□文/杨光毅
又到每个人梳理自己这一年的时候。
周末,朋友找了个僻静之所,没有网络,没有电脑。
他想清清静静地给自己的2013做一个小结。
随身行头简单至极,两支通用中性笔,一小叠A4打印纸。
最近的12年里,这是他第一次用“手写体”呈现年终总结。没有从网络海量的年终总结模板里,“借用”任何一个版本。
整整一天,他重新回到“手写”年代,把自己的2013,梳理在整整10张A4打印纸上。
随后的日子,他成了同事熟人朋友的笑柄;他的“手写”故事,也流传成单位一段时间的笑谈。
他却笑不起来。
做此“荒唐之举”前几天,他给家里添置了一个很简单的移动晾衣架,需要自己组装。对着随附的装配图,他鼓捣了一个多小时,未果。
这原本是只需10多分钟的简单劳动。
他瞬间想起了滑轮车—幼时,他和他的小伙伴们自己动手做滑轮车。
想起了闹钟—年幼调皮,家里的闹钟随手拆了再随手装上。
想起了钢笔—钢笔时代,大家甚至都可以自己动手,调节钢笔的墨水出量大小,调节笔尖的粗细。
现在,他对着简单的图纸,却组装不出一个同样简单的移动晾衣架。手指长期在键盘上跳舞,他甚至越来越不会写字了
生活里,永远存在简单和复杂这对矛盾无穷无尽的交织。复杂的东西我们玩转了,简单的我们反而不会了。朋友就在这样的悖论里,反反复复寻找“为什么”。
于是,他尝试了久违的“手写”—与守旧无关。
他说,他发现自己病了,病入膏肓。
走出那个僻静之所,他说依赖是一种病,他自己得的就是这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