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乡土与人性 （创作谈）

□阮家国

乡村始终是我们的根，那里即便没有亲人，也有祖宗和亲朋的魂灵。在城乡一体化的加速演变中，城里人跟乡下人的联系似乎更为紧密。路越修越好，更多的人物质也越来越富足，有了更多的钱，还买了车，出行更是越来越方便。每逢清明，他们总会想起老家，会下乡祭祖。而县城的大老板林本清，也许只是在某个清明节前，偶尔才想起来要回老家。但就是这一次回去，他既要在茶场老板那里做客，给祖坟上坟，又有别的心事，想喝嫂子杨云香做的手工灶茶叶。

早上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喝茶对多数人来说，就跟吃饭一样，早中晚都得喝。说起喝茶，这里只是就绿茶来说，茶叶在不少地方经济发展当中已逐步成为一个产业，少不了要种茶摘茶做茶，于是，传统的手工灶茶叶便成了稀罕货。但酒是陈的香，事物越是稀罕，便越显珍贵。

摘茶叶做茶叶都是特讲究工艺的秀气活儿，而茶乡留守女性杨云香既摘得一手好茶，又做得一手好茶。她又是个特讲究的人，摘茶叶前还要修剪指甲，怕指甲刮划茶叶。

林本清这个外来的“闯入者”，突然一下子闯进了她的平静生活。他通过各种途径反复试探、接近她，犹如在静谧的潭水上，投入一个石子，激起层层波澜。面对城里来的有钱人、又是自己小叔子的种种物质和感情上的诱惑，她巧妙地回避了，坚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对林本清这个丈夫的远房兄弟，她一直以礼相待，却不想占他什么便宜。

现实生活中，物质越发展，精神却往往越空虚，这涉及到人性。人性是一个复杂、幽暗、诡秘、矛盾的深潭，其中蕴藏着无限的风景。而其中又潜藏着耀眼的人性光芒，如剥开泥土外壳取出一粒珍珠一般，如一杯春茶的诱人茶香，给充满戾气的现实，和我们被怀疑盘踞的心灵家园，以洗礼和抚慰。也许，这只是我的一种想象，但我们还是应该相信，现实生活中有这种人，人性应像一杯出自乡土的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