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金泉
最近几年,住在乡下的八十岁老母,因宅基地纠纷,每当我回家,就唠叨不止。本家的邻居盖房,占了老母亲宅基地几十个平米,在老母亲宅基地上的一座土屋,成了险房,邻居就是不拆。母亲的院子就这样被邻居霸占着。两年前,邻居在前面盖起了更高的住宅。邻居的新房盖成了,按村里规划,他的几间老房子土屋该拆掉。村干部、乡干部,多次做工作,咋也做不通。哥嫂觉得被欺负了,常和邻居口角不断。这天,我回到老家,我嫂横着眼睛对我吼,熊老三(我排行老三),你在外咋混的?家里的忙啥也帮不上,人家明着欺负咱,你要是在管区里当点小差,咱也不受这窝囊气。嫂子的一席话,让我汗颜。嫂子又说,他们会个啥?不就是靠着A吗。如果没有A给他们撑腰,他们横个屁。嫂子骂了半天,最后咬牙切齿地说,最近要续家谱,他们续他们的,咱续咱的,他姓他的范,咱姓咱的范,井水不犯河水。啥一个老祖圪垯,屁!嫂子的一通骂,使我突然有了写续家谱的念头。本想着以老母亲的宅基地纠纷为主线,一次意外,改变了小说的走向。
去年春节前夕,本家的二哥病故,我再次回到老家。出殡这天,酒桌上谈论最多的话题是A。A是二哥当年从乱葬岗子上捡来的,因二哥是富农成分,娶不上媳妇,拣到A便收养了他。文革时,父子不睦,后来反目成仇。二哥的丧事,他没来,只是送来了一千块钱的费用。晚上,本家的爷们聚在一起,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商量续家谱的事。人们的话题马上谈到了A。对他的评价也褒贬不一,家谱里,是否该把他续上,族人争论了半天,也没结果。回家的路上,这个神通广大的A,顺理成章就成了我小说里的软舞。从老家回来,正赶上春节,晚上,在鞭炮声中,我跑到地下室里去写,用了两周时间,一口气写完,一年后,我又重新梳理打磨了一遍,于是就有了这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