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和卓传》名词的领属性人称范畴特点

阿衣先木·依力

(中央民族大学维吾尔语言文学系，北京 100081)

《和卓传》又名《尊贵世家传》，由18世纪著名诗人、翻译家、历史学家穆罕默德·萨迪克·喀什噶里于1769－1771年间用察哈台维吾尔文写成，是一部以叙述和卓家族历史为主要内容的重要文献［1］。

现代维吾尔语是在察哈台维吾尔语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在这漫长的历史过程中，语言会有一定的变化和发展。维吾尔语名词或名词类词语的特点就集中体现在形态的变化上。本文以18世纪察哈台维吾尔文文献《和卓传》作为主要语言材料，在文中采用宽式国际音标对原文例句进行转写，并试图描述该文献中出现的名词以及名词性词语的领属性人称范畴的语法形式及其所表达的语法意义，以总结出18世纪察哈台维吾尔语名词领属性人称范畴的特点。

名词的领属性人称范畴表示某一人称对另一事物的领属关系，它是通过名词本身的形态变化来表示事物的领属关系的一种语法范畴。同时，它需与数范畴紧密结合。因此，领属性词缀通常表示领属、一般性的复数或归属关系。文献《和卓传》中名词的领属性人称范畴包含三个人称，每个人称又有单复数的区别。笔者将从其构成、分类和语法意义等三个方面对该文献中出现的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领属人称范畴进行阐述。

一、领属人称附加成分的构成形式

在文献《和卓传》中出现的名词的领属附加成分的形态标志可以归纳如下:

附加方法人称 元音 辅音第一人称单数－m－m∥－im－um∥－ym复数－ mz//－ miz－ mz//－ imiz单数 普称－g－ g//－ig∥－ug//－yg第二人称尊称 单数－ gz//－ giz－ gz－ igiz//－uguz∥－ yg〗yz复数－gzlar//－gizlgr－igizlgr//－gzlar敬称(单、复数)－ lar∥－ lgri复数－ glar//－ glgr－ gz//－ giz yz第三人称－ glar//－ iglgr－uglar∥－yglgr－ gz//－ igiz－ uguz//－ yg单数－s//－si－i//－复数－ lar∥－ lgri

二、领属人称形式的分类及其语法意义

文献《和卓传》中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领属人称有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三种类型的形态标记。领属附加成分附加在名词之后，表示该名词所指事物属于说话者、听话者或被谈论者［2］。

(一)第一人称

1.第一人称单数

第一人称单数由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词干后缀接－m∥－Im∥－Um等附加成分构成。缀接第一人称领属附加成分时，主要以开音节或闭音节以及元音和谐律为依据。例如:

(1)nagah koz－ ym tarusba tyfti.52/8①

忽然，我的眼睛盯住了房梁上。

(2)ata baba－m oz－ ym bolamlarbolup kεlipdurmεn hεrgiz kornεmεklik qlmasmεn.6/164

我的祖先、我本人世代受恩，我不会忘恩负义的。

(3)εjfεrzεnd，εgεr fεrman－ m－ fε bolup bisatlarniguda qlmasgz……56/3

孩子啊!如果你按照我的意愿，就不会推动褥子了……

(4)bu fεrzεnd獉－im bi misli aftab……66/4

我这个孩子好比是太阳……

2.第一人称复数

第一人称复数领属人称附加成分的形态标志有－mIz∥－ImIz两种类型。在缀接第一人称复数领属人称附加成分时，也主要以开音节或闭音节以及元音和谐律为依据。例如:

(1)pir－ imiz hεjat bolmaban birlεn rohlarhazirdurlar iki mεxdum zadε－ miz bardur ki εgεrfε narisidεdurlar.16/69

现在，精神导师虽然不在了，但其灵魂尚存，也还有两位少主，尽管年少。

(2)bir puft εwladdur－ mz xεwiflq hεq－imiz bar.14/78

我们是同一家族的人，有兄弟之情。

(二)第二人称

名词性词语之后缀接第二人称单数和复数领属人称附加成分时，同样以开音节或闭音节以及元音和谐律为依据。例如:

1.第二人称单数普称:由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词干后缀接－g∥－Ig∥－Ug等附加成分构成。例如:

(1)torε soradiki ata獉－ g bu olturban qalmaqmu ja bu xagε danjal εzizmu?11/95

大人问道:“您父亲是在座的卡尔梅克人，还是尊贵的和卓·达尼亚勒?”。

(2)εj εziz hufqulab－ g birlε aglabilki εmdi bir zεmuzi iftgil.17/91

哎，尊贵之人，请认真地听一个秘密。

2.第二人称单数尊称:由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词干后缀接－gIz∥－IgIz∥－UgIz等附加成分构成。例如:

(1)sizig qajsbaba－ gz padi爧ah bolup otkεn?86/8

您的哪个祖先是当过国王的?

(2) xagε hεq rast bu obul siznig obl－ ugz εkεn hεm sizig xagεlq－ gz mu rast εkεn ，tortfεhεrig padifahliqini sizgε bεrdim barp oz fεhr－igiz－ da iqamεt qlbajsz./962

和卓，千真万确，这个男孩是您的儿子。您也是真正的和卓。我将四座城的统治权交给您了，您回到自己的城市行使权力吧。

3.第二人称复数尊称:由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词干后缀接－gIzlAr//－IgIzlAr等附加成分构成。例如:

(1) εlan qlban if－ gzlar hεqiqεtidin xεbεr bεrigizlεr.10/11

给我解释一下刚才你们做的那些事情的意义。

(2) εmma birnεfε kyn firaj－ gzlar sarbarur.176/4

但是，你们的脸色会苍白好几天。

4.第二人称敬称:由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词干后缀接－lar//－lgri等附加成分构成。这种附加成分形式上为复数，但在具体语境中所表达的是第二人称单数敬称的意义。例如:

(1)qalmaq torεsi ajtti ki，fεst falak oz－ lεri kafqεrbε barp bu ifnig'ilagini qlbajlar dεp ruxsεt bεrdi.12/147

卡尔梅克人首领对他说:“您应该尽快去喀什噶尔想办法”并给了许可。

(2)hεsrεt－ lεri barsalar mubada dyfmεnlεr dεst darazlq…12/174

阁下您如果去的话，一旦敌人下毒手…

5.第二人称复数:由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词干后缀接以下几种附加成分构成:

(1)－ glAr∥－IglAr∥－UglAr

在完成出块者选举之后，出块者负责完成区块生成的工作。区块一般要包括本轮产生的交易、上个区块的哈希值、时间戳等内容。在这里，区块生成又可以分为2类：第1类是一个出块者只负责生成一个区块，下一个区块由新的出块者生成，如比特币；第2类是一个出块者对应多个区块，一个出块者工作的整个时间周期被称为一个时期，一个时期包括多个轮，每一轮对应一个区块，如Bitcoin-NG等。出块者在生成区块之后，将区块在全网进行广播。

例如:

①εj gεllad syfεt nabkarlar oz－ yglεr－ bε hεm qldglar maga hεm qldglar.16/80

哎!做尽坏事的刽子手、哈瓦利吉派们!你们既害己，又害了我。

② εjjuhεnnas，εj olεma wε ulεma wε fuzεlafog kifiklεr gan dil－ iglar birlε iftiglar.

注意了!各位吾里玛与各大小官员你们要用心听。4/250

③hεq subhanε wε tε’ala iki dunja abroj－uglar－ nzijadε qlbaj.260/11

愿安拉赐予您们富足、幸福。

(2)－ gIz∥－IgIz

①hεzrεt－ i xagε Jusuf xagεm gεmalari birlεn Jarkεnd ，Qafqεr xεlqi sizdin jyz orydi，xεlq－ gz－ ba tib tartpdurlar.169/6

以海则莱提玉素甫和卓帕德夏为首的喀什噶尔、叶尔羌人民已经背叛了您，向您们宣战了。

②jurt－ igiz ifrε tεfirqεlik bar andab tεdbirlik kifi qafigizda bolbanbihraq εrdi.158/6

你们国内有变，那么诡计多端之人在您身边才稳妥些。

(三)第三人称

第三人称的领属附加成分有单、复数之分，其形态标志缀接方法同样以开音节或闭音节以及元音和谐律为依据。

1.第三人称单数附加成分:由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词干后缀接－i//－si等附加成分构成。例如:

(1) xudaji tε ‘alang fεrman－ i birlε adεm syrεtidε zahir bold.7/17

依真主的命令下，以人的模样灵显出来了。

(2)ajdim ki，bu kεlεmullahnmεktεbxanεgε alp barajfajεd ki，igε－sifqqaj.17/43

我说:应该把这些古兰经经文书籍带到学校去，但愿能找到失主。

2.第三人称复数附加成分:由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词干后缀接－lar//－lεri构成。虽然这种附加成分在形式上与第二人称敬称一样，但其表达第三人称复数的意义。例如:

(1)iltimas－ larbudur kim，qol qojbufilarngεwwεli mεn bolbajmεn.17/14

他们的要求是第一个开始做的是我。

(2)andn kεjin bu iki－ lεri mεsεnd fεjixlqda olturdilεr.4/106

此后，这两人成为最高的谢赫。

三、该文献中出现的一些语法现象

(一)增音现象

有些原来以辅音结尾、因辅音脱落而变成以元音结尾的名词以及一些从阿拉伯语、波斯语借来的、以长元音结尾的名词之后缀接领属性人称附加成分时，先增加辅音“j”，再缀加领属附加成分。这种现象在各个人称中都存在。例如:

(1) εhdε fεjman－ m－ ba wεfa qlmasam kεlam－ ullah mεgid gεza－ jm－ ni bεrgεj.203/2

假如我不遵守承诺的话，愿真主惩罚我。(第一人称单数)

(2)nεfε jllq ab ，ozuq ，ot，su－ j－ymyz muhεjjadur.292/4(第一人称复数)

为好几年用的木头、食物、水准备好的。

(二)元音脱落现象

在该文献语言中存在一些双音节名词之后附加领属人称词缀时，第二音节中的元音会脱落的现象。例如:

(1)barp iz fεhr－ igiz－ dε iqamεt qlbajsiz.96/3(fεhεr)

到你自己的国家那儿安顿下来吧

(2)biri atam dεjdur ，biri obl－um，biri abam，biri qirindafm dεjdur.305/17(obul)

有个人说是父亲、还有个人说是儿子、还有人说是叔叔、还有人说是亲戚。

(三)省略现象

在该文献语言中，有时存在名词领属人称附加成分被不规则地省略的现象。例如:

(1)ibadεtnig εfzεl(－ i) bazatdur.153/4

最高的礼拜就是圣战。

(2)xofkεfεk bεg tola sεrasidε bolup firaj(－i)kεhrεbadεk bold.167/7

胡西开菲克伯克担心得脸色苍白了。

四、语法作用

名词的领属性人称范畴最主要和最基本的功能是表示限定者和被限定者之间领属人称的一致关系。除此之外，在该文献中这一范畴还具有以下几种语法意义和作用。例如:

(一)在该文献语言中还出现了在缀接领属人称附加成分之前，先附加复数附加成分“－lAr”，再附加各人称单、复数形式的情况。这种形式主要表示被领属的词所指的事物为复数。例如:

(1)mεnig fεrzεnd－ lεr－ im－ ni aga wεsijjεt qlp εrdim.32/9(第一人称单数)

我把我的孩子们托付给了他。

(2) oz xif－ lar－ mz bu tεriqεlb xunzirlq qlgaj.81/16(第一人称复数)

连我们自己的亲戚都这么残暴的对待我们。

(3)εfja－ lar－ gz－ ntarag εjlεmεklik…291/16(第二人称单数)

掠夺你们的事物…

(4)andn kεjin bu iki－ lεri mεsεnd fεjixlqda olturdilεr.4/106(第三人称)

此后，这两人成为最高的谢赫。

(二)第二人称尊称除了表示第二人称单数以外，还可以表示复数意义。另外，第二人称复数领属附加成分－lArIgIz形式包含两种含义:第一，表示一个事物属于多人。第二，表示多个事物属于一个人。在句子中表达哪种含义由具体语境来决定。例如:

(1)bu narisidε qarindaf－ lar－ gz－ lar－ ba tεrbijjεt korgyzyfdin ihmal korgyzmεg.997/

你不应该忽视这些不成熟兄弟们的教育。

(2) εfja－ lar－ gz－ ntarag εjlεmεklik…291/16

掠夺你们的事物…

(三)在句中表示一种整体与部分的关系。例如:

fεrzεndlεrimnigtortinfi－ si

孩子们中的老四 64/4

Afaq xogamng ulub oblan－ lar

阿帕克和卓的大儿子 75/9

(四)名词的第三人称单数领属性附加成分缀接在表达时间意义的名词及名词性词语之后，表示行为、动作发生的时间。例如:

bir kyn－i 有一天 5/16

fol kεfε－si 那天晚上 31/8

总之，与现代维吾尔语相比，察哈台维吾尔语中名词及名词性词语的领属人称形式更具特色，而这些特点在18世纪极具代表性的察哈台维吾尔文文献《和卓传》中表现得也很突出。笔者认为，对这些特点进行分析与归纳，对于阐述和揭示现代维吾尔语的历史演变过程具有重要意义。

［1］穆罕默德·萨迪克·喀什噶里.和卓传(手抄本)，［O］.收藏于新疆大学.

［2］哈米提·铁木尔.现代维吾尔语法.(维文版)［M］.北京:民族出版社，1987.

［3］阿布都鲁甫·塔克拉玛干尼.察哈台维吾尔语语法.(维文版)［M］.北京:民族出版2007.

［4］海热提江·吾斯曼.维吾尔古代文学笔记.(维文)［M］.乌鲁木齐:新疆大学出版社，1987:206.

［5〗易坤琇、高士杰.现代维吾尔语语法.［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