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十七世纪,俄国相对于西欧而言仍然是十分落后。罗曼诺夫王朝建立后,农奴制巩固,封建专制加强,俄国走上了一条现特殊的现代化道路。东正教依旧是统治阶级作为压迫的有力工具。十七世纪后半期开始,俄国东正教会经历了两场内容、背景不同,目的相反的宗教改革。本文专门希冀通过对比尼康与彼得大帝的宗教改革,探析罗曼诺夫王朝早期历史上的政教关系传统与其影响。
关键词:罗曼诺夫王朝 尼康改革 彼得大帝改革 政教关系
与西欧相比,作为“拜占庭帝国合法继承人”的俄国,在政教关系上更多地继承了拜占庭政教关系体系的特点。即“凯撒-牧首主义”,东正教牧首依附皇权的存在。同时,内部进行互相勾结,联合镇压人民群众。纵观整个俄罗斯帝国史,无时不刻在体现着这一关系。罗曼诺夫王朝早期连续出现两次宗教改革的原因,首先是俄国的东正教传统。第一,拜占庭帝国灭亡后,莫斯科公国开始以罗马人的继承者自居,东正教也将其视为保护者,遂开始鼓吹莫斯科是“第三罗马”。由于1453年君士坦丁堡的陷落,东正教君士坦丁堡牧首被置于土耳其人的“保护”和控制下,东正教会遂把“复兴”东正教的希望寄托在伊凡三世的身上。至伊凡四世,更是以“凯撒”自居而自称为沙皇,由东正教鼓吹其君权神授的合法性。第二,罗曼诺夫王朝的建立,同样也是有着深深的东正教因素参杂其中。米哈伊尔·罗曼诺夫能够被选举选为沙皇,一个重要的因素便是他的父亲菲拉列特时任罗斯托夫都主教,在教徒中的影响颇大。在罗曼诺夫成为沙皇之后,真正的掌权者是他的父亲菲拉列特,时任莫斯科牧首。其次,是世俗领主对教会财产的觊觎。教会领地的绝对数额和教民的人数在17世纪仍然很多。根据大致的,但并不是夸大而是缩小的计算,17世纪末约有37,000农户是属于牧首、都主教和主教的,其中有男女赋役人口约44万人,此外,还有住在大量居民的大量土地所属的修道院并不包括在牧首和主教的专有的修道院之列。但是,这一经济基础与贵族国家的经济基础比较起来毕竟还是狭小地多。可以用一些统计资料来说明教会势力与贵族势力显现出的力量对比关系。如果教民人数最多一百万人的话,那么这个数字仅仅是当时居民总数的百分之八左右(笔者持异议,材料计算结果明显不符),据米柳科夫估计,17世纪人口总数达到一千二百万至一千三百万人。很自然,教会在贵族国家中不可能占有起支配作用的地位,而且连自己本身方面的权利也不得不同贵族分享。由此看来,在经济基础上,俄国的东正教会与西欧的天主教会相比,更加羸弱。因此,东正教试图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努力,困难更是重重。而相反,世俗权利同样觊觎着教会那虽然相对较少,但是仍然可观地财产。
尼康改革的目的很大程度是只是因为要在俄教会内部统一一些各地区性习惯性做法的分歧。1653年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诺维奇任命尼康改革。初期推行的各种措施均是符合沙皇专制制度的利益的。初期改革内容有下几点:(1)按照希腊正教原版经书,修订了俄罗斯东正教经文,统一了东正教祈祷词;(2)统一了俄罗斯各种东正教意识,教徒画十字的方式不许再用两个手指,而是同希腊教徒一样,必须用三个手指;(3)圣像要仿照希腊正教样式来描绘,而不能仿照其他样式;(4)环绕教堂的礼仪行列不是自东向西,而是自西向东;(5)霸气导师的跪拜改为鞠躬礼;(6)十字架可以是八个角和六个角的,也可以是四个角的;(7)对耶稣的赞美诗(哈利路亚)要唱三遍,而不是唱两遍;(8)做祈祷时,应在圣像前摆五块圣饼,而不是七块。此外,在1656年所谓的“东正教周里”在莫斯科圣母升天大教堂的庄严的祈祷会上,宣布把所有坚持用两个手指画十字的人都革除教门。但是,尼康改革损害了旧礼仪派的利益,最终导致了东正教的内部分裂的产生,而尼康本人则积极镇压异己者。随着改革的推进,尼康个人地位提高后,便迅速地开始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一方面,为本人和教会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另一方面,作为牧首,权欲熏心。这样,改革便随着尼康本人的变质而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教权挑战皇权。在一个世俗皇权统治占绝对优势的俄国,尼康的计划犹如天方夜谭。最终,教会内部的运动以官方改革的胜利而告结束。莫斯科贵族教会找到了自己的credo(信条),并借助于这一心跳开始确立自己的统治地位。而尼康本人却因自己的行为落得一个流放的下场。
在尼康改革之后不久,著名的彼得大帝开始走上历史舞台。彼得对于东正教会的改革,尤其在对东正教的组织结构的改造上,却走向了和尼康截然相反的路。很明显是二人身份不同的原因。一位是世俗的皇帝,另一位却是教会的牧首。尼康的目的是取世俗之位而代之,而彼得的目的自然是打压教会使其服务自己。彼得大帝1721年的改革废除了牧首制,取消了教会的独立性,罢黜了反对改革、干预皇权的牧首,削弱了教会反对派的力量,确立了管理教会的新体制,即主教公会(由几名最高主教组成的最高权力机构)以主教公会集体领导代替牧首一人领导。在彼得统治期间,对修道院和修道士制度也采取取缔政策。还要求神职人员和教徒在社会生活各个方面为自己效劳。通过改革,彼得大帝与亨利八世一样,将教会牢牢控制在手中,同时又夺得了教会的大量财产来维护自身的世俗封建统治,使断绝了财源的教会甘心情愿成为自己进行专制统治的最为忠实的附庸。从此沙皇被称为东正教会的“最高牧首”和东正教义的“最高保护者”。虽然牧首制在十月革命之前被恢复,但是,牧首的权力已经无法同日而语。
俄国的政教关系出现如此特点是有其更深层次的原因。其一,就东正教本身来说,与西欧相比,斯拉夫人远离基督教文明的中心地区,文明程度较低,同时接受基督教时间较晚。东正教的传入后只得与斯拉夫人的原始崇拜进行有机结合才能够维持下去,故此,俄国的东正教在一开始就打上了民族化的烙印。如供奉罗的神和罗让尼采神的圣餐仪式,不仅保留到十六世纪,而且常常伴唱圣母祭祷歌。因此斯拉夫人追求民族教会独立的努力从未停止过。16世纪末,君士坦丁堡教区牧首耶列米前往莫斯科寻求物资支援,鲍里斯·戈都诺夫施展计谋,趁机给予好处,诱骗他同意把俄东正教会从君士坦丁堡教区牧首属下完全分离出来,设立一个独立的牧首区,正式建立牧首制。其二,俄国自莫斯科公国进行民族独立战争开始,形成了一个以军事贵族集团为主体的世俗专制皇权。在与世俗专制皇权并存时东正教只能通过依附并服务皇权的形式才能够得到上层的有力支持。同时,由于双方上层拥有共同利益,便逐渐形成了政教勾结,政主教从的局面。其三,在经济层面,一是与世俗权利相比,教会所拥有的经济地位处于劣势。其四,受到拜占庭的影响。其一是作为“第三罗马”的身份,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拜占庭的继承人。其二是鼓吹君权神授。1547年,伊凡四世已长大成人,时年17岁。这时,莫斯科和全俄都主教马卡里主张君权神授说,应把皇权加以神圣化,于是他代表上帝为年轻的伊凡四世举行加冕典礼。典礼进行的程序,是仿照拜占庭皇帝的加冕仪式制定的。其五,俄国沙皇的个人原因。无论是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还是彼得大帝,亦或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甚至是其他的几位女皇,无一不把控制教会作为自己进行统治的一个重要部分。从叶卡捷琳娜经彼得二世和安娜·伊凡诺夫娜女皇,到伊利莎白女皇,这36年间,俄国政局不稳,新老贵族互相倾轧,致使宫廷政变迭起一些教会主教乘机梦想恢复时取得牧首制,以达到掌控国家大权的目的,或者至少与沙皇平起平坐。但是,他们的目的不仅没有达到,反而遭到沙皇当局的严厉处罚。
俄国十七世纪的两次宗教改革虽然在时间上晚于西欧的新教改革,但其目的仅是封建统治者内部的权利斗争,与西欧资产阶级性质宗教改革有本质的不同。最终,沙皇俄国终于在1917年结束了他的生命。
参考文献:
[1]乐峰主编:《俄国宗教史》,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
[2]徐家玲编:《世界宗教史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
[3][苏联]尼·米·尼科利斯基著:《俄国教会史》,丁士超、杜立克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
[4]乐峰主编:《东正教史》,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年。
作者简介:王伟(1987-),男,河北唐山人,满族,历史学硕士研究生,现就读于东北师范大学中古所,研究方向:世界古代中世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