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辉
栀子花开
住所旁边有一大丛栀子花。花开时节,浓郁的花香弥散开来,引得路人停下脚步,陶醉在这四溢的芬芳中。家有小儿,偏要摘上一朵玩耍,我告诉他这花儿也是有生命的,弄伤了会疼,会哭的。小家伙不懂生命是什么,被强拉回家的他依旧念着那洁白而芳香的栀子花。
一次作协到冠子山采风,带上了小家伙。不知不觉走进了一片郁郁葱葱,清秀挺拔,生机勃勃的松林。小家伙突然站在那儿不动了,原来是望着一株松树发呆。他神色凝重地说:“你们看,松树在哭了,树真的有生命耶!”这是当地村民将松树剥皮,用来采取松油的一种方法。一行的人都沉默了,在凛冽的寒风之中,在冰雪包围下坚贞不屈的松树却因人类的暴虐而流泪了。回家路上,小家伙说再也不摘栀子花了,我却许诺在家养一株栀子花。
搬入新家时,我特意买了一株栀子花,种在了一个很漂亮的花瓷钵里。或许是伤了元气,或许是营养不足,栀子花长得很是脆弱。小家伙很小心地照顾它,时常叫我们上网查询怎样养好栀子花。我被他的诚心打动了,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我总会看看树叶的变化,采取相应的培植措施。
今年的栀子花长出了很多嫩叶,逐渐成为又绿又大的叶片。一天,小家伙兴高采烈地说:“爸爸,花儿是不是要开了?”我以为是他的遐想,市场上早有栀子花卖了,花盆里的生命能存活就算不错了。走近一看,果然是要开花了,枝叶间毫不吝啬地生出了就要开放的苞芽。在欣喜的期待中,栀子花若隐若现的白露出了一点点,最终艰难地开放了。
一家人闻着它的花香,同它一起陶醉在艰难生长,吐蕊放香的幸福之中。目睹这静静开放的栀子花,忽地想起教小家伙一首苏轼的小诗:“钩帘归乳燕,穴牖出痴蝇。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告诉他诗人钩起帘子邀乳燕回巢、打开窗子放痴蝇逃生、为“人人喊打”的老鼠留下一点剩饭、给“白取灭亡”的飞蛾让出安全的飞行空间。这是因为每一种生命都应该敬畏,哪怕是一株小小的栀子花。
当人类宣扬自己是世界的主宰的时候,我要告诉孩子,有心的生命需要我们用心的呵护。
流觞之水
百无聊赖的时候总喜欢点开音乐,翻翻电子照片。很多东西只能用“巧合”二字来解释,在这盛夏雨夜,听着侃侃的《滴答》,一张张老照片随着键盘的点击而页页晃过,也有几滴眼泪悄然落下。
前几日,一个外地好友约出去玩耍,因为还有些杂事没处理而未能成行,只好对着屏幕你一言我一语地共同回味曾经一起游玩的美好时光。不知不觉都道出了心声,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已不再想跟风似的去那些名山大川,只想静静地和知心的人找个地方走走、聊聊,我想可能更多的是心境原因吧!再听着这音乐,觉得这曲是为我谱的,这词是为我填的,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王羲之的兰亭之游。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曲水流觞却一直在读书人心中牢牢地安放。在那个觞咏的时代,几十个文人取殇吟咏,留下了《兰亭集序》,那就是自在的文人交游岁月,不过都像走马灯一般过去了。
或许是跟文字打交道的缘故,我也有了几次这样的游玩。虽然没有曲水流觞的雅致,但非公务性的文人聚会也颇有几分乐趣。一次是在2006年暑假,在长白山脚下夜宴,酒过一巡又一巡,白酒、啤酒、葡萄酒,来自各省的作者相互畅饮,觥筹交错只为那份难得一聚的珍惜。我不像陶渊明那样嗜酒,但这次真的是喝多了,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几个小编的搀扶下回到了邮政宾馆。次日到了长白山,看山看水,只是没触摸到天池之水,也未能在大峡谷戏水,成了此行的唯一遗憾。还有一次是在作文教学研讨会后去房山游玩,来自全国各地的十多位朋友一起登山游玩,前者呼,后者应,好不热闹,不计较你是哪省,我是哪市的,不计较你是专家,我是学者的,更不计较昨日相识,明日相别的,在一起就是个乐呵,更乐呵的是在云居寺畅饮后居然玩到了泉水。后来在重庆、无锡等地参加活动,都体会到了山水之趣,流觞之情。
也许人生之旅就如流水一般,所以有了似水流年,也有了对水的亲昵,筑巢于水湄,枕涛于梦中,击楫于中流。今夜闲坐于小屋,听着滴答的水声,思念着那萍水相逢而又相忘江湖的朋友,用别样的情愫来品味《滴答》!
(责任编辑 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