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功能主义对传统功能主义的继承与发展

2013-04-29 17:37王菲
西江月·中旬 2013年5期
关键词:解构重构

王菲

【摘要】传统功能主义是二战后作为主流社会学发展起来的,其主要代表人物帕森斯试图综合前人观点来阐释自己的想法,从而建立一种综合性的理论。随着西方社会的发展,其理论被人们所抛弃,认为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的设想。在八十年代,新功能主义作为一场思想运动、一种对帕森斯理论循环发展的学派,在对传统功能主义进行客观评价,从而进行重构所发展的理论正在社会学领域重新树立旗帜。本文主要从社会结构(行动和系统)方面分析了新功能主义对于传统功能主义的重构。首先是以帕森斯为代表的传统功能主义对该方面的理解,之后是以亚历山大为代表的新功能主义在行动、文化等方面进行的论述。

【关键词】传统功能主义;新功能主义;解构;重构

二战之后,西方社会学经历了两个发展阶段,现在正进入第三阶段。在持续到六十年代的第一阶段中,以帕森斯和默顿为代表的结构功能主义可以说是主导力量。在第二个阶段中我们可以划分出两个主要的阵线,一边是微观社会学以创造性和个体自由名义用偶然行动来反对社会结构;而另一边,冲突论坚持社会变迁只能通过强调物质的而不是观念的力量来得到解释。现在,一个新的阶段正在开始,其标志就是要试图在行动与秩序、冲突与稳定、结构与文化的理论之间重新建立起联系。新功能主义作为在新阶段应运而生的一种社会学学科和更广义的社会理论而言,它所努力改变的不仅是学科的结构,而且是当代社会理论的话语与自我意识。它对于以帕森斯为代表的传统功能主义的态度不是全盘的否定,也不是完全的接受,是一种扬弃与重建。用亚历山大的话语说就是“事实上,从一开始,新功能主义就试图把帕森斯与不同形式的传统的和当代的成就联系起来”。

一、传统功能主义的理论预设

(一)对于“行动”的预设

帕森斯的理论是一种在涂尔干、韦伯和马克思理论的基础上,试图通过对他们理论的理解来阐释自己的观点,是一种综合性的观点。通过帕森斯的著作,我们可以看出他认为民主社会不仅承认批评和反独态的民主性,从形式上独立于他对理论的整合性和多维度的分析。

在有关行动的问题上,帕森斯致力于一种物质的综合和唯心主义的预先假设,他认为,尝试和意识形态有明显的差异,这可以从他用来批评功能主义和建构自己的理论体系所依赖的技术的“参照架构”中看出。这一理论选择的中心问题是被帕森斯称之为“单位行动”的东西。所谓“单位行动”是指在一个假定的情境中(包括某种努力、目标或者目的、条件、工具和规范模式)假定的行动者。根据这一模式,每个人都有能动性。当人们行动时,他们既有的目的,并以此表明他们的意志。但他接着宣称,行动发生在“情境”即在一定程度上外在于行动者的社会现实之中。这里所说的情境是指限制个人能动性的物质因素。由于“努力”的作用,某种情境限制因素可能被削弱并成为行动者的目标。这些限制因素因此成为行动的“工具”。但还有一些限制因素是没办法改变的,于是他们成为行动的“条件”。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概念就是“规范”。

我们不难看出,帕森斯创建的是一个纯理论方面的分析模型,只是一个分析的框架,而不是对真实的个人行动的经验概括。他认为,仅仅依靠简单地强调以自由主义为核心的个人主义的理论是不可能实现的。根据帕森斯的抽象图式,人类的能动性与人们对于行动的解释是密不可分的,从而建构这样一种“唯意志的结构主义”,只有这种唯意志的结构主义理论才能为稳定的、人道主义的和民主的社会提供理论基础。帕森斯试图用规范行动取代工具性行动,而不是在二者之间进行调和。

(二)对于“系统”的理解

秩序的概念是帕森斯理论的核心,他的目标是把个体行动和社会结构联系起来,按照帕森斯的理论模型,功能和系统是描绘一种各部分既相互关联又相对独立的社会的术语。社会系统就是行动者在价值规范的调解下,同情境中的其他行动者形成的制度化的角色关系。

中期的帕森斯已经结合了弗洛伊德的观点,超越了弗洛伊德的超我概念,将其拓展为行动者与社会客体之间关系的各个方面。在超我理论的框架中,弗洛伊德认为,“精神宣泄”可使行动者与他所爱的客体产生认同。他进而认为,这种认同可使行动者将其内化到心灵深处。弗洛伊德论证了个性发展的最初时期的外部现实(帕森斯称之为“条件”)总是通过道德期待(帕森斯称之为“规范”)来调节。帕森斯把弗洛伊德的闪光的思想引入了超我理论的过程,并使之通则化,把它变成他自己理论的核心部分。在帕森斯看来,内化并不能简单地适用于权威,外界客体的存在状况通常受到应该怎样做的内化模式的引导。

另外,帕森斯也指出,每一个行动系统都有最基本的功能要求,即功能系统,帕森斯将其称之为“交换模型”,简称为AGIL(适应、目标达成、整合、维持)模型。这个模型将社会系统分成四个不同的方面进行描述,这四个方面代表了与思想关系和物质关系不同的接近程度以及与行动模型的一一对应关系。

这些领域被帕森斯用以代表它们的相互关系的图示连接起来的一个点。用这种方式画出的子系统中得每一个点被用来注视“边界关系”现象。行动的每一个领域是一个子系统,子系统的边界是由其他具有较多物质关系或思想关系的子系统组成,每个系统之间是互相依赖的,每个子系统通过它的边界进行交换,每个子系统的需求可以由相邻边界提供,相邻子系统的需求由它来进行。每个子系统又可以进行持续分化,同时子系统或子子系统也必须满足四个功能的先决条件,这是“功能分化”。

二、新功能主义:对传统功能主义的扬弃

(一)对帕森斯功能主义“行动”及“系统”概念的解构

面对八十年代新功能主义的出现,对于那些将帕森斯理论完全抛弃的社会学家来说是“对当代理论的重大冲击”,它被看做是帕森斯学派的复兴。它意味着一种“循环发展模式,其特征是对帕森斯理论的扬弃,而不是全盘否定。”就社会学学科和更广义的社会理论而言,新功能主义被理解为一场思想运动,它所努力改变的不仅是学科的结构,而且也是当代社会理论的话语与自我意识。按照亚历山大自己的观点来说“如果不参考帕森斯著作中的某些重要论题,事实上,我们无法就当代社会建立任何社会学著作。”

新功能主义除了继承了帕森斯的核心观点,还提出了自己“综合性”的观点。它致力于行动的微观社会学研究和意义的符号学及后结构主义分析,并且进一步深化和系统化了以前对帕森斯的行动和价值理论的不同看法,并开始批判性地考察当代民主制度的问题,从而发展出一种市民社会的社会学模式。

在亚历山大看来,帕森斯关于行动以及系统的划分是对社会思想的一个永久性贡献,只是对于现今社会并不能在微观和宏观之间创造出一个完全令人满意的关联,尽管帕森斯提出了一个可信的贯通社会和心理的一般模式,但他却没有给出此类行动的说明,即他没有对具体、生动和鲜活的、在时间和空间中实践的行动者做出说明。帕森斯所创立的是一个解释行动之微观基础的强制性的宏观社会学理论;不过,在建构其理论的时候,他忽略了其中的互动所演化出来的秩序。

新功能主义吸收了符号互动论、现象社会学等微观社会学理论与宏观相关联的构想,在关注行动的时候是以一种实体的方式去构想行动者。亚历山大还根据行动与文化的关系对市民社会进行了理解试图超越帕森斯的分析路径。亚历山大认为虽然新理论运动中的学者所做的一切是力图综合微观社会学的互动模式和冲突论的结构主义观点,但他们都是用韦伯学派者和新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唯物主义线条勾画其宏观秩序的蓝图,因此他们应用了一种绘制宏大过程的方法,而它却不能触及自我的世界、动机性选择、信任、规范性以及非正式的社会控制机制等。

(二)对传统功能主义的理论重构

新功能主义是在反对第二阶段的局限性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它对帕森斯思想的“自然关注点”的解释也体现了其思想的补充作用。它最明显的还是表现为一种典型的理论综合形式。正是由于帕森斯在理论整合方面创造性的、有缺陷的尝试,才会为后人留下继续发展的空间,也使得当初对自己理论各执一词的思想家对自己的理论开始日渐怀疑。因此,当他们想要重新回到理论综合的时候,还是会用到帕森斯的核心要素。帕森斯思想的新意义也可以在复兴建立文化和社会的理论中看到。

新功能主义同样是以建立一种宏观的理论为目标,尽管它与帕森斯的综合性有所差别,但新功能主义不仅是普遍性的话语,它也谋求解释社会生活的具体方面,主要有:社会变迁、文化社会学、政治社会学、大众传播、女性研究、职业和经济社会学。大部分新功能主义的研究制定了明确的修正路线。

首先,他们通过发展出固定化的模式来背离日渐向具体的制度发展的“主要趋势”,从而补充了对这种“主要趋势”的描绘;其次,他们超越了对分化进行纯粹系统性和演化性的解释,朝着强调偶然性、具体团体、冲突、社会运动和集体行为等原因的方向发展;第三,他们认识到正统观念所强调的适应性提升、包含和价值普遍化只代表了社会分化更为广泛的大量可能性中得一种结构;第四,他们用批评性现代主义替代了有关分化过程和后果的盲目的自由乐观主义,这种批评性现代主义更适合于对于分化必然相联的阴暗面的阐释。(亚历山大《新功能主义及其后》2003年10月第一版)

总之,虽然新功能主义的发展不是简单的批判而是理论的重建。帕森斯理论的衰退与战后世界日益流行的对前景的悲观主义情绪是一致的,事实上也与现代社会系统本身的很多方面的衰退吻合。新功能主义坚持重建战后社会学理论传统,发扬新的包容精神的态度,以建立新的综合性理论。

三、新功能主义理论发展的现状与展望

传统功能主义现如今再看,是有其可取之处的。科学是流动的正当性,没有哪一种理论是永恒的真理,情境性是社会科学的救命稻草,帕森斯的功能论放在20世纪50年代的社会稳定的美国也可以说是真理,因此,可以说,新功能主义也是情境性的理论,要发展,就要注重理论解释的情境性,作为对理论发展的一种期望。

社会学知识由传统产生,判断科学进步最令人信服的标准就是比较:把特定传统的生命过程中得不同阶段以及彼此竞争的传统进行比较。通过这些比较,我们可以衡量社会科学的进步。在评价新功能主义的进步主要是把它和旧的正统观念进行比较。相对于传统以前的衍进,新功能主义在华语和经验的两种水平上都表现出重大进步。新功能主义在建构的过程中亚历山大也一直在强调他的目的是维护帕森斯理论体系的完整性,而不是维护他的理论观点。新功能主义的重新建构、修正与阐发都明确地导向正统传统的那些领域。

当然,理论进步不能只根据内在的基础来判断。新功能主义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首先,尽管新功能主义者们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和影响,但新功能主义者在理论研究方面目前已取得的成就与他们期望达到或者应该达到的境界之间还存在着相当的距离;其次,新功能主义运动始终未能产生一部代表性的作品。在阅读亚历山大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对新功能主义理论的论述都是通过一些零散的论文展开的,未能给人一种全面系统而又深入的理解和把握;最后,其内涵过于模糊、外延过于宽泛。新功能主义也是试图建立综合性的理论,它的综合是既结合宏观社会学的理论又融入微观社会学的解释,只是这种融合却给人一种模糊的视觉,不能明确提出自己的观点。

【参考文献】

[1][法]皮埃尔·布迪厄,[美]华康德著,李猛,李康译.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引导[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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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杨善华.当代西方社会学理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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