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

严平

日子正往2013年的秋日里行走。

刚刚送别迎大考、查分数、选志愿、等录取的那些热腾腾的日子；同样热腾腾的，是天一亮就挂在窗口的太阳。很多年了，太阳第一次与我们那么近，近得让人压抑。气象专家说，今夏江南地区的气温之高为几十年一遇，而你的高考，在我们的生活里也近似于几十年一遇。今年，你19岁。

19岁，多好的年华。伴着有些迷人的秋色，儿子你就要从这个城市的秋天启程，走进一个更大的城市赏读秋的风景，不，是读大学。这件事，近些日子在不经意间牵动过我心头的一丝痛，因为，在与你相仿的那个年龄，大学的围墙和门槛显得无比高大，工作了6年之后，我才有机会走进这扇门，摘掉“高中生”的帽，后来才也有一些机会追求我的生活……这就不多说了吧。老爸只想多说说你的“成长”，权当我的“致青春”。

一

提笔写来，先涌入笔尖的是你青春的原点以及那些与你一起成长的岁月。

还清楚地记得一手怀抱着尚未断奶的你，一手在家加班编辑新闻或者翻阅采访本写稿的情景。你妈妈骑一辆红色的单车回家来了，她拎着菜、跨进门、扔下包，就在狭小的厨房里为我们做饭；菜肴的气息飘过来，你的小嘴“加工”着唾液的味道，发出一些调皮的声响。那个时候的爸爸妈妈在单位里比现在要忙，因为年轻意味着拚搏和付出，没有年轻的付出，就可能没有中年的收获。爷爷奶奶时不时来住几天，帮帮我们，但他们年事渐高，又时时牵挂那一个割舍不断的故乡，所以更多时候是我们仨。因为有了你，我们的生活变得忙乱，时间特别不经用，可又觉得十分的享受，你的或哭或笑让初为父母的我们慢慢懂得生命和爱原来那么具体。有时候，我们送你到乡下爷爷奶奶家也就是爸爸的故乡住上几天，往往一二个星期不见，你就变个样，可谓“养小日日鲜”。爷爷奶奶会笑呵呵地述说你的一点点进步，譬如会用筷子了，譬如会自个上厕所小便了，那个高兴啊。现在，爷爷已不在了，奶奶的眼睛已看不见你了，但你不能忘记他们的名字、他们依然的牵挂。

你有特别好的悟性。上幼儿园的时候，你对涂鸦有了兴趣，我们没有送你读兴趣班，而是一次次带你到杭州和本地的动物园玩。你开始大量地画狗、画老虎、画猴子、画青蛙，后来也画人物……我们发现你是把来自动物园和玩耍中的观察描述下来，好比画家的写生，就这样自己跟自己玩着，一玩就是一二个小时。我至今还保存着你的不少涂鸦之作。进入小学读书的时候，你更牛的，是一些同学列着队，等你画的画。有画画的悟性作依托，你的钢笔字也写得特别的好。到小学后期，你按下了画笔，恋上了体育电视里飞来飞去的乒乓，这时我家的茶几常常上演你和我以及来访的叔叔们练球的一幕。你上了课外培训班后不久，居然代表班级、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领回了不少获奖证书。一次，你把拿到的50元奖金换成饮料，与小伙伴们分享你的快乐。到了初中，你的兴趣又一次转移，慢慢向大球靠近，NBA渐渐成了家中的电视主频道，一直到现在。我和你妈称不得体育迷，还不太舍得在看赛事上耗时间，因此难免与你意见相左，但我们还是会做一些适当的关注，有时与你一起看一会球赛，努力知道一些你已经知道的。不过我们知道再努力也跟不上你，我们的生活里除了篮球还有很多别的，譬如亲朋好友家有什么喜事和不好的事，我们需要腾出爱心、腾出时间去顾及、帮助、参与、应对，也要腾出时间做白天单位里来不及做的事。请儿子理解呵。

生活中有爱好是一件特有意思的事。我理解，有爱好就是爱生活，有爱好的日子不难过，即使在独处时，也能自己跟自己玩，不至于太过寂寞、无聊和虚浮。可以有篮球，也可以有乐器、图画，还可以是书籍；特别在独处之时，那一份或深或浅的爱好会给你万般享受。一个人、一辈子，有很多时间需要自己与自己相处。因此啊，我热望你拥有与他人一起才能做的爱好，也要有并坚持着一二项独处自享的爱好。如果你不怎么排斥，我推荐你把阅读和文艺中的某一项作为独处的方式。我说了这些，你就懂得了老爸为什么在节假日里，可以在书和音乐旁边静静呆上半天一天。3年前，你在准备的上高中第一次发言、介绍我的话中，夸赞了我的“静”，还说我乐于与路遇的三轮车师傅、搬运工、小摊主等陌生人聊天，因为那也可以让我慢慢的、静静的把对方当“书”来读。爸爸就这么一直忘不了你的夸。《功夫熊猫》的电影里，有一句“让心静下来”的话，我们就此好几次与你说到过，这不是为了今日的“教”，而是为了明天的“不教”。说这些与上大学有没有关系？这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二

刚刚过去的大学前期，可能是你成长中感受最多的一段时日。

高考一过，如释重负；录取通知一来，若有所得，若有所失。那都是正常不过的情形。你与你的同学经历了三四回的自助旅行和团组旅游。每一次外出，你就像风筝，我们就像放风筝的人；风筝飞在天空里，会有顺风、会有逆风，会有上升、会有下滑，会有狂风、会有阴雨。因此，在你外出的时光，我和你的妈妈常会忍不住想念“风筝”从远处传回的手机抖动，会在呵欠连连中等待“风筝”叩击回家的门。尽管，我们不怕你飞出家门。

你说，这个暑假就是要更多的了解社会，你在努力地做。其实，社会就是人的关系的总和，我们一家、还有你以家庭为中心、以同学为基本面接触到的人，就是大致的社会面貌；我们这个家本身就是社会的细胞，因此会有冲突、矛盾，会有妥协、退让，会有不平、愤怒……期间，你走了通向社会的另一步，通过中介做了家教。那几天是气温极高的几天，你兴冲冲去与中介会面，兴冲冲赶到柯桥一户人家为比你小不了几岁的学生上课，做了两次后，对方客气地把你给辞了。而神出鬼没的中介已收了你700元介绍费，对方说必须过两周才能退还给你。但你手中没凭据，协议也没有，中介在哪办公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发生的过程里，你基本是信的，我只觉得你心态很好，看得出你也不愿给父母添担忧，你几次说“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所以老爸一次也没出面。后来，你反复与同学合计，最终要回了你的大部分权益，中介退给了你600元。你说：“买个教训也好。”

你在这个暑期，吃了很多的饭局。除了那些我们都已耳熟能详的“千王”、“点那”等哥们的“重聚饭”、“生日饭”，好像有高中同学的“散伙饭”、“谢师饭”，小学初中同学的“叙旧饭”、高考录取的“高兴宴”，这“局”咋那么多？你还第一次喝醉了酒，要让同学保驾。你口袋里的人民币常常只剩下几枚零钱叮当响，要钱的过程于是成了你与老妈谈判成交的过程。当有一天，你成了孩子的父亲，回忆往事，你会感叹曾经的生活……这，就是生活。

其间，你第一次向我要了银联卡，外出去上海用，就只为看NBA球员一眼。那天你到了旅店刚住下，又急忙打来电话，说预付住店押金时，把密码报给服务生听了，让我赶快改去。我想了想，提醒你保存好回单，藏好银行卡随身带着应没什么大碍，你才放了心。这些一次次的“第一次”印在你的心间，比我们心怀忧虑的反复提醒对你有用吧。因为，最好的教育是生活本身。

儿子，在那次看来有些不同小可的旅行出发前，爸爸与你在奶奶家里，避开别的人，做了一次正儿八经的谈话。主题好像是“人与人”。开头，你是排斥的，后来，看到你的眼睛安静了，脸上也安静了。这次谈的内容，你可能深刻，可能淡忘，这都不要紧。

其实，在平时的日子里，我们还是经常有这样的聊天式谈话，几次聊谈，概括其内容，我还是要写下来，留在我们一起成长的岁月里——第一，择善而从，择友而交，知道哪些不能碰？譬如毒品不能碰。第二，洁身自好，独处自爱，远离、防止艾滋病，如果还不太了解，可上网查。第三，爱惜身体，珍惜生命，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什么失意、失落、失恋等等，切不可以伤害自己的身体或者别人的身体，甚至以生命为代价寻求一时的发泄和解脱。肉体是父母给的，生命属于你自己，肉体和生命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你，你才可以健步如飞、生机勃勃地追寻完整的生活。老爸我，无意在这里渲染社会多复杂、多冷漠。但我们应当明白，社会多样化了，人也多样化了，社会就复杂一些了；人的历史感淡了，回头看过去就不那么自觉了，容易忘记我从哪来、我是谁；想自己多了，想别人少了，也就会有冷漠的存在。境由心生，适者生存。如果，你在接受“善”的信号、“爱”的信息之后，又能想着把这些传递出去、与人分享，那么，生活中你遇到的某些人、某些事，又显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心若阳光，处处阳光；心若计较，处处都有怨言；心若放宽，处处都是春天。”

伴随你的身心成长会悄悄到来的，当然是爱。在更大的城市读四年书，你可能会主动靠近，也可能有人来靠近你。我们现在肯定不知道这个确切的名字，但就像陆游笔下的“叶底花”，她迟早要开出来。从长远说，我和妈妈希望你以学业为“主业”，那才是替她着想、替自己着想，这不是传统古板，而是男人肩膀的担当。我只想说，恋爱是美好的，我和你妈妈也经历过那份无以言传的美好，虽然，我们相识很晚很晚。在大学里，有相互欣赏喜欢的人，互相勉励，一起书写青春，值得你去珍惜。我曾与你浅浅的交谈过，看得出你有些警惕，不要紧。今天，我看到辽宁省文联一位叫张颖的女作家写给她儿子的一段话，她说得比我有味道，就录下来给你。她是这样说的：跟女孩子在一起，要大度、大方，我不是说要打肿脸充胖子或者只会用金钱去讨好女生哦，我是说，在一起看书、有共同语言很重要，必要的物质条件，也是要讲的，女孩子像花一样，不要让人家光跟着你吃苦，是吧？好女人是男人的人生动力，她会让你进取，让你珍惜。还有，恋爱是两情相悦，如果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你可以努力争取，但不要勉强人家。老天爷把人造成了男女，总有一个是给你准备的，如果恋爱没成功，说明属于你的那个女孩子还没出现，那就耐心等待吧。

三

儿子，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你的那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它做得有那么点文化味，有点属于这所大学的大气，虽然比不上陕西师大今年请了老书法家手写通知书那样有创意，但却值得珍藏。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份写着你名字的通知书，有这张那么有份量。我已经感觉到了，你还没有折叠过它，也没有让它沾上水果饮料迹，好啊。

2013年9月3日，你捧着它走进去，要在那儿生活四年。专业肯定是你入学前后心头最多的念想，好不好读，读了有多大用。我只想说，这是你凭自己的高考战果得到的，城市不错，学校不错，学后而知味道，很多人选了这个专业，说明有它的长处；虽不是你最钟情的意向，但这个专业是技术型的。干技术好啊。边学边走边看，再去选择更新更美的风景，不急呵。只要你想学，那么，今后考研、读博，或者出境求学，我们依然会高兴地为你准备行囊，不为什么功名，但求你能探出自己的路，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你长大起来，会一步步退出我们的生活，我们愿意接受，那是迟早的事，只有退，才可能进。虽然，老花镜已上了我们的脸，那曲《老爸老妈》唱的好像就是我们……

入了大学，你会进入一个全新的模样和氛围。同学来自各方，学习大都靠你自主，高中那样的应试少了，排名的压力没有了。这多好啊。不过呢，没有应试，还会有考试；没有排名，总还有你心中的自我定位。你曾经几次向我斥诉教育之弊，有些是对的，有些不免偏颇。不论如何，大学依然是教育的一部分，它可能还会有你不喜欢的一些影子，可能会有你不习惯的一些制度。但大学终究是大学，有句话叫“大学让学生大大的学”——大学培养学生的更大方位发展，带你更多地参与社会实践和公共治理，带你更好地走进未知，将是那儿的魅力。我理解，大学里会有两本书，一本是平时合拢着的，是课本；一本是始终打开着的，是大学围墙内外交融的社会。两本书都会读、都能读、都精读，就意味着合拢的书给你专业技能，打开的书给你生存能力。这两样我理解是两个“0.5”；加起来等于1，这就很OK了。用你的四年努力致青春，就无愧于“我的大学”。

儿子，你进入的是全新的集体，小者如寝室，稍大者如班级，再大者如年段，更大者为学院，乃至于整个学校。这些不同层面的集体里，极少会有熟悉的面腔。譬如，同寝室的人来自东西南北，有的地名你都可能没听说过，你们就这样要进出同个房间，还可能听着陌生的呼噜声入睡。是啊，社会是人的社会，走哪儿，就会见到一群陌生的，时间走着你们也行走着，后来慢慢熟悉了，还有些相交相知了，有的成朋友了，再后来分别了，有的很难再见面……这好比坐车的旅途，上上下下，来来去去，停停走走。在特定的集体里，不大会有两个人、几个人一模一样，安静、急躁，内向、外露，乐观、忧郁；富有、贫穷，美丽、丑陋，智慧、愚蠢，善良、恶念……会更加丰富地呈现于你眼前。你可以用眼睛看，慢慢地看，看不明白，先放一放，再说。你是别人的环境，别人也是你的环境，环境具体吧，那具体的环境每天都与你相伴，你得慢慢体会，做好自己。

还有，中国那么大，寝室里三五个人，班级几十个人，年段几百号人……放到13亿人口中算算比例，会发现什么？你的数学比我好，一算就知道相处的意义。所以啊，遇到说得来的，特别是那些能够善意提醒甚至批评你的人，一定要从心里珍惜，那真的很难得。有信得过的老师、同学，你可以和他们做一辈子的朋友。老爸的身边就有这样的朋友，我一直感谢、敬重他们。他们有时也批我，我受不了，后来发现我进步了。儿子，用心体味身边的人的关系的美，那真的很美。

上了大学，我们就当你大人看了，大学的老师也会如是看你和要求你。紧接着啊，你要与肥皂亲密接触，要与晾衣架打交道，要与银行的存取款机做交易，要与宿管员朝夕相处，要自己网购或上商场买衣买鞋买百货……免不了碰头，免不了烦琐，免不了沮丧，也免不了想家。那好啊，想家了，就趁节假日买张车票回来。家里有辆车，但日常的来回要靠你自己。从暑假里你的几次外出经历看，你一点没问题。

寝室、班级、学校，团组织、学生会都会有一些社会工作，那一般都是管事的工作，管事连着与人打交道的活。如果想试试身手、练练功夫，有条件就去做、去参与有益的竞争，这种机会很多。还有，如果学校开展志愿者活动，你可要积极呵。你是团员，学校党组织会有建党对象的制度，你想不想入党，何时入党，看你自己的条件和价值取向，往后你会接触到老师中的党员、同学中的党员和入党积极分子，你就会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你自己可以有计划，但我们不给你时间表。总之，阳光心态、乐观心境，愉快学习、快乐生活，关爱他人、关心集体，感恩师长、感恩社会……比什么都重要。

你走远了之后，让我们挂心的，是你的身体、你的身心健康。肠胃好多了，还得管住嘴巴和舌头；你的腿脚打篮球有了损伤，但你年轻，有的是自愈能力，只要不是伤上添伤，不图一时之快，不是乐不思痛，“痛”就不会跟着你不放。爱自己很难也最重要，适度的约束换来更多的自由。校园内外的制度约束，也是同样的道理。心里有纠结、烦恼、不平的事，可以说出来，也可以写下来，还可以说给老爸老妈听，总会有路走。

还有一个需要约束的，是手机和电脑。如今的手机功能真多，比我当年用的时髦的第一代翻盖“全球通”不知要厉害多少。高考一结束，你的小姨夫小姨妈就带你买贺礼，一台苹果手机。有了这，你的生活与它难舍难分，短信、微信、QQ的嘀嘀点，搅得你心驰神往、心神不宁。手机无可阻挡地成为大学生的入学必需，那么，请你听老爸几句不带嘀嘀声的提示——听课时，放下；走路时，放下；睡觉时，放下，与人说话时，放下；吃饭时，放下。还有，出门走路，耳朵不能交给手机音乐，那很危险。再有，手机、电脑网络几乎成了移动书报刊，里边有无限多的新闻、信息和民间语言，请记住，这些信息给你的不是社会的全部，积极、消极，精华、糟粕混杂着，也是出给你的另一个必须做好的考题，从中学会取与舍、看与想，很重要，更不能不加分析地参与其中。我们也一样。

顺便要说说你老妈。我知道你们之间话不算多，所以老妈常说我■嗦。她有时会刺你一下，但她的针很钝，她怕伤着了你。这几年，她的白头发多了，皮肤变粗糙了，她给你烧菜的菜单不在纸上而写在心上。她的母爱是不发出声响的。有不少时候，她总会挺你、顺你。你有什么事，尽可以与老妈敞开心扉，我想啊，等你上了大学，她与你说话的方式和内容，也会发生一些变化的。也说说我自己，老爸是一个感性与理性交互的人，有时候太清醒，对你要求多，包容的少，往往多从“社会”的角度对你劝勉劝告；我可以对你的同学很客气，对你却不一定，许多时候希望你自立自理，又会突发奇想地给你建议。从你读小学开始到高中，我一直是你就读学校的家长委员会成员，有时去开会发个言，你总会提醒我什么。有一点倒要宣扬一下，两年前我“混”入你的QQ群，看你们在那儿“玩”少年维特之烦恼，但我半次都没想过从你那儿巧取秘密。现在我们已是彼此见面的QQ好友了。老爸想和你一直好下去。

这就是你的爸妈，好和不好、有点好和有点不好，就这个样。我们还在努力呢，做父母是个技术活，做一天得学一天，要一辈子的投入……常在某一天我们突然领悟了点什么，你却过了那一年龄段，回不过去了。

在高考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我们接到了很多很多电话，打电话的大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人。有不少是特地来表示祝贺的，我们都愉快地接受了来自电话那端的真诚。你上的虽不是名校，可也是一所在这个层次里有些名声的大学。这，只是起点，而不是人生的结果。

儿子，你也许已经记住，你的外公外婆从藏在银行的退休金里数出一笔钱，郑重其事地送给了你；一次次送来自己亲手做的馒头给你当早餐的潘爷爷、潘外婆，又顶着大太阳来了；你出生后、我家的第一任邻居许外公专门从乡下买了一方猪身上最有力的肉给你，助你高考；还有，还有……你都知道的吧。我们想要列一张单子给你，但那只是写在纸上。今后啊，不论你和老爸老妈过得好还是不好，我们都不可忘；不论做什么，在哪里，你都要记住那些不可忘却的人。虽然，他们不图回报。

夜已深。

你老妈看过这些带点香烟味的文字后，提了意见，这样烟味闻不到了，对人没害处。看得出，她内心的温度高出我好多度。

爱你在心纸难载！就这样吧。

洗洗睡了。晚安儿子！

【责任编辑 黄利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