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赤道和北极之间

2013-04-29 11:58王淼
野草 2013年6期
关键词:蔚蓝男朋友钱包

王淼

在年少,我们都俗气地泛着忧伤。

北 极

我得忧郁症那年,滕小露也因为忧郁症而休学了。我们两个隔着钉了铁栏杆的窗户说话,我说昨天买的瓜子潮了不好吃。滕小露说葡萄也是。看来什么变软了都不好吃,然后我就站在她家的窗户下面笑。

今天晚上表现好点,活泼一点,争取明天一起出去玩怎么样?我提议说。她点头说,好。

后来滕小露对我说了实话,她说她根本没得什么劳什子的忧郁症。我说我也是,我只是在开学才半年的时候,就把那条路走腻了。你要知道,一个人走路是很孤单的。滕小露一个劲地向我点头。

再后来我趴在她的窗户前跟她讲话。那时候我们住的地方是两排平房,她的房间窗户正对着我家的院子。滕小露说我家的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花草都不种,一点美感都没有……没等滕小露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就从窗户旁跳起来,发出刺耳的叫声:啊——啊——

突袭滕小露的是一只马王蜂。远远地看着它在纱窗上扑扇着翅膀,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家伙个儿还真大!

滕小露家的钥匙,是她拿着尖刀猛地捅破纱窗后从里面扔出来的。你看,女生就是这样,为了杀死一只略带凶恶的马王蜂,不惜捅破一点错误都没有的文静纱窗。

我带着一支苍蝇拍冲进滕小露的卧室。原来她的卧室是这样的,小小的床,床前放了一台老式的电脑。

快打虫子!她像见了救星一样指挥我。

于是寂寞男孩的苍蝇拍就左一下右一下地在屋子里呼扇起来,最后狼狈地卫冕了“护花使者”的称号。

马王蜂的尸体被我丢到她家院子种的月季花下面后,我问她纱窗该怎么办。她伸开十指,特美地说:缝上啊。我发现手指长的人不单钢琴弹得好,就连针线活都特别的出众。

沉寂了好久的我,那天的话题特别多。我说如果当初没有捅破就好了。这样不去破坏,就可以一直美好下去。

滕小露若有所思,长长的手指却在身后的书桌上移动。那里放着特大袋的洽洽瓜子,看来滕小露试图把它转移到什么地方,不希望被我看到。她可能不想被我知道她是听了我说的瓜子后也买来嗑。

我调侃她说,一个略带忧郁的女孩子在家嗑瓜子会是什么样子呢?有些莫名的惆怅,就像雨巷中撑起油纸伞的姑娘?

她顶嘴,一个男孩在家嗑瓜子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像街上的大妈吗?对了,有兰花指没?

因此我想我不太喜欢滕小露,她比喻的也太恶劣了吧。我和她只能是战友;要不,就是病友。

赤 道

直到两年后,我才真正做了救星,不过救的不是滕小露,而是另一个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轻轨车站的大理石地面足够的光彩照人,我只知道我低着头昏昏沉沉时,从镜子一样的地面上看到一个男孩的手向身边女孩的书包摸去。

那天在轻轨车站等车的人特别多,打眼一看都像是正义之士;更重要的是,那个男生好像还没有我高,他怎么能从从容容、大大方方地把人家的钱包取出来呢?

说时迟,那时快,我甚至觉得该用一个特慢的长镜头做特写:后面的人群把我向前一涌,我伸出的拳头就奔着男生的脸去了。

轻轨列车带着一阵冷风进站,站台上立刻慌乱起来,男生根本没注意到左侧的我,他的嘴角划出一个半月似的笑容,就顺着人流挤到车上去了。

这一天内,我算把大理石地面给恨透了,我甚至猜想是不是它被擦得太亮后就很滑。男生从那里闪开后,就是背着大口袋的女孩,她正一脸无辜地望着我,不闪不躲,只等着我自己转移方向。

很对不起观众,我没有转开,脚底一滑,就趴在女孩的面前了。

女孩大约在十秒后把我拉起来。十秒是个很长的时间,真的。它足以令我的脸由黄到红再到黄。我站起来后着急地说:你的钱包被人偷走了,快上车啊,快去追……

她像木偶一样看着我,然后转头看向车内,车内人潮涌动,根本就看不清哪个是哪个。可是她还是不动,仿佛丢的不是她的钱包一样。

我跳上车,走过两个车厢,她在外面冲我招手,于是我又跳下车。车门在我后面关上,随即就开走了。

站台上只剩下她和我两个人。我突然很想变身为"黄世仁"把她狠狠地教育一顿,可是她不紧不慢地说:等下一列吧,反正这票根有效期为两个小时。

哎。我是本世界最糟糕的护花使者,她是本世纪最淡定的一朵鲜花。

上了车后,她反倒开始跟着我,说:我知道你是明智高中的,全市只有你们学校的学生穿制服,感觉特别的帅。又说:你也知道我的钱包被偷了,下车后还要坐一路公共汽车呢。你会帮我的吧。

这才是我救她的最关键的部分。我跟着她在某一个中间站下车,从轻轨车站走到站牌下,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根烤肠,然后跟着她上车。在此之间,我忽略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如果我给她两块硬币,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吗?可是我没有,也许没有那么做,最终才能形成一个故事。

北 极

后来滕小露报了钢琴班,她跟我说听,钢琴曲可以缓解心中的忧郁。可是我总觉得听钢琴曲除了能快速催眠外,没有其它疗效。

你和我又不是真的忧郁,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忧郁吗?她这样教训着我,无非是想让我每天都骑车载她去上课。她说: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你在家里做什么呢,很无聊的知不知道?

钢琴班里人很少,一间有落地窗的大琴房,地上镶嵌着黄褐色的木地板,几架钢琴很有气势的错落的摆在屋子中,滕小露的手指落下去,发出DO、RE、MI、FA、SO、LA、XI、DOU的声音。一串音符弹完,她就特自豪的冲着坐在墙边的我笑。

渐渐地,学习钢琴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这间大教室里,只剩她自己。我常常在那些盖着厚重白布的钢琴旁徘徊,边徘徊边用手呼扇掉落在上面的灰尘。

我说:滕小露,我们也走吧。可是滕小露没听到我说的话,她带了一只扩音器。“这样钢琴声就可以充斥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像许多人在练习一样。”她再次骄傲地对我说。

滕小露学会的第一支曲子是《献给爱丽丝》。那天老师有事先走,叫我们两个帮忙锁一下琴房。老师总算走了。我从来到这里就有个梦想,要躺在这地板上,天花板无限遥远,灰尘在阳光下舞动,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我肆无忌惮地躺了下来。

滕小露用脚踢我:“起来起来,我教你弹这首曲子吧。”可是她把我拽起来以后,自己却躺在我的那个位子上,半长的头发散落在地板上,一根一根,那么黑。“被你躺过的地方就不会有灰尘了,我啊,也很想在这里躺一躺呢。”她说。

我笑着说:那好,你躺着吧。然后走去坐在她的钢琴边,用一根手指在上面依次地按下去。滕小露见我没理她,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搬来一张凳子坐在我的身边,说:“我真的教你弹琴,等你会弹了,我们两个合作一次,就像《笑傲江湖》里面的一样。”

行。我说我要做正派的长老。滕小露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魔教就魔教,我要做任盈盈。”

从琴房出来后,我们骑车冲上一座立交桥。滕小露坐在车架后面,大声喊:“冲啊!你行的,我相信你!你最棒!”

你们知道浪花是怎么死的吗?是后面的浪花怂恿的。它们对它说,你所能到达的高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于是它使劲地冲了上去,所以它死在了沙滩上。

我就在滕小露毫无科学性的口号中冲了上去,冲到一半,我已经站在了车子上使劲蹬,而车子却不肯再向上半步……

那以后的十多天里,我腿上的肌肉异常酸痛。滕小露还在那边的窗户外叫我,偶尔还能听见愉悦的嗑瓜子声从里面传来。我伸长脖子把头放到自己的窗台上,无力地喊:“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赤 道

女孩叫郑蔚蓝。我再看到她时,她依旧站在轻轨列车的站台上,傻子一样地背着书包,看着列车开来,看着列车开走。

我故意把手放到她的书包里时,她回头看我,一点惊讶都没有,大眼睛只是看着我说:“我的钱包又丢了。”说着她取下挎在胳膊下的大提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你看,真的没有了。”

我忙把未来得及插进裤兜里的手伸开给她看:“你看,我可没拿你的东西,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她说:“我知道不是你,在你来之前,钱包就不见了,我只是在等你,你会帮我吧。”

走到汽车的站牌下时,天空突然变成了灰色,阴冷的风从这个城市的北方刮起来,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她转过头说给我买薯片吃吧。

嗯?

车站旁的便利店里只剩有一种鸡米圈,塑料袋是绿色的。她站在站牌下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放到嘴里去。塑料袋见底后,她往我手中一塞,说,做我男朋友吧。

嗯?

郑蔚蓝继续说:“做我的男朋友,我说你做我的男朋友啊。现在就带我去玩。”

我口头上没有答应她,不过却带她去玩了汤姆熊。她在跳舞机上瞎蹦时,我就坐在后面的彩色柱子上看。她跳的每一脚都很重,一种想要把机器踹爆的感觉。不过机器哪是那么容易就爆的,她精疲力尽地从上面下来后,接过我递去的橙汁说:“这下爽了。”

回家的路上,她提议走路,但是由我背着她的包。她的包很大,不过不适用,所有的口袋拉链都没有拉上。她说:“我的绰号叫小丢,怎么样,不错吧。”

那么小丢姑娘都丢过什么呢?我问。

“也没什么。丢丢这,丢丢那,比别人多丢一些,所以就叫我小丢了。不过今天很特别,我丢了一个大件儿。”她跳到我的耳旁,“我丢了一个男朋友,好在,我又拣到了一个,不然伤心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今天丢的应该是爱情。不过她又拣到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在哪里呢?难道是我?

“喂,”郑蔚蓝回头看我,“想什么呢,傻瓜。你说我会不会弄丢新的男朋友。”

“不会。”我把她的书包在手里提得紧紧的,说,“只要你不主动抛弃,他就不会丢。因为他很喜欢你,甚至比你自己都喜欢你。”

是啊。我喜欢郑蔚蓝,我觉得她所能给我的才是爱情,不断的惊喜,不断的意识流。

北 极

我们都办理了休学,却常常靠在学校的栏杆上向里面看。滕小露问我什么时候想去上课。我说,不知道。

这时候学校下课了,同班的几个男生向我们走来。有人喊:“喂——滕小露喜欢你啊。”

“嗯?你们说什么?再说一次。”

“滕小露喜欢你啊,你这傻瓜……”

我的脚使劲踹了一下栏杆,旧式的铁链哗啦啦地响。他们一哄而散,只剩下滕小露在看我,手里还摸着一根栏杆。

“这帮人开玩笑呢,我说你千万别信他们,你要信自己,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我的,对不对?”

“对。”她 低下头,“一点都不喜欢。”

“那我先走了。”说着我跳上脚踏车。这条宽阔而又平坦的马路啊,的确是我显示速度的好地方。

骑了一圈再回到学校门口时,滕小露正蹲在地上哭。她的身材那么瘦小,哭声却那么大,我真怕把她拉起来后会看见鼻涕之类的东西流出来。

好在只是眼睛哭肿了。我伸出手,摸了一下,真的很肿呢,像水疱似的。她哽咽的说:“我以为你真的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呢,我没有钱,我怎么回家昵?”

我没有钱,我怎么回家呢?原来这场景在很久之前就发生过了。两年之后,我不过是又被刺激了一下而已。

载她回家经过那座立交桥时,她又在后面大喊大叫:“冲啊——”像个疯婆子似的。我说:“你别叫了,快点下去帮我推。”她想了一下真的下去了,不过又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她骑了上去,而让我去推她。

回到家看见老爸站在平台上跟窗户那边的人说:“老滕啊,你宝贝闺女给我做儿媳妇算了。”那边爽朗一笑,很有滕小露的特质。他说好啊。

滕小露回到家后没说话,我也没说话,车子向院中央咣当的一扔。我白了老爸一眼,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去,关好房门,突然有种很想反抗的感觉。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我跟滕小露在一起呢?我不愿,我不愿!

第二天,我就去上学了,跟我一起上学的是一个男孩,他是刚从其他的中学转来的,所以还没有一个同伴。我们能不能成为哥们?他问我。我使劲地点头。

那以后我就很少见到滕小露了。我想她可能就在纱窗后面盯着我看,又可能她早已经换了房间。我曾幻想如果她叫住我问“为什么突然不理她了”,我要怎么回答?可是夏天过了就是秋天。曾属于滕小露的窗户关得严严的。除了天空中偶尔有鸟经过,我再没听到异样的声音。

滕小露好像失踪了一样。

赤 道

我是在五天后被人家甩了的。郑蔚蓝用复杂的眼神看我,或许是歉疚。她说:“他回来找我了。”

谁?我明知故问。

“我的男朋友啊。他人不错的,只是有一点大条。他答应过要带我坐一次轻轨,可是去我家根本就不用坐轻轨,所以我们总是在站台上说再见。我常常想跟他同坐一辆车,人多的时候他替我挡住身后的人群。可是他总是给我口头上的承诺。不过,他人很好。”

我的男朋友啊。这句话伤了我。于是后面那句“他人不错”就显得微不足道,我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说:“你在讲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难道你不明白吗?你第一次看到拿走我钱包的男孩子就是我的男朋友,他只是以为轻轨车票被我放到了钱包里,所以拿走了我的钱包,而我在最后一刻听了他的话没有上车。你看到的我其实是在对他挥手而不是对你招手。”

“那么上次呢。”

“你第二次看到我,是我要他带我去玩,而他最后却说家里来了客人,所以要先走,所以我赌气就跟他分手了。”

我当然明白,我只是不想自己如此窘迫。我说:“我可以再相信你吗?你是个骗子。”

郑蔚蓝着急地说:“我没骗你啊,我的绰号真的叫小丢。刚刚我送他上车后答应他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可是我的钱包丢了,这次是真的。你还能帮我吗?能吗?”

不能。我不想再信她了,迈开步子上了开来的列车。车门即将关上的一刻,她的小脸憋成了囿字样,我不忍地冲她招招手,于是她兴高采烈的跳上来。

到了站,下了车,我跟在她的身后向汽车站牌下面走去。“说起来,你真好,你是我的守护神。”她跟在我的身后,似乎是怀着无比感激的喜悦在说,“下次再遇到落难的女孩子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哈哈,我的命真好啊。”

我停住脚步,什么命好?是啊,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幸运的。至少滕小露就十分不幸。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毫无意义地送一个终究是陌路人的女孩子回家?我要马上从这离开。马上!离开!

想到这,我立刻掏出五块钱给她。我扭过身就向轻轨车站跑回去。

买票,上车。

北 极

后来关于滕小露的消息是,她真的得了忧郁症。短时间的休学就变成了永久的下课。她的那扇窗子在那年冬天永远地拉上了窗帘。

她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在家里找尖利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划;被送到乡下后,她抓一些蜜蜂蚊子让它们咬自己;她还常以为自己就是一朵花,对着它们自言自语……终于在一个寒冷的早晨,她划破了自己的脸,而那寒冷的创伤久久不能愈合,生脓结痂再生脓。最后得知的消息是,她去了国外治脸。

她教我的曲子,我已经会弹,还会在班会上表演,不过却是一根手指。用一根手指弹出的《献给爱丽丝》节奏更加轻缓,只有用心,才会听出这是一支曲子。

我曾幻想,从前面的院子里又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一次我潜伏在窗户下面,盼来的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孩子,你在做什么,爷爷是要午睡的,可不要恶作剧哦。”

原来,这就是物是人非。我曾想摒弃的和陪伴着我的,一起离去了。

赤 道

周末时,我又去了从前那个琴房。里面的一切完全没变,每台钢琴的位置,还有上面覆盖的白色纱布。学钢琴的人还是不多,我在镜子的外面看自己的影子,有雨水点的地方还伸出手指擦一下,远远看去,很矫情的样子。

在滕小露曾坐过的位置上,竟然还坐着一个女孩,十指疾进,仿佛六指琴魔般。难道那个位置特别的有学生缘?我心里奇怪着,脚步已经向那窗边移动。

那女孩子,竟然是郑蔚蓝。我完全不相信自己般的揉了下眼睛,她正好转头看向窗外,一下子,时空定格了……

我在门外堵住她,问怎么会来这里学琴呢,怎么会坐在那个位置上,男朋友也来了吗?说着我向长廊里左右看看,除了站在门口僵持的我们两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老师等不及的声音从偌大的教室里面传出来,她说:“滕小露,快回来,我们来弹《升C小调夜曲)。”

滕小露?滕小露?!这怎么可能!

“还是被识破了。期盼着这一天,又惧怕着这一天。”说完她回到教室里,而我木呆呆地也如两年前一样,随她走了进去,坐在最后一排,听这段不熟悉的《升C小调夜曲》。老师弹奏一遍后,也如两年前般的,扔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你们帮我锁琴房的门吧。”

黄昏的天空是浅橙色和淡蓝色的中和,我背对夕阳,看着还在练习的郑蔚蓝。或许现在又要改叫滕小露了。我说:“啧啧,跟从前一点都不像了,无论是这张脸,或者是性格。”

滕小露的手早已经错乱,连我都听到,她少弹了一个DOU。我不屑地说,别弹了,出去走走吧。她就听话地跟着我,锁上门,簌簌地在后面走。

原来,后来这一年中,她先去治好了脸和忧郁症,换了新的发型,搬了家,转到另一所学校。而所谓的男朋友的说辞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她真的在车站丢了钱包,我随即天神般地戏剧性地出现,搭救了她……

“可是……你这就是骗了我两次了。”我犀利地说。

“是啊!”她不再软绵绵地说,“我能换掉所有的东西,但是换不去这颗心,这心是喜欢你的,总也不肯变。于是抑制不住自己去轻轨车站去看你,去弹钢琴,为了看你一眼,心中也不确定到底想不想被你发现。结果我弄丢了钱包……后来的事,你全部都知道了。”

那为什么又甩掉我?这是第三次骗我吗?

话音落下去,滕小露像神舟八号一样窜了出去,再不回头。神舟八号还可以重返地球,不知道她会不会。

温暖赤道的北极

这次滕小露再也没能回来,我在那些熟悉的地点等她,未果。后来我发现那些都是转折站,没一个能到达终点。

滕小露以新的姿态来到我的身边后,在两种身份的压抑和我的质疑下,忧郁症又犯了,并很严重地转化成了精神病……

本子上是谁写的:有个姑娘玩命地追你,你就偷着乐去吧。我听那首歌的时候特别有感触,他唱道:把爱情留给你身边最真心的姑娘,去做最幸福的人。而我所有的只是歉疚,它将永远。

路旁的音响在这傍晚中唱:从不曾忘记,和你在一起的甜蜜……想让赤道温暖最寒冷的北极。而我想的却是,对于那个被爱的人,他永远都是赤道,等着北极来温暖。那么请给赤道一个北极。就是这样寒冷的北极,不惧粉身碎骨来温暖赤道。

【责任编辑 吴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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