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代汉语颜色词的词性看词类划分问题

2013-04-29 23:58袁小红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13年7期
关键词:研究现状标准

摘 要:文章回顾了现代汉语颜色词的研究现状,发现了确定颜色词词性的一些问题,认为划分词类的依据和确定词性的标准要具有开放性。

关键词:汉语颜色词 研究现状 词性 标准

颜色词是现代汉语中颇具特色的一类词,词汇量非常丰富。近来,虽然对颜色词的研究者甚众,但涉及词性问题的并不多。

一、现代汉语颜色词的研究现状

(一)颜色词的文化研究

较早从文化角度对颜色词进行研究的有:徐朝华的《析“青”作为颜色词的内涵及其演变》(南开学报1988年第6期),杨星荧的《色彩词和色彩描写》(广州师院学报1985年第5期)。

最近研究者甚众,具体有辛亚宁的《从“这个歌星很白”看颜色词的对外汉语教学》(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5年4月),顾海芳的《汉语颜色词的文化分析——关于<说文解字>对青、白、赤、黑的说解》(沙洋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2年第4期),吴戈的《汉语颜色词语构、语义文化简析》(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28卷第l期),李春玲的《汉语中红色词族的文化蕴含及其成因》(汉字文化2003年第2期),安俊丽的《黄色彩对汉语词汇的文化影响》(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年9月第5期),陈良煜的《历代尚色心态的变异与汉语构词》(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年第3期),于逢春的《论汉语颜色词的人文性特征》(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5期),吴开秀的《谈汉语颜色词的语义功能》(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2第2期),黄芳的《颜色词黑与白的文化涵义》(中国科技信息2005年第23期),刘群的《颜色词红黑白的联想意义及其反义关系》(襄樊学院学报第4期2003年7月),田伏礼的《颜色词与文化》(丹东师专学报2000年第2期总第80期)。

(二)颜色词的词汇研究

对颜色词从词汇角度进行研究的既有专著也有单篇论文,较早的有:伍铁平的《论颜色词及其模糊性质》(语言教学与研究,1986),张清常的《汉语的颜色词大纲》(语言教学与研究,1991,(3)),张旺熹的《色彩词语联想意义初论》(语言教学与研究,1988,(3)),姚小平的《基本颜色词理论述评》(外语教学与研究,1988,(l)),符淮青的《汉语表“红”的颜色词群分析(上)》(语文研究1988年第3期)、《汉语表“红”的颜色词群分析(下)》(语文研究1989年第l期),从个案入手,专章阐述了对“红”色词群的认识;刘云泉勾勒出了“汉语基本颜色词的发展”框架,刘钧杰的《颜色词的构成》(语言教学与研究,1985,(2));梅家驹的《同义词林》、章银泉的《色彩描写词典》等则侧重于对颜色词语料的整理、归类。

近来,又有黄友、陈波的《“彩色”的语义指向及与其他颜色词的语义关系——由小学语文课本中的一例引发的思考》(襄樊学院学报2005年第4期),曹有鹏的《词义的模糊性初探》(长沙电力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l期),叶军的《关于建设现代汉语颜色词属性库的构想》(内蒙古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6月)、《浅论现代汉语基本色彩词》(内蒙古大学学报,2000,(3)),李红印的《汉语色彩范畴的表达方式》(语言教学与研究2004年第6期),潘峰的《谈现代汉语基本颜色词的范畴》(湖北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05年7月),李红印的《颜色词的收词、释义和词性标注》(语言文字应用2003年5月第2期)和《现代汉语颜色词语义分析》(商务印书馆,2007年12月1日第1版),潘峰的《现代汉语基本颜色词的超常组合》(《黄冈师范学院学报》2006年05期)。

(三)颜色词的修辞研究

早期陈望道、陈原在其著作中有所论述,后阮显志有《颜色词及其修辞作用》(《语言学论文集》,安徽教育出版社,1989年4月)。

近来,有衣玉敏《“黑”的“颜”外之意》(修辞学习2003年第6期),[韩]金福年《不同性别表达者选用汉语颜色词的差异》(修辞学习2004年第1期),周延云《汉语色彩词的言语义初探》(青岛大学师范学院学报1998年第4期),李孝国《说“乌龙”》(语言新观察2002年第8期)。

(四)颜色词考释

从汉语史角度进行探讨的有:宋金兰《“黑”名源考》(汉字文化2004年第1期),潘峰《<尔雅>时期汉语颜色词汇的特征》(湖北成人教育学院学报2004年3月),吴东平《古汉语颜色词当议》(孝感学院学报2003年9月),[法]麦里筱《汉语颜色类词的产生》(古汉语研究2003年第4期总第61期),孙丽艳《浅谈汉语中“黄色”一词的古今词义变迁》(内蒙古科技与经济2002年第12期),陈建初《试论汉语颜色词(赤义类)的同源分化》(古汉语研究1998年第3期总第40期)。

(五)颜色词的语法研究

对颜色词语法方面的研究多从认知语言学角度,如:张敏《认知语言学与汉语名词短语》(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马庆株《汉语语义语法范畴问题》(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8),王洪君《“逆序定中”辨析》(汉语学习1999年第2期),李燕《汉语基本颜色词之认知研究》(云南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3月),陈家旭、秦蕾《汉语基本颜色的范畴化及隐喻化认知》(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2)),高永奇《现代汉语基木颜色词组合情况考察》(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4年l月第l期),王依平的硕士论文《现代汉语颜色词的认知研究》(黑龙江大学,2010年4月)。

可见,关于颜色词文化研究、词汇研究的较多,涉及词性问题的除了李红印《颜色词的收词、释义和词性标注》(语言文字应用2003年5月第2期)是词汇学研究外,语法学方面的研究未见。

二、颜色词的词性问题

(一)现代汉语的基本颜色词,是“指使用频率较高、由一个语素成词、表示确切色彩的词语。如单音节词语:红、橙、黄、绿、青、蓝、紫、棕、黑、白、灰、粉。”[1]又“‘红、黄、白、黑、绿、蓝、紫、灰等8个稳定而能产的基本颜色词。我们把这8个基本颜色词称为‘辨色词”。[2]

(二)颜色词词性问题

李红印认为:“‘红、黄、黑、白等颜色词词性标注和释义之间的纠葛源于其自身性质未被准确认识。从色彩认知角度看,‘红、黄、黑、白等颜色词是汉民族辨色阶段的产物,它们首先是分辨、指称某类色彩,随后在语言使用过程中,开始更多地用于表达某一事物所具有的色彩属性。因此,‘红、黄、黑、白这类颜色词实际上是‘身兼二职,一方面分辨、指称某类色彩,另一方面表示事物的色彩属性,如‘红原本是分辨、指称红这种色彩(例:这种红不好看),后又表示事物的红的属性(例:红花;红裙子)。前者就是所谓名词性用法,后者就是所谓形容词用法。”

实际上,关于词性问题,朱德熙先生在《语法讲义》中[3]早有论述:

1.划分词类的根据

“实际上根据词的意义来划分词类是行不通的。因为表示同类概念的词,语法性质不一定相同。……‘红是形容词,而‘红色是名词。……因此给汉语的词分类不能根据形态,只能根据词的语法功能。”

“一个词的语法功能指的是这个词在句法结构里的所能占据的语法位置。举例来说,形容词的功能有:

a.前加‘很。

b.后加‘的。

c.后加‘了。

d.作谓语。

e.作定语。

很明显,凭借形容词的语法功能,我们可以把它跟别的词类区别开来。举例来说,名词不具备a,c,d几项,动词不具备a,e等项,同时,名词、动词的语法功能里也有一些是形容词所没有的。我们给汉语的词分类,根据的就是这些功能上的异同。我们划分词类的时候,却只能根据功能,不能根据意义。”(37-38页)“兼类问题跟我们如何分析词义有关系。……当我们把A、B两类词分开的时候,可以允许有一部分词兼属A、B两类。”(38-39页)

2.名词的语法特点:“(1)可以受数量词修饰,……(2)不受副词修饰。”(41页)

3.“数量词的主要语法功能是修饰名词。”(51页)

4.“我们用来划分动词和形容词的标准有以下两项:

(1)前边能不能加‘很;

(2)后边能不能带宾语。

根据这样的划类标准,我们可以把形容词和动词分别定义为:

(1)凡受‘很修饰而不能带宾语的谓词是形容词。

(2)凡不受‘很修饰或能带宾语的谓词是动词。(55页)

5.“我们把副词定义为只能充任状语的虚词。”(192页)

6.“状语是谓词性成分的修饰语。”(151页)

7.“谓词主要功能是作谓语,同时也能作主语和宾语。”(40页)“谓词包括动词和形容词两类。”(55页)

上述是朱德熙先生的主要论述,他认为汉语的基本颜色词是形容词。这里能基本解决颜色词词性问题,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

1.在确定划分词类的根据时,朱先生有前后矛盾之处:“我们划分词类的时候,却只能根据功能,不能根据意义。”(37-38页)“兼类问题跟我们如何分析词义有关系。……当我们把A、B两类词分开的时候,可以允许有一部分词兼属A、B两类。”(38-39页)既然“不能根据意义”,也就不能有所谓兼类问题。

2.在确定词性时,使用了循环定义。名词的语法特点:“(1)可以受数量词修饰,……(2)不受副词修饰”(41页),“数量词的主要语法功能是修饰名词”。(51页)

3.词性标准封闭,对一些现象不能解释。例:这种红不好看。按朱先生的标准,此例中‘红是名词。又如:引起批评的原因主要是电视剧的内容“太下流太黄色”。(《北京晚报》2001年1月17日)同样,这里“黄色”则成了形容词。

因此,为了较好地解决颜色词词性问题,我们认为谭景春的观点和做法是可取的:“上文建立的三条原则虽然能够解决词类转变中的一些问题,但是不可能解决词类转变中的所有问题。所以我们的原则是开放式的,随着研究的深入,根据实际情况的需要可以再补充新的原则。”[4]

的确,随着社会的发展,语言本身也在不断变化发展,词语的词义和功能不可能一成不变。划分词类的依据和确定词性的标准也应该具有开放性。

注释:

[1]高永奇:《现代汉语基木颜色词组合情况考察》,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4年,第l期。

[2]李红印:《颜色词的收词、释义和词性标注》,语言文字应用,2003年,第2期。

[3]朱德熙:《语法讲义》,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第37-192页。

[4]谭景春:《从临时量词看词类的转变与词性标注》,中国语文,2001年,第4期。

(袁小红 河南省禹州市方山镇中心学校 461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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