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鹅历险记》的互文性解读

2013-04-29 00:44梁君
西江月·中旬 2013年7期
关键词:互文性女性主义

梁君

【摘要】本文从互文性的角度解读拉格洛夫的长篇小说——《骑鹅历险记》,将小说置于女性主义作家群和男性作家的背景下进行文本细读,解读《骑鹅历险记》与女性主义以及《伪币制造者》的互文性。

【关键词】互文性;女性主义;《伪币制造者》

《骑鹅历险记》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瑞典女作家塞尔玛·拉格洛芙的代表作,是世界文学史上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童话作品。对于这部童话作品,国内外评论界较多介绍其内容情节,或就修辞手法来说仅仅指出了拟人和比喻的用法,而没有任何从互文性的角度进行系统研究的著作。因此,本文着重就互文性角度运用互文性理论对作品进行解读,以加深对这部作品的理解。

拉格洛芙并不属于女性主义作家群体。英国批评家罗瑟琳·科渥德在《妇女小说是女性主义的小说吗》中专门研究了“女性主义”文学界定的问题,她提出仅仅把女子性欲放在文学作品的中心并不等于女性主义小说,以妇女为中心的小说也并非是女性主义小说。纵观拉格洛芙的创作历程,我们可以她的创作分为三类:一类是以瑞典和瑞典传统为背景的《古斯泰·贝林的故事》之类的作品,记录了瑞典庄园传统和生活习惯,抒发自己的念乡之情;一类是以意大利社会生活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假基督的奇迹》,探讨社会主义的问题小说;一类是以《骑鹅历险记》为代表的儿童文学。其中哪一类都不属于女性主义文学的范畴,因此我们可以肯定拉格洛芙不是一位女性主义作家,而是一位妇女作家。然而,拉格洛芙在创作过程中延续了女性主义所提倡的男女平等理论,在情节塑造上也沿用了某些男性作家的模式,产生了十分隐秘的互文性关系。

一、人物形象的互文性

首先,拉格洛芙是位女性作家。虽然《骑鹅历险记》是部童话著作,但在人物设定充分显示与女性主义某些女性形象的互文性关系。因为作为女性作家,是无法完全割裂与女性主义的纽带关系的。首先来看阿卡的人物形象。大雪山来的母雁阿卡是整个雁群的领导者,带领雁群避开了多次风险,几乎拥有整个雁群的话语权,经常于危难之中拯救雁群。通过仔细研读文本可以看出,某些关键时刻都是由阿卡做出决策。当尼尔斯骑在雄鹅莫顿背上计划跟随雁群周游瑞典时,是必须要得到整个雁群的同意。此时的话语权就掌握在领头雁阿卡手里。经过一系列的突发事故后,阿卡终于同意了尼尔斯周游山河的旅程。当雁群在狂风暴风中昏昏入睡差点掉入海豹之口时,是阿卡保持警醒,拯救了整个雁群。当雁群迷路,陷入恐慌之时,是阿卡做出往哪个方向前进的正确决策,才避免了雁群走冤枉路的可能性。在这里,我们不禁提出一个疑问,为什么拉格洛芙将这么重要的形象设定为女性,而不是男性统治者?茱莉亚·克里斯多娃在《妇女的时间》一文中指出,女性主义的斗争要经过政治和历史发展的三个阶段,其中第一个阶段就是妇女要求在象征秩序中获得同男人平等的权力,换句话说,要求在线状时间中占有自己合法的位置。为什么领头雁不是其他任何一只公雁,而单单是来自大雪山的母雁阿卡,这就是拉格洛芙作为女性作家在潜移默化中认同女性主义作家群所提倡的男女平等权,这与女权主义者强调个人的作用和位置从而消除权威和结构父权制所认可的意义的普遍性这一要素构成了相当明显的互文性关系。在以雁群为缩影的微型社会里,阿卡具有的绝对的主导地位消解了男性作家笔下父权、夫权所构成的强权社会,女性代替男性成为团体的领导者,与男性平等相处。

二、生存环境的互文性

其次,《骑鹅历险记》与女性主义文学的互文性还体现在奥萨及其家庭结构上。由于承受不了子女的死亡,奥萨的父亲荣离开了家乡。对于父亲的离开,母亲没说什么,觉得父亲还是离开好,在生病期间想尽办法为两个孩子作了安排。由此可见,这是一个父权、夫权缺失的家庭。这与奥地利女作家耶利内克《钢琴教师》的家庭环境设定较为相似。耶利内克的作品从自己独特的视角出发,反对男权统治,认为男性话语禁锢了女性的发展,而女性在两性关系中总是处于受压抑、被损害的地位。其多数作品揭露了繁荣昌盛掩盖下的人性丑陋一面,揭示被禁锢状态下人性的变态扭曲。耶利内克在小说中设定父亲被送进了一座疗养院,通过父亲的不在场而达到父权象征性的消失,这也为母亲成为父权代言人提供可能。在一个无父无夫的家庭里掌握父权体制所保留给她的权力时,母亲则完全行使了家长的威严统治自己的女儿。同样,奥萨和母亲在父亲离家出走的情况下先后成为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小马茨在寻找父亲的过程中不幸生病去世,为了给弟弟办一个体面的葬礼,奥萨独自来到矿场主面前,义正言辞的要求大办葬礼,驳斥了矿场主想要将葬礼草草了事的安排。这里有一段矿场主的心理描写“他思忖着,她遭受过失去家庭、父母和兄弟姐们的痛苦,可是她仍然坚强的站在那里,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此时,矿场主让步于奥萨就如男权让步于女权,体现出女性主义所倡导的男女平等。我们也知道,耶利内克曾在公开场合澄清她并不是女性主义作家,然而,不管是耶利内克还是拉格洛芙,作品不约而同的显现出女性主义的要素,如女性拥有话语权,从而取代男性成为家庭的主体等。这与美国黑人女作家艾丽斯·沃克的妇女主义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于传统的女权主义者所倡导的“妇女如果想获得真正的解放,应该独立于男性”的观点,沃克认为,女性与男性能够形成一种和谐的关系。《紫色》在讲述女主人公在获得新生的同时,也讲到了那些曾经压迫过她的男性的转变,最终女性和男性之间达到了和谐共处,拥有同样的话语权。

三、情节结构的互文性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伪币制造者》和《骑鹅历险记》在情节结构上的互文性。安德烈·纪德是1947年诺贝尔奖获得者,一生创作颇丰,《伪币制造者》便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照常理来讲,纪德与拉格洛芙是搭不上边的两位作家。为什么要将两位作家的作品放在互文性的框架下解读,这就是本部分所要解决的问题。《伪币制造者》中有一个重要人物——小说家爱德华。相同的性向和职业使研究者们普遍认为爱德华便是隐射纪德本身。在“纹心术”的结构下,爱德华是“中心”,几乎文本中所有人物出场都由爱德华展开。最重要的是他的日记,这些日记占全书篇幅的三分之一。爱德华在日记里特别讲述,他计划写一部题为《伪币制造者》的小说,且在文本中多次出现。而在《骑鹅历险记》第49章“一座小庄园”中,“有一个人也在到处旅行,她想写一本关于瑞典、适合孩子们在学校阅读的书”……“她出身在丰姆兰省,对她来说很明显,她的书要从哪里开始写起”。显而易见,“她”就是拉格洛芙,“一本关于瑞典、适合孩子们在学校阅读的书”就是《骑鹅历险记》。两位作家笔下的人物都在写一本同名小说,且人物又恰好隐射作者本身。鉴于情节设定的相似性,我们可以得出结论:《骑鹅历险记》与《伪币制造者》形成互文性关系。

综上所述,拉格洛芙作为女作家,即使未列入女性主义作家群,也无法与女性主义完全分离,沿袭女性主义思想是必然的。其次,《骑鹅历险记》与《伪币制造者》因同样采取了故事中套故事的技巧而形成互文。拉格洛芙与纪德先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得到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们的亲睐,在某一点上形成互文也是可以理解的。

【参考文献】

[1]拉格洛夫著,王媛媛,肖楠编.尼尔斯骑鹅旅行记[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5.

[2]克洛德·马丹著,李建森译.纪德[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2.

[3]肖淑芬.宠儿与汤姆大伯的互文性及其启示[J].武汉大学学报,2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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