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舞记》注解质疑

徐甫有

人教版七年级下册第19课是冰心的《观舞记——献给印度舞蹈家卡拉玛姐妹》。文章用严谨巧妙的结构、细腻而精美的语言来描摹和赞美印度舞蹈家卡拉玛姐妹的舞蹈，让人细腻而真切地感受到印度舞“飞动的‘美”让人爱不释手，可是，本人在备课时感觉有些词语或注解让人费解，现表述如下：

质疑一：词语“咿哑”怎么读？是什么意思？

课文第7、8段：“如同一个婴儿，看到了朝阳下一朵耀眼的红莲，深林中一只旋舞的孔雀，他想叫出他心中的惊喜，但是除了咿哑之外，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但是，朋友，难道我就能忍住满心的欢喜和激动，不向你吐出我心中的‘咿哑？”

这里的“咿哑”怎么读？是什么意思？我相信有部分读者跟我一样，似懂非懂。

查阅《现代汉语词典》的“咿”字项，有如下解释：

【咿唔】yīwú 拟声，形容读书的声音。

【咿呀】yīyā拟声①形容某些物体摩擦时发出的声音：芦苇里传出～的桨声|隔壁发出咿咿呀呀的胡琴声。②形容小孩子学话的声音：～学语。

没有“咿哑”这个词及其解释，再联系上下文揣摩，只感觉与“咿呀”的第②义项有些相像。但不能太武断，还是再查“哑”字项：

【哑】 yā 同‘呀。

【哑哑】yāyā拟声形容乌鸦的叫声、小儿的学语声等。

另见yā。

【咿呀】yīyā②小孩子学话的声音。

两者都有小儿学语的意思，而这个意思放在文中也是很恰当呀！作者深感卡拉玛姐妹舞蹈太美了，美得自己都无法用丰富的语言来表达，好似小儿学语词语贫乏。

我应当怎样来形容印度卡拉玛姐妹的舞蹈？

假如我是个诗人……

假如我是个画家……

然而我什么都不是！我只能用我自己贫乏的文字，来描写这惊人的舞蹈艺术。

如同一个婴儿……但除了咿哑之外，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这不是自谦地说她只能像小孩子“哑哑学语”吗？

翻阅《中华成语大词典》：

【哑哑学语】yāyāxuéyǔ 见“牙牙学语”

【牙牙学语】yāyāxuéyǔ 牙牙：形容婴儿学说话的声音。指婴儿学说话的情形。[例句]邻居家的小宝正值～的时候，大家都喜欢逗他玩。

根据文意，此处可以用“咿呀”，或“哑哑”，甚至“牙牙”。但文章却用了“咿哑”，这就让人很费解，现代语言环境中没有这个词呀，作者为什么要用呢？

也许是作者冰心写作本文时的语言习惯是几个词都存在并且可以通用。或许用“咿哑”的还多一些，所以在那时候，这种说法极易理解。可现在的语言环境变了，“咿哑”不常用了，或者说只在部分区域使用，《现代汉语词典》都没有收录它了。

那么，编者就更应该给读者添加一个注解，让在现代语言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读者能准确理解这个词。更何况，“哑”还是一个多音字，不注解，很多教师和学生会把它读成yǎ（我当时就是这样）。

我个人认为，这里的注解可以这样表述：

【咿哑】yīyā，同“咿呀”， 指小儿的学语声，这里指作者自谦，说自己词语贫乏不知道怎样表达。

质疑二：“本色当行”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9段：“我不敢冒充研究印度舞蹈的学者，来阐述印度舞蹈的历史和派别，来说明她们所表演的波罗多舞是印度舞蹈的正宗。我也不敢像舞蹈家一般，内行地赞美她们一举手一投足，是怎样地‘本色当行”。

课下注解：

【本色当行】做本行的事，成绩十分显著。

联系上下文，我怀疑这个注解的准确性。

那“本色”是何意呢？“当行”又怎么解读呢？

查阅《现代汉语词典》：

【本色】běnsè 名，本来面貌；原有的性质或品质：英雄～|勤俭是劳动人民的～。

再查阅“当行”，没找到“当行”一词，只找到了“当行出色”。

【当行出色】dāng háng-

chūsè 做本行的事，成绩特别显著。

联系课文内容，“当行”就是“做本行的事”的意思。

而“本色当行”的意思就等同于“当行出色”。

那么，是否能这样想——“本色”等同“出色”！

可“本色”的意思会等同于“出色”吗？

再查“出色”：

【出色】chūsè形，格外好；超出一般的：表现～|他们～地完成了任务。

可见“本色”不同于“出色”， “本来面貌”和“格外好”的意思差远了。

那么“本色当行”应该是什么意思呢？

再看课文第9段。整段两句话：前一句说作者不敢冒充学者，说明她们的舞是印度舞蹈的正宗。（注意“正宗”一词）后一句说作者也不敢像舞蹈家一般，内行地赞美她们的举手投足是怎样的“本色当行”。根据上下句的关联词语“又”，以及两个句子的句式，两个句子表达的意思应是相近的。即作者不敢评价她们的舞蹈多么正宗，多么具有舞蹈“原有的性质或品质”。“本色当行”在这里即指姐妹俩的舞蹈跳得多么正宗，一举手一投足多么具有“原来的性质”的意思。

那“本色当行”就可理解为“做本行的事，做得有本行原来面貌；即正宗，标准。”

那么表述工整一点就是：

【本色当行】做本行的事，做得相当标准正宗。

如果按课本注释来理解，那不是作者自谦，而是相当自夸，已经能像专家评委一样在评价异国舞蹈家的舞蹈了，这个口气与上下文不相符，与冰心的为人处事风格也不相符。

第10段，作者就说，“我只是一个欣赏者，但是我愿意努力说出我心中所感受的飞动的‘美”！

这表明作者不把自己当成“方家”！如果我们不顾作者的感受，非要把我们的理解附会到作者身上，就太草率了。

我认为冰心的《观舞记》文辞优美，形容尽致，尽态极妍！我们精心研读细心揣摩，而不能浅尝辄止望文生义！

（作者单位：当涂县姑溪初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