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欢
【摘 要】话语标记是一种常见的语言现象,广泛运用于各种语言且在话语交际过程中对话语的生成和理解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它是一种话语层次上的标记,在语篇中起着停顿、过渡等作用,有助于形成语篇的连贯性与条理性,并起到一定的指示与提示作用。话语标记大量存在于口语中,在第二语言学习者的口语学习形成了比较尴尬的使用。综合已有的研究,话语标记“I think”是汉语母语者和英语母语者使用比例差距较为悬殊的一个。本文主要是结合国际最新研究,设计实验,对比分析汉语母语者使用汉语标记“我觉得”和使用英语话语标记“I think”的特点,推测测汉语母语对英语学习的影响。
【关键词】I think;我觉得;口语;话语标记
汉语和英语的话语标记种类多样,很少有完全对应的用英文话语标记,绝大部分为部分对应的话语标记。“我觉得”和“I think”就是其中一组部分功能相同的话语标记。本文将运用用定量和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通过对英语母语者的英文访问和对汉语母语者的中英文访问的真实语料记录的对比分析,研究汉语话语标记“我觉得”对“I think”的影响。
一、话语标记的判断
1.从形式上看,话语标记主要由一下三种语言单位充当:⑴词。如:now,well等。⑵短语。如:in other words, in short等。⑶句子。如:you know,I think。2.从词尾变化上看,像介词、冠词一样,它是固定的语言形式,没有性、数、格的变化。如:like不会说成likes,liked等;that is to say不会变成负数形式those are to say。3.从位置上看,Schiffrin(1987)指出,作为一个话语标记,必须是常用在话语的初始位置。然而,Erman(1986)发现,话语标记如I mean和you know 最频繁出现在一个话语的中间或转折位置。在此文中,话语标记的判断没有限制在句子的初始位置。4.语法要求,话语标记几乎普遍被认为是语法可选的。Schiffrin(1987)说:话语标记必须是从一个可拆卸的句子语法开始。本文中,為了使一个语言项目有语法标记的地位,它在语法构成上必须是可选的。5.语义内容的缺乏。“缺乏”在这个标准并里不意味着意义的完全缺失(Schiffrin,1987)。话语标记在传统上被认为缺乏命题意义,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他们并不会扩大联合元素之间的语义关系的可能性”(Schourup,1999)。所以,在本文中对所有话语标记来说,都被认为是很少或没有命题意义。
二、多功能性
Brinton(1996)认为,“语用标记可能是多功能的”本文中对话语标记的“I think”和“我觉得”的功能定义为:表不确定性、表协商审议、停顿标记。
三、语料整合
实验语料主要来自国教院6位美国留学生和周围托福成绩80-90的6位中国学生的问答记录。分别对美国留学生和中国学生用英语提问,记录其英语回答。再单独对中国学生用汉语提问(相同的问题),记录其汉语回答。
四、语料分析
1.“I think”
英语母语者
在目前的研究中,英语母语者使用“I think”两个功能:协商审议功能和表不确定性功能。例如:
A:Do you like computer?
J: ……Actually I think computer game is a waste of time.
J试图回答关于提问者对电脑游戏的看法,J认为电脑游戏是浪费时间的。此例子中,I think有协商审议功能,因为这是J审议的思考。
D:It is not funny.I think the computer game is a part of students life.
如果“I think”后面紧跟的话语表达了不确定的意见,那么话语标记有试探性的意义,说明演讲者是不确定他/她说了什么。它是用来削弱演讲者的承诺。上例中,D表达了对电脑游戏对学生生活影响的观点。虽然“I think”发生在句首,但演讲者没有把重音放在动词“think”上。此外,在子句包含“I think”之前,讲话者使用“not funny”,但是又说是“a part of studentslife”。上下文暗示了说话人也并不确定他说了什么。所以在这个例子中“I think”有一个有试探性表不确定性意义。
数据显示,所有协商审议功能的实例都把“I think”用于话语初始位置。表不确定性功能实例中,“I think”出现在话语内侧或最终位置和出现在话语初始位置的比例相当。
汉语母语者
汉语母语者也使用上述“I think”的功能。例如:
A: Why do you learn English, instead of learning something else?
L: I think it is the best language tool.
述例子中,L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然而,汉语母语者使用“I think”协商审议功能时,不仅在话语初始位置,而且在话语内侧或最后位置。例如:
A: Ok, do you have a favorite American movie?
B: …… It is really kind of life style different. But it really encouraging people to achieve their own goal I think.
根据Aijmer(1996)的分析,当“I think”发生在话语内侧或最后位置,它有表不确定性的作用。然而,在上述例子中,演讲者是表达他关于电影的审议意见。
汉语母语者“I think”的“表不确定性”使用。例如:
A: How long have you learned English?
B: .. maybe .. four months, I think four months.
例子中,B告诉A他学习英语的时间。“I think”暗示了演讲者不是很肯定他的话语。这句话中“Maybe”也表明演讲者是不知道他在学习英语的时间了。
除了这些功能外,语料显示,汉语母语者还使用“I think”来收集思想,因此将它作为停顿标记。例如:
A: tell me um what you like to do, what are your hobbies?
B: uh I think one of my hobbies is soccer, football……Uh I play soccer a lot. I think uh I used to play for the school team when I was uh when I was in junior high school. (. . .)
此处I think起到一个停顿标记的作用,在下划线标出的I think之后停顿,之后说出了一个关于他初中踢足球事实。
2.“我觉得”
通过对比语料,发现“I think”有一个对应的中文表达“我觉得”,这也被认为是一个汉语标记。语料中,“我觉得”使用频率很高,通过分析,“我觉得”有两个标记功能和“I think”相同,即“审议协商功能”和“表不确定性功能”。相比于英语“I think”话语最初位置时候才表达一个协商功能,“我觉得”在话语内表现出更高的灵活性,“我觉得”可以发生在话语最初,内侧或最后位置来表示协商意义。
例如:
A:你对学英语有什么自己的小方法?
F:除了坚持之外,我还没找到可以速成的方法。不同人适合不同的方法,我觉得。
F在话语的最后的位置用了“我觉得”,但是它标志着演讲者的观点。
当表达猜测性不确定的含义的时候,“我觉得”可以发生话语最初,内侧或最后位置,类似“I think”。
例如:
A:喜不喜歡英语?
G: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我觉得学英语的也许都是有一点点兴趣在支撑,还可以吧。
G用“也许”来表示猜测性的回答。是一种不确定性功能的表现。
“I think”和“我觉得”使用的比较,为证明汉语母语者的“我觉得”影响“I think”的使用提供的的一些证据。首先,汉语母语者在话语初始、中间和最后位置使用“I think”来表达协商审议功能,而英语母语者使只在初始位置用它表达这个功能。参照在汉语中“我觉得”可以在话语内侧或最后位置表示审议协商意义的使用,汉语母语者“I think”的审议协商功能的使用可以断定是来从汉语 “我觉得”的相应表达转移过来的。第二,当表达不确定性时,汉语母语者倾向于在初始位置使用“I think”,而英语母语者倾向于在话语内侧或最后位置使用它。Baumgarten 和 House (2010)表明, “I think” 的高频使用表明第二语言学习者表达主观意义时缺乏安全感, ,这可能是他们的母语交际规范导致的。汉语母语者在话语初始位置使用不确定性的“我觉得”的频率比在话语内侧或最后的使用频率高很多。因此,也许汉语母语者“I think”的不确定性意义是从“我觉得”相应的汉语表达迁移过来的。第三,汉语母语者将“I think”用作为暂停标记使用,而英语母语者从未将他它作为一个暂停工具。“我觉得”的作为暂停标记的使用,可以证明“I think”的暂停标记功能来自汉语迁移。
Major提出的个体发展模型描述了一种转移因素和第二语言学习的发展因素的相互关系。这个模型假设:在早期的学习中,迁移错误占主导地位,因为初学者对目标语言的掌握非常少,然后当学习者的水平提高之后,迁移错误逐渐减少;然而,在早期阶段的发展性错误是罕见的,后来到了中级学习水平,发展性错误的频率也高了起来,最后当学习者的水平很高之后,发展错误就减少了。根据此模型的解释,汉语母语者对“I think”的过度使用,除了母语负迁移的因素之外,还有可能是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的一个阶段。
五、结语
第二语言习得的发展性错误和迁移错误区分开来是很困难的,英语和汉语的话语标记种类繁多。话语标记使用是个人的言语习惯,每个个体对话语标记的使用情况都有独特的偏好。Brinton指出,话语标记通常出现口语中,因此它们可以作为第二语言表达是否流利的指标。滥用话语标记可能导致某种程度上的误解。我们都应该重视第二语言习得者的话语标记的使用。然而话语标记并没有被明确的写到教学大纲中,因此对非英语母语者来说,想要他们像英语母语者一样自如运用是相当困难的一个过程。所以,我建议课程设计者和教师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话语标记的语用功能上,特别是口语课中,要特别强调话语标记的正确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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