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年中国年鉴奇迹史的重要动力
——创新

2013-04-10 20:32孙关龙
史志学刊 2013年4期
关键词:年鉴规范

孙关龙

多年来,有关创新与规范的问题一些同仁发表了多篇文章,有的认为应该先规范,后创新;有的认为规范与创新是对立统一的,两者都应该抓;有的认为规范比创新更为重要,等等。我在此也讲一下对创新与规范关系的认识,作为百家争鸣中的一分子。

我同意贾大清等见解:创新与规范是“事关年鉴发展的两大主题”,而且这两大主题紧密相连。我赞同胡新力所论述的,规范与创新“是互动的。不能讲创新就不要规范,全盘否定规范化;也不可讲规范而限制创新,把创新视为不规范行为”。一些同志在谈到年鉴创新时,提出要创新还是要规范,把规范与创新对立起来,似乎强调创新就会导致不规范。其实,这是对年鉴创新的曲解。也有的同志谈创新时,认为讲规范就阻碍了创新,这同样是一种曲解。我也认同阳晓儒2005年说的几句话:“规范与创新是互为补充、互为促进的关系。在年鉴编纂工作中,既要强调规范,又要不断地创新。只有这样,年鉴事业才能兴旺发达,繁荣昌盛。”我不同意“先规范”、“后创新”的主张,也不认同“要在规范化基础”才能创新的主张。这两种主张都把互补互进的规范和创新人为地割立开了,怎么可以规定先搞规范,有了规范化基础才能创新,那么搞规范中要不要创新。1980年《中国百科年鉴》搞了一套规范,其中不少是创新;以后研究中心做了不少规范性工作,其中有创新,因此,这两种主张不符合中国年鉴这30多年发展的实际情况。当然,作为工作阶段的划分,先偏重规范,后偏重创新,我是同意的。事实上,中国新时期30多年的年鉴发展史,我认为可以划分为两个大的阶段:一是2001年以前,偏重于规范的阶段;二是2001年以后,偏重于创新的阶段。我不认同“2001~2009年,中国年鉴界将近10年的改革、创新热潮,可以说是对前20年规范化的颠覆,年鉴的规范被弃之一边……”的说法。实际情况是年鉴的规范没有“被弃之一边”,“对前20年规范化”没颠覆,而是在前20年规范的基础上有的前进。我不赞成说:“孙关龙在第七次全国年鉴学术年会上指出,对于年鉴规范化研究的20年,铸造了中国年鉴事业的第一次辉煌。但是,到21世纪初,规范化被视为年鉴改革、创新的‘绊脚石’认为搞年鉴规范化就是‘千鉴一面’”,前20年的辉煌确实在很大程度得益于“规范化的研究”,而这些规范化研究中不少是创新的成果。21世纪的这10多年的成果不少是利于创新,同样其中也有不少是规范化方面的成果,继承发展了前20年规范的成果。下面我讲三点认识:

1.创新与规范的关系。首先,我认为要搞清创新与规范的关系,先要在理论上弄清楚一点,即:创新与规范不是一对固有的矛盾。与创新组成为一对矛盾的是守旧或保守,不是规范;与规范组成为一对矛盾的是随意或无序,不是创新。第二,我在本报告第二部分已阐明:前20年或20多年的第一次辉煌,不但有规范的功劳;也不能抹杀创新的作用。当然,应该肯定就规范与创新两者相比,前20年主调是规范。后10多年的成果与前20年同样辉煌,这我在本报告的第一部分已有交代。这10多年的辉煌,既得益于创新,也得益于许多规范在前20年基础上的向前发展了一步。

2.研究会于新世纪初提出以创新推动工作的思路对不对。2001年年鉴研究会领导提出把创新作为他们任内一个时期的工作主线,对不对?我认为是对的。

(1)客观形势要求年鉴研究会这样做。2000年以后,全国提倡创新,以创新为动力推动各条战线、各个方面的工作。稍后,又提出要创建“创新型国家”。中国年鉴事业是不可能也不应该置于这个形势之外的。

(2)年鉴自身的发展也要求年鉴研究会这样做。前20年我国年鉴有不少创新,但主要是学习国外的年鉴、并规范我国的年鉴。1999年,我们充分肯定了这20年的成绩,誉为“中国年鉴发展史上第一次辉煌”;同时指出:“目前,中国年鉴界存在最普遍的问题是缺乏个性化、特色化、风格化”,如地方年鉴的框架栏目“雷同现象十分普遍……结果是城市年鉴与省域年鉴的框架栏目大同小异,位于西北高原不发达地区的省域年鉴与东南沿海发达地区的省域在框架栏目上是一个模式,历史文化名城年鉴在框架栏目上没有历史文化名城的个性和特色,矿业城市年鉴在框架栏目上没有矿业城市的特色和风格,港口城市年鉴在框架栏目上没有港口城市的个性和风采”;“精神产品的生产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力戒模式化,它不可能大批量生产,也不应该机械化操作,更不能克隆。借用一句有名的格言,‘愈是民族的,才愈是世界的’。那么,我们的年鉴愈是个性化,才愈是大众的;愈是特色化,才愈有普遍性;愈是风格化,才愈有生命力”。我在那一次会上还说:“过去20年铸造的中国年鉴事业第一次辉煌,主要是实践的结果,主要表现为数量型的增长。在21世纪要创造第二次辉煌,则必然是年鉴理论和实践共同发展的结果,主要表现为质量效益的提高,走个性化、特色化、风格化道路。这样,才能创造出尚老在工作上贺词中强调的具有时代特色、中国特色的年鉴之路。”老会长尚丁在给当年第七届全国年鉴学术年会的贺信中,给我们提出一个远大的奋斗目标,要“从实际出发,解放思想,在探索中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有时代特征的中国年鉴之路”。

大家可以把那时的年鉴翻一下,那时大家学《中国百科年鉴》,百科内容栏目的编排大多与该年鉴的大同小异。《北京年鉴》缺乏京味,《山东年鉴》缺乏鲁味,《四川年鉴》缺乏川味,《上海年鉴》缺乏海味,《广东年鉴》缺乏广味……这在1999年及以前的起步阶段、数量增长型为主的阶段是可以理解的。但2001年以后,在以质量提高型为主的阶段则是行不通的。鉴于缺乏个性、缺乏特色的现状,又要走具有时代特色、中国特色的年鉴之路,在新世纪初年鉴研究会提出以创新带动其他工作的思路,是适时的、正确的,我是双手赞成的。这里我要重申一下过去讲的观点,《中国百科年鉴》的“百科”与各地方综合年鉴的“百科”是很不一样的。前者是通识性“百科”,后者是地方性“百科”。我当时曾提出地方性年鉴的框架栏目设置要突破“百科模式”。有的同仁提出这些年的创新“颠覆”了前20年的规范,我反复思考、检查,要说“颠覆”,就“颠覆”了这一个模式。这个“颠覆”对不对?大家可以评价,历史也会有评价。我个人认为如说“颠覆”,则“颠覆”它,既有理论依据,又有实践证明,近10年年鉴编纂的事实证明,这样的“颠覆”对年鉴个性化、特色化发展是有益的。因此,对这个“颠覆”我至今不悔。这里为了年鉴事业的发展,我还要重申过去讲过的一个观点,现在还有一些书、一些论文按年鉴的内容分类,分为综合性年鉴、专业性年鉴两类,或分为综合性年鉴、专业性年鉴和专题性年鉴三类,我认为这样的分类是欠妥的。这样的分类淹没了地方性年鉴最大特性地方性。它把地方性综合年鉴归入综合类年鉴,抹杀了它的地方性年鉴的特点。地方性综合年鉴的最大特性是地方性,其次才是综合性,它的综合性是从属于地方性的是地方性的综合。它把地方性专业年鉴归入专业年鉴,抹杀地方性专业年鉴最大的特性地方性,其专业性是从属地方性的,为地方性的专业。因此,应把地方性综合年鉴与地方性专业年鉴合为地方性年鉴,作为一个大类,从内容上分三类应是综合性年鉴、地方性年鉴、专业性年鉴(专题性年鉴是专业性年鉴中的一个子系列,两者不能并列)。

(3)符合事物(事业)发展的一般规律。一般规律是一项事业的第一阶段都偏重于学习、模仿、规范,当然不排斥其中有所创新;然后阶段要有更大的发展,更高的目标,则必须不再局囿于模仿和已有的规范,而要走偏重于创新的路。即一方面要继承,另一方面要创新。不继承,很难有更大的发展,也很难创新;不创新,只是机械的继承,低级形式的继承,不是真正的继承。前20年年鉴事业的带头人尚丁他们是不希望我们机械地继承他们的规范的(包括规章、制度等),而是希望我们搞发展式的继承。按尚丁贺词中的话,是希望我们从“实际出发”的继承,是希望我们“解放思想”的继承,以走出一条他们所希望的具有时代特色、中国特色的年鉴之路。

从中国年鉴在21世纪初所面临的外部客观大形势,从中国年鉴在21世纪初谋求大发展、走中国年鉴之路的自身需要,再从事物、事业发展的一般规律上看,21世纪初年鉴研究会提出要以创新带动其他工作的思路,都是适宜的、可行的。

3.10多年创新有没有值得需要反思的地方。我一直认为大方向是正确的,不等于一切都对,不能容不得别人批评。孔老夫子2000多年前,教给了我们一个完善工作、完善自己的一个秘方——“反省”。反省这10多年工作,就我的工作、学委会的工作而言,至少有以下不足:

(1)在倡导创新同时,规范注意不够。表现在我一系列主题报告、培训班讲座等没有一个专题报告或讲座专讲规范问题,学委会举办的培训班中也只安排过一位老师专讲规范问题。

(2)创新抓得不实。我和学委会都限于精力和时间(都不脱产),满足于面上的工作,许多年鉴的创新“亮点”,没有发现,没有推广。

(3)缺乏分类分层的指导工作。除了讲课,很少下去给以具体的指导和帮助,也没有举办年鉴新编辑培训班等分类的培训班。另外,我有一个允诺没有实现,应该检讨:2008年在杭州召开的第十一届中国年鉴学术年会上的主题报告中,我夸下海口:由我“负责的《年鉴学概论》(书名是否加‘学’字再议)一书,计划此次学术年会后启动。拟与年鉴界一批专家和同仁,进行‘科研攻关和协作’完成。计划安排是,第一年出编写提纲(前半年才以拿出至少四份提纲初稿,后半年开会讨论,几上几下,拿出编写提纲初定稿),第二年写出初稿,第三年完成修改稿,争取第四年出书”。实际上,第一年的前半年一份提纲初稿都没有拿出来,过了大半年才有一份距离不小的提纲初稿。这本书我没有主持完成,是我欠中国年鉴界的债,遗憾的是这个“债”我可能永远还不了。这么多年了,我的工作、学委会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希望大家无保留地进行批评。

再一点反思的是有的同仁撰文指出的,现“口头上的创新”,“标签化的创新”不少。发言不管内容如何,都挂上“创新”两字;写文章不管有没有新意,也都写上“创新”两字。这种文风似成了中国文化界的一种顽疾。我们年鉴人还是要讲究实事求是,坚决摈弃形式上的创新、口头上的创新,说实在话,做实在事,撰写实实在在的文章,进行实实在在的创新。

更需要反思的是这10多年我们的年鉴在质量效益提高型的路上步伐不大,步子不稳。正如有的同仁所指出的:“有不少年鉴无章可循,体例不统一,语言不规范,是资料的大杂烩;有的编纂极其简单,内容单薄,索然无味;有的编纂非常繁琐,内容庞杂,味同嚼蜡;有的不伦不类,名实是非,根本不像年鉴。”更可怕的有些质量一二十年都较好的,正在精品年鉴路行进的年鉴,内容质量和编校质量都在下降。其中重要原因是年鉴编纂队伍的问题。我在2010年5月第十二届学术年会专门讲了:当前“年鉴编辑队伍亟需加强建设”,指出年鉴编辑队伍现存在三多三少现象:“新同志多了,老同志少了”,“高学历的人员多了,基本功好的编辑少了”,“待遇好了,收入多了,创新劲头少了”。提出年鉴编辑“是专业工作者,不是行政管理工作者和党务工作者,党政人员的轮岗制度对年鉴编辑是不适用的”。“轮岗制度不利于年鉴队伍的稳定和发展,不利于年鉴人才的培养和成长,不利于年鉴质量的提高,应该考虑取消。敬请有关部门能实事求是地进行研究”。两年半过去了,这种行政化的管理方式丝毫没有改变,中国年鉴的前途令人忧虑。年鉴编辑人员的素质“直接关系到年鉴产品质量的优劣”,“是确保年鉴质量的关键”。当好年鉴编辑是很不容易的,年鉴的编纂是一门学问,一个优秀的年鉴编辑没有多年乃至一二十年的学习和实践是培养不出来的。对年鉴编辑的行政化管理已明显地影响中国年鉴事业的发展,亦已明显地影响了年鉴编辑的成长。因此,我再次呼吁相关部门及其负责人,从实际出发,解放思想,能为中国年鉴事业着想,能为年鉴编辑着想,让他们能安心年鉴工作、献身年鉴工作,取消轮岗制;为他们钻研年鉴编辑工作、成为优秀年鉴编辑创造各种条件,包括恢复专业职称等。

再谈一点感受。我们新时期的中国年鉴走过了30多年的历程,这是足以可以用“辉煌”两字来表达的30多年。它是中国100多年年鉴史上的奇迹,世界500多年年鉴史上的奇迹,中国数千年文化史上的奇迹。然而,我国是世界上少有的年鉴大国之一,但还不是年鉴强国,而且距离年鉴强国的路程还相当地远。我国现有3000种年鉴,但至今还没有一部大家公识的名鉴,而且距离名鉴的历程亦是相当地漫长。我国年鉴理论研究已在世界上至少已领先10多年,但距离年鉴学及其体系的建成距离亦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在2008年第十一届学术年会上我就讲了,构成年鉴学及其体系的4项标准,及其难度。其他的一些学科,理科的数理化天地生,文科的文史哲社经法,乃至编辑学等,在中国都是先引进、模仿到构建,可是年鉴学在国外也很少研究,也不见这方面的理论著作与论文,所以中国要构建年鉴学及其体系完全是原始性创新,难度也更大)。我们年鉴这30多年经历了奇迹般的发展,但是还远远没有走上持续发展之路。因此,我们的年鉴编纂及其理论研究还处在初设阶段,我们中国年鉴人应该为30多年辉煌成果自豪,但是切忌自满、骄傲。

当务之急是要加强我国年鉴队伍的建设。中国能不能成为年鉴强国,能不能涌现出一批名鉴,能不能构建出中国特色的年鉴学及其体系,能不能走上中国年鉴的持续发展之道,关键都在人,在我们的年鉴队伍。怎么加强我们年鉴队伍的建设,首先要稳定,不稳定一事无成,名鉴、年鉴强国、年鉴学、持续发展等一切目标都是空想,都是幻想。原来我们体制内的一个优势——人员相当稳定,现人为地变成了劣势,这种状况不能继续下去了。其次,我们中国年鉴人要继续发扬老一辈年鉴人的精神,积极学习、努力钻研,把年鉴工作视为一项事业,自找苦吃,自得其乐;中国年鉴人还要善于学习、善于钻研,中国至今缺乏年鉴编纂学、年鉴研究家,世界也至今缺乏年鉴编纂家、年鉴研究家。在当前物欲横行、学术浮躁的年代,可贵的是要一颗平常心,可贵的是要耐得住寂莫,这样便能笑到最后。我们中国年鉴人一定要做“鉴”人,不要有献媚之气。现有的年鉴把本单位领导的照片,大大地放大置于开卷的位置,有的甚至放到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人的照片之前,一翻看年鉴首先看到就是一股献媚之气,这哪是年鉴?现在有的年鉴正文的每一栏目下,不是实质内容,而是厅长、局长、厅党组成员、局党组成员、厅纪监组成员、局纪监组成员、厅机关党委成员等名单,为了突出名单空白相当大,有的一个名单占一大整页乃至二大整页。现在有的年鉴在编辑说明中,肉麻地说在市委、市政府的“英明领导下……”。现在对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都不加“英明”两字,《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对“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也一律不加“英明”两字,可在我们的年鉴中都出现,这是很不光彩的事……这些都不符合我们年鉴人编“鉴”的使命。胡乔木一再讲,资料书不要登载领导人照片、题字,我们一定要适可而止。第三,要加强规范,应在现有规范的基本上加强规范的力度。我很同意一些同仁建议的,搞成文件性质的规范,而不是某个人的讲话。无论是名鉴的涌现,年鉴学的构建,年鉴的持续发展之路,都离不开相应的规范。当然,我们研究会是个群众性组织,搞的规范化文件不具有法规、规章的效力,但总比没有好,对中国年鉴事业也总是有益的。第四,要继续加强创新力度,创新是“三十五年中国年鉴奇迹史的重要动力”。要铸造名鉴,构建年鉴学及其体系,建设年鉴强国,走上持续发展之路,都需要创新,不间断地创新。因此,一定要解放思想。比如现都在强调中国文化走向世界,这是一个富有战略意义的步调,是对中国、对世界都有利的举措。是否我们中国年鉴界也要考虑走向世界,我国不少文化走向世界,还存在一个话语权的问题,中国年鉴如走向世界,许多话语权在我们手中。所以,能不能联合若干国家的年鉴经一段时间酝酿、筹备成一个世界年鉴联谊会或世界年鉴研究会。总之,我们既要踏踏实实,又要解放思想,勇于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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