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文物警察制度探微

陈怀远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北京 100038）

意大利文物警察制度探微

陈怀远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北京 100038）

意大利是西方文明的重要发源地，既是古罗马的嫡传，又是教皇的驻地，更是欧洲文艺复兴的中心。意大利有大量的文化遗产，是意大利的文化根基。同时意大利也面临着文物犯罪的现实问题，因此组建了文物警察，以更好地打击文物犯罪，保护文化遗产。其中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借鉴，以期能对中国的文物保护工作有所裨益。

意大利；文物警察；职能

一、意大利文物警察队伍建设

意大利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打击文物犯罪专职警察队伍的国家，其文物警察机构的正式名称是“保护文化遗产宪兵”。[1]

意大利保护文化遗产宪兵部队的前身，是1969年5月3日成立的“教育部宪兵司令部”。20世纪60年代，意大利教育部负责全国的古迹和艺术品等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20世纪50年代初期，意大利经济正处于战后恢复当中，而与此同时，文化遗产的盗掘、盗窃与黑市输出已经出现。到20世纪60年代，情况愈益严重，大量被盗窃或被非法挖掘出土的文物不断流出国境，被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和私人买家收藏。面对严峻形势，教育部向国家宪兵总部要求并获准建立了专门保护艺术遗产的宪兵机构，当时确定该机构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国家的古生物、国家出土文物、艺术和历史遗产。

1971年9月13日，该文物警察机构升格，负责指挥全国的保护文化遗产宪兵部队。该部队后来成为新的艺术和环境部的一部分。1975年2月10日，司令部开始在罗马一幢巴洛克式古建筑内办公。通过一系列重要的艺术品追索活动，这支部队逐步在国内和国际上崭露头角。

1992年3月17日，官方公报颁布法令，确认该宪兵部队是文化遗产部的法定作战单元，并且是警察部门依据法律和公约在国内外大规模追索被盗艺术品的专责机构。2001年7月6日，总统发布命令，正式赋予该支宪兵部队的指挥机关以“保护文化遗产宪兵司令部”的名称。

二、意大利文物警察的职责

（一）日常检查、控制

1．监控考古地点、历史遗迹等

文物宪兵加强与国家调查中心和著名学府的合作，汇集各方面信息，借以发现和确认更多的地下、水下文物，确保对相关地域的控制。除了实地检查外，他们还通过卫星获取历史遗迹的实时信息，制作并经常比对数字地图，对高危地区实施定点监控。

2．监控文物流通市场

文物宪兵经常性地对文物艺术品销售领域实施监控，一方面是堵塞非法文物的流通渠道，另一方面则是对文物的制假、贩假行为进行打击。意大利对文物的仿制活动管理严格，仿制品可以买卖，但必须加上明确标记。另外，他们还对文物拍卖市场进行长期跟踪，一旦发现可疑文物，即通过一定途径要求拍卖公司提供文物来源情况的说明。通过对境外拍卖公司的监控，从1970年到2001年11月，文物宪兵共发现7500件被非法盗运出境的意大利文物。[2]

（二）案件线索的收集

有畅通的渠道获取或发现犯罪线索，是侦查破案的前提。

1．通过日常检查、控制发现案件线索

对历史遗迹、考古地点、流通市场等各个环节的日常巡查监控，是获取案件线索的重要渠道。目前，在执勤现场，文物宪兵可以用掌上机调取数据库信息，对可疑物品和人员的情况予以查实，作出初步判断。

2．公众报案

文物宪兵所属网站有公共窗口对社会开放，司令部及其指挥中心，行动支队和各地方分队的办公地址、电话、传真、电子邮箱等均予公开。另外，还设有号码为“800—991199”的绿色免费电话，随时接受公众报警。

3．国内其他部门移交

法律规定，其他警种发现文物案件后，须尽快向文物宪兵通报并移交案件。但是，海关调查的文物案件不用移交。文物走私出境是危害意大利文物安全的重要犯罪形式，而海关在打击此类犯罪中起着重要作用。意大利财政部系统有一支金融警察队伍，负有打击违反海关法规的走私犯罪之责。另外，海关工作人员不是警察，但被授予充分的检查权。海关工作人员在重要口岸设置有先进的检测仪器，根据通关货物来源地、货物类型等的不同，评估风险等级，采取文件检查、仪器探测、直接开箱等不同方式进行查验，是打击文物走私犯罪活动的重要环节。

4．外国警察机构和国际刑警组织移交

意大利文物宪兵与瑞士、奥地利、希腊等多国建立密切联系，经常互通情报和案件信息。另外，国际刑警组织也是意大利文物宪兵案件线索的一个来源。

（三）案件侦破

与其他国家的警察机关一样，对国内有关文物的盗掘、盗窃、非法倒卖等犯罪活动的打击，是意大利文物宪兵的重要任务，而他们在涉外案件上富有成效的工作，尤其引人注目。

1．走私出境案件的侦破

瑞士、奥地利、德国、法国、英国、美国、日本等国是意大利文物非法出境后的重要流向国。通过分析以往案件资料，意大利文物宪兵确定本国文物走私后的一条重要线路是意大利→瑞士→英国→美国、日本等国，即文物出境后首先到达瑞士，在该地伪造一个合法身份，再转到英国，通过拍卖公司拍卖，然后流散至欧洲其他国家及美国、日本等国。这在美国洛杉矶盖蒂博物馆非法购买案中再次得到证实。意大利文物宪兵得到瑞士警方提供的一批重要文件，经长达一年时间的认真分析，弄清了文物流转的过程：文物被偷运到瑞士，经合法化处理后，进入拍卖程序公开拍卖，由店主买回，然后卖给美国的博物馆。

对可能的走私出境案件，只要不影响案件侦破，文物宪兵即通过所属网站适时发布被盗文物公告，公布必要图像信息，借以阻止非法拍卖，避免文物卷入当事人预设的“善意购买”陷阱。

2．走私入境或涉及多国的案件侦破

“布达佩斯行动”堪称典范。1983年11月5日夜，一批重要绘画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的国家艺术博物馆被盗走。其中包括拉斐尔的《埃斯特哈瑞圣母》和《年轻人肖像》、吉奥基尼的《自由像》、汀脱瑞托的《男士肖像》和《女士肖像》、塔保罗的《圣母与圣徒》和《飞往埃及中途的休息》。意大利文物宪兵部队的侦查人员与匈牙利和希腊的同行通力合作，连续追踪，最终于次年1月20日，从希腊某海湾一座废弃的女修道院里查获全部的画卷。

（四）文物追索

涉案文物追索，是办理文物案件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文物宪兵在外交、法律等手段的使用上，进行了许多有益尝试，如对非法拍卖文物的追讨，最初，文物宪兵要求境外拍卖公司提供可疑文物来源，对方并不理睬。他们即连续数年对一些涉嫌的大拍卖进行严格调查。对掌握有一定证据的案件，则与拍卖公司所在国司法机关配合，使用跨国搜查证进行搜查，同时辅以外交手段，施加强大压力。对国外购买意大利涉案文物的机构，也采取类似做法。

实施文物境外追索，广泛、深入的国际协作必不可少。有鉴于此，意大利文物宪兵部队的成员经常参加国际刑警组织和外国警察机构在世界各地组织的会议及研讨班。例如，这些年他们就参加过在柬埔寨的金边、哥伦比亚的波哥大、萨尔瓦多的圣萨尔瓦多城、危地马拉的危地马拉城等地举行的会议，另外还参加了诸如剑桥大学考古研究所这类外国顶尖科研机构举行的相关会议。当然，他们自己也积极举办相关活动，广泛邀请来自不同国家的警官、法官和文化遗产管理部门、古物及艺术商联合会、历史建设关联机构以及其他相关组织的人员参加。近年来，意大利曾接受过多批中国相关公职人员的考察、学习，如2007年9月曾举办中意打击文物走私研讨班，培训了中国国家文物局、公安部刑事侦查局、海关总署缉私局等部门的人员。广泛的对外交往，加深了相互了解，密切了彼此联系，当然也为意大利文物的境外追索营造了良好的氛围。

（五）意大利文物警察的其他工作

在历年袭击意大利的重大自然灾害中，文物宪兵部队还担任了抢救文物艺术品的重要角色。例如，在佛罗伦萨洪灾、翁布利亚和马尔凯地震中，文物宪兵与其他警察和当地行政部门联合行动，从坍塌楼宇的瓦砾堆和其他危险区域抢救出大量珍贵文物，赢得了广泛尊敬。

对发生战争的国家和地区提供文物安全方面的帮助。意大利文物宪兵曾接受联合国指派，前往科索沃和伊拉克，协助当地人开展文物保护工作，打击盗墓和文物走私活动。在伊拉克战争中，曾发生严重的文物盗窃和劫掠事件。意大利文物宪兵应伊方请求，派出精干人员帮助成立相应队伍，在约旦举办培训班训练伊拉克警察，与伊拉克有关机构合作，在巴格达对被盗抢文物进行登记，为后续的追索作了必要准备。[3]

三、意大利文物警察工作的启示

意大利文物宪兵成就卓然。从成立到2007年的38年间，共追缴文物艺术品74万余件，查处赝品25万余件，从境外追回意大利被盗文物8000余件，在意大利境内查获国外被盗文物1270余件，对近19000人提起诉讼，最终使其中的4996人入狱服刑，有效地震慑了犯罪分子，保护了国家的文化遗产。意大利文物宪兵的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全面地加以学习和借鉴。

（一）文物警察专职专责，责无旁贷

1．对文物犯罪的严重性有清醒认识

意大利是西方文明的源泉，是“大旅行”的目的地。自文艺复兴时期开始，西方的文化人无不视意大利为圣地，以赴意游历为人生历练之必需。意大利人对自己灿烂的历史文化更是骄傲，百般呵护。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战后的意大利百废待兴。但是，在国家经济刚刚起飞的20世纪60年代末，意大利建立了专司应对文物犯罪的警察队伍，凸显其对当时文物犯罪的严重性有清醒认识，对保护文化遗产的重要性有清醒认识。

我国与意大利一样，具有丰富的文化遗产，也经历着不亚于意大利的文物犯罪活动的冲击。反观我国整个社会，对建立专职的文物警察队伍的急迫性并无共识。我们对于本国文物犯罪的严重程度认识不到位，对于文物犯罪的长远的、根本性的危害认识不到位。我们把文物犯罪视为侵财犯罪，没有真切地体认它与财产类犯罪最大的不同，是其侵害对象的不可再生、不可替代，它是对民族赖以存在的文化根基的毁灭性侵蚀。应对文物流失，战略顺序应当是：第一步，严厉打击，严把国门，严防流失；第二步，追索近30年非法流失文物，防止超过追诉时效；第三步，将旧中国被掠夺流失海外的文物纳入监控视野，采取法律、外交等手段持续追索。这些工作现有机构不能胜任，亟须组建一支强力高效的专职文物警察队伍。[4]

2．职司专责，无可推卸

意大利文物宪兵依据法律组建，职能由法律规定，专司保护公私文物、追讨被盗文化遗产之责。反观我国，在文物安全工作中，公安机关和文物行政部门的联系机制问题姑且不论，单只在公安内部，安防技术工作由公安科技部门管理，文物治安由治安、经文保部门管理，多数刑事案件由刑侦部门管理，文物走私案件主要由海关缉私部门负责。其中，作为打击文物犯罪核心的刑侦部门，工作千头万绪、压力巨大，文物案件通常并非其工作核心。在全国绝大多数地区，并没有专门的文物警察机构，文物犯罪不在环靶的中心位置。

3．夯实基础，注重常态

情报系统的布建，对重点地域、重点人员、重点文物信息的把握，是刑侦工作的基础。意大利文物宪兵对重要文化遗产地和重要文物的情况有详细掌握，对涉案文物和涉案嫌疑人的信息尽量收录登记，连续跟踪监控，对文物安全的局面有着很强的掌握力，基本上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制敌于先。

意大利文物宪兵内部设有古物部、考古部、现代艺术与赝品部等部门，分工负责，经常性地监控着文物拍卖、文物挖掘、仿制品流通等环节；行动部门的职责范围已覆盖全部国土，触角遍及各地，密切监控着文物安全动向，保证相关问题能够及时被发现、及时得到解决，已经步入常态化管理的轨道。而我国应对文物犯罪的作战模式，整体上仍处于战役突击型层面。我们需要对应对文物犯罪的基础性、经常性工作的开展情况，进行冷静分析，深入研究。

4．经验积累，技能传承

文物犯罪作为一类相对独立的犯罪行为，想要有效应对，需要办案人员在罪与非罪、此罪与彼罪、侦破的手段和重要环节等方面，不断地进行知识学习、经验积累和特殊技能的传承。如果没有相对稳定的机构和人员，这一切都无从谈起。意大利文物宪兵部队的工作人员一般均有较长的服役期，如数据库的工作人员平均服役年限达到10年至15年，这样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有利于他们个体知识的积累和群体技能的提高。这一点可从他们所办的系列杂志和各种研究班的水平上反映出来，也在实际案件的办理中得以体现。

（二）垂直领导，政令畅通

意大利文物宪兵实行的是垂直领导体制。文物宪兵除了在文化活动与遗产保护部设司令部外，在地方则设有行动分队。行动分队在纵向上直接接受文物宪兵司令部的领导，而在横向上并不受地方行政机关的辖制。意大利纵向行政机关分为中央、大区、省、市镇等层级，现有20个大区、103个省，而地区性文物宪兵行动分队只有12个。在职权范围的划分上，12个地方行动分队中的8个是一个分队管一个大区，另有4个分队是1个分队分管2个或3个大区。有9个分队的办公地点在大区首府，有2个在省会城市，还有1个在某大区首府郊区的卫星城。文物宪兵行动分队不与行政大区对应设置，办公地点也不一定设在大区首府的事实，充分体现了其垂直领导的体制特点，也体现了“需要决定机构、警情决定警力”的思路。

意大利文物宪兵部队的垂直领导体制，是与其文物行政管理机关的体制相一致的，更是由该国长期形成的文化遗产保护基本理念所决定。意大利国内的主流意识认为，文化遗产关系到国家的根本利益，必须由中央政府统一行使管理权限，而不得交由地方政府处置。他们在文化遗产管理体制上的突出特点，就是实行中央政府垂直领导，即由文化活动与遗产保护部委任地方代表，负责所在地区的文化遗产工作，其经费由中央政府支付。意大利文物行政管理和文物警察工作的这种垂直体制的最大优势，是避免了这些机构受地方政府掣肘，避免了地方政府为了追求短期经济利益，损害民族的文化根基，维护了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法律统一、政令畅通，保障了文物本体安全。

（三）职能、职权比规模、人数更重要

意大利文物宪兵部队现共有工作人员300余人，其中12个地方行动分队有160余人，平均每个分队13个人左右。考虑到该国巨大数量的文化遗产及严重的文物犯罪状况，这样的警力投放规模不算太大，但他们还是很称职地完成了所承担的任务。这主要是由其足够的职权配置所决定的。意大利文物宪兵人数有限，但法律赋予了它调动其他警种的权力，使他们获得了以小搏大的超强能力，保障了他们有效地履行使命。

在当代，主要有两大因素危及我国文物安全：一为基本建设，二为文物犯罪。在新一轮机构改革中，国务院批准国家文物局所属执法督察处升格为督察司，这对于加强行政执法、减少基本建设过程中的文物破坏具有重要意义。但是，受职权限制，打击文物犯罪，文物行政执法机构只能起“协助配合”作用。在应对文物犯罪方面，一个专门机构，一个专门的具有警察权力机构的设置是必须的。没有机构，不行；有机构，但没有设置科学的职能、没有给予足够的权力，也不行。在体制改革中，在文物警察机构建设中，职能、职权比规模、人数更重要。[5]

（四）建设强大数据库，构筑坚实工作基础

意大利文物宪兵内部建有数据处理机构，专门负责相关信息的采集、存储和分析工作。所属被盗文物数据库存有大量的文物艺术品及文化遗产地、文物盗窃案件、涉案文物和犯罪嫌疑人信息，因而在打击文物犯罪、追索流失文物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通过掌上机可以即时调取库存信息，比对涉案文物，核实犯罪嫌疑人身份，提高办案效率；数据库可以为文物境外追索提供文字、图像等依据；通过分析所掌握信息，可以确定高危人员、对象、区域及犯罪通道，揭示发案、破案规律，为侦查破案提供支持。该数据库在技术系统的硬件与软件选择、处理内容的类别子目与详细程度、信息输入与调取的管理制度等方面，积累了许多有益经验，值得深入研究。

例如，对于具体案件信息采集所应覆盖的方面及应达到的程度就有详细要求：第一，案情描述。案件类型（盗窃、抢劫、毁损等）；举报来源、地区；发案日期；发案地点（国家、行政区、省、市镇等）；案件重要性；客体保险事宜；涉外情况。第二，客体（涉案艺术品）描述。材料、技术手段；文化类别；时代；作者；文物的关联性、编目分类；是否出土文物；尺寸；价值；艺术品合法性；标题；作品主题；描写、描述；影像资料。第三，主体（涉案人员）详情。姓名、职业、隶属关系；出生日期；详细出生地（国家、行政区、省、市镇等）；详细居住地址（国家、行政区、省、市镇等）；国籍；户籍地。

被盗文物数据库是提升文物安全工作水平的重要基础，也是打击文物犯罪的有力推手。我国当然需要迅速着手建设自己的被盗文物数据库。从当前的情况看，该数据库应在文物部门的支持下设置在公安机关。没有文物部门支持，大量的馆藏文物、文物保护单位的信息，涉案文物的详细信息，无法全面、迅速获得。数据库不放在文物刑事案件侦办部门，不仅案件信息来源的全面性、及时性都成问题，而且数据库对于侦查破案的支撑作用也难以发挥。因此，建设被盗文物数据库，公安机关责无旁贷。

[1] 朱兵．意大利文化遗产的管理模式、执法机构及几点思考[N]．中国文物报，2008-02-03．

[2] 郭开朗．英国、意大利、秘鲁文化遗产保护考察报告[J]．新湘评论，2011，（11）．

[3] 朱晓明．意大利中央政府层面文化遗产保护的体制分析[J]．世界建筑，2009，（6）．

[4] 林建群．建立文物安全保护新机制[N]．中国文物报，2005-06-05．

[5] 胡娟．建构中国文物警察制度初探[J]．江汉论坛，20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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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 Huaiyuan
(Chinese People's Public Security University, Beijing 100038, China)

Italy is the birthplace of Western civilization and the Pope's station. It also is the Renaissance Center. Italy has a lot of cultural heritage which is Italy's cultural roots. Meanwhile, Italy is also facing the reality of cultural crime problem, so it has set up a heritage police in order to better combat crime relics and protect cultural heritage. We can learn from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Italy and it would be benefi t to Chinese cultural relic’s protection.

Italy; Heritage Police; Functions

D93

A

：1008-5750(2013)06-0090-(05)

10.3969/j.issn. 1008-5750.2013.06.016

2013-08-07 责任编辑：孙树峰

陈怀远（1989- ），男，中国人民公安大学2011级治安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