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埃时期毛泽东对党的群众路线的探索

□ 白雪娇

群众路线，是党的领导方法和工作方法，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内容。1931年11月，毛泽东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下简称临时中央政府）执行委员会主席、人民委员会主席①《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6-137页。，12月，中央执行委员会发布的第一个布告指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是广大被剥削被压迫的工农兵士劳苦群众的国家。”②毛泽东：《关于中央执行委员会报告的结论》，《红色中华》1934年1月31日。1932年6月，毛泽东签署的人民委员会训令尤其强调妇女的地位和作用，“妇女占劳动群众的半数，劳动妇女积极起来参加革命工作，对于革命有很大的作用”③《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训令 第十号 关于设立国民经济部》，《红色中华》1933年5月8日。注：原中央执行委员会发布的第十九号命令已散落不见，仅在人民委员会第十号训令中提及此命令。。这表明工人、贫雇农、中农、兵士、妇女属于群众范围。同时，毛泽东提出，代表军阀官僚地主资产阶级利益的国民政府，豪绅地主、富农、资本家等剥削分子，AB团、社会民主党、改组派等反革命团体，以日本为首的帝国主义侵略者是群众的对立面，号召广大群众联合起来，同他们进行最坚决、最彻底的斗争。学术界一般认为，“1921年到1937年，是中国共产党群众路线开始萌芽并逐渐丰富时期。”④《江西社会科学》编辑部编：《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文件选编》，江西日报社，1981年版，第62-63页。纵观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时期（1931年-1937年），毛泽东为逐步确立“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进行了许多探索，做出了重要贡献。

一、关心群众生活，重视解决“民养”问题

1934年1月，毛泽东指出：“群众的穿衣问题，吃饭问题，住房问题，柴米油盐问题，疾病卫生问题，婚姻问题，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苏维埃应当注意的重要问题。”①《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6-137页。因此，他号召各级苏维埃政府要把“领导工人的经济斗争，限制资本家的剥削，领导农民的土地斗争，分土地给农民，提高农民的劳动热忱，增加农业生产，健全合作社，发展对外贸易”②毛泽东：《关于中央执行委员会报告的结论》，《红色中华》1934年1月31日。等关系到广大群众切身利益的生活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讨论、解决、实行和检查，一点也不能疏忽，一点也不能看轻，并采取了具体的举措。

首先，建立专门经济机构，统筹经济发展。为打破国民党残酷的经济封锁，改善苏区群众生活，1933年2月，人民委员会召开第36次常务会议，在毛泽东的倡导下，决定成立各级国民经济部，统筹苏维埃经济建设。随后，中央执行委员会发布第十九号命令，批准在临时中央政府增设国民经济人民委员部，在省县两级增设国民经济部，并要求“各级政府转变过去忽视经济建设的错误，迅速开拓经济战线上的进攻。”③《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训令 第十号 关于设立国民经济部》，《红色中华》1933年5月8日。注：原中央执行委员会发布的第十九号命令已散落不见，仅在人民委员会第十号训令中提及此命令。1933年4月，人民委员会制定《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各级国民经济部暂行组织纲要》，规定国民经济部门的具体组织方法，建立设计局与调查统计局为国民经济部的主要机关，计划逐步设立农业部、工业部、交通部、国内外贸易部等。④《江西社会科学》编辑部编：《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文件选编》，江西日报社，1981年版，第62-63页。

其次，解决农民土地问题，发展农业生产。土地是最基本的生产资料。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时期，苏区解决土地问题的主要办法，是贯彻1929年4月颁布的《兴国土地法》，执行“依靠雇农贫农，联合中农，去削弱富农，消灭地主”⑤《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69页。的土地革命路线，开展广泛的查田运动，发展农业生产。查田运动，主要就是查清农村的阶级情况，保障把土地分配给贫农雇农，打击地主富农，团结中农。毛泽东指出：“苏区有三种区域存在：斗争深入区域、斗争落后区域和新发展区域，发动查田运动，要集中最大的注意于落后的部分，向着这些部分用我们最大的力量，同等看待平均用力是不对的。”⑥毛泽东：《依据农村中阶级斗争的发展状态的差别去开展查田运动》，《红色中华》1933年6月23日。他又强调查田运动不仅是土地部的工作，更需要其他部门的配合，“财政部要注意从地主罚款、富农捐款去进攻封建残余势力……军事部要注意在查田运动中整顿与扩大地方武装、动员群众积极分子参加红军……教育部应为着开展查田运动供给一些简明通俗的课本与小册子。”⑦毛泽东：《查田运动的第一步 组织上的大规模动员》，《红色中华》1933年6月20日。为把握查田运动的实际进展，临时中央政府号召各级苏维埃政府和查田委员会⑧查田委员会，隶属于苏维埃各级政府，负责领导查田运动，主要工作包括：拟定查田运动计划，教育查田运动干部，扩大查田运动宣传，检阅查田运动工作。加强巡视和检查。1932年3月，中央执行委员会着手检查瑞金查田运动的工作，就发现瑞金各地苏维埃对于土地政纲执行的不坚决；有的地方富农还分得好田，或1/3的好田；对中农的侵犯，特别严重，甚至出现乱打中农、乱罚中农款的现象。中央执行委员会立刻作出指示：“对于全县土地分配，应迅速来一个检查；以后严禁侵犯中农，再有故意违抗者，须按照苏维埃法律惩办。”⑨《中央执行委员会检查瑞金工作后的决议》，《红色中华》1932年4月6日。在毛泽东为代表的临时中央政府领导下，查田运动得到苏区广大群众的拥护和支持，有的地方政府、群众团体和普通群众积极写信给临时中央政府，反映地方查田运动进展状况。1933年8月22日，曾山同志（时任江西省苏维埃政府主席——作者注）写信给毛泽东，反映广昌县博生地区的查田运动出现“不动员群众、没收土豪东西谷子不发给当地群众”的错误，并指出：“主要原因还是各级政府对查田任务认识不够。”⑩《广昌博生的查田运动 曾山同志给毛主席的信》，《红色中华》1933年8月22日。8月31日，中央工作团 向毛泽东、胡海（时任土地部部长——作者注）报告会昌县查田运动的结果：“全县共有居民45495家，2006866人，其中包括地主1077家，计6914人，富农1663家，计6914人。”①《会昌查田运动进行的情况 中央工作团给毛主席胡部长的报告》，《红色中华》1933年8月31日。

再次，发展工业和对外贸易，提高群众生活水平。由于国民党的经济封锁，中央苏区工业品供给急剧减少，群众生活的必要需求难以满足，为此，毛泽东提出“发展工业生产是经济建设的第二个任务”②《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两周年纪念 对全体选民的工作报告书》，《红色中华》1933年10月27日。，领导苏维埃政府有计划地发展工业生产。第一，发展与农业生产密切相连的工业，如生产煤、铁、农具和石灰等。第二，发展与群众生活息息相关的手工业，包括制造纸、布、糖、药材、盐、薄荷油、钨砂、木头、樟脑、烟叶等③《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2页。。第三，组织国家经营与合作社经营的精密计划生产，主要是较精确地估计和计划生产原料的来源和使用量，以及最终产品的市场和大致销量。④《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与人民委员会对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的报告》，《红色中华》1934年1月26日。此外，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临时中央政府，为打破国民党的封锁和抑制奸商、富农操控市场、剥削百姓，主张有计划地发展苏区对外贸易。1933年春，临时中央政府设立对外贸易局等商业机关，直接负责若干必要商品的流通，如“食盐与布匹的输入，粮食与钨砂的输出以及粮食在苏区内部的调剂等”⑤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一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122-123页。。临时中央政府还奖励私人商业，鼓励有条件的群众结成消费合作社，以苏区多余的生产品如谷米、钨砂、木材、烟、纸等，与白区的工业品如食盐、布匹、洋油等实行交换，方便群众生活，发展国民经济。⑥江西省档案馆、中共江西省委党校党史教研室：《中央革命根据地史料选编》（下），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341页。通过这些举措，苏区的对外贸易取得一定成效，一方面壮大了苏维埃政府的经济实力，另一方面提高了群众的生产、生活。1933年，闽浙赣地区“进口货物为124266元，出口为198755元，出超为74489元”⑦王昌期：《闽浙赣省经济建设》，《红色中华》1934年1月19日。，这是对外贸易工作取得的重要成就。10月，《中共福建省委工作报告大纲》指出：“对外贸易工作也得到相当的成绩，如宁化、新泉、上杭分局的设立，食盐、洋油的进口，纸(三百余担)及莲子的出口，使苏区（特别是汀市）经济较前活跃。”⑧福建省档案馆、广东省档案馆：《闽粤赣边区革命历史档案汇编》（第1辑），北京：中国档案出版社，1987年版，第385页。

二、发动群众参与选举和监督，扩大群众的“民主”

为了做到“一切依靠群众”，临时中央政府发动广大群众参与选举和监督，扩大了群众的民主，赢得了牢固的群众基础和力量源泉。

第一，发动群众广泛参加选举。1931年11月、12月，毛泽东分别签署《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选举细则》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选举委员会的工作细则》，详细地说明和规定了选民的资格、选举的手续、程序和形式，“初步搭建起了保障苏区群众享有民主权利的选举制度框架。”⑨谢庐明：《中央苏区时期毛泽东群众工作方法论》，《赣南师范学院学报》，2012 年第5期。1932年1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训令第七号》颁布，1933年8月，《苏维埃暂行选举法》公布，为群众的选举和被选举权提供了法律保障，使选举运动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完善了苏维埃选举制度。为动员更多群众参与选举，毛泽东还指示各级苏维埃政府在选举前要向广大群众广泛宣传选举的作用、意义、重要性，“除极少地方之外，普遍的以乡为单位，组织3至7人的宣传队，比较先进的地方组织化装讲演、演新戏、俱乐部开晚会、各学校上选举课等，造成选举的热潮”⑩梁柏台：《今年选举的初步总结》，《红色中华》1934年1月1日。。群众因知识文化所限，对选举法的一些名词弄不清楚，比如，“有人说，选举权是可以参加选举的意思，被选举权是豪绅地主富农等被剥夺了选举权的意思”①梁柏台：《关于选举法上几个疑问的解释》，《红色中华》1933年9月30日。。这就需要通过一定方式向群众解释，为此，《红色中华》②《红色中华》（1931年12月11日—1935年11月25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机关报、中国共产党党报。开辟了“法令解释”专栏，对群众提出的问题进行答疑解惑。1933年9月，毛泽东在南部十八县选举运动会议上强调，选举前宣传鼓动的目的，就是要在广大苏区形成“群众把选举看得极重要，同时又有着充分的自信心来参加选举，来推选许多先进分子进苏维埃，而一切当选人都有百倍的勇气来担当国家大事”③毛泽东：《今年的选举》，《红色中华》1933年9月6日。的良好氛围。同时，为方便群众和使更多群众参加选举，临时中央政府重新划分行政区域，缩小一等乡、二等乡、三等乡、区、县与省的大小。④《中央执行委员会关于重新划分行政区域的决议》，《红色中华》1933年8月2日。

从实际效果来看，1932年3月，闽西的选举活动中，选民踊跃参加，大部分地区都有十之八九的群众到会，少的也有十分之六七。⑤盐城：《闽西选举运动中的成绩 促进农村中阶级斗争进一步的急剧化》，《红色中华》1932年3月23日。1933年111933年，以赣县田村区为代表的农村地区，代表中等工资水平收入的农业工人日平均工资仅2毛，苦力运输工人日平均工资仅2.4毛，所以，14.5元是不少的钱款。月，长冈乡、才溪乡召开选举大会，适值毛泽东在此地开展调查研究。他在调查报告中指出，长冈乡选举大会“工人在乡苏开会，到了90%，余是病的，未到。农民分四村开会，到了93%”，才溪乡“选民到80%。病的，放哨的，在合作社工作出外办货的，女子坐月的，共约20% 没有到。老人撑着棍子到会。”⑥《毛泽东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85、326页。在选举运动的模范区——兴国县，“凡地主资产阶级及一切阶级异己分子全部被洗刷出苏维埃，群众对所选的代表也都有深刻的认识”⑦聂正芳：《模范区的选举运动》，《红色中华》1933年9月27日。。通过各地的选举运动，大批工农积极分子参与了政府决策和国家管理工作，调动了群众的积极性，“使苏维埃真正成为广大群众自己管理自己的政权”⑧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0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569页。。所以，有学者认为选举成为苏维埃“群众中广大的政治动员”⑨[美]布兰特利·沃马克著，霍伟岸等译，石仲泉等编：《毛泽东政治思想的基础1917-1935（插图本）》，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74页。。

第二，发动群众对苏维埃政府工作和阶级异己分子进行监督。1932年7月，中央执行委员会决定肃清贪污浪费现象，对贪污腐化分子“必须给以严厉的纪律上的制裁，谁要隐瞒、庇护和放松对这种分子的检查与揭发，谁也要同样受到革命的斥责”⑩《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训令（第十四号）关于战争动员与后方工作》（上），《红色中华》1932年7月14日。。并且强调苏维埃工作人员一旦犯有贪污腐化错误将立即被剥夺选举权。1933年9月，福建建宁区军事裁判所接到群众举报，指出特务营副政委黄裕湖平时工作消极怠工，在北四区邱坊游击时把没收土豪的一支洋酒和一双猪仔拍卖了，拍卖款却放进自己的腰包。另外，把特务营办公费和擦枪费共14《警觉起来——严厉打击地主富农翻案的企图》，《红色中华》1934年4月14日。.5元的钱款与第二大队队长黄生辉平分 。 裁判所在核实情况之后，作出“给黄裕湖和黄生辉六个月苦工和三个月苦工的处罚” 。1933年111933年，以赣县田村区为代表的农村地区，代表中等工资水平收入的农业工人日平均工资仅2毛，苦力运输工人日平均工资仅2.4毛，所以，14.5元是不少的钱款。月12《盗用公款的贪污分子》，《红色中华》1933年3月9日。日，临时中央政府颁布训令，提出利用5个月农闲时间修路的计划。到1934年2月，兴国、西江、博生等都相继开展或完成了本区域的修路，但是，雩都县各级政府对临时中央政府的命令消极怠工，未开展任何修路工作。《红色中华》接到举报后，立刻将情况反应给临时中央政府，后者及时将雩都县各级政府中的消极怠工分子清除出去。

在监督苏维埃工作的同时，群众也监督了地主富农等敌对分子。1934年4月，胜利县的群众向临时中央政府报告，全县在查田运动前共有地主富农1581家，查田运动又查出536家，但是，不久之前竟又将13宗伟：《雩都县苏消极怠工》，《红色中华》1934年2月18日。00多户地主富农改为中农、贫农。 群众的这一举报引起了人民委员会的关注，指示胜利县坚决执行《人民委员会训令（中字第一号）》，打击地主富农的反攻。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临时中央政府，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参与选举和监督，使得苏维埃政府的决策能够“从群众中来”，也能够将决策贯彻“到群众中去”，丰富了党的群众路线的内容。

三、发展教育与文化，启迪群众的“民智”

在中国共产党和临时中央政府的带领下，苏区教育和文化事业循序展开。

首先，以毛泽东代表的临时中央政府发起群众的文化教育运动，开展文化战线上的突击。一方面，号召建立夜学、妇女半日学校、识字班（妇女识字班、田间流动识字班）等业余文化教育组织。在广大农村设立领导识字运动的机关——乡村的识字运动委员会，开展了在群众的家里建识字组，在道路的两旁立识字牌的扫除文盲的大规模群众运动。1933年，临时中央政府将识字运动委员会更名为“消灭文盲协会”，且规定：“千人中建立一个俱乐部，五百人中一个小学，百人中一个夜校，十六岁以上大多数都进识字班。”①江西省档案馆、中共江西省委党校党史教研室：《中央革命根据地史料选编》（下），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495页。另一方面，建立起形式多样、层次分明的教育体系，包括小学（列宁学校）；红军大学、苏维埃大学、马克思共产主义大学；针对性较强的农业研究学校、干部教育学校、军队随营学校、高尔基戏剧学校等，提高了群众的文化水平和政治水平，保障了群众受教育的权利。其中，尤以儿童教育最为出色，毛泽东在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上指出：“苏区中许多地方，学龄儿童多数进入了列宁学校。根据江西福建粤赣三省的统计在2931个乡中，有列宁小学3052所，学生89710人……兴国学龄儿童总数200969人，进入列宁小学的128060人，入学与失学的比例为60%与40%。”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十一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甚至连国民党也不得不承认苏区儿童教育的成功。1934年10月，国民党江西省政府委员兼民政厅厅长吕咸，发现兴国的大多数儿童有较高的政治文化觉悟，急忙给江西省教育厅厅长程时奎打电话说：儿童均受赤化教育，“麻醉甚深，亟应普施感化”。③吕咸：《处理善后事宜纪要》，《民国日报》（江西版）1934年11月14日。苏维埃各级政府还开展教育竞赛，争相发展教育事业。截至1933年11月，瑞金的某一地方就动员了700人参加夜学，500多儿童加入列宁小学，5个共青团员加入教育工作训练班，同时建立多个列宁俱乐部和儿童俱乐部。④《展开文化战线上的突击》，《红色中华》1933年11月17日。

其次，注重对青年学生的实践和劳动教育。根据临时中央政府的指示，1932年11月，列宁师范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共524人参与推销公债的竞赛运动，共卖得公债值大洋740元，超过原定金额300元的147%，人均卖得1.41元。⑤《革命竞赛，推销公债》，《红色中华》1932年11月28日。1933年6月，红军医学校组织学生成立耕田队，每星期日都到田野中去帮助群众春耕、夏耕、秋收，同时把红军胜利、苏维埃发展的消息传达给群众，宣传动员百姓支持苏维埃的节省运动，帮助红军筹集战费等，发挥了“既是耕田队，也是宣传队”的作用。这样，学生不仅锻炼了自己，学会了生产，更加帮助了百姓，贴近了群众。⑥《红军医学校的生产运动》，《红色中华》1933年6月11日。9月，“为改善给养，实施劳动的教育，节省伙食费充当红军战争经费”，红军学校又发动学生参加种菜运动，“第五期学生团有50担谷田，第六期学生团有68担谷田”，不仅可以满足学校全部蔬菜需求，还可以满足周边政府机关和驻扎部队的部分蔬菜需求。⑦《红军学校的种菜运动》，《红色中华》1933年9月27日。这些实践和劳动教育，既锻炼了青年学生的劳动能力，又支援了苏维埃建设。

最后，苏区文化事业得到进一步发展，群众精神文化生活水平不断改善。1933年3月，为“提高苏区群众文化水平，运用活的宣传鼓动方式”，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局在苏维埃瑞金、博生、胜利、新泉等地区征调40名群众成立蓝衫团，为苏区百姓和红军进行文艺表演。⑧《少共中央局征调团员组织蓝衫剧团》，《红色中华》1933年3月6日。1934年2月，以蓝衫团为基础成立了中央苏维埃剧团，在团长李伯钊的

2011年版，第125页。带领之下，苏维埃剧团到西江、胜利等区县去表演。剧团在西江表演5天，组织了4个晚会，特别是关于春耕运动的表演得到了群众的热烈欢迎，甚至老人和孩子都学会了剧团唱的春耕歌，群众更是自发募集钱粮招待剧团，向剧团提出意见和建议，与剧团亲如一家。①《中央苏维埃剧团最近在西江的成绩》，《红色中华》1934年3月31日。中央苏区的新闻出版事业也取得明显成就。“据粗略统计，苏维埃各根据地的党组织、红军、政府和群众团体创办的报刊在100种以上。”②李仲明：《报刊史话》，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114页。为适应大多数群众文化水平不高的实际，一些简单明了的宣传方式应运而生，如临时中央政府常以画报、漫画、标语、墙报等形式进行宣传和动员，较常见的画报有《红星画报》、《工农斗争画报》、《互济画报》等③张启安：《共和国的摇篮—中华苏维埃共和国》，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585页。，较常见的标语有“潮水般涌入红军去创造一百万铁的红军！”④《红色中华》1933年3月27日。“工农群众武装上前线去，消灭国民党的白色恐怖！”⑤《红色中华》1934年5月11日。“全中国抗日民众联合起来拥护苏维埃的抗日救国主张！”⑥《红色中华》1936年2月26日。等。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临时中央政府，努力发展苏区文化教育事业，群众的“民智”得到启迪，文化知识水平和思想政治觉悟不断提高，临时中央政府也更能相信群众、依靠群众。

四、养成良好作风，开展调查研究，密切党群关系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时期，中国共产党和临时中央政府更加注重养成良好作风和开展调查研究，为密切党群关系作出了表率、发挥了作用。

第一，毛泽东号召党和临时中央政府要养成良好作风，“使广大群众认识苏维埃是代表他们的利益的，是与他们呼吸相通的”⑦《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8页。。1932年7月，由于国民党的“围剿”、封锁及自身条件的限制，为保障和充裕革命经费，苏区必须厉行节约的工作作风，中国共产党和各级苏维埃政府必须“注意到经费节省，决不是工作减少，相反地，在刻苦的精神之下，还要使工作的效能更加增大起来”⑧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下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2139页。。更要创造密切联系群众的“群众化、实际化、组织化、纪律化，具有艰苦斗争的坚忍性”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9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598页。的苏维埃特色的工作作风。

同时，毛泽东提出在苏维埃实际工作中，要与不良作风作坚决斗争。对各级政府的事务主义、形式主义错误要坚决抵制，上级要加强对下级日常工作的检查、巡视甚至突击检查，要动员群众监督政府工作。部分领导机关的官僚主义错误“是脱离群众的，破坏了苏维埃与群众的关系，对于苏维埃胜利和发展有莫大危害”⑩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著作专题摘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2149页。。照例敷衍怠工、强迫命令、摊派主义（强迫摊派和平均摊派）是官僚主义的重要表现，各级苏维埃机关和广大工农群众要抛开官僚主义这个“遮塞在苏维埃与民众之间的废物” ，一致与官僚主义作最坚决斗争，驱逐不可挽救的官僚腐化分子，以布尔什维克的工作方式、群众化的工作方式巩固工农苏维埃的政权。

第二，坚持调查研究，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为保障群众利益，苏区开展了肃反工作。1931年12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根据地法制文献选编》（第三卷），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 版社，1981年版，第286页。月13日，中央执行委员会召开非常会议，指出并讨论了从各地调查得来的、肃反工作存在的“听到某个或某几个反革命份子的口供，没有充分的证据，未经过侦查的工作就进行捉人，审问的时候采用肉刑、苦打成招” 等错误。会后，毛泽东签署中央执行委员会训令，要求各级政府改变工作方式，避免这些错误，消除工农群众对肃反工作的怀疑。这就体现从群众中集中起来又回到群众中坚持下去的方法，是群众路线的重要内容。

1932年6月，为充分了解妇女实际情况，调动她们的积极性，毛泽东号召建立妇女生活改善委员会，召集劳动妇女代表会议，或者通过各种群众团体来“了解妇女的家庭状况与她们的需要及对政府的意见，吸收关于妇女本身利益的意见与要求，收集妇女的材料”①《人民委员会训令（第六号）关于保护妇女权利与建立妇女生活改善委员会的组织和工作》，《红色中华》1932年7月7日。。11月，为筹集经费全力支援革命战争，临时中央政府决定发行公债120万元，制定了总的发行办法和纲领。但指出：“各级政府根据以上各项来决定本身执行的具体办法(如分配方法、鼓动方法、收款方法等)。”②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中国现代经济史组：《革命根据地经济史料选编》（上册），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444页。1933年8月，毛泽东所说的“按照具体的环境、具体地表现出来的群众情绪，去推销公债”③《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5页。的方法取得成效，石城地区要求临时中央政府再增发200万公债，其中再分配2万元公债给石城。④《热烈要求增发二百万公债》，《红色中华》1933年8月19日。1933年4月，在领导苏区夏耕工作时，临时中央政府发给各级苏维埃负责人一封信，指出各级苏维埃对中央土地部下发的《夏耕运动大纲》“要根据此大纲而有具体活泼的指导”⑤《为夏耕运动给各级苏维埃负责人的信》，《红色中华》1933年4月29日。，为保证夏耕运动顺利进行，“省对县，县对区，均要每月检查他们的工作一次，区对乡则每半月检查一次，中央土地部于五月内派人分往各县对夏耕成绩作一次检查”⑥中共建宁县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印：《建宁党史资料》（第三辑）1989年版，第112页。。以此实地调查夏耕运动的进展，发现并改正工作中存在的误区和错误。事实证明，中国共产党和临时中央政府十分重视调查研究，深入群众实际，听取群众心声，以便及时做出决策调整，同时要求各地区根据实际贯彻执行中央决策，展开各项工作，保障群众的根本利益，党群关系因此变得密切。

1934年1月，毛泽东在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的总结报告中这样强调群众的重要性：“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革命的群众。这是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力量也打不破的，完全打不破的。”⑦《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39页。总体说来，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和临时中央政府，通过多种工作实践，解决了群众的“民养”问题，扩大了群众的“民主”，启迪了群众的“民智”，并养成良好作风，开展调查研究，所以，一方面，“苏维埃政府亲密的与工农群众联成一片，让群众认为苏维埃是自己的”⑧《方志敏文集》，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81页。；另一方面，群众“把苏维埃当作他们的生命，把苏维埃当作他们无上光荣的旗帜”⑨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列宁主义基础系：《毛泽东的政治学说》，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58年版，第326页。，从而密切了党群关系，赢得了广大群众的支持和拥护。正因为如此，党的群众路线不断形成和发展，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民主革命取得胜利的关键。新时期新阶段，我们仍然要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发挥党密切联系群众的最大优势，不断改进工作作风，贯彻执行“八项规定”，扎实搞好党的群众路线教育，认真解决“四风”问题，取信于民，执政为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才能继续赢得最广大群众的支持，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