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康,余洁
(山东师范大学商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是普遍存在的一种社会常态,旅游经济的发展也不例外。分析旅游经济发展的时空差异,对于加快落后区域旅游经济的发展、保持发达地区的旅游竞争力、优化区域旅游资源和生产要素的空间布局是很有必要的。
目前对于区域旅游经济差异的研究,更多的是集中于全国省级差异[1-3]、区域跨省地带差异[4-5]以及省内城市间差异[6-9]的研究上,而对于省内某特殊区域旅游经济差异的研究比较少。济南都市圈地处山东省中西部,截止到2011年,旅游总收入达1 174亿元,旅游接待量为14 575.2万人次,分别占全省总量的31.4%和34.6%,在山东省区域旅游经济格局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但由于存在着旅游资源禀赋、旅游业发展基础的先天差异,济南都市圈内部旅游经济发展也存在着显著差异。深入分析研究这种差异,不仅有利于进一步了解影响区域旅游经济发展的内在机制,而且对于都市圈内各地市立足自身优势、联动发展、制定有效的区域旅游发展政策,实现全区旅游业和谐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基于此,本文以山东省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为研究对象,以2004—2011年的旅游经济数据为基础,对本区域旅游经济空间差异以及动态演变过程进行定量剖析,揭示本区域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时空演变规律,在此基础上提出促进区域旅游经济协调发展的“3+2+1”模式。
济南都市圈地域范围包括济南、淄博、泰安、莱芜、德州、聊城、滨州7个城市。都市圈北靠京津冀大都市圈,南接鲁南经济带,东与山东半岛城市群紧密相连,西与中原城市群遥相呼应,是山东半岛城市群与中原腹地的连接点也是连接环渤海经济区与长江三角洲两大经济圈的要塞,目前已基本形成“一小时经济圈”,在山东省“一圈一群一带”的区域经济格局中居重要地位。
对于济南都市圈的经济研究多集中于都市圈交通体系[11]、城镇化体系[12]以及竞争力[13]研究层面,对于济南都市圈的区域旅游经济的研究还比较少见,周杰、李梅娟通过对济南都市圈的区域旅游现状进行探究并提出了实现都市圈旅游一体化的目标[14],孙淑荣、梅青提出了构建济南都市旅游圈“点—轴—圈”的发展模式[15]。但他们均为定性描述为主,尚缺乏定量研究。
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与可比性,本文选取旅游总收入作为区域旅游经济发展水平测度的主要指标,为了从另外一个层面佐证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的空间布局,特此选取旅游接待人次作为辅助指标。数据来源于《山东省旅游统计年鉴(2005—2012)》。
本文在借鉴相关学者研究的基础上,采用绝对差异(标准差)(公式1)、相对差异(变异系数)(公式2)、基尼系数(公式3)等3个指标对济南都市圈的旅游经济总体差异特征及演变过程进行定量分析,在此基础上从空间角度入手,采用赫芬达尔指数(公式4)、地理集中指数(公式5)以及绝对集中指数(公式6)等3个指标对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的空间动态差异进行描述分析。
其中,S表示旅游总收入的标准差,CV表示旅游总收入的变异系数,G表示旅游总收入的基尼系数,H表示旅游总收入的赫芬达尔指数,F表示旅游者接待人次的地理集中指数,Ck表示旅游收入的区域绝对集中指数。Xi、¯X分别表示i城市的旅游总收入和区域旅游均收入,Yi表示i城市的旅游总收入占区域比重,Pi、P分别表示i城市的旅游者接待人次和区域旅游者接待总人次,k表示排名靠前需要测算的城市数目,n表示区域地级市个数。
标准差表示旅游经济总量差异的大小,但存在均值与单位的影响,不太适用于不同时间断面上的比较,而变异系数是标准差与均值的比值,因为消除了时间和量纲的影响,具有广泛的可比性。基尼系数作为描述收入分配差异程度的重要指标,在描述分析区域经济差异方面也发挥了明显的作用。
赫芬达尔指数原本是测度行业市场分化或垄断程度的综合指数,是一个行业中各市场竞争主体所占行业总收入或总资产百分比的平方和。本文采用赫芬达尔指数来测度本区域旅游总收入的地理集中程度,数值越大,表示集中程度越高,区域差异就越大。数值为1时,表示完全集中于某地,数值为0时,表示均衡发展。地理集中指数主要反映旅游者的空间集中程度,该值越大说明旅游者空间分布越集中,区域差异就越大。虽然赫芬达尔指数能反映旅游经济的地理集中程度,但缺乏地域指向性。绝对集中指数能解决这个问题,它表示规模最大的几个地市旅游总收入占区域总收入的比重,数值越大,表示旅游总收入在规模最大的几个地市的集聚程度越高,区域旅游经济差异就越大,反之亦然。
对2004—2011年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总体差异进行分析,从表1及图1可以发现其总体变化趋势为绝对差异在不断扩大,相对差异稳中下降,基尼系数的走势与相对差异较为一致,均呈缓慢下降趋势。具体表现为反映绝对差异的标准差从2004年的32.14上升到2011年的148.27,增长了4.6倍,年均增长率为57%,而反映相对差异的变异系数从2004年的0.95下降到2011年的0.88,仅在2005—2006年表现稍微的上升趋势。基尼系数与变异系数变化趋势相同,由2004年的0.490下降到2011年的0.462。上述现象说明旅游业作为朝阳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地位与作用日益凸显,都市圈内的各地市政府加大对旅游业的投资和支持力度,使得圈内各地市旅游经济水平得到明显提高,但由于存在着旅游资源禀赋、区位经济条件等先天因素的差异,使得各地市旅游发展水平和发展速度存在差异,引发圈内各地市旅游经济总量差距不断扩大,从而出现绝对差异逐年拉大,而相对差距却逐年缩小的格局。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2004—2011年旅游总收入的基尼系数虽然在总体上呈下降势头,但却保持在0.45以上,说明济南都市圈内的旅游经济存在显著的差异。
表1 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总体差异
图1 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总体差异变动过程
对2004—2011年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差异空间变化特征进行分析,从表2和图2可以发现赫芬达尔指数和地理集中指数的变动趋势基本一致,均呈现出总体下降的趋势,但其波动幅度较大。反映旅游总收入的赫芬达尔指数由2004年的0.254下降到2011年的0.239,在此期间的2005年、2009年有一定的回升,分别为0.257、0.248。反映旅游者接待量的地理集中指数的走势与赫芬达尔指数呈现出较强的地域耦合关系,由2004年的45.08%下降到45.06%,期间的个别年份均有一定幅度的回升。尽管旅游收入和旅游接待量的空间集中程度在波动中减小,但在整体上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还是呈现出较高的集中态势,尤其是地理集中指数,均保持在45%以上,说明圈内旅游经济主要集中在几个旅游经济发达的地市,其他地市旅游经济发展水平普遍偏低。
表2 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空间差异
图2 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空间差异变动过程
由表2中的绝对集中指数可以看出,济南都市圈的旅游收入主要集中在排名前3位的地市。2004年的C1、C2和C3指数分别为39.8%、60.5%和80.9%,排名前三位的地市依次是济南、泰安、淄博。2004—2011年的绝对集中程度呈现出一定幅度的波动,到2011年,C1、C2和C3指数分别为32.6%,59.7%,82.1%,排名前3位的依然是济南、泰安、淄博。虽然排名首位的济南的份额逐年下降,但仍占有较高的比重,泰安、淄博的比重有一定幅度上升,分别由2004年的20.8%和20.3%上升到2011年的27.1%和22.4%。而圈内其他4个地市所占比重较低,均不足总量的20%。
从表3可以看出,济南、淄博、泰安3地市旅游收入均高于区域的平均水平,2004年济南、淄博、泰安分别为区域平均水平的2.8、1.4和1.5倍之多,到2011年,淄博、泰安分别升至1.5倍与1.9倍之多,济南虽有下降,但依然非常高,其他地市最高的是2004年的聊城也不足区域平均水平。在此期间4地市均有不同幅度的波动,莱芜和德州均由2004年的0.15和0.25上升到2011年的0.16和0.37,而聊城和滨州均由2004年的0.55和0.38下降到2011年的0.38和0.34。2004和2011年差值最大的均是济南和莱芜,差值分别为2.6和2.1,说明济南都市圈内各地市间旅游经济高低梯度跨度大,而且2011年处于区域平均水平以下的4地市均不足0.4,说明区域内旅游经济发展缺乏过渡性的地市。这也从另一方面验证了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的空间差异比较明显。
表3 各地市历史旅游收入与区域平均水平的比值
根据前文,济南都市圈内各地市旅游经济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存在明显的差异,而且这种差异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会持续存在。为了缩小这种差异,促进区域旅游经济的协调和谐发展,在前文研究基础上,特此提出了“3+2+1”的旅游经济空间发展模式,见图3。
图3 “3+2+1”模式示意图
“3”是指三级圈层结构,由里到外分别为核心圈、次级核心圈、外缘圈。其中,核心圈里只有济南一个核心城市。虽然济南在都市圈内的旅游经济龙头地位不可撼动,但与半岛城市群的青岛、烟台等城市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因此济南在巩固旅游增长极地位的同时,也要不断推进“泉水”旅游品牌的建设,积极发展文化型旅游产业,提高济南旅游产业的竞争力。次级核心圈里包括泰安、淄博两个地市。泰安、淄博优质旅游资源比较丰富,其中的泰山与齐文化旅游品牌知名度比较高,所以两市下一步需要加强旅游资源的深入挖掘与整合,积极推进旅游接待设施的建设。外缘圈包括莱芜、聊城、德州、滨州4个地市。这4个地市在都市圈内旅游经济相对比较落后,需要在旅游资源的开发、市场营销、旅游基础设施建设等多个方面进行改进。
“2”指的是两个等级的辐射力度,一级辐射是指济南向泰安、淄博和莱芜等其他地市进行强有力的辐射,二级辐射是指泰安、淄博等次级核心城市向莱芜、滨州等外缘地市进行辐射。在一级辐射路径上,济南市应该充分利用都市圈核心城市和交通枢纽的优势地位,不仅要在资源配置、产业转移和信息传递方面发挥对周边地市的辐射带动作用,而且在旅游集散、目的地营销方面也要增强其辐射作用。在二级辐射路径上,泰安、淄博2个旅游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市在一级辐射的基础上,在客流分散、要素配置等方面进一步加大对外缘层地市的辐射力度,真正带动落后地市旅游经济的发展,缩小区域内旅游经济发展的差距。
“1”是指推动济南都市圈内各地市旅游经济一体化发展。从一体化进程角度来讲,作为济南都市圈内旅游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3个地市,首先要初步实现济南—泰安—淄博旅游一体化的发展,通过济南—泰安—淄博一体化的发展增强都市圈的旅游竞争力,从而进一步推动实现都市圈内7地市一体化发展。从一体化内容来看,在实现济南都市圈旅游一体化的进程中,需要打破地市间的行政障碍与经济壁垒,实现“同城效应”。不仅要在设施布局、经济资源配置方面,而且在旅游信息、旅游市场营销、旅游交通等方面逐步推进一体化进程,真正实现资源共享、统筹布局、共同发展。
本文充分运用标准差、变异系数、赫芬达尔指数、地理集中指数以及绝对集中指数等指标对2004—2011年的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空间差异的动态演变进行定量分析。结果表明:第一,从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差异总体走势来看,其绝对差异不断扩大,但相对差异却在稳步缩小,基尼系数与相对差异变动趋势较为一致,总体上也呈下降趋势,但比值仍然较大。这说明济南都市圈内的各地市旅游经济差异近年来不断缩小,但总体上来看,地市间的旅游经济差异仍然十分明显。第二,从旅游经济差异的空间布局来看,赫芬达尔指数和地理集中指数随时间变化总体上呈下降趋势,但绝对集中指数显示区域内的旅游经济高度集中在济南、淄博、泰安3个地市,其他地市所占比重较低,这说明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空间差异虽然在缩小,但旅游经济仍然集中在济南、泰安、淄博3个较为发达的地市,并且通过各地市的旅游收入与区域平均水平的比较发现,济南都市圈各地市间旅游经济梯度差异明显,并且缺乏过渡性地市,这也从两个方面充分说明了济南都市圈旅游经济空间差异比较显著。
基于以上两点结果,根据济南都市圈各地市经济发展现状,提出了缩小地市旅游经济差异,促进区域旅游经济协调发展的旅游经济空间发展模式——“3+2+1”模式,即3个圈层——核心圈、次级核心圈、外缘圈;2个等级辐射力度,包括济南向其他地市的一级辐射和淄博与泰安向外缘圈4各地市的二级辐射;一体化发展——首先实现济南、泰安、淄博一体化发展,在此基础上,推进都市圈7地市旅游经济一体化进程,最终实现济南都市圈各地市旅游经济高水平的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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