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国有没有社会主义的几点讨论

奚广庆

一、美国没有社会主义还是没有西欧式社会主义?

美国为什么没有社会主义?武彬、刘玉安从四个方面给出回答：第一，它拥有比欧洲更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充足的资本，使得美国的经济发展扶摇直上，经济总量在1913年就超过了英、法、德，跃居世界第一。第二，由于美国经济的这块蛋糕做得特别大，使得美国工人群众可以从中分得相对较低份额。第三，美国工人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具有相对较高的政治地位。此外，美国特殊的政党政治可以算是美国没有社会主义的第四个原因。文章还引述1906年出版的德国学者桑巴特的《为什么美国没有社会主义》一书的论述来佐证：“美国是资本主义的黄金国度。资本主义充分、纯粹的发展所需要的一切条件首先在这里得到满足。任何别的国家、别的民族都没有这样的条件，能使资本主义发展到最发达状态”①［德］桑巴特：《为什么美国没有社会主义》，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页。。

这些当然都是事实。问题是事实背后的历史必然性是什么?恩格斯“科学社会主义入门”名著《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书阐明，现代社会主义的“根子深深扎在物质的经济的事实中”，这个经济事实就是，生产已经成为社会的活动，而社会的产品却被个别资本家所占有这个现代社会的基本矛盾，而这个基本矛盾的阶级表现就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对立。“现代社会主义不过是这种实际冲突在思想上的反映，是它在头脑中、首先是在那个直接吃到它的苦头的阶级即工人阶级的头脑中的观念上的反映。”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45、758、742页。这就是社会主义必然发生并取代资本主义的根本原因所在。自那时以来的世界史充分证明，批判、反对和变革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观念和运动是资本主义经济的社会形态发展过程的有机构成部分。在资本主义成为世界体系的时代，社会主义不可阻挡地成为世界性思潮和运动。资本主义的美国不会也不可能例外。由于地区、国度和社会发展阶段的不同，由于各国社会历史条件和文化传统的不同，社会主义观念和运动会形成不同的特点和特殊性，但是不会特殊到没有社会主义的地步。

武彬、刘玉安的文章忽视了现代世界历史发展的一个基本逻辑：哪里有资本主义，哪里就有批判和反对资本主义的社会思潮和历史运动，即社会主义的发生发展。文章提出的四个原因，其实证明的只是美国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发展不同于欧洲的特点，说明的是美国比欧洲各国发展更快的原因，没有一条证明美国没有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从这些原因里无法推导出美国必定没有社会主义的结论，而只能够证明资本主义发展到最发达状态的美国，其社会主义思潮和运动会形成自己显著特点和国家特色。桑巴特说得明白，所谓没有社会主义，是指没有当时欧洲所理解的、真正有着马克思主义特征的社会主义。如果认为美国没有社会主义，那么毫无疑问是错误的。如果社会主义指的是实现平等、公正等价值观念的制度安排和社会因素，美国不仅有而且很突出。清华大学青年教师刘瑜根据在美留学多年的观察写成的《民主的细节》一书得出同样的结论：“‘为什么社会主义会在美国失败?’这是学界的一个经典问题。虽然人们给予了种种解释 (移民社会、个人主义文化等等)，但我更愿意相信另一个说法，就是：社会主义并没有在美国彻底失败，它是以一种缓慢变革、点滴改良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发生着，是一场漫长而安静的‘革命’”①刘瑜：《民主的细节》，上海三联书店2009年版，第10页。。武彬、刘玉安文章的基本逻辑的一个不足是，把美国没有西欧或欧洲式的社会主义，理解为美国没有社会主义。

二、美国社会主义思潮、运动和组织连绵不断

所谓美国没有社会主义的观点，不仅在理论上站不住，也和美国历史的基本事实不相符合。二百年来的历史表明，在强大的迅速发展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美国人民为反对资本家阶级和争取解放、自由、福祉等进行了前赴后继的斗争。

早在1872年9月，经马克思、恩格斯提议，第一国际海牙会议作出了国际工人协会总委员会迁往美国纽约的决定。这一决策的形成，原因之一是那里的工人运动在反对资本家统治的斗争中，已经有了相当广泛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基础。

在19世纪最后三十年，美国逐步发展起大规模的工人运动和各种工人组织，进而形成一系列工会组织，特别是世界最强大的工会组织劳联—产联，其会员曾达到一千几百万人，为改善和提高美国工人的劳动条件、生活条件和社会福利，同资本家进行了多种方式的广泛斗争。

早在1919年，美国就建立了作为共产国际成员的共产党，发展得相当不错，党员曾达到近十万人之多②See Michael Kaszin，American Dreamers(New York，2011)，p.156.，成长出福斯特、白劳德等著名的社会主义党人，和工会组织劳联—产联也开展过联合斗争，有力支持了不发达国家民族民主运动和世界反法西斯斗争。后来发生逆转，除了美国统治阶级的压制之外，与苏共以共产国际名义进行大党主义干涉、压制和破坏不无关系。苏共把一切不符合他们僵化观点的、从美国实际出发提出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统统以修正主义、投降主义的名义加以否决和打击，把美国共产党逼入脱离美国实际和背离美国人民的错误道路上去。尽管如此，美国共产党人还是在极其艰难的国内和国际环境里，坚持不懈地进行斗争。进入21世纪，以韦伯为主席的美国共产党，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地进行了理论纲领路线政策的调整创新，走上了新的斗争道路。

现在批判和反对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思潮和组织，在全美各地，还在不断地、缓慢地、分散地以多种形式活动并发展着。美国现在有不胜枚举的社会主义团体，比如，社会主义劳动党、社会党、社会主义工人党、为了社会主义和解放党、美国民主社会主义者、社会主义平等党，革命共产主义党、工人世界党等等。还有各种层次、不同类型的社会主义团体和活动。它们出版报刊杂志、研究著作、宣传材料，举行各种讨论社会主义的会议，甚至国际会议，参加者有的达数千人之众。比如，在美国纽约举行的“世界社会主义学者大会”到2000年4月已经举办18届了。美国《科学与社会》杂志经常对社会主义问题进行专题讨论，从1992年开始发起，每十年举办一次世界性的关于社会主义理论和未来构想的交流和研讨。2012年举行的讨论，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参加。主要的议题为，社会主义的内涵、运行机制、社会主义社会中的组织制度建设、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基本特征、规划与发展前景等问题。这些团体和思潮看起来五花八门，什么时候能够汇成一股完整的力量还难以断定，但是它们的斗争矛头都指向现代资本主义却是明了无疑的。

我们看到，美国的学术界批判资本主义、研究讲授社会主义的教授大有人在。相当著名的，比如曾任世界社会学学会主席、哥伦比亚大学、纽约州立大学、耶鲁大学的教授和研究员沃勒斯坦提出的世界体系理论，实际上就是一种批判美欧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体系的理论。早在20世纪80年代他就指明，美国的社会形态，在21世纪头十年就会被一种新的更高的社会形态所取代。只是由于美国特殊的历史条件，沃勒斯坦没有采取欧洲社会主义的概念和论述形式。笔者2011年写过一篇文章《D·贝尔：一位穿着美国服装的社会主义思想家》①奚广庆：《D·贝尔：一位穿着美国服装的社会主义思想家》，载《理论视野》2011年第11期。对2011年过世的后工业社会理论创立者、哥伦比亚大学教授D·贝尔进行纪念，指出，D·贝尔对资本主义始终采取批判性态度和观点，明确地说：我们研究资本主义的人，“没有人把它看作一种‘永恒的’社会制度”;我“本人在经济领域是社会主义者”。D·贝尔是一位对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事业的性质、条件、进程和一般目的学说有所贡献的学者，他的“后工业社会”理论，深化了对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变迁的理论认识和概括。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著名经济学家、诺贝尔奖得主斯蒂格利茨最近出版了《不平等的代价》一书，批判美国经济政治制度的严重不平等、不合理，所谓机会平等成为一句空话，财富都流入1%富者的腰包，而99%的穷人更贫穷，必须进行变革。美国首富比尔·盖茨最近也用以人为本的理念，痛批资本主义“花大钱治小病”，“具有缺陷”，要求各国政府采取行动以抵消“纯粹资本主义方式的这一缺陷”②《比尔·盖茨痛批资本主义“花大钱治小病”》，载《参考消息》2013年3月18日。。社会主义思想的影响还具有不容忽视的世界性。拉美不少社会主义学人是美国大学培养出来的。拉美著名左翼政治人物、厄瓜多尔国家总统科雷亚就是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培养出来的经济学博士。

硝盐(硝酸钠、硝酸钾、亚硝酸钠)是肉制品中应用历史最久、范围最广的添加剂之一，具有发色、抑菌防腐、抗氧化和增香等功能，即不仅是作为腌肉的发色剂使产品具有美观鲜艳的色泽，还对肉毒杆菌及其他腐败菌和致病菌有良好的抑制作用，此外还具有抑制脂肪氧化和增强腌制品风味的作用，可显著降低肉品安全风险，延长肉制品保质期[1]。

唯物史观认为，历史从来是按照自己的逻辑并不断冲破先验公式而创造出来的。科学社会主义强调，走向社会主义的进程、道路和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它的创始人早在19世纪40年代就说过，在英国不同于法国，在法国不同于德国，在德国不同于英国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39页。。20世纪90年代以来，苏联、东欧社会主义的失败、中国改革开放社会主义的成功、渐进改良民主社会主义的广泛发展，新兴市场国家左翼运动蓬勃兴起，进一步告诉人们，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道路和社会形态是多种多样的，不断发展的，而不是千篇一律、一成不变的。人们不能一成不变地千篇一律地理解社会主义的道路和形式，必须实事求是地按照各国的具体情况进行选择和判断。恩格斯19世纪末在谈论美国工人党的纲领时说过，“尽管有不足之处，只要是真正的工人阶级的纲领就行”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95页。。这告诉我们，每个国家的社会主义都会有它的特色、特殊性、差异性，但都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之内。

那种唯我独尊、霸权主义的思维方式和态度是完全错误的，有害的，这是20世纪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分歧、乱斗和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邓小平说过，独立自主才真正体现马克思主义的本质③《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91页。。孰对孰错，有效无效，只能由各国人民来判断，由历史实践来回答。马克思主义不是教义，从来不存在什么嫡传和教宗。所有社会主义者在理解和掌握科学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上，都是完全独立平等的。任何人都不能以嫡传的正统的百分之百的马克思主义者自居，肆意指责这个“违反马克思主义”，那个“背叛社会主义”。俄共总书记久加诺夫提出，苏共失败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三个垄断：垄断经济，垄断政治，而且垄断真理。必须彻底抛弃这种唯我独马、唯我独社的陈旧理念和错误方式。科学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是世界历史文明发展的伟大思想成果，是劳动人民争取解放和幸福的锐利思想武器，是全人类的共同精神财富。谁也无法垄断它，独霸它。一切致力于劳动阶级和人类解放发展事业的人们，探寻人类社会发展真理和解放道路的人们，都有权根据时代的变化、结合自己的经验学习、研究、传播、运用、丰富和推进科学社会主义和马克思主义。

三、资本主义在不断变化，社会主义须与时俱进

在社会主义经过20世纪的历史剧变和丰富历练而进入21世纪的今天，武彬、刘玉安没注意到美国社会主义的历史特点，把美国人民和社会主义党人放弃过时街垒斗争方式，选择适合自己情况的议会选举斗争方式，当作美国没有社会主义的重要依据，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没有科学认识和总结世界社会主义历史遗产，让思想停留在共产国际时代教条封闭僵化的理论体系之上，忽略了作为资本主义时代世界历史组成部分的社会主义历史运动，总是随着资本主义的变化而不断创新变革。

现代社会主义是立足于资本主义的物质的经济的事实之上的，而资本主义的物质的经济的事实总是处于不停顿的变革、变动之中的。《共产党宣言》阐明，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地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75页。。《资本论》第一卷序言进一步指出，现代资本主义不是坚实的结晶体，而是一个能够变化并且经常处于变化过程中的有机体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01页。。这就是说，人们不能用一种凝固不变的思维来认识和对待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也不能把美国和各种社会主义看作一成不变。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技术革命、经济变革、体制创新、结构演进，不断地改变着社会主义思潮和运动的社会经济条件、群众基础和活动方式。

20世纪，特别是它的后半期，由于新技术革命的兴起、经济全球化的推进和国际产业分工配置的变动，生产方式的社会化达到新的水平，美欧发达国家的经济结构、劳动结构和社会结构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民主制度已经普遍扎根，政府职能扩展，教育科研公共投资成为体制，社会保障制度相当完备，进入了后工业社会。传统的体力劳动阶层已经萎缩，中等收入阶层广泛崛起，特别是企业的经理管理阶层、技术开发创新阶层和从事解决问题的阶层 (律师、传媒人和咨询家等)成长起来，脑力劳动工人阶级已经强壮到占劳动阶级的60—70%甚至更多。新世纪金融化借助信息革命成果使财富向少数人集中 (2008年经济危机后美国最富的1%人口的收入在居民总收入中所占的比例达到93%)，造成新的两极分化、不平等加剧的趋势，威胁中等收入阶层的地位，引起广泛多样的抗议运动在发达国家和其他地区蔓延。反映这种历史进程的学术作品和理论观点层出不穷，各种批判资本主义的著述司空见惯。反资本主义的思潮和运动的社会舞台更为广阔，社会基础更加广泛多元，斗争形式更为丰富多彩。

这种变化将一系列崭新的条件和课题摆在社会主义者面前。社会阶层变化出现新的趋向，新富人展现新的特点。像比尔·盖茨这样靠技术发明和利用风险投资而迅速发展起来的美国新企业家，思想倾向上具有强烈的人道主义色彩，不仅公开肯定社会主义中国三十年来让6亿人口摆脱贫困的历史功绩，而且大肆批评资本主义不能以人为本的缺陷，指责它花很多钱研制富人长寿的医药，而不肯投资为广大民众研制防治疟疾和艾滋病的药物;他还投入巨额资金成立基金会，推动救助贫困民众的医疗公益事业。马克思恩格斯当年就是从人道主义者成长为社会主义者的。在当今发达世界里，人道主义者、“文化创造者”(把社会责任列为企业追求目标的企业家群体)至少是批判资本主义的同盟者。

反对资本主义运动的国际格局也出现新的变动。21世纪崛起的新兴经济体，在亚洲、拉丁美洲等广大地区发展壮大。它们之中许多国家的政策和战略都带有种种社会民主左翼的色彩，在拉美一些国家甚至打出“21世纪社会主义”的旗帜。他们不仅抓住经济全球化和国际产业分工的机遇，采取适宜的有效战略，成功推进经济社会持续发展，而且实行减贫扶贫，发展国民教育，壮大中产阶层，完善民主政治，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在国际战略上，不跟着美欧国家走，挑战西方主导的世界秩序，改变国际力量的对比。可以预料，在未来的世纪里，他们最有潜力成长为变革和改造资本主义世界历史运动的一支主要力量。

当代世界的这些深刻的变动，为批判、改造、变革资本主义的思潮和运动提供了前所未见的历史条件和社会空间。尽管西方国家很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新兴经济体国家的崛起和发展，不得不容忍改革开放社会主义国家的存在和发展，不得不容许各种反对资本主义的团体和活动。面对21世纪人类社会改造资本主义、建设新的人的解放和自由发展社会形式的新进程，人们要以全新的历史视野，变革开放的崭新思维，搞清楚在改变了的世界条件下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进程的特点，并创建适应新的历史情势的活动方式、理论形态和组织形式，开拓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新天地。早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波兰著名马克思主义研究家亚当·沙夫就指出，不创新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就不能够前进，必然陷入失败①［波兰］亚当·沙夫：《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新社会主义》，载《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2000年第4期、2001年第1期。。我们坚信，不可阻挡的社会主义历史进程，一定能够闯出胜利前进的新道路。

事实表明，20世纪资本主义的发展变革，社会主义运动的历史遗产，催生了一个广大的多元的无中心的反资本主义运动和世界社会主义发展进程。社会民主主义在欧洲的历史实践，改革开放社会主义的成功崛起，不发达国家左翼运动的广泛成长，美国分散的缓慢的社会主义的持续不辍，苏东社会主义的土崩瓦解等等，都告诉人们，实事求是、与时俱进、以人为本、变革创新、科学发展、社会和谐、独立自主等这些科学社会主义的思想精髓和根本原则，才是我们应当掌握的认识和推进包括美国社会主义在内的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伟大思想武器。

武彬、刘玉安的文章中的不足表明，实现变革创新，需要正确认识和对待20世纪30年代共产国际时代留下的思想遗产。这种思想的缺陷在于，认为马克思理论是人类社会发展的路线图和建设社会主义不可逾越的具体蓝图。社会主义革命道路只有十月革命一条，社会主义体制只有斯大林模式一种，社会主义政党形式只有苏联共产党一个。除此之外都不是社会主义，是机会主义、修正主义、民族共产主义、国际资本代理人、叛徒、工贼等等。这种思想理论有其必然性和历史作用，但是把科学社会主义教条化、凝固化、公式化，并使之泛滥和居于统治地位，是20世纪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一度陷入困境、挫折、分裂和失败的重要原因。必须清理这种僵化思维，用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去观察和认识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避免落入脱离时代进程的虚无的悲观的迷途。

邓小平早在1989年就指明，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必须搞清楚在变化了的条件下，如何认识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根据现在的情况，以新的思想、观点去继承、发展马克思主义①《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91—292页。。中共十八大报告总结新的历史经验，进一步阐明，建设社会主义，要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又要根据时代条件赋予其民族特色，这“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历史任务，必须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中国共产党人要深刻理解和科学运用这些关于科学社会主义的最新认识成果，坚决摈弃一切僵化的刻板的封闭的思维方式和理论观点，凝聚人类理智和智慧发展的新的思想结晶，包容地认识和研究当今世界的普遍深刻的变化，揭示人类社会发展和社会主义运动发展“新的历史特点”，以反映当代世界变化的新认识、新观点和新战略，继承和发展科学社会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