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 凯
(南开大学 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天津 300071)
共创一个“生命的世纪”
——论池田大作的生命尊严思想
贾 凯
(南开大学 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天津 300071)
池田大作的生命伦理观是以生命尊严思想为核心的。立足于生命的尊严这一价值基准,通过对启蒙时代以来受理性主义影响现代社会产生的各种危机的思考,池田大作倡导建立尊重人的人格、生命,为了人的幸福的“生命的世纪”,并提出了实现途径,即通过人类精神的革命来改善人与自然的关系,解决现代社会的危机,让生命更有尊严。
池田大作;生命尊严;人类;自然;佛教
池田大作的生命伦理观以生命尊严思想为核心,反思近代以来人类社会面临的各种危机,倡导尊重人的人格、生命,改善人与自然的关系,建立“生命的世纪”。
池田大作话语中的“生命”,更多地强调生命的本质,而不只是对生命如何发生的解释。在地球诞生的早期,地球上是没有生命的,但是“在无生命的地球内部,就已经存在向生命发展的方向性”[1](P302)。这就是说,生命是无中生有的。作为一名佛教徒,池田大作的生命观源于佛法。佛法认为生命是“超越有无概念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潜藏着产生有的可能性的一种‘空’的无的状态,即把‘空’理解为内含于宇宙中的实际存在。这个‘空’字,用时间和空间概念是无法论述的”[1](P304)。包括地球在内的宇宙,本身即是有生命的存在,当具备适当条件时,就会从“空”转化为“有”。宇宙本身就是生命之海。“生命”死后又是如何存在的呢?佛法认为,生命在死后将进入“空”的状态,这种状态用“有”或“无”是无法表达的。生命要么显现,要么冥伏,是一种超时间的存在,可以永远存在下去。
宇宙中存在各种生命诞生的可能性,包括生物界、非生物界在内的自然界存在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生命之丝”。非生物界与生物界、人与其它生物,这些生命可以相互转化。即使是人,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都是“生命”,所以一切都是平等的。人是有生命的,其它生物、非生物也是有生命的,人类应该与自然界融合,才能共生,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生存途径。佛法的“依正不二”原理,主张“人和自然不是相互对立的关系,而是相互依存的。如果把主体与环境的关系分开对立起来考察,就不能掌握双方的真谛”[1](P29)。也就是说,作为生命的万事万物都是平等的、无差别的。人类只是生命的一种,并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其它生物、非生物的生命的尊严。人类如果伤害了其它生命的尊严性,也就伤害了人类自身的尊严性。在人类内部,个人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他人或其他群体的生命的尊严,不能把他人作为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总之,作为显现或者冥伏的生命,都是平等存在的。
生命的尊严具有最高的价值性,设置比“生命的尊严”更高的价值,将会导致对人性的压迫。池田大作认为,“最高最尊之宝,除了生命而决不会有其他”,[2](P166)生命是不可替代的,这与康德的观点相同。这就把生命放在最高位置,任何事物都不能和生命相比。池田大作认为生命内部包含着至宝——佛界,而“佛”又是最高的生命状态,因而生命是有尊严的。佛界,是“一种具有无限生命力的实际存在,它来自于探究宇宙和生命的客观规律的智慧以及对宇宙生命和自体生命一体性的感知,它是建立幸福的真正源泉。”[1](P183)幸福,是人类永恒的追求目标,其源泉在生命内部,这也决定了生命尊严的最高价值性。与此同时,池田大作认为生命的价值性是根本的,因为生命本身是“带来一切生命的提高和进一步的‘价值的增大’的价值的阶段的出发点”[3](P360)。
池田大作强调生命的尊严,同时强调人更有尊严。人要维护生命的尊严,就要立足于自发的使命感,追求更高的理想价值,积极投入自己的生命,使生命燃烧起来。如果认为人可以超越自然,背叛了自然,那么就是对自己使命的错误认识,也是对人自身的背叛。人虽然是高等生物,具有意识,但并不代表人类可以凌驾于自然之上。人类具有意识,决定了人类具有更高的使命,人类更应该珍惜自己生命的尊严。人类不能把自然作为自己的手段,同时人类本身也不能变成手段。自近代以来,科学技术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人类从事科学研究的初衷是服务于人类,然而科学技术有失控的危险。核武器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足以消灭人类,人类面临着空前的核危机。发展科学技术本为服务人类,然而却威胁人类的生存,这是对生命尊严的挑战。池田大作认为,“科学应该是使人类与自然的节奏协调,使其有规律的活动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1](P38),科学技术的发展需要建立在以生命尊严为基础上的科学伦理的指导。
总之,为了克服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让人类之间和谐相处,需要建立以生命的尊严为基础的伦理观。池田大作倡导把21世纪建成“生命的世纪”,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应该把生命的尊严看作最高的和最普遍的价值基准,不能把人的生命、幸福当作手段,而要当作实践的目标。
现代文明起源于启蒙时代,启蒙思想对于现代文明的发展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近代西方文明是以脱离宗教为特点的,因此近代西方文明又可以称之为非宗教文明。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社会发生了巨大变化,物质生产的极大丰富,人们也摆脱了宗教对个性的束缚。但是,物质文明的发展,人类与自然的矛盾不断加剧,引发了环境污染、生态危机等问题。这些问题的出现,是因为现代社会“人”字不断放大,人类对理性、科学的盲目崇拜,物质欲望的无限膨胀等引起。概括说,人与自然的关系不和谐,人与自然的尊严都受到损害。
(一)丧失尊严性的自然
在工业社会,为了尽可能扩大生产,刺激消费,生产者通过各种途径扩大宣传,使得勤俭节约不再是一种美德,人的贪欲被不断刺激,人类向自然索取变本加厉,现代人快速地消耗着宝贵的自然资源,这使得后代的可持续发展成为一个困难。人类长时期把人口增多和从资源攫取的物质财富看作社会发展,并作为追求的理想。贪婪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它属于人的动物性的一面,如果不加以控制,那么人和动物就没有了区别,人也就丧失了作为人的尊严性。物质至上主义,由于全球化和世界市场的形成,使得人类中心主义蔓延,资源匮乏,环境危机不断加深。作为个人,只关心自己利益;作为族群,人类只关心自身利益,不顾及他人,这成为当今社会最大的“现代病”。如果人类不改变,最后会走向灭绝的道路。
在工业革命以前,人类的生产和消费能力有限,人类产生的废物与大自然的消化能力基本上是平衡的。人类在扩大生产和消费的过程中,造成了废物的增多。如果自然消化能力不能同步提高,就会引起污染问题。另外,由于市场经济是竞争经济,自由竞争必然要造成不必要的资源浪费。即使资源十分充足,但是过度消费产生的废弃物也会危及人类生存。
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自然尊严的丧失,源于现代的理性主义和物质至上主义。在与汤因比的对话中,池田大作认为,中世纪西方社会受宗教支配,这种文明可以称之为“宗教文明”,整个文明是以宗教为中心的。然而,近代以来的西方文明是以脱离宗教为起点的,所以现代西方文明可以称之为非宗教文明。脱离宗教后,经历过启蒙,西方社会开始了对科学技术和物质财富的疯狂追求,所以追求物质财富和科学技术变成了西方现代性的宗教或哲学。在犹太文化的前期,社会是一个多神教的社会,但是基督教、伊斯兰教确立了统治地位后,西方社会进入了一神教时代。犹太系的宗教认为人领有自然,自然是人的附属物,是可以随意改变的所有物。池田大作认为,为了解决现代社会的各种问题,人类应当重新走向多神教社会。多神教教导我们对于人和人以外的整个自然抱有崇敬心情的宗教。多神教,这种现代性宗教,可以使得人们摆脱从基督教那里继承而来的、站在无神论立场上的对于科学进步的信仰。这种新宗教也会使人们不会为了自己内心的欲望,心安理得地向自然无止境地索取。
自18世纪开始,西方世界逐渐失去了对宗教的信仰,转而尊崇科学与实证精神,社会对物质财富的追逐也愈演愈烈。自然科学的发展,特别是化学工艺的发展,使工业产出大量化学产品,特别是人工合成产品。人工合成产品,如果没有人类的作用,在大自然无论如何都不会产生。大量人工合成产品的出现,不但增加了自然的消化负担,而且很多根本无法消解,由此产生了环境污染问题。有些科学家明知自己的研究成果可能用于可怕的目的,却不停止研究,辩解说科学是中立的。池田大作认为,这种态度无疑是一种怯懦的,“说科学研究本身既不是善也不是恶,而是中立的,不过是把这样的大义名分当作护身符”[3](P101)。科学技术的发展,使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大大提高,但与此同时也面临着自身无法控制的危机。人类如果不改变向大自然索取的方式,必将走向自我毁灭。根本不考虑资源的浪费,只为近期的最大利益,“现代世界的利己主义只考虑立即可以得到的报酬,对于未来的人类虽不是故意当作牺牲,但几乎是不放在心上。这种只顾眼前、追求满足刹那间欲求的利己主义,正是我们的文明的基础。公害与破坏自然从各个方面证明了这个问题”。[3](P114)
(二)丧失尊严性的人类
蚁群在觅食时能分泌信息素,所走的路程越短,信息素越浓,趋于选择该路径的蚂蚁越多,这就是蚁群算法的正反馈机制。建模时,第t次迭代网点上的信息素描述为τij(t),信息素初始化为零,即τij(0)=const,蚂蚁k历遍的途径点描述为禁忌表tabuk(k=1…r),历经途径 i、j的启发信息描述为ηij(t)。在求解时,以信息素为依据,系统选取随机概率来历遍节点,由此可知,系统在第t次循环时,蚂蚁k选择节点i到节点j的转移概率如公式(1)所示。
生命有宝贵的尊严,具有意识的人,更具有生命的尊严。池田大作认为,迄今为止的社会,不论是追求效率的资本主义社会,还是追求公平的社会主义社会,抑或走“中间道路”的福利国家,它们谋求的提高人民的福利,都是从物质层面考虑的,而忽视了人的精神追求和精神福利。池田大作认为,各种社会制度的选择,各民族要根据各自的国情选择,但是不论选择何种制度都应该“着眼于把尊重人的生命放在首位价值观。并把地球上的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去对待。把人的生命尊严作为价值基准的基础”[1](P107)。
尊严是整个人类追求的价值目标,但是人类社会存在各种有损人类尊严的行为。人有动物性的一面,但为了维护整个种族的尊严,人类制定了一些通用的准则来规范约束自己的行为,以使自己与动物区别开来。人类有了意识之后,认为裸露身体,特别是裸露性器官是可耻的,于是发明了各种衣服来遮体。人类的性行为之所以与动物有区别,是因为人类的性行为并不是单纯为了繁衍后代——生理性行为,更有精神性行为——爱的表达。如果没有爱,而只有性,那么人类的性行为便沦落为与动物性的欲望,就会丧失人的尊严性。即使现代社会,性行为不再神秘,但是如果没有规范来约束,没有爱和尊严性,那么“不仅是单纯的兽欲,而且比起靠自然控制力调节的野兽的性交来,在精神上、伦理上要恶劣得多”[1](P4)。现代社会受理性主义的影响,把生命完全看作物质,特别是性解放运动以来,把人类性行为的肉体与精神二者对立起来,把性行为仅看作快乐的手段,性行为的物质化和目的化,也使得性行为丧失了尊严性。
池田大作还关注了医学上人的“客观化”。随着自然科学的发展,医学也取得迅速发展,特别是先进医疗技术和设备的应用,使得医学更加“科学化”。现代医学把人当作客观对象,忽略人的精神,生命也就丧失了尊严性。池田大作认为,现代医学是建立在科学思维理论基础上的,科学给了医学先进的技术手段,但是“科学包含着这样的性质,即对一切事物都客观地审视,摒弃感情,用理性的“手术刀”解剖。因此,用科学的眼光看自然界时,自然就成了与自己割裂的客观的存在。同样,当科学之光照在人的生命上时,人的生命自身就成了与医生的精神交流断绝的客体。这当然就引起了人类生命的‘物质化’”[1](P93)。这种医患间绝对的主客观关系,使医生与患者间缺少情感交流。久而久之,医生就会对患者麻木,做手术也如机器人一般,患者似乎不再是生命,而是研究的“物质”而已。医生与患者之间不应该是单纯的分析与被分析关系,更应该有重要的精神交流。医学技术虽然重要,但终究是手段,病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忽略病人的精神感受,必然导致病人尊严性的丧失。
人的生命是没有任何等价物的,生命更不能变成目的和手段。池田大作还关注到现代社会人的工具性,这一点在学校教育中表现最为突出。现代社会需要更多的人才,这种人才需要具备某一专业领域的知识,因此,更确切的说,现代社会需要“专才”。学校教育本来是人的社会化进程中很重要的一环,目的是要使学生具备健全的人格和为社会服务的本领,然而现代学校变成了培养“标准化产品”的生产线。很多学校是为了赢利而开办的,学生求学是为过上舒适的生活。池田大作反对教育的功利化和工具化,倡导教育培养的“不是那些追求自身出人头地、追求功名利禄的人,而是要培养就算从事的事业不引人注目,也要在自己的岗位上为民众、为社会、为世界和平作出贡献的人”[4]。教育之所以功利化,无疑是受现代社会重商主义的影响,把经济生活摆在社会发展的首位,仅关心人的经济能力,忽略人的精神感受和幸福追求。教育不是经济工具,“不应当从属于实际的效率,应当看作是导致内在生命觉醒的工具”[3](P138)。
总之,人类之所以丧失生命的尊严,是因为对精神性追求的忽视。以上人类在性行为、医学和教育等方面出现的问题,归根到底是把经济生活摆在社会发展的首要位置,过度追求物质享受,忽视精神追求。现代社会把生命看作物质性存在,忽视精神,把精神的作用看作虚无荒谬的事物,无疑具有极大的危害性。人类制定的各种行为戒律也决不是没有意义的东西,教育等领域的功利化,将使其变成经济和政治的工具,丧失了本来应有的意义,也就失去了尊严性;医学等领域人的物质化,人们对生命尊严的敬畏感将会丧失,这将使得整个社会轻视生命的倾向更加严重。
现代社会最大的危机是人类尊严的丧失,受消费主义和功利主义的影响,人变成经济的动物,追求更加富足的物质生活,忽视自我精神的提高,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池田大作认为,现代人最大的不幸,在于“没有余裕来冷静地凝视自己本身,主动地把人生当作自己将要创造的作品而与其紧密地联系起来”[2](P9)。现代人之所以不幸福,现代社会之所以有各种危机,是因为现代人把自身因素同物质、环境等因素的关系颠倒了。真正有尊严的生活,不是物质生活有多么富足,生活环境有多么优越,而是不论现实生活有多么苦难,都可以奋发前进,付出自己的努力,使自己的生命真正燃烧起来。
(一)让自然更有尊严
要想解决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困境,池田大作认为人类需要更高级的宗教,而佛法恰恰具备高级宗教的性质。池田大作强调,“佛教就是把自然的包罗万象和一切众生普遍存在的生命之法,作为自己根本的宗教。换句话说,佛教的第一要旨是要作到跟宇宙和生命存在的‘法’相一致,并从中指出人和自然走向融合、协调的道路”[1](P370),如果人类没有与大自然“共生”的意识,就不可能阻止人类灭亡的命运。人是高级动物,应该认识到其它生物和自然给予自己的恩惠,更要为环境做出贡献。池田大作认为人“不应当是对生物界漠不关心的压迫者,而应当作为善良的保护者,对所有的生物施加仁慈”[6](P71)。东方和西方都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东方强调综合,西方强调分析,要想构建新的世界秩序,池田大作认为需要把统一性和多样性综合起来的思维模式。
池田大作认为,现代社会把利益和物质报酬放在重要位置,却把“人”放在了次要考虑位置,“发展”成为崇拜的对象。科学技术虽然在发展,人类却面临各种危机,这种危机是人类自己造成的,是文化性质上的危机,是思维意识层面的危机。要想修补人对自然造成的损害,恢复人与自然关系的平衡,人类需要提高对人与自然关系这一基本问题的认识。池田大作认为,人类“如果能在生命的伦理这一关键的领域里确立牢固的文化上与行动上的基础,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会大大地克服现在人类愚昧的漠不关心的状态”[6](P21),才能真正觉醒。
总之,只有人类提高对“人的存在”这一根本问题的认识,才能更好地理解生命的尊严,懂得如何处理人与其它生物、自然的关系。只有这样,人类才能深刻反省自己,实现文化意识上的变革,改变生产和生活方式,避免自取灭亡。
(二)让人类更有尊严
人类不仅是生物性的存在,更是精神性的存在。人类追求精神的飞翔,“人的尊严恐怕也就在于这种不断地争取精神的发展和提高。‘悲观绝望’会导致对人的尊严的抛弃”[3](前言P2)。人类要想解决社会领域的精神危机和道德危机,就需要进行精神的革命,即人性革命。人类社会之所以会出现经济、精神、道德等方面的危机,是因为无法正确处理物质需求和精神需求的关系、内心欲望的引导和控制等问题。
地球上出现的环境和生态问题,是人类社会物质至上主义造成的,更是人类精神颓废的表现。把人类利益放在自然利益之上,把自己利益放在优于他人利益的位置,对他人冷漠,这是现代社会亟需解决的“现代病”。要想改变这荒漠般的社会,人类只能改变思考方式和生活态度。池田大作认为,“错误的宗教的信仰是人类社会的战争等一切灾难的根源,最重要的关键是建立正确的宗教的信仰”[3](序言P13)。这种宗教信仰,是每个人通过自己的意志建立的自觉的信仰。评价一个社会的进步,其标准往往是物质生活的水平,但池田大作强调精神生活的重要性,进步与否应该转向人的内在世界。如果现代社会的各种危机,无法通过政治加以解决的话,应该转向精神的变革。现代社会的危机,严重损害了人的生命的尊严,应该通过对每个人生命的尊重,使社会摆脱僵化和变态的状态。如何使人的生命更有尊严性呢?“要唤醒对爱和超越性存在的天赋的本质的能力,使人恢复其真正的命运”[3](P134)。人不应该只考虑物质生活的安乐,而要面对内心的空白与痛苦,意识到自身生命的空乏,努力探索精神的飞翔。
现代社会教育陷入功利化的歧途,教育决不应该是经济生活的附属品,而应当是人生命觉醒的途径。教育,不仅包括学校教育,更包括学校教育,应该引导青少年去追求生命的质。“生命的质”是什么呢?在池田大作看来,“本能的欲望、爱或慈悲,可以说就是生命本身所发挥的能力的形式”[3](P143)。生命的幸福感,在于欲望的满足、爱的给予或慈悲的行为;痛苦感,则往往来源于欲望不能被满足和空虚等。
人有各种欲望,欲望不一定是负面的。池田大作认为,生命内部有一种“本源的欲望”,它能激发人的各种欲望,使人朝着创造生命的方向发展,人类的各种欲望都与这种“本源的欲望”有关。但是,生命内部还有一种欲望,池田大作称之为“魔性的欲望”,这种欲望“把各种欲望改变成以自我为中心的欲望,并推动其发展,使其潜伏在生命内部”[1](P378)。“魔性的欲望”要求统治别人或者统治自然,它希望自我无限扩大,以致成为宇宙的中心,它是“本源的欲望”的敌人。生命内部“魔性的欲望”是人类侵略性行为和自我中心主义产生的根源。然而“魔性的欲望”存在于生命内部,是无法根除的,需要反复与其战斗,削弱其作用。欲望与生命是相伴相随的,所以不能消灭欲望,消灭了欲望就意味着消灭了生命本身。大乘佛教主张,不能把消灭欲望当作目的,而应该以救济民众、改革社会为目标,“把慈悲的实践贯彻下去的时候,自己的欲望就会自动地升华,就会得到控制”[1](P380)。池田大作认为,不应该追求清除欲望,而要“主张宇宙和其他一切生命跟自我之间的调和与融合”,“通过对‘大我’(宇宙的普遍的自我)的觉悟,去克服跟欲望相通的‘小我’(个人的自我)”[1](P382)。不能试图消灭欲望,如果把善的行为实践下去,在实践中多做慈悲的事情,那么自己的欲望就会自动地升华,就会得到控制。抑制物质方面的欲求,转而追求精神的飞翔,那么生命就会避免“物质化”趋势。各种欲望得到升华,生命的尊严才能实现,人性革命也就开始了。
人类社会还面临着种族、战争、恐怖势力等的威胁,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文明之间的对立与冲突不断。要想解决文明间的对立与冲突,只有对话。池田大作强调对话的重要性,认为只有通过不同文明的对话,人类社会才能“共生”和“和谐”。在与杜维明博士的对话中,池田大作强调说,“在现代,真正的对话正在逐渐消失。在这样的时代,基于理解和信赖、互相提高的真正的对话,是非常重要的。博士已经注意到,这种‘对话的文明’是变革现代世界的关键”[7](P32)。池田大作认为,对话应该是充满“多样性”、“开放性”、“宽容性”的文化与人员的交流,只有这样的对话才能促进人类社会的和谐。真正的对话,可以成为争取人们的团结、建立相互信赖的无比珍贵的磁场。对话,首先要承认对方的存在,尊重差异,互相对照学习,互相给予恩惠——这种对话机制在不同的文明之间是必要的。对话,应该抱着学习的态度,否则对话就不会持续,也不能取得良好效果。“不是把对方看做是应当说服的存在,而是要当做应当学习的存在,加以尊敬和尊重”[7](P75),池田大作认为这是真正的对话态度。对话要注意倾听他人的意见,以此来扩充自己。对话是加深自我认识、自我理解、自我批评的好机会。这就是说,对话中既要互相尊敬,又要具有“称赞差异”的胸襟和勇气。只有这种对话,才能实现“小我”的革命。池田大作希望能够把这种对话的态度传播到世界各地,构筑“对话的文明”。这种对话的态度,对于整个人类社会的文明和繁荣都是极其重要的。战争等侵略性行为是人类“魔性的欲望”的释放,只有通过对话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文明的对立与冲突,才能使人类生命的尊严得到保障。
[1] 汤因比, 池田大作. 展望二十一世纪——汤因比与池田大作对话录[M]. 荀春生, 朱继征, 陈国梁译. 北京: 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1985.
[2] 池田大作. 人生箴言[M]. 卞立强译. 北京: 中国文联出版社, 1995.
[3] 池田大作, 路奈·尤以古. 黑夜寻求黎明[M]. 卞立强译. 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2003.
[4] 章开沅, 池田大作. 世纪的馈赠: 章开沅与池田大作的对话[M].武汉: 湖北人民出版社, 2011: 65.
[5] 池田大作, 季羡林, 蒋忠新. 畅谈东方智慧[M]. 卞立强译.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2004: 240.
[6] 池田大作, 奥锐里欧·贝恰. 二十一世纪的警钟[M]. 卞立强译.北京: 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1988.
[7] 池田大作, 杜维明. 对话的文明——谈和平的希望哲学[M]. 卞立强, 张彩虹译. 成都: 四川人民出版社, 2007.
责任编辑:潘文竹
Establish a "Century of Life" through Joint Efforts: Daisaku Ikeda's Thoughts on Life Dignity
JIA Kai
( School of Ideological and Cultural Education, Tianjin 300071, China )
Daisaku Ikeda's ethics of life are based on his thoughts of life dignity. From this perspective, he advocates respecting people's personality and life. He puts forward ways of achieving "century of life" for human welfare. That is, we should improve the relations between man and nature and solve modern social crisis through revolutions of human spirit.
Daisaku Ikeda; life dignity; mankind; nature; Buddhism
B313.5
A
1005-7110(2013)04-0016-05
2013-05-16
贾凯(1986-),男,山东莱芜人,南开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2012级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马克思主义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