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气看2011年英国政府发布的猪流感信息宣传手册的人际意义

杨颖君

（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一、引言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在社会生活中需要获取的信息量越来越大，获取信息的渠道也更加广泛。传播公共信息的手段一般有宣传册、墙体广告、电视、电台、互联网等等。其中，宣传册图文并茂，详尽细致，保存时间长，普及效果好。从语言学角度观察，宣传册这一信息载体不仅包含着丰富的特定知识的信息，而且渗透着深刻的语言学意义。本文试图根据Halliday系统功能语法中人际功能理论，以2011年英国政府发布的猪流感信息宣传手册(Important Information About Swine Flu)为语料，从语气角度分析其人际意义，探讨这一公共卫生知识普及题材的语言特点，揭示发话者和受话者在交际过程中所扮演的社会角色。

二、人际意义理论

以Halliday为代表的系统功能语言学派认为，语言有三个元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1]其中人际功能指的是 “语言除具有表达讲话者的亲身经历和内心活动的功能外，还具有表达讲话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他对事物的推断等功能。通过这一功能，讲话者使自己参与到某一情景语境中，来表达他的态度和推断，并试图影响别人的态度和行为。”[2]。Halliday指出实现人际功能的词汇语法资源主要是语气、情态和语调以及人称系统中的词。

人际功能主要由语气来实现。在言语交际的行为过程中，语气表明了发话者为自己选择的言语角色和指派给受话者的角色。系统功能语法认为，交际中有两个言语角色，一个是“给予”，另一个是“需求”。Halliday认为，人们在日常交际中所交换的既可以是信息，也可以是物品和服务，人们可以通过语言来给予信息，也可以用语言来表示对信息的需求。

三、语料的收集和特点

笔者收集了数十种公共卫生保健系列的宣传手册。阅读发现这些手册虽然内容不同，但语篇结构和写作风格类似。从形式上看来，广告和宣传手册都是公共宣传品，但是不同于广告的是，宣传手册并不催促读者立即采取行动，而是在对内容进行广而告之的同时，对产品或者服务进行更加细致的介绍，交流的节奏相对缓慢。本文选取所集资料中的2011年英国政府发布的猪流感信息宣传手册进行分析。手册中的语篇类型，主要属于问题解决模式和愿望实现模式[4]。每部分都由对问题的表述展开，接下来是告知读者如何解决问题。根据语篇内容，笔者将手册分为猪流感基本信息、英国政府将采取的措施和个人防范措施三个部分。从语气着手的人际意义分析将以此为序。

四、人际意义的语气特点分析

在讨论之前，笔者有必要对宣传手册的话语基调进行简短分析。话语基调揭示社会交际活动中发话者与受话者之间的角色关系以及发话者的交际意图。话语基调和交际语篇的人际意义密不可分。话语基调包括个人基调和功能基调，前者表示交际双方的角色关系，在语义层次上实现语言的人际功能；后者反映言语活动的交际意图[5]。在猪流感信息宣传手册中，发话者（政府部门）提供重要社会卫生问题——猪流感的信息给受话者（广大市民），旨在普及猪流感的相关基本信息和防护知识，引导民众对疫情的关注，指导广大市民采取积极行动进行预防和自助。由于是发话者告知、教育、鼓励市民采取积极行动，因而比受话者享有更高的权势地位。宣传手册的功能语旨可概括为提供重大的卫生安全信息和指导公民采取积极行动。这对实现人际意义的词汇、语法手段有着重要作用。

“语气系统式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语言人际功能时所描述的一个子系统，它可以解释人们如何通过语气的选择生成人际意义，实现语言的人际功能。不管是交流信息还是物品服务，语言使用者总是在给予或求取，就是说，说话者总是扮演一种言语角色。言语角色在实施不同言语功能是通过选择可区分性语法形式来完成的，这种语法形式就是语气。”[8]下表所示即为言语功能和语气类型的对应关系：

表1：语言的语气系统与言语功能

（参照[9]）

语气的表达反映话语基调，体现社会身份。“比如小句的数量反映相互地位关系；陈述句的数量表明提供信息的程度、言语角色的目的性；一般疑问句表明询问或确认的态度；特殊疑问句让听者卷入对话，而祈使句则表现权威，等等。”[10]

本手册共有75个句子，其中疑问句10个，陈述句52个，祈使句13个。

（一）疑问语气

本手册75个句子中有10个疑问句，占到句子总数的13.3%，这个比例并不小。李战子说特殊疑问句的作用是“让听者卷入对话”。本手册中的10个疑问句均是特殊疑问句：

1.WHAT IS SWINE FLU AND HOW IS IT DIFFERENT FROM ORDINARY FLU?

2.HOW DOES SWINE FLU SPREAD?

3.WHATHAVETHEUKGOVERNMENTSBEEN DOING TO PREPARE?

…

表1中写道，疑问语气的言语功能是提问。笔者认为，在本手册中，这些特殊疑问句的言语功能已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提问；更多的是如李战子所说“让听者卷入对话”[10]。从以上举例我们可以看到，这些疑问句的口吻均是为读者设计，发话者以提问的形式将读者（即受话者）卷入对话变为发话者，进而与原有的发话者（卷入后变为受话者）进行对话形式的言语交流。通过疑问句突出重点，直指实际需要传达的内容的核心，实际是为下文在对问题的回答中提供所要传达的信息作为铺垫。1句提出猪流感的核心概念及其与其它流感的不同，是为后文提供相关信息做指引。3句提问英国政府正在采取何种措施，是为后文提供具体措施细节作为指引。

（二）陈述语气

本手册75个句子中有52个陈述句，是句子总数的69.3%：

1.Swine flu is a respiratory disease and has some elements of a virus found in pigs.

2.Swine flu has been confirmed in a number of countries and it is spreading from human to human,which could lead to what is referred to as a pandemic flu outbreak.

3.We have a good stockpile of antiviral drugs(including Tamifluand Relenza)–enough to treat more than 33 million people half the UK population),and we are planning to increase this.

4.The best way to protect yourself and stop the spread of flu viruses is by using and disposing of tissues and washing your hands,as explained on the previous page.

…

正如李战子所说“陈述句的数量表明提供信息的程度、言语角色的目的性”[10]。本手册的陈述句数量恰恰体现了公共宣传手册的信息程度和目的性。该猪流感信息宣传手册目的就是传达尽可能多的、详细周全的有关猪流感的基本常识和防治措施。例句1提供了猪流感的定义：一种呼吸系统疾病，病毒中含有猪体内病毒的成分。例句2描述了当前猪流感的形势，给读者形势严峻之感，引起读者对此情况的重视。例句3提供了相关部门的药品储备信息以稳定民众情绪。例句4提供了建议，指导读者有效地防止染上猪流感的方法。

（三）祈使语气

本手册75个句子中有13个祈使句，占到17.3%，接近1/5，比疑问句多3个：

1.Please keep this information safe.

2.Always carry tissues.

3.CATCH IT,BIN IT,KILL IT.

4.Keep up to date with the latest information on swine flu and follow public health advice and instructions.

…

正如李战子所说，祈使句表示权威，本手册的发话者政府的权威身份适合作出一定指示。分析使我们发现这13个祈使句都传达着重要信息：1句是请保存好这份手册；2句是防止病毒传播的重要手段；3句是方便读者记忆的口号，简便地传达了读者需要做到的内容，此口号在后文中的再次重复也提醒受话者它的重要；4句最后叮嘱读者在阅读完这么多信息后依然要随时更新官方信息，及时了解消息。这里，发话者的主体性体现得非常明显，祈使句的重复表达也发挥了权威性，起到了强调效果。

五、结束语

本文以2011英国政府发布的猪流感信息宣传手册为语料，进行人际意义分析，探讨发话者如何在文本中通过对语气出现频率的使用，利用功能语法手段有效地提供猪流感相关知识的宣传和防治信息，指导读者采取积极行动，以便达到维护公共卫生安全的最终目的。通过对本文选取的宣传手册的分析可以看到，要有效地达到良好的宣传和普及目的，不仅需要对于文本内容进行有效的筛选和表述，而且要有意识地在语言中运用多种语法手段传递隐性的人际意义，加强文本的信息表达力度，达到最佳的宣传效果。这对于今后进行宣传手册的编写有着借鉴意义。

[1]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36-78.

[2]胡壮麟，朱永生，张德录.系统功能语法概论[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9.105.

[3]朱永生，严世清.系统功能语言学多维思考[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33.

[4]Hoey,M.Textual Interaction[M].London:Rouledge,2001.161.

[5]秦秀白.英语语体和文体要略[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24-27.

[6]何兆熊，等.新编语用学概要[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66.

[7]Schibsbye,K.A Modern English Grammar.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0.181.

[8]郑元会.翻译中人际意义的跨文化建构[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54.

[9]Eggins,S.An Introduction to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M].London:Pinter Publishers,1994.153.

[10]李战子.话语的人际意义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35-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