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乃基
(东南大学 科技与社会研究中心,江苏 南京210018)
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概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方面,由于“道”在中国历史上起到某种主线的作用,因而受到众多关注;另一方面,由于“道”的概念本身模糊甚至含混,导致各家各派对“道”都有独特的理解和诠释。可以说,对“道”的阐发伴随着中国文化的全部进程。实际上,这种理解和诠释本身已经成为中国文化的组成部分。
波普尔的“三个世界”理论为当代学界所熟知,特别是其中的世界3、客观知识位于正在到来的知识社会的中心。“波普尔命题与笛卡尔命题,就范式转变的‘级别’来说是相同的。波普尔命题针对的恰恰是工业社会形成的心物二元论,或人类对于自然的征服……波普尔要伸张的是后现代性(信息化)不同于工业化的范式基础”,从而为知识社会的到来“提供了一个不同于农业社会的客体性与工业社会的主体性的独立基础——这就是世界3”②参见姜奇平《回到意义本身——波普尔、黑格尔与信息化元理论》,《互联网周刊》2005年5月30号。。
将道与世界3联系起来,一方面会为理解“道”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另一方面也会丰富对世界3的认识。
鉴于“道”的概念本身的模糊以及后人对此无尽的解释,下述论述仅围绕以下语句展开。
道者,一人用之,不闻有余;天下闻之,不闻不足。此谓道矣。
……尽行之而天下服;殊无取焉而民反,其心不免于贼[1]793-794。
虚无无形谓之道,化育万物谓之德[1]759。
以无为之谓道,舍之之谓德[1]770。
道者,一人用之,不闻有余;天下闻之,不闻不足。此谓道矣。
这里所谓的“道”,难道不正是波普尔的世界3,不就是知识吗?“一人用之,不闻有余;天下闻之,不闻不足”。这就是知识的特点——不守恒,它因共享而增值。
知识可以从不同角度进一步细分,此处先按波兰尼的理论将知识分为编码知识与意会知识,二者再按与世界1和世界2的关联情况进行区分。编码知识可以进一步区分为非嵌入编码知识[2]和嵌入编码知识。前者正是波普尔强调的客观知识,后者嵌入编码知识的“嵌入”之意亦即知识与特定对象及其语境有关,也就是与世界1相关联。知识与特定的主体即世界2相关联,因而只能在特殊场合、特殊人群间交流和共享。例如,一国的法律条文或某个企业的文化,一般不可能推广到整个社会。而非嵌入编码知识不涉及特定客体及其特定语境,并非为特定主体所有。科学,特别是作为其起源和基础的欧几里得几何学、从阿基米德到牛顿的力学、人文社会科学中的启蒙运动理念和市场经济理论,就是这样的非嵌入编码知识或客观知识。正是这样的知识,“一人用之,不闻有余;天下闻之,不闻不足”。科学扩展到一切领域而被称作科学主义甚至唯科学主义,经济学在人文社会科学中一往无前地扩展而被称作“经济学帝国主义”,而启蒙运动关于天赋人权的理念则被称作“普世价值”。非嵌入编码知识所揭示的是各个领域的普遍性和必然性,因而被称为“宏大叙事”“基础主义”或“本质主义”。
意会知识,顾名思义即指该知识不可言传、只可意会。意会知识也可按与世界1和世界2的关联情况分为两类,即客观意会知识和主观意会知识。前者主要指操作层面上的经验,这样的经验迟早可以被编码、共享,如在老中医看病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专家系统。后者则更加主观,也更难定义,如主体在特定语境下的特殊感受等,因而与世界1和世界2不可分割。就意会知识与编码知识的关系而言,意会知识指选择(如媒体如何选择传播内容及受众如何从中选择等)、学习(内化)、组合和创造编码知识的能力,还有直觉、情商和人格魅力等。
显然,道不是意会知识,因为意会知识难以由一人而达天下。道也不是“嵌入”的编码知识,因为其作用范围有限。道,一人可用,天下人亦可用。这样的知识,更接近于波普尔所述的“客观知识”或“非嵌入编码知识”。
所谓“更接近”,意为道虽然具有非嵌入编码知识的上述特点,但又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非嵌入编码知识,甚至根本不是编码知识。编码知识的要义即“编码”,它用严格和清晰的词语来表达,以严密的逻辑来陈述。而道无法编码。编码知识因其编码可以在或大或小的范围与他人交流,为他人所共享。道,却只能感悟。人际的交流和共享会因人因时而异,“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①参见《老子·三十五》。。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在此意义上,道,可以说就是意会知识。
在内容上,道超越各类具体的非嵌入编码知识。道不关乎任何具体领域,如力学、科学、经济学乃至人性。它包罗万象,涉及一切领域。道超越世界1中的具体对象,对应于作为整体的世界1,此即“道法自然”。“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廖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②参见《老子·二十五》。在超越万物之时,还要超越自我。“故学道之路,内外两除也;得道之人,内外两忘也。内者,心也;外者,物也。内外两除者,内去欲求,外除物诱也;内外两忘者,内忘欲求,外忘物诱也。”③参见http://baike.baidu.com/view/2237.htm。此处,“内去欲求”和“内忘欲求”看似排除了世界2,实际上是对主体提出了更高要求,也就是更高的修为和悟性。可以说,道,是最高的世界2对最大的世界1(两个“最”都是超越之意)的把握。如前述,道本身又可以被认为是一种知识,可归于世界3。从波普尔“三个世界”的视角来看,道,同时是世界1、世界2和世界3。道,既可以是三个世界合为一体、尚未分化的原始的混沌状态,也可以是得道之后的超越状态。至于老子之道,或许是对这两种状态的凝炼和概括。
简言之,道,涉及一切,无所不包,无所不有。道,涵盖三个世界。道,正因为它能涉及无限,所以,一方面,它不可能编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另一方面,它又可以由一人而达天下。
……尽行之而天下服;殊无取焉而民反,其心不免于贼。
与这句话意义相近并为人所熟知的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联系学术界近年来对“知识就是力量”新的诠释——知识就是权力,那么这两句话就可以理解为:道就是权力。
权力指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支配权。权力包括作用者和承受者、权力的范围和条件、权力本身受到的制约以及权力的合法性等。不同类型的知识与权力有着不同的关系。
在现代社会中,因为主观意会知识的作用和范围有限,所以其权力一般仅发生在周围长期相处的人之间,特别是家人之间。不过权力的作用者并非有意施加其权力,而权力的承受者也并未感受到外加的权力,通常是心悦诚服。权力的合法性源于血缘或同样的起源,即初始条件的一致性。但在传统社会,特别是在雅思贝尔斯的“轴心时代”里,由于个人的自我意识普遍不强,有些人便会陶醉、沉溺于某些高不可攀的品德和个人魅力之中,再加上传播者附加上去的种种神迹,因而导致了非理性的痴迷。于是,本来作用及范围有限的主观意会知识的权力,便可以在范围上得到几乎无限的放大,并直达人的内心,进而混淆个人善恶的界限。而承受者质疑的能力又反过来进一步强化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这种情况实际上在现代社会少数的“奇理斯玛”中依然存在。不过,社会发展的趋势是,自我意识增强的个人越来越强调以自己的理性来审视包括“奇理斯玛”在内的他人的主观意会知识,即使他人是自己的亲人。
因为客观意会知识难以言表,所以它的作用和范围同样有限。这种意会知识因为具有客观性,他人迟早可以习得,所以其作用时间也有限。不过,在有限范围内,客观意会知识具有一定权力,例如有经验者会拥有对依赖此类经验的其他人的权力,并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藉此来加强主观意会知识的权力。
饶有兴味的是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正是这样的知识,整合了一个组织、机构、公司、学校、民族甚至国家,并且赋予后者拥有施与其成员权力的权力。这样的知识通常强调其成员共同的起源,例如“龙的传人”,他们可以拥有同一块土地,甚至具有同样的肤色和血缘,例如“黄皮肤、黑头发”。这样的知识强调共同的理想和目标,强调面对共同的外来威胁,或强调某种特定的价值观,等等。这都是为了强调共同体在时间、空间和本质上的与众不同,以论证组织对其成员所拥有权力的合法性。反过来,权力也可以设置特定的奖惩制度,激励或束缚其成员。更重要的是,用权力维护、推行或修改嵌入编码知识,可以使权力自身得以维持、扩展或强化。
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也与客观或主观意会知识的权力相互渗透。其领导人以其主观的意会知识和独特的“奇理斯玛”感召成员,以其特有的客观意会知识——历史上的功绩来论证今日之权力的合法性。嵌入编码知识权力的特点可以概括为:权力所及范围与知识嵌入范围一致,其强度与该组织在历史上曾经有过的辉煌成正比,与其成员的现代化程度和自我意识觉醒程度成反比。一旦嵌入编码知识被证明不合理而被抛弃,与之捆绑在一起的权力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合法性。因此,没有组织会利用其权力竭力弘扬、强化其嵌入编码知识,以巩固其权力。嵌入编码知识权力的一个标志是:权力的作用者和承受者可以互易。形象的说法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及“成则为王,败则为寇”。
与上述三种知识的权力截然不同的是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权力没有特定的作用者和承受者,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存在作用者与承受者关系的互易。没有任何个人从中获利,获利的是全人类。也没有谁因此而失去什么,除非他抗拒非嵌入编码知识而坚守自己的特权,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必然被历史所抛弃。无人可以窃取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而权力又确实存在。非嵌入编码知识揭示普遍性与必然性,因而无需外在权力的维护,其本身就是权力。在非嵌入编码知识所涉及的领域中,任何人都会面临“逆我者亡”的后果,其权力以一种迟早会被认可的方式推进。正因为非嵌入编码知识具有如此“魔力”,便会有人假借其名义,诚如罗兰夫人所言,“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至于冠以“科学”之名而贩运“私货”的种种事项就更不胜枚举。这恰恰证明非嵌入编码知识之权力的无归属性。
道的权力,可以说就是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3]。
……尽行之而天下服;殊无取焉而民反,其心不免于贼。
道的权力,同样没有特定的作用者和承受者。同样,各色人等也纷纷打着“道”的旗号,自称“替天行道”者有之,要求他人“顺应天道”者亦有之。
一个生活在2 500年前“中国特色”封建社会中的知识分子,竟然拥有这样超越国界、超越时间的思想,尤其是这种思想超越了笼罩和支配中国人思想数千年的“王者”及其权力,以及形形色色的世俗权力,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也超越了当今时代,令人不得不发出由衷的赞叹。
不过,道的权力并不等同于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
首先,非嵌入编码知识清晰、严密,所以它必然可以直截了当地挑战嵌入编码知识及其背后的权力。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无论遵守与否,都是一种律令。无论对方是谁,都将面临“逆我者亡”的后果,或成或败,立竿见影。道,本身并没有清晰的外延和内涵,“道可道,非常道”,这句名言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因此,道的权力不在于挑战甚至颠覆,而在于渗透、感化和教化,在潜移默化中起作用。因为道本身具有意会知识的特征,所以道的接受与否在相当程度上取决于对方悟性的大小。意会知识的传播需要双方的高度默契,方可心有灵犀一点通。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在空间上,还是在时间上,违背道无关紧要,道可以照样施展其权力。世界之大,纷纷攘攘。即使在道的故里,道,又有几人识得,几人践行?在时间上,道的权力必须假以时日。
其次,非嵌入编码知识涉及各个具体领域,与世界1有清晰的对应关系,因而可以转化为生产力和制度,并对现实产生实实在在的影响。这种影响的直接成果就是国家的强盛(顺我者昌)。在历史上,存在着因接受非嵌入编码知识而率先强大起来的国家,去侵略、剥削因种种原因而尚未接受非嵌入编码知识的弱小国家。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不属个人或国家所有,也不针对任何个人与国家,但最终被个人和国家利用来对付其他个人与国家。相反,道是对各个具体领域的高度抽象,其抽象程度之高使之难以转化为生产力和制度,难以对现实产生实际影响,更不会发生因道而去侵略他人和他国之事。其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不可以,侵略本身即违背道;其二是不可能。如果说非嵌入编码知识最终被用于侵略,是“武器的批判”;而道,即使被盗用其名义,至多就是“批判的武器”。由此可见,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道及其权力都不具备侵略性。
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与道的权力之所以有上述区别,还在于非嵌入编码知识因对世界2的好奇心而获得,因对世界2的控制欲而被应用。非嵌入编码知识与外在的世俗之权有直接沟通的桥梁,而道则旨在“物我两忘”,因而只是内在的心性之权。
虚无无形谓之道,化育万物谓之德。
以无为之谓道,舍之之谓德。
《道德经》分为上下两册,共81章,前37章为上篇《道经》,第38章以后属下篇《德经》。全书的思想结构是:道是德的“体”,德是道的“用”。上篇《道经》言宇宙本根,含天地变化之机,蕴阴阳变幻之妙。下篇《德经》,言处世之方,含人事进退之术,蕴长生久视之道。
对道与德的如此阐发,以及先《道经》后《德经》的写作次序与过程,使人联想到马克思著名的“两条道路”的思想。
马克思在其《政治经济学批判》中提出“两条道路”的思想。他认为,“如果我从人口着手,那么这就是一个混沌的关于整体的表象,经过更贴近的规定之后,我就会在分析中达到一些最简单的规定。于是行程又得从那里回过头来,直到最后我又回到人口,但是这回人口己不是一个混沌关于整体的表象,而是一个具有规定和关系的丰富的总体了”。在“最简单的规定”的前后就是“两条道路”。“在第一条道路上,完整的表象蒸发为抽象的规定;在第二条道路上,抽象的规定在思维行程中导致具体的再现。”[4]
两条道路与波普尔关于知识的世界3理论密切相关。在认识之初,世界1、世界2和世界3彼此不分,处于混沌之中。随着认识沿第一条道路渐次深入,愈益抽象,三个世界开始逐步分离,并在两条道路的转折点(在相对的意义上)完全分离,形成独立于世界1和世界2的客观知识世界3。在第二条道路上,随着世界3,或者说“最简单的规定”重新与具体的对象及其语境相结合,主体在结合的过程中介入,分离的三个世界便合为一体。
由此看来,“虚无无形谓之道”,道的形成过程在整体上恰与马克思的第一条道路相一致,道就相当于从第一条道路得到的“最简单的规定”。而“化育万物谓之德”,在整体上对应于马克思的第二条道路。由此可以引出三点:其一,两条道路对道与德关系的启示;其二,道与德及其关系与两条道路的不同;其三,道与德对两条道路的启示。
民间通常把道与德当成一个整体,学术界对二者关系已经有很多研究。此处不涉及那些已有的研究,仅简析马克思的“两条道路”对理解道与德二者关系的启示。其一,在认识过程中,先有第一条道路,然后才是第二条道路,颠倒或只有第二条道路都不可能认识对象①当然可以说,第一条道路是在先前认识的基础上。或者说,一切解释都已经经过了解释。。同样,在道与德的关系上,道在先,德在后,得道之后,方可有德。希腊的自然哲学,以及而后牛顿要求“当心”的假说,都属于没有第一条道路或第一条道路不充分就开始第二条道路的情形。实际上,老子《道德经》的写作次序暗合了两条道路。其二,道是德的基础,德是道的目的。将道与德混为一谈,甚至夸大德的作用而忽视道的地位,则既不可能得道,最终也不可能有德。没有道作为基础的德是空中楼阁,虚幻、虚伪甚至虚妄。当前社会中的一些道德说教之所以没有效果甚至引起公众反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没有区分道与德,没有把德建立在道的基础上。道被扭曲,又何以在扭曲之道的基础上奢谈德?只有在理顺道之后,方可谈论并践行德。从根本上说,只有参透道,方可具备德。
不过,道与德及其关系又与两条道路有相异之处,前文已对此有所涉及。其一,马克思“两条道路”中的第一条道路将“完整的表象蒸发为抽象的规定”。这里的“蒸发”,其要义是经由抽象、分析等方法,由感性上升到理性。在这一过程中,虽要求排除主体的干扰,但对象尚在;排除的是来自主体的“第二性”,但留下了“第一性”。而老子的“虚无无形”可以说迥异于认识论和方法论中的分析、抽象,要求“由除至忘,则内外一体,皆归于自然”。在“虚无”之时,被虚无掉的不仅是感性,还是对象本身,是所有具体的对象。正因为此,由道实际上不可能“回过头来”通往任何具体的对象。其二,在第一条道路“蒸发”之时,虽排除了主体干预,但主体认识世界的能动性仍丝毫不差地贯穿于其中。而在悟道之时,需“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或许,正是老子对客体和主体的彻底排除、物我两忘,从而彻底断绝了本文第二部分所述的道与世俗权力的任何联系。
“化育万物谓之德”,对于理解“两条道路”中的第二条道路也提供了一个新视角。按通常理解,第二条道路是“抽象的规定在思维行程中导致具体的再现”,与第一条道路一样,所有的变化只是发生在认识过程中,不涉及认识过程之外的领域。而“化育万物谓之德”,其中包含了主体的积极参与,不仅是认识,“化育万物”更确切地说是实践过程,因而必然涉及到实践过程中主体的价值观等。这就是德。实际上,随着三论、新三论以及复杂性科学的兴起,科学向后现代科学的转型,各种类型“后”的出现,整个社会思潮由现代转向后现代,其主要特征就是实践转向和人与社会的参与(SSK)。例如科学技术哲学,随着近年来技术哲学的地位日渐上升,工程哲学横空出世。这些都表明,无论在学术领域中,还是在社会的实际运行中,实践的作用越来越大。无疑,主体之德及其在“化育万物”中的作用也越来越大。道家以一句“化育万物谓之德”由前传统一步跨越到后现代。
道,是如此宏大,正因为宏大而笼统,可以有无穷无尽的解释而难于达成一致。道,是如此超前,正因为超前而停滞,因为它已经“道”出了一切……①笔者对“道”与“德”均所知甚少,本文仅对此用“甚少”的“所知”与原有知识背景的“冲撞”(拉图尔语)略加议论和展开而已,远非对“道”与“德”的全面理解和阐释。
[1] 黎翔凤.管子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4.
[2] 吕乃基.论非嵌入编码知识[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6(1):104-107.
[3] 吕乃基.论非嵌入编码知识的权力[J].科学文化评论,2007(2):28-37.
[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