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佛肇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的思路与对策

□李仁武 麦佶妍（、中共广州市委党校 哲学与文化教研部，广东 广州 50070；、中共广州市委党校白云分校，广东 广州 50075）

建设文化强市、培育世界文化名城，是广州市委、市政府结合广州城市建设国家中心城市的发展需要、顺应时代发展趋势、站在改革开放和经济社会发展新的历史起点上所作出的战略决策。实施这一决策，既要从城市文化生态建设的整体性、协调性、持续性、鲜活性上下工夫，努力彰显广州作为“千年羊城”独具魅力的文化特色和中心城市的文化引领功能；也要在推动文化旅游的高端发展上下工夫，通过世界文化名城建设与文化旅游的高端发展有机结合，更好地弘扬岭南文化、展示广州作为文化旅游目的地的重要价值；更要在广佛肇一体化发展中重视文化旅游的融合发展，以形成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内在延伸的发展态势。

一、大力发展文化旅游成为当今旅游业发展的重要趋势

当今旅游业的激烈竞争虽然集中表现在旅游产品的竞争和旅游服务水平的竞争，但是实质上旅游产业的竞争最终都体现为文化的竞争。因为不论是旅游产品，还是旅游服务，都从内涵上渗透着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或一个城市的文化气息、文化品味和文化底蕴。换言之，凡是对旅游者有吸引力的旅游产品和旅游服务，都是有其鲜明文化特色的产品和服务。如果离开文化特色的培育和打造，旅游项目的开发和旅游服务的提升都是很难获得成功的。只有用文化包装旅游，用旅游承载文化，使文化与旅游相得益彰、各展风采，才能使现代旅游业的发展焕发出更强大的生命力。在文化建设与旅游发展的内在关系上，越是发展高端旅游就越需要挖掘文化旅游的元素，越需要充分发挥文化对旅游的促进功能；同样，文化旅游越是发展、越能形成自身的优势，它也就越能促进文化建设的健康发展，使一个城市或一个地区的文化形象和文化风格得到认同、文化优势得到发挥。

近年来，文化旅游和高端文化旅游的概念不仅逐步被认同，而且它作为推进旅游业创新发展的方向和途径已越来越受到广泛的重视。所谓文化旅游（cultural tourism），是“指人们出于文化动机而进行的移动，诸如研究性旅行、表演艺术、文化旅行、参观历史遗迹、研究自然、民俗和艺术、宗教朝圣的旅行、节日和其他文化事件的旅行。”[1]1991年欧洲旅游与休闲教育协会（ATLAS）给出了双重定义：其一为概念性定义（conceptual definition），指人们离开他们的日常居住地为获得新的信息与体验来满足他们文化需求而趋向文化景观的移动；其二为技术性定义（operational definition），指人们离开他们的常住地，到文化吸引物所在地，如遗产遗迹、艺术与文化表演、艺术与歌剧等的一切移动。[2]相对于自然观光、消遣度假、休闲娱乐、康体疗养而言，文化旅游可以说是一种新的旅游类型。

从文化层面上看，旅游本身其实也是一种文化活动，它把文化意蕴渗透在旅游活动和旅游环境之中，体现在旅游主题、游览观赏和人际交流的实践过程中；而且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为游客提供的旅游吸引物资、旅游服务社会水平以及所提供的食品、工业品、艺术品、交通、旅馆等等也都在无声无息地反映着这个国家和地区的文化氛围、民俗风情、生活方式。但是，文化旅游和旅游文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能混为一谈。开发文化旅游无疑需要旅游文化的支持，但不能满足于一般的文化旅游景点的开发和推介，更重要的还在于通过开发有文化吸引力的旅游产品，突出文化旅游的内涵和特色，使文化欣赏、文化审美和文化体验成为最主要的旅游目的。所以，文化旅游也不能满足于简单开展一些让游客参与的文化活动，它需要在推动国与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促进国内地区间或民族间的文化传播、促进现代文化与传统文化的撞击与升华等方面形成自己的文化特色。在这一意义上，文化旅游又是以营造独特文化氛围和体系的高端旅游。它需要通过深度挖掘一个国家、一个城市或一个地区的文化内涵，彰显其文化个性和旅游魅力，来形成自己的旅游特色和品牌效应。

其实，任何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城市的文化形象和文化地位都不是自诩的，不能靠自说自话或自以为是就可以确立的，它需要以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同为前提。这其中既离不开自己在文化自信、文化自觉和文化自强方面所进行的文化建设和发展，也离不开在此基础上文化旅游特别是高端文化旅游发展所带来的传播效应。一般而言，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个城市的文化旅游越兴盛，就意味着其文化形象和内涵对旅游者的吸引力越强，其文化旅游的价值就越高。从培育世界文化名城的角度看，发展文化旅游的重要性更是不可忽视的。一方面，建设世界文化名城需要通过发展文化旅游特别是高端文化旅游来整合文化资源、突出文化个性；另一方面，更需要通过发展高端文化旅游来宣传文化形象、提升文化活力。为此，发展文化旅游尤其是高端文化旅游应当成为广州推动现代旅游业发展的战略选择，也应当成为推动广佛肇一体化发展可以显示张力、形成优势的重要途径。

二、推动广佛肇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的重要性和迫切性

近年来，广州借助举办亚运会和亚残运会之机，把有特色的文化景点整饰一新，使文化旅游的吸引力显著增强。如沙面的西方古典建筑群、西关大屋、骑楼等具有浓郁岭南地方特色和文化内涵的近代优秀建筑群等得到保护修缮，整座城市风光如画，引人入胜，成为海内外游客来穗的旅游胜地之一；再如，东濠涌和荔枝湾涌的成功整治，不仅恢复了广州作为“水城”的历史记忆，而且成为文化旅游的新亮点；此外，陈家祠、大元帅府、黄埔古港等一批文化旅游景点也以崭新风貌迎接中外游客。在挖掘文化旅游资源、打造文化旅游品牌方面，广州推出的“千年商都”、“海上丝路”、“岭南文化”、“近代史迹”、“食在广州”、“宗教文化”、“现代都市”、“广州亚运”等文化体验项目，已成为中外游客品味广州的最佳选择，其中“波罗诞”、“乞巧文化节”、“广州庙会”等民俗节庆活动精彩纷呈。

据广州门户网站公布的数据：2010年，广州全年共接待游客1.27亿人次，比上年增长7.13%，其中过夜旅游人数4506.38万人次，占来穗旅游人次总量的35.50%；一日游旅游人数8187.43万人次，增长3.99%。2010年，广州旅游总收入达到1254.6亿元，占全省旅游总收入的33%，占全国旅游业总收入的8%，分别比上年度提高0.6和0.29个百分点。其中，旅游外汇收入占全省外汇收入的37.9%，占全国旅游外汇收入的10.2%。2010年，广州旅游业增加值为533.5亿元，占全市GDP 的5.3%，较上一年增加0.39个百分点；占全市第三产业增加值的8.25%，较上一年增加0.63个百分点。广州获得了“世界知名旅游城市”、“中国最佳商务旅游目的地城市”和“中国休闲城市”等称号，广州（国际）美食节也被评为“2010最具国际影响力节庆”。

从总体上说，广州的旅游业发展已经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增长点和第三产业的支柱产业。尤其是成功举办第十六届亚运会和首届“亚残运会”之后，广州的文化形象得到大幅提升，与之相伴的文化旅游也翻开了历史新篇。但是，我们也应该清醒地看到，目前广州旅游业的发展仍然是以商务旅游为主，旅游业态比较单一，过境游客的比重较大，过夜旅游人数相对较少。如何提高广州作为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尤其是作为文化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一直成为困扰广州旅游业创新发展的一个紧迫问题。

要在新的发展起点上进一步推动广州旅游业的发展，全面提升广州作为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和影响力，除了继续挖掘和发挥广州自身的历史、人文、生态资源优势，推动旅游产业与文化产业互动发展，大力发展高端旅游产品，进一步做好西关风情游、古城商都游、观光风景游、珠江游、美食游等多品种的旅游推广之外，还应该充分利用好广佛肇一体化发展的融合效应，做好文化旅游开发这篇大文章，拓展广州文化旅游发展的空间、丰富广州文化旅游的内涵、延伸广州文化旅游的品牌、扩大广州文化旅游的规模。

在文化的传承上，广佛肇都是广府文化的重镇，具有同根同脉的内在关联，是推动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的重要基础。广府文史考古的专家学者根据出土文物、文献记载和民间传说等，从古人类遗址、古代政区的沿革、行政机构的设置、古代军事形势等方面对肇庆的历史发展过程进行梳理并取得共识，得出“肇庆是广府文化发祥地”的重要结论。专家还从近三百年来肇庆地区与珠三角地区的经济互动、文化交流，根据明清时期西江、绥江流域内河商贸的发展，提出广佛肇文化“源自一体”的重要观点，从历史文化的角度论证了广佛肇区域整合的必要性，并提出了“广府文化源流‘三地说’”（肇庆是发祥地、广佛是发展地、港澳是发扬地），把肇庆定位为广府文化发展过程中三个文化中心之一。[3]因此，广佛肇完全应当从广府文化一体化发展的文化定位中探寻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的整合效应。

就佛山和肇庆而言，一直都是广州的“后花园”，成为广州人旅游度假的好去处，其旅游业的发展本来就对广州有很强的依存关系。一方面，佛山和肇庆需要广泛吸引来自广州的客源，拓展自身的旅游市场，把旅游业做大做强；另一方面，佛山和肇庆需要加强与广州的合作，在资金、人才、项目上等到广州的支持和帮助，并以广州作为依托发展新兴旅游业态。从这一意义上说，推动广佛肇文化旅游的一体化发展也是全面提升佛山和肇庆旅游发展水平的必然要求。因此，广佛肇都应该从旅游业发展的外在关联上升为内在合作，在推动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方面探索新路。

三、推动广佛肇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的若干对策建议

第一，要增强对广府文化的充分自信。作为岭南文化重要奇葩的广府文化，其内涵丰富、源远流长、底蕴深厚，在南中国乃至世界华人圈都有重要影响。然而，今天人们对广州作为旅游目的地的文化认同度确实还不高，这既说明广州在文化发展和创新的整体实力还有待进一步加强、文化影响力有待进一步提升，也说明作为广府文化发祥地和主要传承地的广佛肇在广府文化资源的整理挖掘和开发还相对不足，广府文化的活力和价值还没有充分彰显出来。在这一意义上，推动广佛肇文化旅游的一体化发展首先需要增强对广府文化的文化自信。目前，虽然学界对什么是广府文化确实还有诸多不同的意见和看法，对广府民系和广府文化的准确界定也需要学界的深入研究才能获得共识；但是，广佛肇作为广府文化的发祥地和主要传承地是公认的，三地所具有的广府文化资源十分厚重。推进广佛肇文化旅游的一体化发展需要以此为基础，在增强文化自信的基础上形成文化自觉，通过对三地广府文化资源的整体性开发，充分展示出广府文化所具有的文化风格、文化气派和文化魅力，使广州作为当今广府文化中心地的文化旅游价值在广佛肇文化旅游的一体化开发中得到进一步的拓展和延伸，也推动佛山和肇庆迈向文化旅游高端化发展的新台阶。

第二，要强化广府文化的整体性布局。城市文化旅游不能脱离城市建设对文化因素的有机融合，否则其文化精神就会被现代城市的发展所遮蔽或消弭。所以，城市文化旅游的发展必须在城市建设中融入文化内涵，以保持城市文化发展的“神”、“形”兼具。广佛肇作为广府文化发祥地、中心地和传承地，从古到今都浸润着广府文化的浓郁气息，荟萃着广府文化继承与创新的精华。推进广佛肇文化旅游的一体化发展必须在城市建设和发展过程中，保留并强化广府文化的城市景观和历史印记，彰显最具广府文化特色的城市风格。因此，三个城市都应从城市建设和发展的总体规划和布局上，以广府文化的继承、弘扬和创新为抓手，强化在传统与现代相融合的整体文化效应。着力把广府文化融入城市建设的总体规划和布局当中，使广府文化的灵魂、思想、特色、风格通过城市建设的各种物质形态展示出来，形成城市文化生态的整体性和延续性，避免在旧城改造或新城发展过程中出现现代与传统之间的“文化断裂”以及部门之间因各自为政而把文化整体割裂成“文化碎片”。

第三，要深度挖掘广府文化旅游内涵。尤其要设计出系列主题文化旅游线路，打造文化旅游精品，培育具有广府文化特色的文化旅游品牌，提高广佛肇文化旅游的整体水平。目前，制约广佛肇文化旅游发展最突出的问题是旅游产品的档次低并且没有充分体现广府文化的特色。如文化资源旅游开发数量不够；旅游景点的文化内涵挖掘深度不足；旅游线路固化严重，深度游体验度不高，缺少真正能代表广府文化品位和气派的特色旅游精品，而且文化旅游产品的参与性不强，对游客的吸引力不强。现有的文化旅游大多停留在走马观花的低层面参观游览上，没有围绕其文化内涵推出更多的衍生产品。为此，广佛肇要通过一体化的资源开发利用，设计可以优势互补的主题文化旅游线路，来打造文化旅游精品，培育一批具有广府文化特色的旅游品牌。比如，广州要在“广府文化体验游”的基础上，结合佛山和肇庆的文化旅游资源，开发深度体验广府文化“二日游”或“三日游”的精品线路，拓展广府文化旅游的价值空间。

第四，要大力发展新的文化旅游业态。文化旅游的内涵十分丰富，发展文化旅游不能简单理解为历史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现实生活当中那些鲜活的文化形态和样式也是文化旅游开发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因此，推动广佛肇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要在做好文化遗产保护、保存城市发展的历史记忆的同时，培育文化旅游发展的现代衍生要素，把商业文化、会展文化、会议文化、体育文化、创意文化的发展与文化旅游结合起来，推出能体现当今广府文化活力的旅游产品。广州作为南中国的商业都市、购物天堂，不仅商业文化源远流长、非常发达，而且商业文化的类型十分丰富，对国内外游客有巨大的吸引力。依托“广州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的品牌效应和广州会展业在国内外的巨大影响，开展商务会展文化旅游已成为广州高端文化旅游的一大特色。推动广佛肇文化旅游的一体化发展，就要充分利用好广州作为国家中心城市的区位优势，通过品牌延伸和项目合作，把文化旅游渗透到现代文化产业发展的新领域，加快文化旅游的新兴业态向佛山和肇庆的拓展和延伸。

第五，要搭建文化旅游发展新平台。尤其要结合现代科技手段，综合运用戏曲、音乐、影视、图书、动漫等表现形式，展示广府文化旅游新产品。一要联合实施精品建设工程，以打造文化品牌为抓手，重点抓好交响乐、影视、话剧、杂技、粤剧、广东音乐和岭南画派等各类艺术精品的创作和生产，以形成在国内外有广泛影响的广府文化新产品；二要大力培育和发展以广府文化为内容的新兴文化业态，把运用高新科技作为推动文化建设、提高文化创新能力和传播能力的新引擎，大力支持数字出版、动漫、网络游戏、VOD 点播、移动多媒体广播电视、网络广播影视等新兴文化产业的发展，形成广府文化的宣传效应；三要精心培育特点鲜明、内涵丰富、具有岭南文化特色的文化品牌，使之不仅能充分展现广府文化特色，而且能利用品牌优势拉动文化产业的发展，联合打造文化航母；四要大力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努力把广佛肇建设成为文化的“创意之都”，以增强广府文化发展的现代魅力。

第六，要共同推动体制机制创新。文化旅游的发展特别是高端文化旅游的发展，既需要政府的高度重视和支持，更需要市场作用的发挥。为此，推进广佛肇文化旅游的一体化发展必须深化旅游管理体制改革，在充分发挥政府引导职能的前提下，建立健全推动广佛肇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的市场运作机制。要通过制度设计和政策引导，创新旅游经营业态、调整利益机制、挖掘市场潜力、开发旅游项目、扩大产品营销，全面推介广府文化旅游产品，不断推动广府文化旅游上水平、上台阶。要培育一批以骨干旅行社为核心的在国内外有影响力和竞争力的品牌旅游社企业，以现有的大型旅游企业为基础，以市场为导向，通过改制、重组、国际化发展等方式，培育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型企业集团，通过系统设计和深度开发主题旅游项目，带动广府文化旅游的高端化发展。要培育一批具有自主创新能力的民营旅游企业，促进其规模化、品牌化、国际化发展，使之逐步成为推动广府文化旅游高端化发展的创新主体、发展主体，以激发促进广佛肇文化旅游一体化发展的市场活力。

[1][2]徐菊凤.旅游文化与文化旅游：理论与实践的若干问题[J].旅游学刊,2005,(4).

[3]翟丹然.专家论证广府文化发祥地[N].南方日报，2012—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