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伍尔夫女性主义思想的电影解读

马广勤

【摘要】提倡以女性的视角重新审视人类历史，走向两性的融合，摆脱人类的男女二元对立成为英国著名小说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小说中的精髓之笔。小说《奥兰多》正是作者观点的直接体现。伍尔夫通过对主角奥兰多四百年的经历的描写，阐述了作者在女性主义思想道路上的探索和反思。上世纪90年代《奥兰多》被搬上银幕，电影用镜头语言阐释了伍尔夫在小说中表达出的女性主义、双性同体等思想。

【关键词】弗吉尼亚·伍尔夫；《奥兰多》；女性主义；双性同体

上世纪90年代初，英国女导演萨利波特把60年前的一部小说搬上了银幕，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著作《奥兰多》在银幕上展现出了强大的震撼力。20世纪20年代，这位超越时代的女性主义思想家在作品中对父权制下的社会经济，政治等各方面进行了反思和批判，这种大胆的思维冲击，影响了西方女性主义者半个多世纪。伍尔夫的小说中表达作者对女性主义的关注和探索是其孜孜不倦一直追求的创作动力。提倡以女性的视角重新审视人类历史，走向两性的融合，摆脱人类的男女二元对立成为伍尔夫小说中的精髓之笔。小说《奥兰多》正是作者观点的直接体现。这部作品从诞生起一直受到各种关注，也一直因为其女性主义的光辉被广泛研究。伍尔夫对女性地位探寻被西蒙波娃表述为第二性经典观点，这位女性主义创始人在观点的叙述中展现了伍尔夫作品的精华：女性是男性的参照物，而女，性在父权文化的渗透下，会将男性价值标准内化为自身价值取向。提出了著名的双性同体论。

作者以大英帝国的四百年作为女性主义发展的见证，用奥兰多的被女皇赐予的永不凋落的名字隐喻女性社会地位不断发展的永不停止。影片用三分之二的时间叙述了奥兰多变成女性后的故事，忠实了原著的写作。之前奥兰多王身边的故事几乎围绕女性展开，不论是一开始死亡中的伊丽莎白一世，还是爱情中的萨沙和公主，抑或诗歌中为女子所困而引发的创作感情，均和女子有关。直到最后奥兰多变成女性，以女性的角度又一次经历这些她曾经经历过但男女角色已然变化的事情。作者用暗示和直接表述揭示了作品的创作初衷：重新审视在男权社会下女性的社会地位，揭示雌雄同体的辩证精神理论。伍尔夫早在其前期作品《一问自己的屋子》末章写到双性同体：在我们之中每个人都有两个力量支配一切，一个男性的力量，一个女性的力量。在男人的脑子里男性胜过女性，在女性的脑子里女性胜过男性。最正常、最适宜的境况就是在这两个力量能在一起和谐地生活。若是男人，他脑子里女性那部分一定也会有所影响，而一个女人也一定和她里面的男性有来往。哥勒瑞治说一个伟大的脑子是半雌半雄的，他的意思大概就是如此。这个思想逐步发展，奥兰多，这个一开始是驾驭贵族社会的王，后来逐渐演变成为虚构人物中的一名贵妇并在生理上将两种性别融为一体。而作者表述的并不是性别的转变，而是这种思维性别主宰优势在不同时期的不同表现，用具象的故事形式表达出了作者在女性主义探索道路上的抽象思想：两性融合是有可能性的，社会应该重新审视和判断女性地位，颠覆传统价值观。女性主义的妇女解放运动开始于19世纪，并迎来了第一个高潮。打破男权中心主义的二元对立状态成为妇女解放运动的追求目标。虽然在初期，女权主义占主导地位，但并不影响在重新审视女性社会地位上，女性主义的先驱们所做出的贡献。小说完成于20世纪初，属于现代女权主义时间范围，激进的自由女权主义对伍尔夫产生了很大影响。作者在小说中用奥兰多双性同体的生理特征，阐明了她对男权主义的不满，对女性自由的探索、权利的追求和社会地位的重新审视。伍尔夫曾经在书中写道：“独立，对一个女人来说乃是第一需要。”伍尔夫在作品中显示出女性主义思想的两次飞跃，是经历了否定和否定之否定的过程，也就是对男权主义的否定，和对第一次否定的经验和总结，达到女性不仅是肉体的，同样也是精神和心灵上的完全独立。

电影用影像把作者思想的两次飞跃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一次否定是对男权的否定，而此时女性并没有在否定男权的时候找到自己真正的心灵独立，找准自身的独立定位。奥兰多王因为不忍看到残酷的战争沉沉睡去，七天之后变成女儿身。变成女性的奥兰多在审视自己的时候，没有完全站在女性自身的角度上来审视，而是带有原先男性特征的审视方式。有一种女性观点认为：女性同时成为观看者和被观看者这种关系，不仅决定了男女之间的关系，更决定了女性自己在心目中的自我审视机制。也就是不论是否有男性在场，女性都会以一种男性的眼光来审视自己，把自己放在了一种被观看的角度上。奥兰多说过：我还是我，没有变，只是女人而已。然而现实是不承认女性奥克兰多的，“她”不再是“他”。性别的改变带来了财产的被剥夺，爵位的丧失，和继承权的消亡。

伍尔夫把双性同体作为女性主义的最终极目标。伍尔夫认为，同一个人身上往往存在着男女两种特点，性别差异不再明显，甚至变得可疑。男性奥兰多是一个多愁善感、富于幻想、热衷文学，带有诗人气质的人，成为女性后，男女两性特点的混合更为明显，她坦率大度，喜欢冒险，厌恶家务，勇敢活跃，然而又没有男性的权力欲，善解人意，富于怜悯，容易落泪。这就是双性同体的表现。这种学说突破了二元对立状态，是一种新思想，伍尔夫向往从根本上消除两性对立的社会，把道德标准，伦理标准，价值实现标准统一在男女两性之中。妇女解放运动同样也是男性的解放：如果我们能从奴役中解脱，我们也就能将男人从暴政下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