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 燕 孙宏伟
潍坊医学院心理学系,山东潍坊 261053
近年来报道的儿童性虐待(CSA)事件频繁且事件后果严重,影响恶劣。过去的几十年里,国内外关于CSA问题都进行了一些研究,但是由于性虐待发生的隐蔽性和这一问题的敏感性,难以从回顾性调查中得到其确切的发生率,但是以往的研究显示CSA问题发生在世界各地,并且对儿童青少年影响很大,这种影响有的会萦绕受害者一生。国外关于儿童性虐待的的研究很多,国内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流行病学调查,但已经有一些基于正常人群的小范围内的回顾性调查,结果显示,儿童性虐待现象在我国不少见[1-2]。国内研究的匮乏并不代表研究价值小,而是与文化背景和研究方法的局限等密切相关[3]。
目前关于CSA的界定,不同的研究中对儿童性虐待的儿童年龄和性虐待内容的界定存在分歧。2006年世界卫生组织给出的定义是:儿童性侵犯(child sexual abuse,CSA)又称儿童性虐待,是指尚未发育成熟的儿童参与其不能完全理解、无法表达知情同意或违反法律或触犯社会禁忌的性活动[4]。美国国家虐待和歧视儿童中心对儿童性虐待的定义为:成年人对儿童以性刺激以满足自己性冲动的行为。包括:带有性刺激目的的亲吻、拥抱、调戏儿童身体;玩弄儿童性器官;其中最严重的是强迫性交、乱伦和逼迫儿童卖淫[3]。还包括故意使儿童处于一种不愿接受的性环境之中,从而迫使儿童参与一种能使成年人获取性满足的活动。为了有利于临床分析和治疗,我国学者提出儿童性虐待包括两个层次:一是接触性性活动,包括抚摸、亲吻和生殖器接触及性交等;二是非接触性的性活动,如露阴、窥阴、观看色情影视片、目睹成人性交行为等[5]。
国内的相关研究对象多为学生,也有的研究涉及到学生家长和学校卫生工作人员等。国外研究涉及面比较广,包括社区人群和门诊病人,同时还涵盖了同性恋、吸毒人群以及街头流浪儿童等[5]。
鉴于儿童性虐待问题的敏感性,大多研究采用自编问卷或者自填式问卷的方式进行回顾性研究。问卷采用匿名方式在充分保护隐私的前提下,当场发放当场回收。
因为CSA问题的隐蔽性和敏感性以及调查的局限性,要想准确的了解其发生率是很困难的,但是仍然有很多研究数据值得参考。大量有关儿童性虐待的流行学研究结果显示童年期遭受性虐待的事例在男、女儿童中都比较常见。中国妇联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一项联合调查显示,我国74.1%的儿童在成长期曾受到不同程度的虐待[6]。研究结果还显示,大约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女性和五十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男性自认曾经遭受性虐待[7]。CSA首发年龄大约有50%在11岁以下,这一点国内外研究结果相似[2,7]。7~18岁为高发年龄,约占受虐群体的8.7%[8]。有多个研究表明,女孩随着年龄的增长性虐待的发生率在增加,有60%多发生在12~16岁之间。
Marshall,Hudson, Hokinson 曾经应用依恋理论来解释性虐待,他们的研究强有力的证明了依恋类型是性虐待的重要因素。父母的性异常或者性混乱是导致儿童性虐待行为最重要的因素[9]。
家庭环境是CSA发生的重要影响因素,一般来说,经济状况差、子女多、家庭环境不和谐及社会交往较少的家庭中更可能发生儿童性虐待,但也有研究显示CSA的发生于家庭社会经济状况无关或者呈弱相关[10]。CSA的发生率与父母文化程度、家庭居住地、是否为独生子女无关[9]。父母酒精依赖、父亲与祖父母关系紧张、孤独、单亲家庭、频繁变更居住环境、母爱缺失或母女关系紧张,母亲有性虐待受害史的家庭子女遭性虐待的概率约为正常家庭的8倍。50%的受害者的父亲习惯于在家庭中使用暴力,而母亲则多数表现为常年生病、精神抑郁、精神萎靡和酒精依赖等[10]。儿童性虐待的危险因素则几乎纯属父母或家庭环境方面,性别是唯一与儿童自身特点相关的危险因素(以女性遭受性虐待的比例远高于男性)[1-2,11-12]。
就儿童性虐待的研究现状来看,因为方法的单一其准确性受到影响。比如,流行病学研究的信息来源主要只有两种,一种是有关政府部门或卫生服务机构的记录,另一种是被调查者本人或知情人的报告。前一种的流性病学调查结果有可能遗漏相当一部分“隐匿”的案例;后一种则难免受到个人记忆偏差和其他干扰因素的影响[11]。
调查对象一般为方便样本,人数少,代表性低。儿童性虐待的定义存在主观成分,且各个研究中的界定不尽相同。
研究方法主要是回顾性研究,难以避免回顾性研究的局限性。由于性问题的敏感性,被调查者在问卷回答中有所保留,问卷应答率一般不高。调查类型、调查方法、调查人群、问卷类型以及性虐待的定义都会对研究结果产生影响。
CSA对其受害者的身体健康影响表现在CSA受害者可能会违背意愿的怀孕,出现妇科疾病、生殖器官疾病、腹痛、胃痛、头痛等。10%以上的病例会出现器质性病变,8.2%的受虐儿童中会出现性病[3]。
与健康成长的学生相比,有儿童期性虐待经历的学生抑郁情绪量表[1,12]、症状自评简表中的躯体症状、敌意、强迫症状和焦虑等方面得分高[1,12];健康状况自我感觉评价得分低;还有的研究显示受害者在成年后出现精神分裂症的症状与其儿童期遭受的性虐待有关[5,13]。对有CSA经历的学生和全国青年组SCL-90常模比较,9个因子分均显著高于全国常模,该结果提示有CSA经历的学生更易出现人际关系紧张、忧郁、焦虑、敌对、恐怖和偏执等症状[14]。
对于儿童期性虐待经历对受害者心理及行为的影响,有研究显示性早熟行为是性虐待受害者最具特征性的行为表现。也有研究结果显示,有性虐待经历的学生性交行为的发生率明显高于没有性虐待经历的学生的性交发生率[1]。还有些受害儿童会出现逃学、学习障碍、离家出走、攻击行为甚至吸毒或者发生自残自伤、自暴自弃、酒精依赖、厌食、暴饮暴食、遗尿、自杀等行为[3]。研究显示CSA 受害者中约有35%表现出行为异常,并且这种异常会随时间的增长而逐渐增加,并且行为异常的发生率与受害者与施虐者的亲近程度、施虐者的虐待频率有明显关系[3]。
儿童性虐待对受害者造成的伤害不仅仅表现在短期的直接的行为改变上,更在于它对受害者的心理状态和社会适应功能长久而深远的负面影响。有CSA经历的成年人更容易出现人际交往问题、婚姻问题,在抚养孩子的过程中也有的受害者存在尴尬、不自在等不适应行为。
一旦发现CSA,应立即将被害者带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同时进行心理疏导,及时抚慰和疏解受害者的羞愧自责,帮助受害者正确面对遭受虐待这一事实。家长或者亲近者可以开导教育受害者,使其吸取教训,提高警惕,增强自我保护意识。对应激反应特别强烈的受害者需要进行必要的心理治疗[15]。通过治疗增强受害者在人际关系中的自信心。减轻其犯罪感和压抑感,也可增强其性表达能力。心理治疗的方式可以是个别或集体治疗也可以是家庭治疗[15]。
增强立法、普法力度。提高公民的法律意识,懂得正确的维护自身权益,同时加大对施虐者的惩处力度,提高法律威慑力。
开展儿童性教育。从国内外调查的数据来看,85%以上的CSA施虐者是儿童家庭的邻居、朋友、亲戚甚至父母[3]。向儿童开展性教育是非常有必要的,要明确告诉的告诉儿童,哪些事情是不允许成年人做的,身体的哪些部位是成年人包括父母不能故意的触摸的。对儿童周围的成年人中有过性犯罪历史的成人,道德品质不佳的成人,爱讨论黄色话题、爱阅读、收集儿童色情品的成人,对儿童过分亲热的成人,不管儿童愿意与否经常找借口与儿童单独相处的成人都要特别警惕[5]。父母要正确给予子女性教育,尊重孩子正常的异性交往,规范自身的榜样模范作用。
增强儿童的家庭支持系统。对已经遭受性虐待的儿童,家长要帮助其积极正确的面对,避免给将来的生活留下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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