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巴管收缩的钙调节机制*

张玉平， 赵自刚， 牛春雨

(河北北方学院微循环研究所，河北 张家口 075000)

·综述·

淋巴管收缩的钙调节机制*

张玉平， 赵自刚， 牛春雨△

(河北北方学院微循环研究所，河北 张家口 075000)

淋巴管系统将富含蛋白、免疫细胞以及大分子物质的组织液逆压力差从外周组织回流入血液循环，参与体液平衡、营养吸收、免疫监视等功能[1]。淋巴液的运输依赖组织液的生成速率、外周组织的挤压以及淋巴管的主动周期性收缩；尤其在没有实质组织包绕的收集和运输淋巴管，其自发的周期性收缩是推动淋巴液回流的主要动力[2]。淋巴管收缩功能状态在淋巴水肿[3]、休克[4]、肠道炎症[5]、代谢综合征[6]等多种疾病或病理过程的发病机制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在血液循环中，血管和心脏分别担当了通道和泵的作用；在淋巴循环中，淋巴管独自承担淋巴液转运通道和泵的双重作用。因此，淋巴管的收缩活动较血管和心脏更为复杂，表现为紧张性收缩和时相性收缩。大量研究表明，淋巴管收缩除受神经-体液、管腔压力和机械挤压等因素的调节外，与其本身的结构和物质基础有关，尤其是Ca2+及其通路的作用。本文重点综述淋巴管收缩的Ca2+活动与调节机制，及其在一些淋巴管功能障碍性疾病中的作用。

1 淋巴管的起搏

淋巴液的有效转运依赖淋巴管两个瓣膜间“淋巴管节”的节律性舒缩。淋巴管的自发性收缩由管壁内平滑肌细胞自发性的动作电位启动。电生理研究发现，豚鼠肠系膜淋巴管平滑肌上存在自发性瞬时去极化(spontaneous transient depolarizations, STDs)过程，如果单个STDs或多个STDs叠加后的幅度达到阈值，就可以触发L型钙通道(L-type calcium channel, L-Ca)介导的动作电位，引起淋巴管收缩[7]。因此，大多数研究认为STDs是淋巴管舒缩的自发性起搏机制。

目前，以钙动作电位启动平滑肌收缩为基础，应用经典的心脏样起搏模型和钙库操控性起搏模型，解释淋巴管起搏机制。(1)经典的心脏样起搏模型建立在细胞膜起搏电流的基础上，包括一个称为Ifunny的膜电位超级化激活的内向电流，它可以使起搏细胞膜在一个动作电位完成之后再次去极化，并且重复这个循环。因此，在这一模型上起搏时钟是由细胞膜上离子通道的活化设定的。而且，有报道在牛和羊的淋巴管上发现Ifunny样电流，阻断这种电流可以减慢淋巴管的起搏活性[8]。(2)钙库操控性起搏模型是指细胞内IP3受体操控性钙库，通过Ca2+释放和再摄取的周期循环，控制淋巴管平滑肌细胞的起搏。细胞内钙库的Ca2+释放激活自发性瞬时内向电流(spontaneous transient inward currents, STICs)产生兴奋性的自动去极化过程，即STDs[9]。

淋巴管平滑肌细胞钙库如何取得同步性、产生足够的电流驱动起搏仍有很多疑问。Ca2+诱导钙库的Ca2+释放沿细胞产生的Ca2+波，不能解释这种同步性。因为，这种Ca2+波的传导缓慢(通常<0.1 mm/s)，在同一时间不可能激活足够的钙库释放，驱动淋巴管组织的起搏。相比而言，钙库像偶合振子样相互作用提供的强效电流，可能是淋巴管舒缩活动下的起搏机制之一[8]。

以偶合振子模型为基础的相互作用可以解释多种生物系统的产生机制，如心脏起搏、肠道蠕动和星形胶质细胞的信号转导等。钙库偶合振子样相互作用模型好比一串由弹簧相互连接的摇锤。随机激活其中一个摇锤可以引起所有摇锤的相互作用，并且可以加速和迟滞其它摇锤的活动，直到全部运行起来。这种运行可以使摇锤局部同步，但在整串摇锤中出现时相的延迟。也可以说，每一个摇锤以一定的频率摇摆，但相邻的出现稍微的时相性差异。在这里摇锤指钙库振子，弹簧指钙库振子之间的偶联机制。钙库之间主要有2种偶联机制：化学和电化学偶联机制。前者的例子是Ca2+的弥散，Ca2+的弥散通过Ca2+诱导的Ca2+释放(Ca2+-induced Ca2+release, CICR)偶联钙库，但这种偶联由于Ca2+弥散距离太有限(约5 μm)[10]，不能在整个细胞合胞体上同步化钙库的振荡，仅能引起局部同步化。相比，电化学偶联要比单纯的Ca2+扩散为基础的偶联强100～1 000倍，电信号以毫米级的范围作用于平滑肌合胞体。因此，电化学耦联机制像一个长程“弹簧”一样相互连接多个钙库振子。淋巴管和胃肠道平滑肌的慢波起博可能就是这种相互机制[11]，推测这种电化学机制是由膜电压和通过由膜电压依赖性产物[三磷酸肌醇(inositol triphosphate,IP3)和(或)Ca2+]相联系的钙库之间的相互作用介导的。

Imtiaz等[11]证明，IP3受体操控性钙库作为偶联振子引起近似同步的Ca2+释放事件和与之相连的起搏电位，驱动动作电位的产生，引起淋巴管平滑肌收缩。用内皮素1(endothelin-1, ET-1)孵育静止豚鼠淋巴管平滑肌细胞合胞体(单个去被膜和内皮的淋巴管节)，IP3的合成增加，STICs和/或细胞内Ca2+波增强，近似同步瞬时钙电流逐渐在整个合胞体上同步化，启动动作电位，导致舒缩活动的频率增加；硝苯地平阻断L-Ca可以阻滞ET-1引起的近似同步瞬时钙电流和动作电位，保留非同步瞬时钙电流和局部钙波。对牛淋巴管的研究显示，在淋巴管中段给予缝隙连接阻滞剂后，可从中心阻断淋巴管的舒缩，而两端仍在进行，但是已不同步。这些数据已经在一个包含IP3受体操控的振荡性Ca2+释放、L-Ca和细胞间缝隙连接的淋巴管平滑肌合胞体模型上得到了验证[11]。激活钙库后通过偶联振荡传播的方式引起整个淋巴管上的起搏活性，以膜电位的改变和L-Ca的正反馈性激活，引起更多的钙库活化为基础，在钙库振子之间提供一个长程的电化学偶联机制。最近的研究也表明，1-磷酸鞘氨醇(sphingosine 1-phosphate, S1P)通过活化S1P受体与IP3受体引起Ca2+释放调节淋巴管的紧张性收缩[12]。因此，淋巴管起搏的机制可能是激活的钙库之间由偶联振荡为基础的相互作用介导的。通过细胞间或细胞内钙库激活物的弥散介导的可能性非常小，而通过膜电位介导的可能性非常大。

此外，静息膜电位去极化的淋巴管细胞内钙库为基础的起搏过程可以这样的来描述：振荡性Ca2+释放引起膜去极化；膜去极化正反馈性导致更多钙库的钙释放；从而启动动作电位；并且这一过程在细胞之间通过缝隙连接快速传播。

这些研究初步阐明了淋巴管舒缩活动的起搏机制；相信在多种淋巴管收缩障碍性疾病的发病过程中，Ca2+释放障碍、STDs减少、电化学耦联障碍等多个方面介导了淋巴管平滑肌的收缩功能低下，但这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2 淋巴管收缩相关蛋白

尽管淋巴管平滑肌没有组织严密而独立的肌小节，但其收缩相关蛋白与骨骼肌基本相似。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分析表明，在机体的生长、发育和疾病过程中，平滑肌至少表达4型平滑肌细胞特异性的和2型平滑肌细胞非特异性的肌球蛋白重链(myosin heavy chain, MHC)，以及4型肌球蛋白轻链(myosin light chains, MLC)。平滑肌特异性的MHC分别是：SM1A、SM1B、SM2A和SM2B。其中SM1和SM2的差别主要体现在羧基末端；SMB亚型在肌球蛋白头端第1个表面环上，靠近MHC的ATP结合域，插入了一个由7个氨基酸组成的特异性序列。SMB亚型(SM1/SM2)主要表达在具有快速收缩功能的平滑肌上，如膀胱，具有更高的ATP酶活性。此外，其活性部位Mg-ATP结合和Mg-ADP释放的速率也更快。体外实验也证实，含有SMB的肌细胞较含有SMA的肌细胞具有更高的缩短速率。小鼠缺乏SMB亚型的MHC，动脉和膀胱平滑肌缩短速率和最大收缩力都下降[13]。Muthuchamy等[14]对淋巴管收缩物质的分析结果表明：肠系膜淋巴管仅表达SMB；胸导管同时表达SMB和SMA，但SMB较高；有意思的是，体外培养的肠系膜淋巴管来源的淋巴管平滑肌细胞仅表达SMA。肠系膜微动脉虽然也都表达SMB和SMA，但与淋巴管相反，SMA高于SMB。进一步对SMB分型的实验表明，肠系膜淋巴管和胸导管都同时表达SM1B和SM2B，但体外培养的淋巴管平滑肌细胞仅表达SM1A。

高等动物肌细胞的肌动蛋白主要包括心肌、骨骼肌、血管和肠道平滑肌4种亚型。肠系膜淋巴管和小动脉4种亚型的肌动蛋白都有表达，但心肌型肌动蛋白在淋巴管的表达远高于小动脉。胸导管内血管和心肌型α-actin的表达占优势，肠型γ-actin的表达相对较低，骨骼肌型actin的表达未检出。体外培养的淋巴管平滑肌细胞内骨骼肌、血管和肠道平滑肌型actin的表达都很高，但心肌型actin的表达很微弱。可见，淋巴管平滑肌细胞在结构上有血管平滑肌和骨骼肌双重的收缩成分，在功能上承担心肌和血管平滑肌的双重作用；而且，淋巴管平滑肌还表达部分骨骼肌调节蛋白，如：肌钙蛋白C亚单位(troponin C, TnC)和TnT[14]。但是，这些不同肌细胞来源的成分是如何在淋巴管平滑肌内协调的完成其时相性和紧张性收缩的，仍不清楚。同时，在淋巴水肿等淋巴管功能障碍性疾病的发病过程中，淋巴管收缩蛋白的表达有何变化，这种变化规律与淋巴管收缩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阐明，这对于调控淋巴管收缩性药物靶点的选择具有积极的意义。

3 钙离子在淋巴管收缩中的作用

通常，细胞内Ca2+的浓度增加启动的收缩，是横纹肌和大多数血管平滑肌收缩的主要机制。在骨骼肌和心肌细胞中，Ca2+结合到TnC，引起肌钙蛋白分子构象改变，这种变化“传递”给了原肌凝蛋白，导致原肌凝蛋白的双螺旋结构发生了某种扭转，从而去除了安静时阻止肌动蛋白和肌球蛋白横桥相互结合的阻碍因素，使两者结合，从而协力完成收缩过程。这一过程也表现出短时、快速、强力的特点。在大多数血管平滑肌中，细胞内增加的Ca2+，先结合于胞浆中的钙调蛋白，后者结合4个Ca2+之后活化肌球蛋白轻链激酶(myosin light chain kinase, MLCK)，磷酸化调节性的肌球蛋白轻链(20 kD myosin light chain, MLC20)，从而活化肌球蛋白ATP酶，然后，引起肌球蛋白和肌动蛋白相互作用，启动平滑肌收缩。此外，多种调节机制可以通过肌球蛋白轻链磷酸酶(myosin light chain phosphatase, MLCP)对MLC20的去磷酸化作用，调节平滑肌的Ca2+敏感性。这一机制控制的血管平滑肌紧张性收缩相对较慢、但持久。

淋巴管平滑肌自发性收缩的调控，主要由Ca2+火花激活一个缓慢的内向电流，从而使Ca2+通过细胞膜内流增加，并触发Ca2+库的Ca2+释放；细胞内增加的Ca2+结合钙调蛋白，然后Ca2+-钙调蛋白复合体激活淋巴管平滑肌细胞的MLCK。钙离子作为淋巴管平滑肌紧张性收缩和时相性收缩的基本调控因子已经被广泛接受。但是，细胞内钙离子增加到最终引起淋巴管平滑肌收缩的调控机制仍然有待阐明。

大鼠肠系膜淋巴管上证实，淋巴管平滑肌的Ca2+处理过程与典型的血管平滑肌差异很大，在淋巴管每一个时相性收缩相关联的机械活动之前都出现一个Ca2+火花。不同学者在不同部位的淋巴管上研究与淋巴管泵活动相关的Ca2+活动时都有相同的发现：Shirasawa等[15]在研究牵拉应力对大鼠胸导管等长收缩力和细胞内Ca2+的影响时发现，淋巴管泵活性的改变主要是应力提高了淋巴管起搏活性和收缩物质对Ca2+的敏感性，而不是增加胸导管内Ca2+的浓度；Muthuchamy等[14]在肠系膜淋巴管上的研究却表明，随着压力增加，淋巴管内基础Ca2+水平和瞬时Ca2+幅度都提高了。尽管我们可以把这种差异归因于动物状态和组织来源的不同，但是这种差异的原因不清楚。此外，我室在正常以及失血性休克大鼠胸导管收缩性的观察中发现，随着淋巴管跨壁压力的增加，淋巴管的收缩频率与泵流分数均出现了增加，但收缩幅度出现了下降[16]，这种变化是否与淋巴管平滑肌细胞内Ca2+水平有关，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总之，细胞内外Ca2+在淋巴管平滑肌收缩，尤其是收缩的调节和兴奋-收缩偶联过程中具有决定性的意义。但是，对于淋巴管平滑肌Ca2+的储存、通道、具体调节机制，以及这些环节如何影响淋巴管的紧张性和时相性收缩过程，仍有许多工作要做。

4 钙依赖的肌球蛋白轻链磷酸化途径

平滑肌MLC包括平滑肌特异性MLC20、平滑肌非特异性MLC20、MLC17A和MLC17B。已经确认，MLC20磷酸化在Ca2+依赖性的平滑肌收缩中具有关键性作用。在血管平滑肌MLC20磷酸化的过程中涉及多种激酶的作用，其中，Ca2+-钙调蛋白(calmodulin,CaM)-MLCK认为是最重要的途径。许多研究显示，MLCK引起的MLC20磷酸化是一个关键性的枢纽，不同的调节机制通过它来调节血管平滑肌的收缩行为。最近，Nepiyushchikh等[17]报道了Ca2+-CaM-MLCK途径引起MLC20磷酸化水平的改变调节淋巴管的紧张性和时相性，发现MLCK选择性抑制剂ML-7可剂量依赖性抑制淋巴管的紧张性收缩，使淋巴管口径明显舒张。相同的结果，在小动脉、胃肠道、子宫平滑肌上都有报道。这表明在不同器官上淋巴管的紧张性收缩可能具有相同的调节机制，也表明正常离体淋巴管紧张性收缩的力量依赖MLC20的磷酸化水平。对于时相性收缩来说，MLCK抑制剂明显降低了淋巴管时相性收缩的频率和随淋巴管压力上升引起的淋巴管收缩频率的增加；但MLC20磷酸化水平与时相性收缩的幅度改变关系不大，其幅度好像并不受MLC20磷酸化的调节。这些结果表明，淋巴管的紧张性收缩的张力和时相性收缩幅度的调节可能是通过不同的调节途径实现的。

尿素-甘油蛋白印迹的数据显示，不加压或未处理的肠系膜淋巴管MLC20的基础磷酸化水平维持在20%～25%左右。随着跨壁压增加到5 cmH2O，淋巴管MLC20磷酸化水平随着时相性收缩幅度降低也有所下降，淋巴管收缩频率也降低了，而收缩幅度未见明显变化；ML-7处理淋巴管后，可以使MLC20磷酸化水平降低80%，但是剩余的磷酸化MLC20足以维持淋巴管时相性收缩的幅度保持不变，这说明这样一个最低的MLC20磷酸化水平可以维持但不能调节时相性收缩的强度。根据这些结果，我们推测淋巴管平滑肌的时相性收缩活性的有效运行可能仅需要20%或更低水平的MLC20磷酸化就能够完成。

P物质(substance P, SP)可以通过Ca2+-CaM-MLCK途径引起不同肌组织的收缩。Nepiyushchikh等[17]的研究发现，SP能增强离体淋巴管的紧张性收缩和时相性频率，而时相性收缩幅度没有显著改变；给予SP后，淋巴管肌细胞层MLC20磷酸化水平也显著增加了，这表明随着淋巴管紧张性收缩活性的增加，MLCK途径被激活了，从而增加了MLC20磷酸化水平。ML-7提前处理淋巴管后，SP诱导的紧张性收缩被显著抑制，MLC20的磷酸化水平也下降，ML-7和SP共同孵育淋巴管后，MLC20磷酸化水平也相应降低。这些结果进一步支持Ca2+-CaM-MLCK途径通过改变MLC20磷酸化水平，参与了淋巴管平滑肌紧张性收缩机制的调节。而ML-7单独或ML-7联合SP共同孵育离体淋巴管其时相性收缩幅度与对照相比未见显著差异，表明MLCK对淋巴管平滑肌时相性收缩强度影响很小。

我们在大鼠失血性休克后淋巴管收缩性的研究中发现[18-19]，在多个跨壁压(1、3和5 cmH2O)下，SP虽不能改变淋巴管时相性收缩的幅度，但是可以增加时相性收缩的频率和紧张性收缩的张力，从而提高休克各期淋巴管的泵功能；ML-7 则显著降低了休克早期淋巴管的收缩频率与张力；同时，ML-7抑制了SP的上调作用；结果表明，MLCK作为影响淋巴管平滑肌细胞收缩的关键酶，参与了失血性休克发展进程中淋巴管收缩性的双相调节；但其具体的调节机制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5 钙非依赖的肌球蛋白轻链磷酸化途径

通过MLCP调节MLC20磷酸化水平，进而调节血管张力的途径，称为Ca2+敏感性调节途径。研究发现，淋巴管也存在通过钙敏感性来调节收缩活性的状态[20]。然而，淋巴管平滑肌的Ca2+非依赖性收缩和钙敏感性机制仍不太清楚。而且，淋巴管平滑肌的钙调蛋白和钙调蛋白结合蛋白是否与血管平滑肌相同，淋巴管平滑肌紧张性和时相性收缩中的钙敏感性与血管平滑肌比较是否有差异，都还未阐明。

5.1蛋白激酶C(protein kinase C,PKC)在淋巴管钙敏感性中的作用 血管平滑肌的大量研究表明，PKC活化显著增强收缩蛋白的钙敏感性。淋巴管平滑肌细胞是否也有同样的调节机制，一直存在疑问。Muthuchamy等[21]实验发现，钳制钙浓度的状态下，PKC活化剂佛波酯和佛波醇酯可使大鼠肠系膜淋巴管产生缓慢发展并且持久的收缩效应；而且钙-力的效应曲线显著左移，这些结果表明PKC活化可显著增加淋巴管收缩蛋白的钙敏感性。进一步的研究发现，PKC活化并没有引起MLC20、CPI-17(PKC-potentiated protein phosphatase inhibitor of 17 kD)和CaM磷酸化水平的变化。因此推测，PKC引起的淋巴管收缩蛋白钙敏感性的改变是通过一条有别于其它平滑肌的方式实现的，但这还需要进一步的实验证实。

5.2丝裂原蛋白激酶途径在淋巴管钙敏感性中的作用 丝裂原蛋白激酶(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MAPK)，如p38 MAPK和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1/2(extracellular signal-regulated kinase 1/2，ERK1/2)，除了与血管的收缩联系非常紧密之外，在MLC20磷酸化过程中也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ERK1/2也可以直接磷酸化MLCK，提高MLC20磷酸化水平。淋巴管上同样存在这样的分子网络。Chakraborty等[22]报道，给予p-ERK1/2特异性抑制剂后，MLC20磷酸化水平呈剂量依赖性下降；给予p38 MAPK特异性抑制剂，对MLC20磷酸化水平几乎没有效应；SP可通过激活p38 MAPK和ERK1/2引起MLC20磷酸化水平增加；在给予PKC特异性抑制剂后，显著下降。这些数据表明，MAPKs和PKC信号网络参与了淋巴管舒缩的调节，但是这些信号分子是如何精密地、互相协调地调控这一过程的，还有待深入研究。

5.3CPI-17在淋巴管钙敏感性中的作用 CPI-17通过磷酸化苏氨酸38，强效抑制MLCP活性[23]。Dougherty等[24]在对离体淋巴管Ca2+敏感性检测实验中发现，α-toxin穿孔的淋巴管Ca2+敏感性较β-escin穿孔的明显增高，并且两种穿孔造成的主要差异在于：β-escin穿孔的淋巴管平滑肌细胞内CPI-17水平明显降低。这些结果提示α-toxin和β-escin穿孔淋巴管Ca2+敏感性的差异主要是β-escin造成平滑肌细胞膜上的穿孔口径较大，导致小分子的CPI-17丢失引起的。这也表明，CPI-17除了参与血管Ca2+敏感性调节外，同样也参与了淋巴管收缩过程中Ca2+敏感性调节。

5.4Rho在淋巴管钙敏感性中的作用 小G蛋白Rho及其效应酶Rho相关激酶(Rho-associated kinase, ROCK)通过影响MLCP的活性，引起MLC20磷酸化水平的改变，从而来调节钙敏感性来影响平滑肌的收缩，在钙非依赖型的平滑肌收缩中扮演重要的作用[25]。Hosaka等[26]应用选择性ROCK抑制剂Y-27632和MLCP抑制剂冈田酸在大鼠离体回肠淋巴管上证实了Rho-ROCK信号通路参与了正常大鼠淋巴管收缩性的调节；最近的研究发现，Rho-ROCK介导的钙敏感性降低也是大鼠酒精中毒后淋巴管肌源性收缩性降低的主要原因[27]。我室的研究也发现，失血性休克后，淋巴管对去甲肾上腺素等缩血管活性物质反应性降低是淋巴管收缩性低下的重要原因[28]，应用钙敏感性调节剂血管紧张素II可增加其反应性与收缩性，提示钙敏感性降低是导致淋巴管低收缩性与反应性的重要机制[29]；进一步的研究表明，Rho激动剂U46619可提高休克2 h淋巴管的收缩性以及对SP的反应性，Y-27632则降低了U46619的作用，提示休克淋巴管收缩性的降低与Rho-ROCK信号通路下调有关[30]。这些结果表明，Rho-ROCK-MLCP通路参与生理与病理状态下淋巴管收缩性调节。

综上所述，钙离子及其信号通路对于淋巴管收缩性的调节具有重要作用，以相应钙靶点为切入点，有利于从调节淋巴管收缩性的角度调控淋巴系统功能。淋巴水肿、肿瘤转移、艾滋病是淋巴学研究领域的三大主攻目标，它们的发病机制均与淋巴管收缩性相关，因此，关注淋巴管收缩性的调节，可为这些重大疾病的防治提供重要的实验依据与理论参考，淋巴管收缩性研究也将成为淋巴学领域的研究热点。遗憾的是，对于淋巴管功能和结构的研究还相对滞后，淋巴管收缩性的分子生物学基础仍未完全阐明，尤其是针对淋巴管功能障碍相关疾病的研究还较少。因此，对淋巴管收缩性及其相关因素的研究还需要进一步深入，以淋巴管收缩性的钙调机制为切入点，可能对于阐明淋巴管紧张性和时相性收缩的发生机制具有重要作用，也可为干预淋巴管障碍性疾病找到有效的新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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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chanismsofcalciumregulatinglymphaticcontraction

ZHANG Yu-Ping, ZHAO Zi-gang, NIU Chun-yu

(InstituteofMicrocirculation,HebeiNorthUniversity,Zhangjiakou075000,China.E-mail:ncylxf@126.com)

Lymphatic system plays vital roles in fluid homeostasis, nutrition absorption and immunological surveillance, replying on the spontaneous cyclical contraction of lymphatic smooth muscle cells. The calcium ion is the key factor of various smooth muscle cell motion.Beginning with the molecular elements of lymphatic contraction,the present article reviews the mechanisms of calcium ion regulating lymphatic contraction from the aspects of pacemaker system, contractile myofilaments, calcium dependence and calcium sensitivity, thus providing a novel approach for treatment of lymphatic dysfunction disease through calaium regulation.

淋巴管收缩； 平滑肌细胞； 钙

Lymphatic contraction; Smooth muscle cells; Calcium

R331.4；R322.2+6

A

10.3969/j.issn.1000- 4718.2013.11.035

1000- 4718(2013)11- 2103- 06

2013- 06- 30

2013- 10- 29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No.30770845);河北省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No.C2008000503);河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重点项目(No.ZH2007101;No.ZD20100201)

△ 通讯作者 Tel: 0313-4029168; E-mail: ncylxf@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