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红元
(湖南工业大学,湖南 株洲 412007)
亚当·斯密的“问题”对当代社会经济伦理的影响
曾红元
(湖南工业大学,湖南 株洲 412007)
亚当·斯密问题”即《道德情操论》中“道德人”和《国富论》中“经济人”关系的问题。“道德人”和“经济人”看似相互矛盾、根本对立,但两者有着内在联系。因此,深入了解两者之间的关系来解析当代社会的经济伦理问题对我国当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具有借鉴意义。
道德人;经济人;经济伦理
亚当·斯密(Adam Smith,1723年-1790年),英国苏格兰伟大的哲学家和经济学家,一生著书《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亚当·斯密生于苏格兰法夫郡的卡柯尔迪,家境富有。卡柯尔迪的工场手工业和商贸都非常发达,这使年幼的斯密对资本主义经济社会有了初步的认识。1737年斯密进入格拉斯哥大学学习,期间有幸结识了哲学家大卫·休谟并得到他的指点。后在牛津大学深造,认真研究了大卫·休谟的《人性论》及其他一些伟大思想家的作品,为他今后从事哲学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之后亚当·斯密先后担任爱丁堡大学讲师、拉斯哥大学的逻辑学教授和道德哲学教授。经过十几年学术思想积累,斯密于1759年出版了题为《道德情操论》的伦理学著作。[1]在《道德情操论》中,斯密用“道德情操”说明人具有令人难以理解的能力,即作出判断克制私利的能力,个人私利主义的本性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和行为,尤其是自私的感情和行为,社会应该如何建立一个必要的行为准则,这即是斯密“道德人”观点的雏形。而在格拉斯哥大学作的《关于法律、警察、岁入及军备的演讲》报告中,通过分析当时英国经济生活的基本问题,在自由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是如何迅速推动财富的积累,买卖双方又是如何相互作用引导市场发展,这就是此后斯密在他的《国富论》中提到的“经济人”概念。1763年斯密辞去大学教授职务后开始对欧洲多国进行考察,了解各地的政治、社会、经济状况,一年后开始著书《国富论》,在这之后斯密和许多著名的思想家和政治家进行交往,广泛开展学术交流,不断地从中吸取思想营养。历经12年的构思及编撰,《国富论》这部论述富国裕民的经济学巨著终于问世,它在经济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创作《国富论》同时,斯密也没放下伦理道德的研究,对《道德情操论》进行多次修订、出版,进行到第六版的修改后才使其成为最终版本。
“斯密问题”早在19 世纪中叶由德国经济学家卡尔茨基就提出,他认为《道德情操论》中的“道德人”人性观是理性的,具有同情心、正义感和行为的利他主义倾向,而《国富论》中的“经济人”人性观是非理性的,表现出自私、乐于享乐、利己主义思想,“道德人”和“经济人”看似一对相互矛盾、根本对立的假设问题,但两者有着内在联系、逻辑一致性。其一,他研究的对象和领域不同。[2]《道德情操论》中“道德人”指的是社会生活领域的人,而《国富论》中“经济人”讨论的是市场经济领域的人,斯密认为,研究对象不同其行为主体应遵循的道德原则也应有区别,不同领域适用不同的道德评价原则。其二,不管是“道德人”还是“经济人”,斯密认为他们都是社会人,都要融入到社会经济生活中。“道德人”在获取物质需要的同时,能够承担起道德义务和责任,能够以道德自律的方式进行自我治理,他的利他行为付出的价值越多,其利已的价值回报也越高,这种利他行为即是利已的延伸。而《国富论》中“经济人”虽是利己、自私的,个人追求的是自身经济利益最大化,但是通过经济市场“一只看不见的手”起作用,使“经济人”行为主体以主观上利己,客观上利他的方式同时也促进了社会利益并推动社会的进步。因此,斯密的利己、利他人性观并不矛盾,在一定程度上是辩证统一的。
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从人性自身所具有的情感和同情心出发来分析人性的善恶、美丑、正义、责任等问题。他认为,人的同情心是正义、克己、仁慈等一切道德情操产生的根源,体现行为人应遵循的一般道德准则及各种美德的特征,揭示人类社会赖以维系、和谐发展的基础。人的社会性使人与人之间需要发生经济利益往来,面对各种复杂的社会生活和经济问题,人们常感到被虚荣、贪婪、仇恨和见利忘义等不道德的情感所困扰,因而对真诚、勤俭、谦卑和自我克制等人性更加向往。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指出,人们在追求物质利益的同时,要受道德观念的约束,不要去伤害别人,而是要帮助别人,这种“利他”的道德情操要永远地种植在人的心灵里。因此,市场经济的协调运行、甚至民族的强盛都需要人类的这种朴素情感维系,它堪称西方市场经济良性运行的“圣经”。
而《国富论》也被誉为西方经济学的“圣经”。斯密创立了一个完整的经济学理论体系,第一次对政治经济学的基本问题做出了系统的研究,详细论述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他认为市场经济的发生、发展是复杂多变,用其一句话总结就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它。而这只“看不见的手”就是看似混乱无序的自由市场实际上具有自行调整的能力。例如,市场某一产品出现供不应求,那么,这种产品的价格就上升,而价格的升高会促使生产商加大对该产品的投入以赚取更多,其结果是造成产品在市场上的过剩,这样,价格又自然下降,产品的供需再次回到了原来平衡状态,市场的自主调节不是谁出于有目的地来帮助社会,但是问题却得到解决。用斯密的话来说,就是每个人“只想得到自己的利益”,但又好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来规范市场秩序,他们促进社会的利益,其效果往往比他们真正想要实现的还要好。这只“看不见的手”也就是经济发展要顺应人的本性,要合乎道德、理性的发展。由此可以看出,斯密的《国富论》把英国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在许多论及亚当·斯密思想的著作中,都把人类的社会行为看成是伦理学上的利他主义者,经济学上的利己主义者,这实际上是对斯密著作的误解,尤其是对《道德情操论》的误解。英国阿马蒂亚·森评价斯密的《道德情操论》和《国富论》之间的关系时认为,人们只看到《国富论》中经济人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如何为自己谋利的心理和行为,却忽略了其《道德情操论》中道德人的心理、伦理、道德情感在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影响。市场经济领域中,利己、利他的人性观是不可分割的,相辅相成,通过斯密高度概括的“一只看不见的手”调节市场经济规律,协调利己、利他之心,即主观上利己,客观上利他的作用,使人们在追求个人利益的同时,也促进社会利益的增长。这就是斯密的核心问题,即伦理思想和经济思想的辩证统一。
我们研究亚当·斯密的利己、利他人性观的辩证统一性,是因为它对我国今天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设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温柔有礼、和蔼可亲、公正谦让和宽容仁慈是“经济人”应具备的美德,要具备这些美德,就要努力去体谅当事人的情感。在追求自身利益时也要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其次,要有自我控制的美德。斯密认为,这是最崇高、最令人尊敬、同时也是最难拥有的美德。再次,要努力把自己的情绪降低到旁人所能赞同的程度。它要求抑制人性中最难抑制的激情,需要以常人坚韧的力量来克制。斯密强调的如何形成责任感,如何做到很好的自我控制、扼制自私的激情等论述,对于经济活动中人的道德人格的完善具有一定借鉴意义。
市场经济具有深刻的伦理内涵,现代市场经济在追求自我利益的同时需要人格互尊的伦理做指导,否则互惠互利的交换就不能进行。诚信作为市场经济运行的根本道德保证,也是市场经济的核心价值。针对我国目前市场经济和社会生活中集中体现出的诚信缺失、价值观错位等现象,温总理指出:“我们的文化建设还要把加强同市场经济、民主法治、和谐社会建设相适应的的道德文化建设放到更加突出、更加重要的位置上来,形成讲诚信、讲责任、讲良心的强大舆论氛围。”市场经济的健康运行不仅要依靠法制力量,更需要道德文化的推动。[3]清华大学万俊人教授认为市场经济健康发展做好三个方面的努力:政府需要提升公信力,个人需要加强自律,企业需要增进道德责任感。政府、企业、个人等各方共同形成的市场经济道德问题也是我们当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伦理研究的重点问题。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环境下,每个人都是社会人,在经济社会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在经济体制相互发展的过程中,既要充分发挥“道德人”在经济运行中的作用,让诚信、良知、克己成为规范市场经济的有力道德保障;“经济人”在利己的同时不以损害他人利益、不择手段为目的,来满足自己无尽欲望;[4]不能只顾自己当前利益和短期效益而破坏子孙后代利益和长远效益;社会经济的繁荣应建立在平等、互利、共荣的基础上。只有这样才有利于和谐社会的建构和经济社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我国目前的经济发展方式正陷入到各种各样的伦理困境中,哲学伦理学为解决这一困境提供了新的视角。我们认为道德对经济学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要想快速提高经济发展,就必须建立良好的道德伦理环境,让伦理道德为经济发展提供正确的价值取向,因为只有有道德的经济市场才是真正健康、有序的市场经济。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进入飞速发展时期。整个社会财富得到极大提高,个人在不断追逐物质财富的同时迷失了自我,他们在享受物质生活的时候,放弃对精神生活的追求,表现出以自我为中心和对财富欲望的贪婪,丧失了人性基本的诚信与品德。
通过对亚当斯密问题的剖析,明白“利己”和“利他”含义,让市场规律“看不见的手”去操控这一切,并不等于无限制地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当今社会出现的地沟油事件、病死猪事件、毒奶粉事件、幼儿园投毒事件、大学生同室操戈事件等等一个个例证告诉我们,一个社会如果人人都只追求个人利益,不顾他人的感受,这对国家乃至整个人类都将是一种灾难。[5]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转型时期,政府既要建立健全法律、法规体系,严厉打击和惩治企业和个人的不道德行为,又要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伦理道德精神,加强全社会伦理道德教育,树立正确的核心价值观,提高全民素养,让社会公共伦理道德观念得到提升,让我们的道德环境能够适应中国飞速发展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需要。
[1] 蒋自强,钦北愚.道德情操论[M].北京:商务印书局, 2011:3-9.
[2] 郭冬梅.亚当·斯密伦理观探析—对“斯密问题”的探讨[J] .湖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3,(6):14-16.
[3] 张 露.经济伦理的理论创新与实践价值[J].道德与文明,2012,(1): 153-154.
[4] 邹海贵.代际正义与关注社会弱势群体利益——基于现代社会救助(保障)制度道德正当性的分析[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社会科学版),2012,(1):43-46.
[5] 李泳波.论分配正义的本质特征及内在要求[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社会科学版),2011,(1):23-25.
Inf l uence of Adam Smith’s “Problem” upon Contemporary Socio-economic Ethics
ZENG Hong-yuan
(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uzhou 412007, Hunan, China)
“Adam Smith’s Problem” i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oral man” in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 and “economic man” in The Wealth of Nations. “Moral man” and “economist” seem contradictory and fundamentally oppose to each other, but they have inherent connection. Therefore, in-depth understanding their relationship for interpreting the problem of contemporary socio-economic ethics has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the socialist market economy in China today.
moral man; economist; business ethics
B82
A
1673-9272(2013)04-0048-03
2013-05-23
曾红元(1971-),女,湖南株洲人,湖南株洲工业大学讲师,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伦理学。
[本文编校:徐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