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eping for My Smoking Daughter的介入资源分析

关敬英

（肇庆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肇庆526061）

Weeping for My Smoking Daughter的介入资源分析

关敬英

（肇庆学院外国语学院，广东肇庆526061）

运用评价理论的介入子系统框架,结合文化语境与情景语境分析课文Weeping for my smoking daughter中介入资源的修辞效果。受语篇的批驳本质影响，文中收缩资源远多于扩展资源，“否定”、“反驳”与“宣布”手段交替出现展开冲突性对话，“容纳”手段使作者观点不武断或强调记忆的不确定性，“支持”与“归属”手段导入了相对立的语篇外声音。介入资源导入各种显性或隐性评价，形成作者与语篇内其它声音之间、作者与读者之间的意义协商与互动。

批驳性语篇；评价理论；介入系统；修辞效果

《新视野大学英语》[1]第二册课文Weeping for my smoking daughter讨论的是青少年吸烟问题。语篇的文化语境为20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香烟广告未被禁止，尽管有医学协会发出警告，但香烟危害尚未成为社会共识，烟民数达到国民的45%（2010年降至20%），烟草公司被喻为“政府的钱袋子”[2]。与由医生、政府机构等高于读者的话语权威所发布的说教性语篇不同，这篇课文的情景语境是一位普通美国黑人母亲，谈论目睹其父亲和女儿两代人抽烟的感受，进而批判烟草公司误导民众抽烟，呼吁读者一起让家庭远离香烟。作者以与读者平等甚至低于读者的姿态出现。为能更好地说服读者，实现作者与读者的立场一致，即实现最佳修辞效果，以对话和互动为特征的介入资源被大量运用，成为该语篇显著特征。

本文以评价理论的介入系统为框架，分析作者如何运用介入资源争取读者与自己一致，引发读者共鸣，促使读者与其一起行动。其目的有二，一是验证介入系统运用于大学英语阅读教学的可行性；二是引导学生对文章的思想内容和写作技巧进行评价性和欣赏性理解。

一、评价理论及介入系统

评价理论是在系统功能语言学人际意义研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关注“语篇中所协商的各种态度、所涉及到的情感的强度以及表明价值和联盟读者的各种方式。[3]23”与系统功能语言学相比，评价理论超越了语气和情态，涵盖了构建修辞潜势的更广泛、更系统的人际意义范畴，是解读语篇修辞潜能的强有力的工具[4]。评价系统由态度、介入和级差三个次系统组成。在介入系统里，Martin和White强调的是说话者如何通过选择特定的语义、语法资源来表达自己的观点立场、与他人(包括以前的说话者以及预期的受话者)的立场观点对话，并借此实现与他人的联盟或分界[5]。介入分为单声和多声，单声是对命题直截了当的陈述,多声的表达方式较为复杂，详见表1。

表1 介入的多声系统

二、介入资源在课文段落中的量化分布

评价本质上是语用的，因为作为语言符号的评价总是存在于特定的语境中且体现着评价者的意图[8]。同理，要考察介入的修辞效果，离不开课文所创设的具体语境及语篇结构。全文共770个字，由8个自然段组成。第一部分（第1段）：“我”看到16岁的女儿抽烟，因为吸烟可能会导致女儿死亡而心情难受；第二部分（第2至5段）：由女儿抽的骆驼牌香烟，“我”忆起长期吸烟而死于肺癌的父亲，并驳斥好莱坞电影的误导；第三部分（第6段）：“我”回想起在第三世界国家看到的众多烟民与林立的香烟广告，进一步展开批驳；第四部分（第7、8段）：思维回到眼前，控诉烟草公司，并呼吁读者一起让家庭远离香烟。各类介入资源在语篇各自然段中的具体分布见表2。

表2 语篇中介入分布特征

全文共40个句子，出现了48个介入资源，会话收缩远多于会话扩展（25：17），并主要分布在语篇的主体论证部分（2至6段）。一方面在会话收缩资源中，表否认态度的“否定”、“反驳”手段和表赞同态度的“宣布”手段分别被突显；另一方面在会话扩展资源中，表协商态度的“包容”手段被高频运用。“支持”与“归属”一起，引入了4处语篇外观点。

三、语篇中介入的修辞效果分析

下文具体分析作者如何通过介入资源，在语篇多声的互动协商中，疏远不同观点，拉近相同观点,建构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并通过文本中介入意义的累积，引导并最终实现与读者的联盟。

(一)单声

单声（Monogloss）是作者的直白陈述,具有中性、客观、真实等特征[9]。考虑到介入是表达观点立场的不同方式，笔者认为并非所有的直白陈述都属于单声，如文章首句的导入：My daughter is smoking不涉及观点和态度，就不应属于单声。语篇中共出现6句自言表达作者的主观感受或态度。如以下两句：

句1.By the time I was sixteen，His breath was a wheeze,embarrassing to hear…

句2.Smoking is a form of self-battering that also batters those who must sit by.

句1位于第四段段末，既表明作者对自己主观感受的确定无疑，又与此段段首的Perhaps it was unnoticeable at first,再到段中的a little coughing in the morning，构成语义上的连贯与递进——一开始（咳嗽）不易觉察，到早上有一些咳嗽，到后来呼吸只剩下让人听得难受的呼哧呼哧声，表达方式上亦由不确定（perhaps）到模糊(a little)再到肯定，构成程度上的级差。

句2位于全文末段。前文一系列论证所暗含的主观评价——吸烟就是自我毁灭，并毁灭着那些不得不坐在你身边的人（指家人），在语篇此处以单声的方式适时转为显性客观评价，起到点题的作用。断言句的形式让人几乎觉察不到此命题的主观实质。Thompson&Hunston曾指出，用介入策略来操纵读者是特别有效的。介入在小句中的位置越不明显，就越能成功地操纵读者。当读者接受了这种邀请，作者和读者之间的联盟就得到了加强[10]1-27。

（二）多声系统中的对话收缩策略

对话收缩（dialogic contraction）指话语挑战、反击或者限制其他观点的人际空间,它包括“否认”和“赞同”。“否认”是把作者声音和相反的他人声音对立起来，具体包括“否定”和“反驳”手段。“赞同”是强调自己的立场，压制、排除其他声音，进一步可细分为“同意”、“宣布”与“支持”。本语篇中突出运用了“否定”、“反驳”和“宣布”手段。

1.否定

根据J.R.Martin&P.R.R.White[6]118,否定不是简单的逻辑上的否定,目的是改正、劝说,不是对立,而是使听者信服,进行下一步的交际。文中的8处否定，主要用于否定烟草公司所误导的形象（如句3）和否定父亲抽烟后的健康状况（如句4、5）。

句3.He never looked as fashionable as Prince Albert,though;he continued to look like…

句4.He could not climb stairs without resting every third or fourth step.

句5.He gained a couple of pounds,but by then he was so slim that no one noticed.

透过句3的否定词“never”，作者对烟草公司所暗示的抽烟男人很“帅”这一形象予以强烈否认。句4通过对父亲爬楼能力的否定，细节化描述父亲身体衰弱的程度。句5先肯定父亲临死前（因戒烟）确有长胖一些，但随即通过他太瘦而没人注意到，先抑后扬，更强化了父亲的瘦弱不堪。这些否定手段相互呼应，在一步步说服读者的同时，为文章第四部分的质问进行了情感上的铺垫。

2.反驳

全文有6处“反驳”，主要通过转折词“but”或“instead”引入各种对立观点，构建对话性语篇,引发读者思考。

句6.She doesn’t know this,but it was Camels that my father,her grandfather,smoked.But before he smoked cigarettes made by manufacturers…when he was very young and very poor,with glowing eyes….

句7.In these poor countries,as in American inner cities and on reservations,money that should be spent for food goes instead to the tobacco companies;

句6位于第二部分首句，前半句的否定：She doesn't know this,承接了第一部分的内容；通过随后反驳词“but”以及宣布句型“it is…that”所引领的后半句让读者意外获知：女儿抽的正是作者父亲生前常抽的骆驼牌香烟。作者随后自然过渡到对父亲的回忆，介入手段的联用起到段落间承上启下的衔接。随后“but”的再次运用，导入父亲最初的形象：年轻且贫困，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处的描述与行文较远处的对父亲抽香烟后身体严重衰弱的描述，构成了文内的远距对照，影响读者做出评价和诠释。

句7在课文第三部分，在贫穷国度，正如在美国的贫民区，穷人们的钱本应用来购买食物，随后“instead”的使用介入了与读者常规期待相反的命题：这些救命钱（被用来购买香烟）却流入了烟草公司。进一步从全社会的深度批驳烟草公司的罪恶。

以上分析也显示出，介入手段并非总是孤立运用。有时为了增强修辞效果，在一句话里表达更多的命题含义，作者会同时联用多个介入手段，如句6、句3和句5的“否定”+“反驳”+（“宣布”）。

3.宣布

语篇中出现8处宣布手段以强化观点和情感，主要通过加强性评价状语surely，literally，in fact，hopelessly和含评价义的实义动词do，win over，be hooked by等来实现。例如：

句8.I realize now that as a child I sat by,through the years,and literally watched my father kill himself.

句9.The tobacco industry,…,completely won over people like my father,who were hopelessly hooked by cigarettes.

4.支持

支持涉及外部声源,并预设所引用命题的可靠性是真实可信的,从而文本使语言使用者与这一正确、有权威性的外部声音站在一起[11]。文中运用了2次支持。如课文第三部分指出第三世界国家的烟民正在慢性自杀后（over time,people starve themselves of both food and air,eventually killing themselves），为了证实并非危言耸听，作者适时引入了象征正确和权威的报纸和园艺杂志对香烟毒性的评价进行佐证，令读者不能不信服。

句10：I read in the newspaper and in my gardening magazine that the ends of cigarettes are so poisonous that if a baby swallows one,it is likely to die,and that the boiled water from a bunch of them makes an effective insecticide.

（三）多声系统中的对话扩展策略

对话扩展是指在某个话语场中，作者会尽量去包容、照顾其它的话语声音，给予它们一定的话语空间，而不是压制或排斥。它包括包容和归属两次类。

1.包容

“包容”表达的观点体现为多种观点中的一种,产生与其他声音的对话,一般通过情态表达。语篇中出现了15处包容手段，基本为情态词。其中有7处运用认知型情态，“I remember”，“I doubt”不间断地出现在语篇中表回忆部分，以强调回忆的不确定性和真实性。

I remember the bright-red tobacco tin,…I do not remember when he started to cough.…I doubt he had much lung left at all,…I remembered once,at a family reunion,…I remember how carefully I ate when I was pregnant….

这些认知情态的明示，使读者意识到作者真诚地讲述其生平故事的努力,能引发读者的信任，并引导读者对事件做出阐释[12]。

包容资源在语篇中的另一个作用是增强话语的协商语气，减少武断。如：

句11.holding one of the instruments,…that could cause my daughter’s death.

句12.In these poor countries,money that should be spent for food…

2.归属

归属是指作者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把某一命题或话语归于语篇之外的声音。说话者在转述他人语言的过程中，实现着其对这些他人话语的接受、理解和评价。这种接受包括内部反驳和现实评述[5]。这样，在他人言语和作者言语之间形成一种对话关系。课文中对好莱坞电影和香烟广告两个外在声音来源的介入就包含着作者的理解和评价。

句13.…Hollywood movies in which both male and female heroes smoked like chimneys…

句14.There are large advertisement signs directedatthemboth:thetough,confidentor fashionable older man,the beautiful,“worldly”young woman,both dragging away.

在引述的同时，作者分别运用“like chimneys（如烟囱般）”的隐喻表达和“dragging away（吞云吐雾）”的描写，对好莱坞电影和香烟广告所营造的形象进行了内在批驳。

四、结语

作者对烟草公司的批驳过程也是说服读者的过程。本文以评价理论的介入系统为分析框架，探讨了介入资源在课文weeping for my smoking daughter中的修辞效果。分析结果显示：1）介入资源可减少语篇的独白，营造一个多声空间并导入各种显性或隐性的评价，形成作者与语篇内其它声音之间、作者与读者之间的意义协商与互动。2）语篇的批驳本质决定了介入手段之间出现频率的不平衡，对话收缩明显多于对话扩展；语篇中“否定”，“反驳”、“宣布”三种手段得到较突出运用。3）语篇的论证部分主要通过对父亲的回忆来实现，导致“容纳”手段中的认知型情态“I(don’t)remember”，“I doubt”不间断出现以强调回忆的真实和不确定。介入资源的选择与语篇的文化语境、情景语境及语篇的主旨相呼应，再次验证了韩礼德提出的“选择即意义”（all linguistic choices are meaningful）。

[1]郑树棠.新视野大学英语（新版）第二册读写教程[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2]龚小夏.美国如何控烟[EB/OL].2011-02-10.中国周刊.http://www.sina.com.cn

[3]Martin，J.R.&Rose，D.Working with Discourse:Meaning beyond the Clause[M].London:Continuum，2003.

[4]唐丽萍.学术书评语类结构的评价分析[J].外国语,2004（3）.

[5]赖良涛,白芳.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及其对介入系统的启示[J].江西社会科学,2010（11）.

[6]Martin，J.R.&White，P.R.R.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Appraisal in English[M].London:Palgrave，2005.

[7]江晓红.语篇对话视角的介入分析[J].深圳大学学报,2011（3）.

[8]陈令君.语篇评价的语用纬度阐释——兼论英语学术书评中的评价策略[J].当代外语研究,2010(3):17-20.

[9]李基安.情态与介入[J].外国语，2008（7）.

[10]Thompson,G.and Hunston S.Evaluation:an Introduction[M]//Hunston S.and Thompson G.Evaluation in Text:Authorial Stanc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Discourse.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11]王振华，路洋.“介入系统”嬗变[J].外语学刊,2010（3）.

[12]李战子.自传中反身表达的人际意义[J].外语教学,2001（5）.

Analysis of Engagement Resources about Weeping for My Smoking Daughter

GUAN Jing-y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Zhaoqing University,Zhaoqing,Guangdong 526061,China)

Based on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engagement subsystem of appraisal theory,this paper explores the rhetorical effect of engagement resources in the text weeping for my smoking daughter.Aiming at refuting,the contracting resources are much more than that of expanding,conflicting dialogue is conducted through the means of“denying”，“countering”and“pronouncing”.“Accommodating”means that the author view is not arbitrary or emphasizes the uncertainty of memory.“Endorsing”and“attributing”are also used to lead in contrast voices.Engagement resources lead in various dominant or recessive evaluations,forming a meaning negotiation and interaction among the writer and reader and other voices in the text.

refuting discourse;appraisal theory;engagement system;rhetorical effect

H315

A

1008—7974(2012)03—0050—04

2011—09—02

关敬英(1975-)，女,广东南海人，肇庆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研究生。

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