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英,王 成,王利平,李晓庆,蒋福霞
(西南大学地理科学学院,重庆400715)
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是农村居民点镶嵌于村域自然景观而形成的人文景观体,主要表现为集聚文化景观、土地利用文化景观和建筑文化景观[1-3],其重构受制于农户的受教育程度、家庭经济、社会层次、外部环境等诸多因素[4-7]。当前中国农村正处于急速转型期,农村人口流动更为频繁,农户的收入来源呈多样化且持续增长,这一客观现实环境加速了农户消费理念与消费水平的改变,而农村居民点建设作为当前农户消费的最主要方面[8]受其影响更为明显,这一系列结果将改变村域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的重构进程。农户作为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的参与者与受益者,不同类型农户消费水平与意愿差异明显,深入理解不同类型农户的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特征,对于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的重构特别是和谐人居环境建设有着重要作用,倍受社会各界关注。综观当前研究,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研究主要集中其表现形式的各个单项,从农村居民点集聚方面入手,程连生等[9]、薛力[10]、王成新等[11]探讨了住宅向原聚落四周拓展而致使聚落或村落空心化的问题;姜广辉等[12]从土地利用角度入手分析了北京市不同经济条件的农村居民点用地内部结构的多样化指数和集中性指数;从农村居民点建筑景观入手,沙润[13]、王其均[14]讨论了气候、地貌、水文、地质与植被等自然地理要素及宗法、禁忌、习俗对中国传统民居建筑的格局、型式、风格、特色等方面的影响;全泉等[15-17]从景观生态学角度入手探讨了农村居民点景观的空间分布格局及空间变化。但在当前经济正处于急遽发展的广大农村,作为其社会基本的聚落空间地域单元和居住形式的农村居民点,正由从事个体农业生产与生活的传统聚落向农村经济与社会组织的载体过渡,已成为农村、农业、农民发展状况的综合反映[18],从单项表现形式研究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已不能满足当前和谐乡村建设的需要。农户受其拥有的生计资产量和未来生计来源的影响其分化更为明显[19-20],不同类型的农户对家庭综合效益最大化的定位发生差异,不同类型的农户依据自身的建设能力(经济、技术、知识)、居住需求(生产、生活、收益、生态)以及审美标准正持续地改变着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21]。村域作为农户开展农村居民点建设消费的载体,其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特征表现明显。因此,本研究基于农户本身所拥有的生计资产量及其未来生计来源,动态划分农户,分析村域尺度内不同类型农户的农村居民点集聚特征、农村居民点内部结构特征和建筑文化特征,探寻各类型农户的农村居民点消费规律,旨在为引导针对不同类型农户农村居民点建设的相关政策制定和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农村居民点整合推行提供理论基础。
兴坝村位于重庆合川二郎镇,属于川中盆地,为平缓丘陵地形。全村东南高,东北低,属于浅丘平坝地貌,海拔在296—351 m之间。河流经村而过且东边有渣石水库1座,水源充足,土壤肥沃。属亚热带季风气候,降水主要集中在夏秋两季,农作物熟制为一年两熟和两年三熟,春旱是研究区的主要自然灾害。受地形地貌的限制和交通条件的吸引,农村居民点主要呈块状、断点带状和团状分布。
本研究空间数据来源于研究区2009年实测地形图、土地利用现状图及遥感影像图,比例尺为1∶2000。属性数据中的农户数据部分来源于课题组运用参与式农户调查法于2010年10—11月对重庆市合川区二郎镇兴坝村全村988户农户的问卷调查,属性数据中社会经济数据来源于合川区统计年鉴(2009、2010年)和兴坝村农业经济报表(2010年)。农户调查以全村1∶2000土地利用现状图为底图,采用空间数据与属性数据并举的方法。
首先,利用Arcgis9.3将1∶2000土地利用现状图、地形图及遥感影像图进行叠加和配准,并运用其空间分析功能在遥感影像图中切割出兴坝村的行政区域,突出显示农村居民点、道路等;其次,运用手持GPS定位仪准确定位获取的农户宅基地地理坐标并做为标识码,以外业调绘标注为基础,借助遥感影像,对农村居民点进行分割并编号,利用ArcMap/Attribution工具进行数据录入,最后导入Geodatabase数据库,然后添加字段分别录入每个农村居民点图斑对应的农户编号及该农户的类型、家庭特征、农村居民点用地特征及农村居民点建筑外观特征等属性数据,建立农户属性数据和农村居民点空间数据相链接的“农户—农村居民点”数据库(图1)。
自然资产积累的差异在农户间表现明显,且农户受自然资产的影响最大,故将农户拥有的自然资产产值作为划分的主要标准,其他各项资产对农户生计活动的作用方向一致,故将其他各项资产和农户未来生计打算作为划分农户类型的辅助标准(表1)[22],将农户划分为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兼业化发展型、非农多样化发展型、非农专业化发展型5种类型。随着自然资产在农户生计总资产中所占比例的下降,农户的非农户化程度加深。依据生计资产和农户未来生计打算动态地划分农户,可以从本源上分析农村居民点景观特征的驱动机制及其未来发展态势。
图1 “农户—农村居民点”数据库Fig.1 The geo-database of the rural households and settlements
表1 农户类型划分标准Tab.1 The standard for household classification
表2 不同类型农户的农村居民点集聚特征Tab.2 The proportion of different types households in different agglomeration area
根据“农户—农村居民点数据库”,利用ArcMap/Select by attributes工具按属性查询选出样本村的农村居名点,利用ArcMap/Properties对不同农户的农村居民点进行分类并符号化,制作不同类型农户的农村居民点集聚区图(图2),同时利用ArcToobox/Analysis/Frequency工具计算并导出不同类型农户农村居民点集聚特征表、不同类型农户居民点用地规模差异、不同类型农户的居民点用地组合比例、居民点用地类型所占比重,以分析该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的具体特征。
农村居民点集聚区是农村居民点集聚文化景观主要表现形式。浅丘带坝区农村居民点集聚文化景观表现为3种形式(图2):农业专业化发展型与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集聚的浅丘边缘农村居民点集聚块;5种类型农户均有集聚的公路两侧农村居民点断点集聚带;兼业发展型农户、非农多样化发展型以及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集聚的平坝区农村居民点集聚团。
4.1.1 浅丘边缘农村居民点集聚块 由表2可知,72%的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和55%的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在浅丘边缘区呈块状散布,并分布于全村各社(图2,A),始建于20世纪70年代,集聚块中宅基地在3—10座之间,集聚块的面积在150—5500 m2之间。究其原因,农业生产是本区域农户主要生计来源,农业生产主要是增加自给性的劳动力投入,减少资本性的资金投入。该区域农村居民点多面向水田,背靠旱地,耕作距离短,地缘关系是农户农村居民点集聚的决定因素。改革开放初期,农民传统家庭观念根深蒂固,思想偏于保守,3世乃至4世同堂现象明显,儿子结婚生子后一般与父母同住,仅在原农村居民点的基础上向外扩张,血缘关系是浅丘边缘区农村居民点集聚的源动力。同时,农户群受地形和经济发展的影响,在生产配置设施、生产工具等方面依赖性强,加之农业生产受自然影响较大,劳动力、资金等方面共享是该区域农户规避风险最主要方式。血缘关系、地缘关系及农户间的依赖关系成为了浅丘边缘区农村居民点集聚的纽带,20世纪70—80年代发展特别快;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农村人口的大量流动以及交通条件的改善,农户生计来源多元化,农户对土地依赖性降低,农户逐渐转型,逐步搬离此区域,近年来农村居民点利用效率低,空置、闲置现象明显,集聚几乎不发生,景象破败。
图2 不同类型农户的农村居民点集聚区Fig.2 The distribution of rural settlements agglomeration landscape
4.1.2 公路两侧农村居民点断点集聚带 由表2可知,48%的非农专业化发展型、61%非农多样化发展型、44%的兼业化发展型、36%农业专业化发展型、21%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沿公路两侧呈断点带状集聚,且主要集中于兴坝村1社、2社、8社、9社、14社(图2,B),这里的宅基地大都始建于20世纪80—90年代,集聚的宅基地在5—15座之间,集聚带的面积约为1200—8600 m2。区位优势和便利的交通条件是吸引农户集聚的重要因子,非农生产是本区域农户的主要生计来源。20世纪80年代初,随着解放后第二次生育高峰期出生的大量村民相继进入婚育年龄,人口数量和家庭数量迅速增加使得村民有了扩大居住空间的强烈要求;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迅速增加了农民家庭经济收入,部分积累了充足资金的农户(主要是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率先搬离浅丘边缘集聚块,向交通便利和空间开阔的区域转移,公路两侧开始出现点状农村居民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计划生育政策的推行、教育成本不断攀升、经济快速发展、城乡交流日益频繁,农户逐渐把投入到生育教育及追求基本生活空间的资金转移到追求增加人均居住面积、提高居住质量等方面,此时,农户基于迁居成本和收益的综合考量,开始大量向交通便利的公路两侧集聚,原来公路两侧的点状农村居民点快速地连接成带状,形成了兴坝村断点带状的农村居民点集聚带,并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4.1.3 平坝区农村居民点集聚团 兴坝村最大的平坝区农村居民点集聚团是位于王兴公路旁兴隆坝上的兴隆坝社区(图2,C)。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和重庆市统筹城乡改革的推进,加快了重庆市新型社区的建设和发展。兴隆坝新型农村社区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建设起来的,其区位优势明显,交通便利、视野开阔、基础设施配套完善。目前入住的农户主要为非农专业化发展型、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和兼业化发展型农户(表2),这部分农户对生产空间(晒坝、圈舍、堆棚)的需求相对减弱,而对干净整洁的居住空间、完善的基础设施、良好的生活氛围、便利的交通条件等高层次居住条件的追求增加,因此在政策指引下和相对低成本购房条件的诱惑下选择了社区型集聚团居住。
农村居民点的用地规模和结构具有内在组织规律性,与农民的生产生活模式密切相关。随着农村经济的急遽转型和新农村的建设,多数农户改变了传统单一的农耕模式,生产生活方式趋向多样化和复杂化,进而促进了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和结构的变化,形成了村域尺度上功能和结构多样性的农村居民点用地组合。
4.2.1 农村居民点用地规模差异 就户均宅基地面积而言(表3),兼业化发展型>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业多样化发展型>非农多样化发展型>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家庭经营方式是农户宅基地规模差异明显的内在原因。兼业化发展型农户,家庭成员分工多元化,农业生产稳定性差,经营生产策略调整频繁,农业生产兼具非农发展需求,促使兼业化发展型农户扩大宅基地规模,户均宅基地面积在所有农户类型中最大;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和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生计来源主要依靠农业生产,其中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注重从小规模农业生产中获得经济效益积累,扩建生产经营性空间(院坝、圈舍、堆棚)的需求强烈,宅基地用地规模居第二位;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经营方式粗放,宅基地用地规模普遍偏高,居所有农户类型中的第三;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经营策略趋于稳定,家庭成员分工单一化明显,宅基地功能单一且面积较小。不同类型农户的户均建筑面积,非农专业化发展型>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兼业化发展型>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业多样化发展型,随着农户的非农程度加深,农户的建筑面积和容积率均呈逐渐上升趋势。由于农业生产的收益较低,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没有充足的资金投向房屋修建和改造,加之较多农户的独生子女外出读书或务工,回乡居住几率小,综合考虑宅基地的使用年限和使用效率,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改造和新建房屋的愿望弱化,宅基地用地简单粗放,建筑面积在所有农户类型中最小。而非农生产逐渐成为家庭经营目标时,农户经济收入显著提高,基于农村传统观念及农户间攀比心理,大部分农户想到的头等大事便是兴建住房,扩大建筑面积,因此,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建筑面积较其他农户大。
此外,劳动力重心的转移对农村宅基地的利用规模及程度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一方面,部分兼业发展型农户、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的家庭成员大部分脱离农村而转向城市,放弃对原有宅基地的改造,造成宅基地废弃和衰退;另一方面,部分兼业、非农多样化和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虽长期外出务工,但由于传统观念和现实压力使这部分农户仍在农村修建住房以满足留守老人和儿童季节性住居需求,因此建筑面积大,常住人口户均建筑面积普遍偏高,但宅基地实际利用效率低下,空置现象严重。
4.2.2 农村居民点用地结构分异 浅丘带坝地区斑块破碎度较高,农村居民点用地类型多样,主要包括住房用地、院坝用地、圈舍用地、堆棚用地及林盘用地。农户对农村居民点的需求不同,决定了不同类型农户农村居民点用地组合的差异。
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和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的居民点以满足农户的生产需求和生活需求为主,其居民点用地类型多样化、丰富度指数高、随意性高、紧凑度小,各种类型用地出现相互分离的状态,所有的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和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都保持着“住房+院坝+圈舍+堆棚+林盘”的完整性用地组合(表4)。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利用劳动力居家时间长的优势发展自给自足的家庭自给式养殖业,圈舍用地比例最高,占其用地面积的比例为15.3%(表5)。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从扩大经济效益的角度出发,生产经营性用地面积较大,圈舍用地在所有类型农户中所占比例最高,院坝占居民点用地的(表5)。农户作为追求最大经济效益的“经济人”,具有用最小成本换取最大生产生活空间的经济思考,工艺简单、成本低廉的棚房成为了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和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用于堆放薪柴和生产工具的最佳选择,因此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和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的堆棚数量多、面积大,调查发现此类农户的堆棚个数在2—4个之间,面积约在30—60 m2,且堆棚分布零散、利用效率低。
表3 不同类型农户居民点用地规模差异Tab.3 The scale of rural settlements of different types of rural household
兼业化发展型农户的非农经济收入使其具备了改建房屋的经济条件,出于改造低成本和使用高效率的经济思考,兼业发展型农户率先把堆棚改造成住房,用地组合出现缺失,变为“住房+院坝+圈舍+林盘”;但季节性农业生产仍需一定面积的生产空间,因此,兼业化发展型农户利用外出务工的非农收入投入到成本最低、农业生产使用率较高的院坝中去,兼业性农户院坝面积较大,约30—80 m2(表5)。
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的居民点用地的多样性和丰富度减少,堆棚、圈舍用地缺失,其主要的用地组合变为“住房+院坝+林盘”和“住房+院坝”,更加突出其休憩、居住和收益功能。圈舍用地缺失主要是由于牲畜和家禽养殖投入资金大、时间长,收益回报低,不适宜非农专业化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追求最大经济效益的目的。同时,农户家庭财富积累和农村居民点改造周期长,农户居民点用地类型组合的转变滞后于家庭从业模式的转型;且部分长期在外务工的农户受“土地是养老保障”这一传统思想的影响,即使暂时不从事农业生产,依然有35.2%的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和15.8%的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保留着传统的“住房+院坝+圈舍+堆棚+林盘”这一完整性用地组合(表4),为自己年老回乡居住和生活留下相应的生产和居住设施。
表4 不同类型农户的居民点用地组合比例Tab.4 The proportion of different land use combination of rural settlement in different types of households
表5 居民点用地类型所占比重Tab.5 The proportion of different land use combination of rural settlement
林盘是南方居民点用地组合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一定收益、生态及降温等功能。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的林盘所占比重较大,并且林盘呈带状围绕在房屋四周,主要为竹林并掺杂着零星果树,其林盘用地占宅基地用地面积的12.7%,居所有农户类型之首。兼业化发展型农户林盘面积居中,一般呈断点带状分布在住房的某一角落,主要为果木。15.0%的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和23.2%的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表4)已缺失林盘这一用地类型,但仍有大部分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出于林盘的生态功能和降温功能而保留林盘,但林盘面积较小。
农村建筑景观从外观看,包含上中下三个部分:上为屋顶,中为柱子、门窗和墙面,下为屋基。不同类型农户经济实力、思想观念及住房需求的明显差异使得村域范围内建筑文化景观差异巨大。
4.3.1 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 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建筑结构以土木结构和砖木结构为主(图3,B),兴建于20世纪70—80年代。有限的经济实力促使该类农户就地取材,使用价格便宜的建筑材料(泥、木、石)修筑房屋并且尽量延长改建和新建房屋的周期以节约成本,因此,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的建筑样式古老,墙面颜色以建筑材料的原色为主,墙体较厚,房屋较为低矮,房屋的采光较差。屋顶材料主要为青瓦,以“人”字型屋顶为主。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农户房屋布局较为老式,呈“田”字形布局。圈舍在屋内与厕所套建,厨房紧挨着厕所和圈舍,堆棚布局在房屋一侧,一般与房屋主体分离(图3,A)。
4.3.2 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兼业化发展型农户 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兼业化发展型农户建筑结构主要以砖瓦结构和砖混结构为主(图3,D),兴建于上世纪90年代至本世纪初。经济收入的增加提高了这两类农户新建和改建房屋的投资和加快了其改造和修建房屋的速度,房屋多为平房,并有少量楼房存在,建筑材料以砖、水泥为主,墙体厚20—30 cm之间,墙面多为石灰白面墙,房屋高在4—6 m之间,采光和通风性较好;房间约4—6间,屋顶多为预制板材料。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兼业化发展型农户房屋布局多呈“一”字形,厕所、圈舍、厨房搬出屋外,但厕所依然与圈舍套建(图3,C)。
4.3.3 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 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建筑结构主要以砖混结构为主(图3,F),大都兴建于本世纪初。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经济实力加强且多受城市文化熏陶,更加注重房屋居住功能、收益功能及房屋的舒适美观程度。房屋以两层或两层以上为主,建筑材料以钢筋、混凝土、砖为主,住房外立面和客厅大都贴了瓷砖。住房功能划分明确,一楼堂屋为餐饮和会客场所,堂屋两侧房间为客房,某些居住于公路两侧的农户一楼兼有生产经营性功能,如经营小卖部、棋牌室、洗车部等;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的二楼堂屋为休憩和娱乐空间,堂屋两侧的房间一般作为家庭主要成员的卧室。房屋空间宽阔,窗户较大,采光和通风性较好,屋顶冬季保温、夏季隔热和排水的功能较强。非农专业化发展型农户和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农户房屋布局接近于城市社区型,厕所和厨房都在屋内,且独立分开,居住环境合理化、卫生化(图3,E)。
图3 不同类型农户房屋布局及房屋立面示意Fig.3 Different types of households housing layout and building elevation of principal rooms
本文从农户微观层次研究农村居民点集聚文化景观、土地利用文化景观及建筑文化景观3个方面,深入剖析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特征,有别于传统的农村居民点和乡村景观研究,单纯地就居民点论居民点,就乡村景观论乡村景观,而将农户、居民点、景观三者有机结合,深层次探讨了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的集聚、土地利用及建筑外形特点和内在驱动机制。其基本结论如下:(1)经济发展和政策实施对农户经济收入、文化教育和思想观念的影响,正在成为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变化的主导因素,深刻地影响着农户的居民点选址、内部结构和规模以及农村建筑外观特征;(2)浅丘带坝区农村居民点集聚文化景观主要表现为3种形式:农业多样化发展型和农业专业化发展型农户集聚于由地缘和血缘关系决定的浅丘边缘农村居民点集聚块,5种类型农户均有集聚的由区位和交通条件决定的公路两侧的农村居民点集聚带、兼业化发展型、非农多样化发展型和非农专业化发展农户集聚的由国家政策驱动的平坝区集聚团;(3)随着农户非农化程度的加深,不同类型农户户均宅基地面积先增大后缩小,但农户户均建筑面积随着非农程度的加深而增大;农户宅基地用地的多样性也随着农户的非农化程度的加深而逐渐减少,由“住房+院坝+圈养+堆棚+林盘”的全类型组合逐渐缩减为“住房+院坝”,居民点的居住和休憩功能突出,生产性功能减弱,农村住房闲置率提升;(4)农户的非农化程度是农村居民点建筑文化景观现代化程度最重要的驱动力。
当前,在城乡一体化发展的背景之下,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变化呈现快速的跳跃性发展,以农村居民点坐标点为标识码,将空间数据与属性数据进行链接而建立的“农户—农村居民点”数据库,在空间上准确表达不同类型的农户分布、农村居民点区位、规模、结构和外观类型,并基于农户生计资产量化的基础上动态划分农户,来剖析不同类型农户受其生计资产量的影响所展现的农村居民点文化景观特征,这一方法不仅为农户与农村居民点间的关系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数据通道,还为农村居民景观文化研究提供了可靠的数据源,有助于微观层面的农户特征向区域层面反馈,为识别村域整体的动态空间发展趋势提供了可能。这一方法将为未来农村居民点空间特征研究以及农村居民点集聚研究提供一种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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