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对农地保障功能的主观认知差异及影响因素分析:基于浙、赣、桂三省506份农户调查

2012-11-22 03:17涂琼理邹秀清
中国土地科学 2012年11期
关键词:承包地农地主观

涂琼理,邹秀清

(1.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0;2.江西财经大学旅游与城市管理学院,江西南昌330032)

1 导言

大多数学者认为,中国现阶段农地对农民的基本生活、就业、医疗、养老等具有一定的保障功能或作用[1-6],也有学者提出,在现有生产情况下,农村土地没有能力承担农民的社会保障,连农民最基本的生活,在其遭遇自然灾害或者疾病、伤残等不幸时,也无力承担[7]。

农地对农民的生活保障功能究竟有多大?不少学者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有益的探索。梁鸿通过计算土地收益与日常生活消费支出的差值,利用苏南农村调查资料对苏南农村家庭土地保障作用进行了研究,认为对不同经济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的农户而言,土地保障作用是相对的、有差别的[8]。樊桦在抽样调查数据的基础上,通过对比样本农户的土地收益和医疗支出,认为土地对于相当一部分农户已不具备足够的医疗保障能力,并进一步通过逻辑回归证实了土地保障能力在不同地区和农户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9]。王克强认为土地对农民有多重效用,以江苏省为例,统计分析了土地对农民的基本生活保障效用、就业机会效用、直接经济效益效用、子女继承效用、征地后可以得到补偿效用、以免重新获取时支付大笔费用效用的相对大小,同时对影响土地基本生活保障效用的因素进行了实证分析,结论表明:农民的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家庭农业纯收入占总纯收入的比例、对城市的向往程度等变量对土地的基本生活保障效用的影响是显著的[10]。黎翠梅采用中国农村统计年鉴宏观数据,从土地收入占农民收入的比重、农村劳动力非农化的比例以及农村社会保障制度建设的区域差异等角度进行分析,得出结论:中国农村土地对农民的保障功效区域分化十分明显,东部沿海等经济发达地区土地保障的功能已大大降低,而中西部等经济欠发达区的农民则仍主要依赖土地保障[11]。双文元以土地收益与贫困线和农民平均消费水平分别进行比较,实证分析了昌吉市土地对农民在基本生活、养老、医疗和就业方面的保障能力,结果表明,尽管农地更多地表现为社会保障功能,但对于占相当大比重的农户家庭特别是贫困地区和单纯依靠土地获得家庭收入的农户,土地无法提供充足的保障[12]。徐唐奇等结合鄂西北山区实地调查和全国统计数据,分析了农户第一产业收入占人均总收入的比重、种植业收入占第一产业收入的比重,认为目前中国农地对农民家庭的社会保障能力明显不足[13]。王瑜等从土地生存保障、就业保障和养老保障等多重视角进行分析,认为随着经济社会的变革和发展,农村土地保障功能变得十分有限并且不断趋于弱化[14]。可见,对农地保障功能的研究,已有文献或从农地收入与农民生活支出的角度分析,或从土地对农民保障效用的视角切入,少见探索农民对农地保障功能的主观认知,相关实证分析也仅限于局部地区,鲜见较为系统的研究。

笔者认为,农地对农民保障功能的大小除了农地收入与农户消费支出等经济指标的客观差异之外,还受农户自身对农地保障作用的主观认知的影响;而且,由于农户自身资源禀赋,区域土地资源、社会经济条件等方面的差异,农户对农地保障作用的主观认知也存在差异。本文基于浙江(浙)、江西(赣)和广西(桂)三省506份农户调查样本,实证分析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区域差异,应用排序选择模型,研究农地保障功能主观认知差异的影响因素,并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2 调查方式和数据来源的说明

在充分考虑地理位置、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人地因素、区位条件、资源禀赋等因素的基础上,课题组在东部地区选择浙江省的新昌县和嵊州市,中部地区选择江西省的星子县和上饶县,西部地区选择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藤县和柳州市,进行农户入户问卷调查。

2010年暑期,由课题组成员带队,和来自调查地的大学生一起①之所以选择来自调查地的大学生作为入户调查员,主要是考虑大部分农民仍然不熟悉普通话。本地的大学生作为调查员,一方面便于和农民进行有效沟通,另一方面可以减少甚至消除农民的戒备心理和抵触情绪,提高调查数据的准确性和可靠性。,分赴上述三省六县(市)。每个县(市)选择两个乡(镇),在被调查乡镇政府的帮助下,从户籍管理数据库中随机抽取50户左右的农户,采取当面访谈的方式进行入户调查,共收回农户问卷576份,其中有效问卷506份。

3 农民对农地保障功能主观认知的描述性统计分析

在农民自己看来,农地对他们生活的总体作用如何呢?不同区域的农民对此的主观认知是否有显著差异呢?为此,我们设计了调查问题“您觉得您家承包的田和地对您家的生活总体作用怎样?”,可供选择的答案有“a作用很大;b作用较大;c作用一般;d作用较小;e作用很小”。采用SPSS 17.0进行统计分析,结果显示(表1):在506份有效问卷中,认为承包地对他们生活总体作用很大的有17.6%,作用较大的占18.2%,作用一般的占37.4%,作用较小的有14.2%,作用很小的为12.6%。可见,在64.2%的农民看来,承包地对他们生活的总体作用并不大。三省中,广西农民中认为承包地对他们“生活总体作用很大”的最多,占了36.4%,而在江西和浙江农民中,认为承包地对他们“生活总体作用一般”的占比最大,分别为39.5%和41.9%。通过交叉列联表卡方检验结果(表2),发现江西、浙江和广西农民在承包地对他们生活的总体作用这一问题的认知上存在显著差异。

为了进一步了解在农民自己心中承包地对他们生活的具体作用有哪些,我们设计了调查问题“您认为您承包的水田和旱地对您的作用有哪些?(可以多选)”,可供选择的答案有“a种田虽然不赚钱,但可以为基本生活提供最后保障;b具有较高经济效益;c提供就业机会;d提供养老保障;e具有医疗保障;f具有教育保障”。采用SPSS多选项分析,结果显示(表3):在487份该问题的有效问卷中,94.7%的农民认为“种田虽然不赚钱,但可以为基本生活提供最后保障”,8.8%的农民认为承包地“具有较高经济效益”,7.4%的农民认为承包地可以“提供就业机会”,20.7%的农民认为承包地可以“提供养老保障”,12.3%的认为承包地“具有医疗保障”,9%的农民认为承包地“具有教育保障”。三省中,认为“种田虽然不赚钱,但可以为基本生活提供最后保障”的农民均在90%以上;认为种田“具有较高经济效益”的浙江最高,占16.9%,江西只有2.4%。

表1 承包地对农民生活总体作用的自我感知Tab.1 The subjective cognition of the peasants towards the total function of agricultural land

表2 承包地对农民生活总体作用的卡方检验Tab.2 The Chi-square test of subjective cognition on the total function of agricultural land

表3 承包地对农民生活具体作用的自我感知Tab.3 The subjective cognition from the peasants towards the specific function of agricultural land

4 农民对农地保障功能主观认知差异的影响因素分析

4.1 研究假说

根据已有研究成果和实地调查经验,同时邀请相关专家对变量选择进行反复讨论、充分论证,将农户对农地保障功能大小主观认知的主要影响因素分成以下几组,并提出相应的假说。

(1)被调查农民特征。主要是考虑被调查农民的年龄、性别及受教育程度对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差异的影响。刘甜甜以山东省邹平县青阳镇为例,分析了农户性别、年龄、收入、文化程度等变量与农户对土地重要性的认知等态度变量的相关性,认为性别与农户的态度不相关,而年龄、教育水平与社会保障需求以及土地的重要性存在相关性[15]。一般认为,年龄越大的农户,依恋土地的情结越深,土地在他们心目中有着更加重要的地位;教育水平越高,从事非农产业或兼业的机会越多,农业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可能较低,认为土地保障作用较低的可能性越大。假定:被调查农民的性别对农地保障作用大小认知的影响可正可负,而农户的年龄和受教育水平是影响农地保障作用大小主观认知的重要个人特征。

(2)家庭特征。农户家庭基本情况,主要是考虑农户的资源禀赋、择业行为、收入情况、农户的支出等对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差异的影响。主要变量有人均家庭收入、人均耕地面积、从事农业生产人口数、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和农地收入占总支出比重。农户劳动力人口及耕地资源特征,反映了农户家庭人口压力及其土地资源的稀缺程度,而农业收入水平高低则反映了农业在农民家庭中的相对重要性。根据梁鸿在苏南地区的调查,81.6%的农户的土地收益不能够维持家庭日常生活消费的支出;对非农就业机会较多、非农收入不断增加的农户来说,土地所能起的保障作用已日益弱化[8]。蔡霞分析了农村劳动力对土地保障功能的影响,认为大量农民转向非农生产造成土地粗放经营和土地撂荒,影响了土地的经济效益发挥,同时也制约着农村经济发展[16]。陈东强实证研究了老人所拥有的土地面积和养老保障的关系,认为随着承包土地面积的增加,农户对土地养老保障的心理认可程度逐渐提高[17]。一般地,人均耕地面积越大,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力越多,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越高,农地收入占总支出比重越高,农民认为土地保障作用较大的可能性越大。据此假定:以上4者对农民的农地保障作用大小主观认知的影响是正向的,而人均家庭收入对农地保障作用大小认知的影响可正可负。

(3)农户所在村庄特征,主要是考虑村庄的区位条件,村庄离县城(城市)的交通距离、离交通主干道的距离等。双文元分析了农地离城市距离与农户对土地保障功能认识之间的关系,发现:农地距离城市远近不同,农民对土地保障功能的认识也不同,远郊农民对土地的依赖性要大于近郊农民[12]。邱幼云选择福建龙岩的梁村和黎村、浙江余姚的剑村进行实证研究,分析了不同地理位置、经济结构的村庄在土地流转状况和农地保障功能方面存在差异性[18]。一般来说,交通条件便利的村庄,信息渠道更为畅通,农民思想意识更为开放,市场经济更为活跃,非农就业更为普遍,农业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可能较低,农民认为土地保障作用较低的可能性越大。因此,假定:村庄离县城(城市)的交通距离越近、离交通主干道的距离越近,农民认为土地保障作用较低的可能性越大。

(4)区域宏观区位特征。主要是指江西、浙江和广西三省的整体宏观经济条件,地理位置等。齐莉梅根据对中国东、中、西部的实证研究,认为传统意义的耕地保障功能已不能适应和满足工业化社会、老年化社会的生活保障和养老保障需求,只有在耕地经营规模大、农业市场效益高的地区,耕地才能产生现代意义的生活和养老保障作用[19]。卢颖通过调研发现,土地保障功能在不同地区有不同效果,经济发达地区农民对于土地保障的依赖性较低,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保障;经济落后地区,土地依然有很重要的保障功能[20]。区域土地资源、社会经济条件等方面的差异,可能导致农户对土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差异。假定:以中部的江西省为参照,浙江作为东部发达省份,农村非农产业较为发达,农民市场经济意识较强,农民认为土地保障作用低的可能性较大;广西作为西部省份,农村非农产业较为落后,农民小农思想较为保守,认为土地保障作用大的可能性较大。

4.2 模型选择与变量说明

把农民对农地保障作用大小的主观认知作为被解释变量,对应的问卷是“您觉得您家承包的田和地对您家的生活总体作用怎样?”,选择项有“a作用很大;b作用较大;c作用一般;d作用较小;e作用很小”。由于这5个答案之间具有一定的顺序和级别,所以本文在研究农民对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影响因素时,采用ordered choice model进行分析。设因变量“农民对农地保障作用大小的主观认知”为Function,农户选择“作用很小”时赋值 0,“作用较小”为 1,“作用一般”为 2,“作用较大”为 3,“作用很大”为 4。

根据前面的分析与假说,本模型拟引入以下4类12个解释变量:(1)被调查农民特征变量:年龄(Age)、性别(Sex)、受教育程度(Edu);(2)家庭特征变量:从事农业生产人口数(Lab)、人均耕地面积(Land)、人均家庭收入(Pcinc)、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Ratio1)以及农地收入占总支出比重(Ratio2);(3)农户所在村庄特征变量:离县城的交通距离(Distanc1)、离交通主干道的距离(Distanc2);(4)区域宏观区位特征变量:本次研究样本来自浙江、江西和广西三省,以江西省为比较基础,回归分析中引入二个虚拟变量Province1、Province2。当样本来自浙江省时,Province1=1,其他情况Province1=0;当样本来自广西省时,Province2=1,其他情况Province2=0。

4.3 计量模型运行结果

采用Stata/SE11.0计量分析软件并选择其中的Ordered logistic regression运算模块,对506份农户调查数据进行模型估计运行①由于1份调查数据存在信息缺失,最后进入模型的问卷为505份。。首先将所有的解释变量引入回归方程,进行模拟计量。结果显示,解释变量Sex、Age、Edu、Lab、Pcinc、Ratio2、Distanc2对应的相伴概率P值均大于0.10和0.05,因此需要进一步测试上述不显著的这些变量是否应该包含在模型中。在数据处理过程中,笔者逐步剔除相伴概率P值最大的解释变量,依次为Sex、Edu、Ratio2、Lab、Age、Distanc2、Pcinc进行回归,直到所有的解释变量均达到显著水平为止。一共得到了9个计量估计结果。

模型9去除了所有影响不够显著的变量,保留变量Land、Ratio1、Distanc1、Province1、Province2,重新构建模型,运行结果见表4。从相伴概率P值来看,模型9中的Land解释变量系数在10%的水平下显著,其余变量系数均在5%的水平下显著。保留的5个变量经多重共线性的识别,发现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从平行性检验来看,检验结果的显著性为0.081,大于0.05的临界值,说明所有的回归方程相互平行。因此,计量分析以模型9为准。

对模型9的预测能力进行检验,预测正确率为66%。可见,模型的预测效果较好。进一步考察模型9中的解释变量对因变量具体取值0、1、2、3和4的边际效应,整理输出结果,得表5。发现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因变量取值为 0、1、2、3和 4时,解释变量的边际效应均非常显著。这意味着 Land、Ratio1、Distanc1、Province1和Province2中的任意一个解释变量发生单位变化时,农户选择0、1、2、3和4的可能性就会发生相应变化。

4.4 模型估计结果分析

根据模型估计结果,农户对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主要影响因素及其显著性和影响程度归纳如下:

(1)人均耕地面积大小和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高低对农民的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与研究假设一致,模型9的估计结果(表4)表明,人均耕地面积系数(0.1721178)和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系数(1.333798)均为正。这说明,总体而言,人均耕地面积越大,或者是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越高,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农户认为农地保障作用较大的可能性越大,但是对于那些认为农地保障作用一般、作用较小和很小的农户而言,人均耕地面积和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的边际效应为负值(表5),也就是说,对这部分农户而言,人均耕地面积越大,或者是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越高,农户认为农地保障作用较小的可能性越大。而对于那些认为农地保障作用较大和很大的农户而言,人均耕地面积和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的边际效应为正值(表5)。这意味着,对认为农地保障作用大的农户而言,人均耕地面积越大,或者是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越高,农户认为农地保障作用较大的可能性越大。这背后隐藏的逻辑可能是,在某一临界人均耕地面积以内,出现了农业生产总成本大于或接近于耕地收益的现象,此时耕地面积越多,虽然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越高,但是由于生产成本非常高,农业利润很低甚至是亏本经营,导致农民认为农地保障作用小;当人均耕地面积大于某一临界值时,由于规模经济的原因,导致农业平均生产成本较大下降,此时耕地面积越多,农业利润越高,农民因此认为农地保障作用大。与预期不一致的是,农地收入占总支出的比重对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并没有产生显著影响。这可能是因为,绝大多数农户的农地收入与生活总支出比较,都出于“入不敷出”的状态,因此在农民心目中,这个变量对农地保障作用大小的影响并不重要。事实上,调查结果显示,在506份有效问卷中,农地年收入能够支付农民日常基本生活开支、医疗费和养老开支等基本支出的只占17.4%;如果考虑建房费用、教育费用等大额开支,绝大多数农民将“入不敷出”。

表4 模型9(最终模型)的输出结果Tab.4 The output results of final model 9

表5 10%的显著性水平下模型边际效应汇总Tab.5 The marginal effects of final model under 10%significance

(2)村庄的区位条件,尤其是村庄离县城(城市)的交通距离,是影响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重要因素。模型9的估计结果表明,村庄离县城(城市)的交通距离在5%水平上显著,且系数为负值(-0.0203471),这与预期结果是一致的。村庄离县城(城市)的交通距离越近,越靠近城市郊区,特色农业相对发达,市场信息较通畅,运输、销售成本等较低,利润较大,从而农户认为农地保障功能作用大的可能性越大;离县城(城市)交通距离较远的偏远村庄,主要是传统农业,利润较低,从而农户认为农地保障功能作用小的可能性越大。对于那些认为农地保障作用一般、作用较小和很小的农户而言,村庄离县城(城市)交通距离的边际效应为正值;对于那些认为农地保障作用较大和很大的农户而言,其边际效应为负值(表5)。与预期有出入的是,村庄离交通主干道的距离对因变量的影响并不显著,这可能与当前农村公路建设非常普及有关。

(3)区域宏观区位特征对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影响非常显著。结果显示,区域虚拟变量对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影响非常显著,但是Province1的系数为正(来自浙江省的样本),这与预期的不一致。究竟是调查样本的原因,还是由于区域社会经济系统的复杂性导致难以确定对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作用方向,有待进一步分析、检验。一种可能的解释是,浙江调查区域的农村非农产业和农业都较发达,农业收入的绝对值较高,因此总体而言,浙江农民认为农地保障作用较大。不管如何,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省际差异非常显著。因此,深入研究农民农地保障作用的区域影响因素,因地制宜进行农地产权制度创新,是一项非常重要的现实研究课题。

(4)被调查人特征变量,从事农业生产人口数等家庭特征变量对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影响不显著。被调查农民的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对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影响均不显著。说明农民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受这些变量的影响很小。与预期假设不一致,从事农业生产人口数对因变量的影响也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在当前大多数农村人均耕地面积较小、农地细碎化耕作的现实情况下,农业劳动力还没有成为一种“稀缺”生产要素,因此对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影响并不显著。当然,更深入、具体的原因尚有待进一步调查研究。

5 主要结论及政策启示

浙、赣、桂三省506份农户调查结果显示,在64.2%的农民自己看来,承包地对他们生活的总体作用并不大,但是,调查样本中94.7%的农民同时认为种田虽然不赚钱,但可以为基本生活提供最后保障。这就是当今中国农地制度创新面临的两难现实困境:一方面,农地客观上并没有为农民提供多大经济保障;另一方面,农地在农民心中又成为了基本生活的最后保障。破解这一两难现实困境的主要思路,一要大力提高农户农业收入;二要切实保障农民土地权益;三要普及完善农村社会保障。

统计检验表明,江西、浙江和广西农民在承包地对他们生活总体作用这一问题的主观认知上存在显著区域差异。因此,现阶段在进行农地产权制度创新时,应充分认识农地保障功能存在区域差异这一现实背景,考虑不同农户主体自身禀赋和区域资源、经济和社会发展条件的差异性,因地制宜进行农地产权制度创新。

影响农民对农地保障作用主观认知的因素,主要有人均耕地面积、农地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重,以及村庄离县城(城市)的交通距离、区域宏观区位特征等。实证结果表明,当农户人均耕地面积大于某一临界值时,由于规模经济的原因,农业平均生产成本较大下降,此时耕地面积越多,农业利润越高,农地保障作用越大。因此,要推进农地流转与使用制度改革,实现土地要素的有效流转和适度集中,为现代农业适度规模经营提供土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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