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戏剧到电影:《赵氏孤儿》悲剧精神的转换

2012-11-22 05:37李岩,李树棣
电影评介 2012年13期
关键词:屠岸贾赵氏孤儿程婴

经由《春秋》、《左传》的历史记叙到《史记》不乏文学性的改编与描写,再到元代纪君祥的杂剧《赵氏孤儿》,春秋时代晋国文臣赵盾和武将屠岸贾的恩怨仇杀故事已经由简单的君臣矛盾转变为忠奸斗争,而“搜孤”、“救孤”也成为其中最具戏剧性与悲剧性的浓墨重彩的情节与场景,可以说,对赵家三百口被杀的惨剧中留下的这一孤儿的表现与处理,使得“赵氏孤儿”的故事成为引发人们兴趣、关注与思考的关键点,而戏剧《赵氏孤儿》也由此成为一部优秀的悲剧作品。陈凯歌根据戏剧改编的电影《赵氏孤儿》(2010)将这段历史风云从舞台搬到了银幕,无疑也带有浓厚的悲剧色彩,但是,与戏剧作品相比,其悲剧精神却发生了改变。

一、从正邪较量到人性搏杀

“悲剧”概念有广义、狭义之分,这里所探讨的不是指作为戏剧样式之一的狭义的“悲剧”,而是在广义的审美意义上来使用,“有人为了区别于作为戏剧样式的悲剧,就把作为审美范畴的悲剧称为‘悲’,或‘悲剧性’。”不仅戏剧中有悲剧,小说、电影中也存在悲剧。从戏剧到电影,《赵氏孤儿》都具有“悲剧性”内涵,体现了相应的悲剧精神,但却发生了一定变化。具体来看,这种悲剧精神变迁首先体现为矛盾冲突性质的变化。

戏剧的矛盾冲突很简单,是“忠”、“奸”之间或者说正义与邪恶之间的较量,是外在的冲突。这也是中国戏剧一个较为明显和普遍的特点。第一折的主唱是韩厥,“忠奸”的第一次集中较量就围绕程婴与屠岸贾手下大将韩厥展开。屠岸贾得知囚禁在府中的公主生了个男孩,派将军韩厥把守大门,让人为这忠孝之后的命运捏把汗。从[仙吕]、[油葫芦]等几段唱词可以看出,韩厥认为屠岸贾是“奸佞”和“贼臣”,而赵盾则是“忠孝”、“忠良”,对奸臣十分不满,他明知箱中藏有婴儿,却来了个“三擒三纵”,三次盘问程婴,又三次把他放走,关键时刻反戈相向,放走了程婴,为了让程婴放心,自刎而死。这场戏剧冲突严格来说是正义的不战而胜。第二次“忠奸”斗争则发生在程婴与屠岸贾之间。程婴与公孙杵臼商量后决定由公孙和自己的孩子受死,然后自己去屠岸贾那里告发。第三折中程婴告发公孙杵臼,而狡猾奸诈的屠岸贾反复盘问,恐吓,戏剧冲突特别激烈、紧张。程婴解释说一来是为了救全国的孩子,二来自己45岁了才有了个儿子,还没满月,说是救全国小孩,其实是怕程家绝户。屠岸贾这才相信。第三次正邪争战是程婴、公孙杵臼携手并肩与屠岸贾的较量。屠岸贾到了太平庄,抓到公孙杵臼,屠岸贾又让程婴棒打公孙杵臼来试探他们俩。屠岸贾将从土洞里搜出的假孤儿用剑砍死,公孙杵臼则撞阶而死。程婴与公孙两人的正直、自我牺牲,屠岸贾的阴险、狡诈、邪恶在冲突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电影中,赵盾是否是忠臣,行为是否“忠义”变得模糊不清,赵盾和屠岸贾的关系不纯粹只是简单的“忠”“奸”对立,更像是宫廷内部两个政治集团的权利斗争。甚至有人认为真正的罪魁并非是屠岸贾,而是心胸狭隘的晋国国君。“自己是相国,儿子又要出征了,回来就是英雄,你能不羡慕?连我都羡慕,要早知道是这样的话,真该让姐姐嫁给你,那我今天羡慕的可就是你了。”赵盾身为国相,儿子赵朔又娶了国君的姐姐,赵家可谓是身世显赫、功勋卓著。从电影开头的场景中来看,似乎正是因为晋国国君的极端嫉妒与蓄意挑拨才激化了屠岸贾与赵家的矛盾和仇恨。赵朔出征打胜仗归来,晋国国君正与屠岸贾下棋,屠岸贾跑出去迎接,是晋国国君用棋子射弹弓惊了赵盾、赵朔的马车。赵盾责问屠岸贾,屠岸贾说这一定是个误会,晋国国君却说“寡人作证,屠岸大人不是有意的,还不快给相国大人赔罪。”把自己做的事栽赃给屠岸贾,屠岸贾打碎了牙只好咽进肚子里,把那颗棋子放到嘴里吞了下去。与此同时,吞下去的还有耻辱、嫉妒和强烈的复仇心。从开场来看,赵氏遭遇灭门的灾难固然令人同情,屠岸贾此举也称得上是心狠手辣,但将错误完全归于屠岸贾似乎也有失公平。另外,电影中赵盾和赵朔父子虽然功勋卓著但也称得上是盛气凌人,很难让人怀着彻底的同情心站在他们一边。可以说,赵盾、赵朔父子与屠岸贾都是有人性弱点的平常人,仅从“人性弱点”这个角度而言,很难说谁比谁更善良、仁厚,谁更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并且更值得观众同情。

二、从大义舍亲到偶然性下的人性选择

当然,不论戏剧还是电影,双方矛盾的焦点,斗争中最重要并且最精彩的场面都围绕“救孤”展开,也恰恰是在这一问题的理解与表现上,戏剧和电影产生了分歧,体现了不同的悲剧精神。

戏剧中,“救忠”的一个关键情节是程婴“舍子救孤”,程婴主动献出自己的儿子,来代替赵氏孤儿。戏剧中写得很简单。主动献出自己的孩子,古代的程婴真的会这么做吗?有真实性吗?

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讲究仁义,“孔曰成仁, 孟曰取义。”孔子说:“志士仁人, 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孟子也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仁义,是超越生死的至高境界,志士仁人,不因苟全性命而损害仁,宁可付出生命的代价去成就仁。在当时人们心中,程婴身为赵家门下,献出自己甚至自己孩子的生命来救赵家是应该做的,属分内之事。更何况,牺牲了这一个孩子,还可以拯救全晋国的孩子,为集体牺牲小我,为群体奉献个人,在当时甚至今天的主流意识形态看来这都是必然如此的选择。可以说,程婴献子救赵是在大的文化传统下由“仁义”思想做支撑的一次壮举。

另外,程婴献出孩子是一种报恩行为。程婴说是个草泽医生,其实应该是赵家客人兼朋友这样一个身份。第一折中,赵家三百口被杀,公主被囚禁起来,每天是程婴端茶送饭。程婴上场自报家门是这么说的:“自家程婴是也,元是个草泽医人,向在驸马府下,蒙他十分优待,与常人不同。”程婴在赵府中享受了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待遇。公主提出让程婴想个办法把孩子救出去时也说:“你一向在俺赵家门下走动,也不曾歹看承你”,意思很明显:赵家待你不薄,这件事你不能不管啊!程婴拒绝了,说若让屠岸贾抓到那可是全家处斩,九族不留。公主又说“遇急思亲戚,临危托故人。”何谓故人?就是老朋友。第二折中,韩厥把守大门,盘问程婴时也说“程婴,我想你多曾受赵家恩来!”这么多年,你没少受到赵家的恩惠吧。程婴回答“是。知恩报恩,何必要说。”也就是说,从程婴自己,当事人公主,旁观者韩厥不同的人看来,赵家有恩于程婴,程婴需要报恩。施恩与报恩作为一种投入和付出可以是物质的,也可以是精神的。对于君王和身居高位的人来说,他们具有充足的政治、经济实力对臣下和身边的人进行赏赐或对恩人加倍报答。而作为普通人,财力和能力都极其有限,一旦报恩需求超过他们实际的承受能力,便只有牺牲自己甚至亲人的生命,可以说,生命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后的筹码。

追求仁义、拯救全国的孩子以及报恩思想决定了程婴完全有可能献出自己的孩子,在现代,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在电影中,陈凯歌如何看待程婴献子呢?陈凯歌将之界定为“偶然性下的人性选择”。

“换孤”早在18世纪就受到法国作家伏尔泰的质疑。伏尔泰根据《赵氏孤儿》写了《中国孤儿》。成吉思汗与少女叶端美相识,叶端美的父母拒绝女儿和其来往并把她嫁给了大臣尚德。几年后,成吉思汗席卷中原,宋皇无奈,把自己的婴儿托给尚德抚养,不久败露。成吉思汗索要婴儿,尚德决定交出自己的孩子代替朝廷遗孤,妻子叶端美坚决反对。在她看来,天下人人平等,皇帝的婴儿和百姓的婴儿价值相等,以一个婴儿的死亡去换取另一个婴儿的生存是不公平也是非常残酷的。“叶端美以欧洲启蒙主义者的平等观念,从根本上批判了封建的忠义精神。”伏尔泰的质疑也是导演陈凯歌遇到的难题,他对程婴主动献子的行为表示怀疑,在接受《新周刊》专访时则更加旗帜鲜明地表明:“主动献子,说白了,是反人类的。”那么,如何处理戏剧中“主动献子”这一核心情节无疑成为电影表现的一大挑战,同时,这一变化也必然承载了不同的精神内涵与价值取向。

陈凯歌设置了许多坎,“主动献子”变成了偶然性下的人性选择,从而剧中每个人物的行为都有可信的心理依据做支撑。程婴带孩子回家,妻子责怪他怎么把孩子带回来?程婴说孩子从生下来就没吃,想给孩子喂奶再给公孙送去。程婴出门去找公孙杵臼。赵家孤儿哭闹不停,程妻怀抱孤儿边哄边开门,前来搜查婴儿的官兵把孤儿当做程婴家的孩子抱走。程婴没见到公孙,留话后回到家中,得知赵氏孤儿被官兵抱走,正在此时,公孙杵臼来接孩子。程婴没办法说赵氏孤儿被抱走是一个误会,只好将计就计把妻儿交给公孙。由于出城行动失败,程婴的妻子对公孙说出了真相(赵氏孤儿被交出,这个婴儿是自己的孩子),后听从公孙大人的安排躲入墙壁夹层中。在全城一百多婴儿生命的压力下,程婴只好供出了公孙杵臼,说自己把婴儿交给了公孙大人(他认为妻儿肯定已被送到城外安全的地方)。公孙杵臼又用自己的死使屠岸贾相信,墙壁夹层中的婴儿就是赵氏孤儿。最终,程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屠岸贾摔死,妻子死于剑下。程婴本来没打算献出自己的儿子,更没有想到会付出妻儿生命的惨痛代价,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接受现实并将这一切归之于命。

三、从杀贼雪冤大团圆到情感道义的二难抉择

戏剧中毫无悬念的杀贼报仇到了电影中则变成了令人纠结的二难抉择。复仇,在我们民族精神中受到高度肯定,被视为合法行为,尤其杀父之仇,在中国人眼中那更是“此仇不报非君子”。《礼记•曲礼》上说:“父之仇,弗与共戴天。”无论仇人身处何方,儿子必须要找到并亲手杀死仇人。伍子胥因为父兄被楚平王冤杀,逃亡到吴国,最后,指挥吴国大军攻入楚国。尽管当时楚平王已经死了,伍子胥依然要把楚平王尸体挖出来,鞭尸三百以报仇雪恨。戏剧中的赵氏孤儿在明白了自己身世之后毫不犹豫杀死了自己的养父,这与当时人们对待杀父之仇的态度有关,此外,与人们渴望“大团圆”、“圆满”的心理不无关系。中国古代戏曲,爱情大多是“私定终身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钦定完婚大团圆”,有冤屈的则一定是善恶必究、冤仇得报,在人间不行,变成鬼也要成功,如《窦娥冤》、《席方平》。变鬼不行,还可以变树、变鸟,变蝴蝶,总而言之,一定要圆满。正如王国维在《红楼梦评论》中所指出的,中国人的精神是世俗和乐天的,代表这种精神的戏曲、小说也无一例外带有乐天的色彩,从悲伤开始的以欢乐结束,从离别开始的终于团圆。惟有这样,才能让读者满意和心服。

电影中,程勃和屠岸贾朝夕相处、情同父子。即便程勃打得过屠岸贾,他下得了手吗?忍心杀屠岸贾吗?屠岸贾在战场上为救程勃受伤,程勃像疯了一样跟程婴要解药,父子两个抢夺起药箱来。电影中这个细节特别有意味。就是这个药箱,救了程勃的命。而现在,程勃却想用药箱里的药,去救屠岸贾的命。药箱被程婴抢去,程勃拔出剑,“不给我,我就和干爹一块死。”可以说,他对屠岸贾的感情甚至都超越了一般的父子感情。电影中的赵氏孤儿面对的正是这样一个情感道义的二难抉择:不杀,对不起死去的赵朔,对不起程婴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杀,又难以面对屠岸贾付出的感情与爱。程勃还是杀了。屠岸贾刺死程婴的同时,赵氏孤儿也把剑刺进了屠岸贾的身体。电影一改戏剧中的大团圆结局,以死亡作为结束,极具悲剧色彩。

四、从忠义英雄到凡人悲歌

与悲剧冲突的性质、冲突的结局改变相应的,谁是悲剧人物,人物的悲剧性特点以及悲剧人物身上所体现的悲剧精神也发生了转换。

亚里士多德认为悲剧人物具有三大特征:悲剧人物必须善良;悲剧人物必须有缺点和过错,由于缺点和过错才遭遇了不幸。《俄狄浦斯王》、《麦克白》、《哈姆莱特》都是如此。而中国古典悲剧作品有自己的特点,悲剧人物几乎没有任何缺陷,在道德品性上甚至称得上是完美,即使有缺陷,也不是悲剧形成的根本原因,悲剧人物的不幸更多来自于外在力量的压迫而不是命运和自身的过错。《窦娥冤》、《孔雀东南飞》,《梁山伯与祝英台》无一例外,《赵氏孤儿》也是如此。程婴等人没有明显的缺点,没犯什么过错,与屠岸贾更无过节仇恨,可以说,正是他们超越常人的正直与善良,牺牲与奉献,崇高的道德和人格境界深深打动了人们,使得他们成为人们心目中仰慕的“忠义英雄”——从民间医生程婴到老宰辅公孙杵臼,甚至屠岸贾手下大将韩厥,无一例外。

到了电影中,既然没有了绝对的正邪忠奸,程婴就不再是忠义英雄,而是一个正直、勇敢、善良的小人物,屠岸贾也不再是罪大恶极的奸臣,而是有爱有恨,有人性弱点的平凡人。

程婴的悲剧来自于命运,但同时又被命运所成就。程婴因为给庄姬看病卷入了赵家的灾难;因为带出赵氏孤儿阴差阳错又搭上了老婆、孩子的性命。程婴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最想的是复仇,他最有可能走的道路是在剩下的人生里都为复仇活着,让复仇成为他的终极目标和最大意义,而赵氏孤儿则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他复仇的工具。程婴不得不承受命运带来的灾难与痛苦,这是被动的已然如此的结果,但他还需面对一个生死攸关的关乎“复仇与生命”的抉择,如何选择及其结果才是真正决定人物命运云泥两界的关键:为复仇活得扭曲而变态,还是放下个人的仇恨用爱来善待生命。很明显地,一开始,程婴要为自己妻儿报仇的想法占了上风,复仇的意愿远甚于对孩子的爱,与其说担心孩子有什么意外和闪失,还不如说害怕复仇计划和目标落空来得更真切,但这种不无自私成分的考虑逐渐转变为一种纯粹的父子之爱。程婴和韩厥商量让程勃知道真相时,程婴都没怎么努力去说服程勃。故事最后,能否复仇对程婴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伟大之处在于他战胜了自我一己私利,善待生命,尊重生命;在于他用非同一般的坚忍和和博大的爱兑现了当年的诺言:我要好好把孩子养大,把他带到屠岸贾面前,告诉他这孩子是谁,我是谁。在复仇与生命两者之间,他选择了生命。

戏剧中的屠岸贾陷害忠良、嗜杀成性,连一个婴儿都不放过,可谓十恶不赦之恶人,他的毁灭是大快人心,罪有应得,不能算是悲剧人物。戏剧中性质鲜明的反面人物到了电影中则变得复杂起来,他绝非完美之人,但也不是十足的恶人,屠岸贾由“恶”的代言人变成了复杂情境中具有多重人性的人物:晋国国君的挑衅、赵家的羞辱与排挤,他自身的嫉妒和报复心使他做出杀害赵家的选择;之后与程勃朝夕相处父子情深,日常生活情境中的屠岸贾多了些世俗情与人情味。比起程婴,屠岸贾对孩子的感情似乎更为纯粹,更像一个慈父,他为程勃争取上学读书的权利,带他到野外去玩耍,在洞察真相,知道程勃乃赵朔之子后仍然在战场被困的关键时刻救了他;与程勃最后的搏斗,孩子的进攻招招夺命,他却处处留情……所以,当屠岸贾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死于程勃剑下时,观众的感情应该是复杂的,有惋惜,也有同情与怜悯。而怜悯,正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观众对悲剧主人公的感情:由于一个人遭受了他所不应该遭受的厄运所唤起的。

结语

戏剧《赵氏孤儿》展现的是道德立场的对峙:一方处心积虑陷害忠良,一方则竞相赴死拯救忠臣,电影则着眼人性的挖掘与表现,将人置于特定事件、环境中予以检验和考量;戏剧通过忠义英雄群像唤起的是超越日常的崇高与诗性,电影则奏起一曲或许不崇高但不乏悲壮的凡人悲歌;戏剧上演的是始于悲惨终于团圆的冤仇得报,电影则演绎了人性纠结中的千曲百折。可以说,戏剧《赵氏孤儿》凸显的是讲信义,轻生死、除暴安良、忠君爱国、勇于自我牺牲,其悲剧精神是“复仇与牺牲”,为了正义与理想,为了群体的利益,不惜牺牲生命。而陈凯歌的电影,是旧瓶装新酒,更为关注的是人性的弱点与人性挣扎,人的个体生命价值、以及人如何对待生命,彰显的是现代人的思想和理念,其悲剧精神是“爱与生命”。由于时代流转与价值变迁,从戏剧到电影,《赵氏孤儿》所体现的悲剧精神发生了转换,但有一点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人们对善良、正义与爱的呼唤!

[1]叶朗.美学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340.

[2]纪君祥.赵氏孤儿[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127.

[3]李泽厚.论语今读[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359.

[4]杨伯峻编著.孟子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4:265.

[5]余秋雨.中国戏剧史[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126.

猜你喜欢
屠岸贾赵氏孤儿程婴
《赵氏孤儿》
恢弘震撼的北昆《赵氏孤儿》
赵氏孤儿
门 客
论《赵氏孤儿》的民族悲剧体现
从戏剧到电影论《赵氏孤儿》的现代化解读
程婴妻给我的感动与叹息
不同程婴的不同主题——由程婴看豫剧《程婴救孤》,以及话剧、电影《赵氏孤儿》的主题
简析电影《赵氏孤儿》体现的悲剧性
赵氏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