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的现状及对策探析

高泽金,吴 虹

(1.武汉软件工程职业学院 经管系,湖北武汉 430205;2.武汉冶金管理干部学院 文法系,湖北武汉 430081)

教育服务贸易起源于不带商业色彩的文化教育交流,主要指政府公派留学生进行国际文化交流。二战后,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国家之间人才争夺日趋激烈,留学也由单纯的文化行为衍生出政治行为。美国著名高等教育学家阿特巴赫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在所有发达国家,接受外国留学生都与该国基本的政治外交政策联系在一起,它们都把接受外国留学生视为保持它们在第三世界之影响的重要手段。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国际经济贸易机构在统计国际服务贸易时,开始将教育服务贸易作为一个重要部分列入服务贸易的统计范围。在1994年乌拉圭回合谈判达成的《服务贸易总协定》中,对服务贸易进行了分类,其中教育服务被列为12类部门中的第5类。根据WTO《服务贸易总协定》第1条对国际服务定义的规定,除由各国政府彻底资助的教育活动外(如义务教育、军事教育、党校教育等),凡收取学费、带有商业性质的教学活动均属于教育服务贸易范畴。

一、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的现状

教育服务贸易是教育国际化与服务贸易形象结合的产物,已经成为国际贸易的一个重要的新型领域,越来越受到许多国家尤其是发达国家和教育界的关注。加入WTO后,我国教育逐步融入世界教育体系,面临着激烈的国际市场竞争。研究现阶段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存在的问题及对策,对抓住机遇、充分发挥我国的教育资源优势,减少教育贸易逆差,提高我国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和现实作用。同时也对优化教育资源,进行政策调整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总体来说,我国的教育服务贸易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1.教育服务贸易存在巨额逆差

除了人员数量“逆差”外,从资金的流向上来看,我国赴外留学的费用要远高于来华留学的费用。虽然近几年来华留学人数,特别是自费来华留学人数的增加给我国教育市场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收入,但与我国留学生付给其他国家的费用相比,差距很大。我国1997年修订的《自费来华留学生收费标准》为:以人民币计算,文科类专业:本科大学生为14000～26000元/学年;硕士研究生为18000～30000元/学年;博士研究生为 22000～34000元/学年;短期生学习时间约为一个月的为3000～4800元,学习时间约为三个月的为8000～10000元。理科和工科类专业比照文科相应类别学费标准上浮10%～30%。医学、艺术、体育类专业比照文科相应类别学费标准上浮50%～100%。专科生和普通进修生比照本科生标准收费;高级进修生比照硕士研究生标准收费。研究学者比照博士研究生标准收费。加上生活费、旅游费和其他费用,每个留学生平均每年大约花费5～6万元人民币,以年均10万在华自费留学生的高限计算,由教育服务贸易的出口带来的外汇收入也仅为每年50～60亿人民币。

而在欧美,留学生的学费是本国学生的2～4倍,普遍在15000～25000美元/学年之间,哈佛大学更是高达30000美元/学年。从我国各类留学咨询机构了解的情况来看,以人民币计算,自费留学去英国需要8～18万元/年,去加拿大需要12～15万元/年,去澳大利亚、新西兰需要8～10万元/年,去日本需要14～17万元/年,去美国每年需要20万元以上。而且近年来各国学费标准还有上涨的趋势,按照每人每年12～18万人民币的低限来计算,我国平均每年有近10亿人民币的教育资金流向国外。

图1 2007年留学生来源地(按洲统计)比例图

按国别统计,来华留学生人数排在前五位的国家为韩国、日本、美国、越南和泰国,人数分别为64481名 、18640 名 、14758 名、9702名和 7306 名 。

2.教育出口的贸易市场不平衡

根据上图1资料显示,我国留学生生源输入主要来自亚洲、南美洲和大洋洲等发展中国家,人数占到了输入留学生生源的94%,其中来自亚洲的留学生数占首位,占全年来华留学生总数的72.47%,其次为欧洲、美洲、非洲、大洋洲。由此可以看出,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存在严重的不平衡。

3.教育进口的效果不太理想

教育进口的效果不太理想,主要表现在我国留学生回国率比较低。由于近年来国内就业压力的加大,留学生回国后与在国外相比很难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因此大多数的留学生毕业后,选择继续留在了国外,这样就导致了大量人才的流失。截至到2008年底,我国出国的人数按照教育部的统计是139万,回国人数只有39万,在海外留学生达到了100万(表1)。滞留在海外的留学生已经超过百万,无论数量还是比例都是世界罕见,但是从整体上看回国率呈上升趋势。

表1

4.我国学历和学位的国际认可度低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我国教育事业取得很大发展,但我国教育质量和水平相对落后。加入WTO后我国政府先后与30多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关于相互承认高等教育学历和学位的协议》,但在一些发达国家,我国的学历和学位仍不能得到认同,大学毕业生在国外就业十分艰难。这是制约我国教育服务出口和教育进口贸易规模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

5.教育服务贸易壁垒重重

教育服务贸易功能不仅局限于教育本身,而且可以辐射到经济、文化交流、教育资源整合拉动内需等诸多方面,是国际服务教育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教育服务贸易面临着发达国家贸易壁垒、缺乏国际公认的教育质量认证体系、教育经费投入不足等问题。其中教育服务贸易壁垒主要表现在:第一,跨境交付壁垒,即成员方对其他成员方的远程教育、网络教育、函授教育所颁发的学位和证书等证明文件或资格在认可与转换方面进行限制。第二,境外消费壁垒,限制学生流动,使学生在境外获得的学位在国内不予承认。第三,商业壁垒,即多数教育办学机构不能获得“国家执照”。第四,自然人流动限制,主要有国籍要求、移民限制、资格认定和需求测试等,这些问题严重制约着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

二、影响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竞争力的主要因素

一国教育竞争力的强弱将直接影响其教育出口。我国教育服务贸易与国际发达国家相比存在着明显的差距。主要体现在:作为教育出口国,我国存在着巨大的教育贸易赤字;培养层次偏低,整体教育服务发展不平衡;教育质量水平不高,国际化程度低等方面。总体来说,我国教育服务发展不平衡;教育服务体制、教育服务价格及教育服务的地缘、历史等因素都影响着教育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其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民办教育机构发展滞后

2009年,民办教育持续发展。全国共有各级各类民办学校(教育机构)10.65万所,各类学历教育在校生达3065.39万人,其中民办高校658所(含独立院校),在校生446.14万人,高职高专院校1215所。因此,民办教育机构事实上已经成为我国教育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在教育质量方面,由于师资力量难以保证等问题,其发展相对滞后。在教育出口方面表现为“不具备招收外国留学生的主体资格”。目前,我国只有500多所经教育部批准的实施全日制高等学历教育的普通高等学校具有招收外国留学生的资格,民办教育机构均被拒之门外,在接受留学生问题上法律并没给予其与公立高校的同等待遇,这与我国政治、经济发展的步伐和需求是不相适应的,也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国教育服务出口规模的扩大。以汉语为例,目前全球共有2500万外国人学习汉语,然而国内却有400多家从事留学生短期汉语教学的教育机构,一些民办教育机构由于受到招生权限的限制,无法开展对外汉语培训,从而影响了留学生招生规模的扩大。据报道,2003年7月,曾有200多位韩国留学生想利用暑假来广州接受短期汉语培训,但却找不到一家具有对外汉语教学资格的培训机构,最终只得放弃行程。对民办高校招收外国留学生的政策限制,使得我国具备招收外国留学生资格的教育机构性质过于单一,数量过少,严重影响着外国留学生招收规模的扩大,制约了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的进一步发展。

2.奖学金种类及金额有限

奖学金是吸引外国留学生的一种重要杠杆。虽然留学发达国家的学生大多以自筹经费为主,但为了吸引更多优秀人才到本国留学,扩大本国留学教育服务出口额,各国政府和有关部门纷纷启动各种基金会,设立奖学金吸引外国留学者。日本政府还专门提出留学生计划,文部省不断增加奖学金经费,平均以每年15%左右的速度递增。日本在增加中央政府资助的同时,还积极鼓励地方政府、民间团体的私人或私人公司和大学设立奖学金。相比之下,目前,我国因经费短缺,针对外国留学生的奖学金种类及金额都非常有限,除了少量公费外国留学生提供政府奖学金外,对占外国留学生总数92.08%的自费学生则很少有相应的激励性手段。而大部分高等教育机构以及民间团体、企业则由于缺乏对其重要性的认识,更是很少为外国留学生提供专项奖学金,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外国留学生规模的扩大。

3.国内院校对国际教育服务重视不够

国际教育市场与其他市场一样,也充满着竞争力,只有敢于竞争,敢于开拓才能在国际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一些综合教育、科技实力并不比我国强的发达国家,甚至一些发展中国家,能依靠发展留学教育服务贸易获得大量收入和贸易盈余,原因就在于其坚定不移地将教育作为出口支柱产业之一。国外许多大学都设立了专门的营销员,负债开拓国际留学生市场。相比之下,我国高校在这方面的意识和行动力都很落后,大多数院校还只是通过少数境外代理和留学中介介绍,以及留学生上门咨询等被动方式来招生。所以,当国外的二流学校和社区学院在我国举办教育展时,观者云集,国内高校却仍按兵不动,这进一步加重了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的逆差状态。

三、促进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发展的对策

1.把教育出口纳入到国家发展战略目标中来,缓解教育贸易逆差

(1)积极调整相关政策法规以吸收海外学生来华留学。如改进现有的外国留学生政策,为外国留学生创造更多的便利条件,重视外国留学生的教育、改革课程内容、建立特色课程群等。

(2)在海外设立代理机构,举办定期的中国教育展,利用现代教育技术,加强网络教育等。

(3)在我国教育发达地区,设立若干“教育特区”促进我国教育快速、健康的发展。在“教育特区”内按国际惯例建设一批国际学校,倡导投资体系和投资方式多元化。对国外进入的优质教育资源,在税收、用地、利润留成方面实行优惠政策。

2.稳定现有教育出口市场,积极拓宽发达国家教育市场

我国有近83%的高等教育市场未被开发利用,市场潜力巨大,应采取措施积极拓宽现有的市场。

(1)完善来华留学所需的公共服务,为留学生特别是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留学生提供包括奖学金在内的各种资助,建立健全我国的留学公共服务管理系统。

(2)改革现有的课程内容,建立特色课程群;在海外设立代理机构,举办定期的中国教育展;在教育发达地区设立若干教育特区,建设一批国际学校,倡导投资体系和方式多元化;引入教育服务贸易竞争机制,遵循产业和市场运行规律以减少贸易逆差。

(3)改善教学和科研的软硬件质量,建立一支高素质且稳定的导师和任课教师队伍。合理设置学科,进行错位竞争,例如中医、中文等传统优势学科在国内虽是冷门学科,但这些传统学科正是其它国家所缺乏的,是潜在的来华留学教育需求市场。

3.采取积极措施,吸引本国留学生回国

加强留学生回国 “利好”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并鼓励留学生归国创业。如各地方政府可为归国学生搭建商业平台,并提供贷款和税收方面的优惠措施来鼓励创业;积极开展本国留学人员科技项目创新试点建设,多方面引进高层次的留学人才。

4.完善我国教育服务贸易的法律制度

最大限度地与国际服务贸易法律规范制度一致。虽然GATS规范在较大程度上反映了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的游戏规则,但既然已经加入WTO,就必须接受GATS规范,严格遵守规范,履行自己的承诺,只有这样才能使我国融入国际教育服务贸易一体化之中,改善我国的教育服务贸易的投资环境。我们应该设置高效的监督管理机构和有效的解决争议机制,完善教育服务贸易法律框架,比如设置专门的组织机构和配备专职人员、设置一套监督、投诉机构,建立一套咨询和服务机制等等。

5.完善教育进出口体制,建立现代教育体系

由于教育服务贸易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不是教育机构所能独立承担的任务。要想使我国教育服务贸易快速、健康地发展,就必须要有一个科学的制度体系来规范。我国现有的教育体制处于现代教育体制和传统教育制度相互并存的时代体,传统的教育制度是经济全球化的产物,它以政府办教育为标志。而现代教育制度是使大学成为相对独立的办学实体,学校拥有自主权,包括课程设置、招生及用人等权利。拥有自主权对教育服务贸易的开展是必备条件。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在教育领域中实行优胜劣汰策略,这其中包括引入竞争性的投资体制,竞争性的用人机制等等。所以我们应把现代教育体制和传统教育体制相结合,不断完善,不断改进,这样才能建立教育服务贸易良性的发展环境,从而使我国教育在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的道路上更加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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