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超多强”的非对称性国际多极体系探析

2012-10-28 00:56涂一荣
关键词:多极非对称对称性

涂一荣

(中南民族大学 法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一超多强”的非对称性国际多极体系探析

涂一荣

(中南民族大学 法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随着两极格局的瓦解,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世界范围内的政治力量对比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南北差距、东西差距进一步凸显。实力悬殊的各个国际行为体,为了在将来形成的新的世界格局中占据有利地位,获取更为有力的国际地位,相互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和角逐。国际行为体间的经济实力、军事实力、科技实力、文化实力等合成的综合实力对抗,形成了鲜明的非对称的“一超多强”世界格局。由此而来形成了一个,极其不稳定的世界多极体系。本文试图说明,并着力探究,在“一超多强”的国际格局下所形成的非对称性世界多极体系的必然,以及该体系可能面对的挑战及其未来走向。

一超多强;非对称性;国际体系

随着二战硝烟的散去,新的世界格局在“雅尔塔体系”下逐渐明确。二战使得西欧丧失了在国际格局中的最高地位,而美国因两次世界大战迅速崛起,成为世界第一强国。苏联在大战中逐渐树立国际权威,成为可以与美国比肩的世界性大国。二战后由于国家性质不同,以美苏为核心的两种不同意识形态的国家的争斗一直持续着。虽然两个阵营的力量不可相提并论,但是美苏两国的实力对比却是显而易见的,此消彼长的动态平衡也算比较对称,两极格局成为主导国际体系的常态。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华约解散,雅尔塔体系随之崩塌,以美苏为核心的“冷战”格局不复存在,世界政治多极化开始形成。

一、世界非对称多极国际体系及其形成

随着两极格局的瓦解,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速,世界范围内的政治力量对比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南北差距、东西差距进一步凸显。在国际间力量对比变化的过程中,逐渐表现出了一些新兴政治力量,与此同时传统的世界大国也在复兴当中。各个政治力量为了在将来形成的新的世界格局中占据有利地位,为获取更为有力的国际地位,相互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和角逐。马歇尔计划帮助欧洲得以在战后休养生息;日本也在战后得到了美国的大力扶植;苏联解体后军事实力犹存;中国和印度也在迎头超赶。面对冷战后群雄并起的国际态势,中外学者各执己见,有沿袭60年代经济三足鼎立而扩展的美、日、欧政治三足鼎立的格局;也有认为美国是惟一超级大国,在军事上是美、俄两极,经济上是美、欧、日三极,政治上是美、俄、欧、日、中五极的看法。虽然这些观点不尽相同,但有一点共识,认为当今世界已经呈现出多极化的格局,国际体系处在非对称的动态稳定状态。

由于多极国际体系是由美国主导,多个综合实力较强的国际行为体统一协调构成的,然而各个国际行为体的实力又是不断变化动态发展,利益诉求也是多元的,因此,可以认为多极国际体系的显著的特征集中表现为:不稳定性和动态性。因而这个非对称的多极国际体系的特性决定了,其在具体运行的过程中具有多变性,各个行为体间必然形成相互制约的格局。纵观当今世界其战略态势表现为:以美国为唯一的顶端一极的超级大国,伴随的是以欧、日、俄、中、印等力量逐渐强大的多极势力制衡的的国际格局(如图)。但是“一超多强”的国际格局所形成的国际力量对比又是显而易见的,美国和其他强国完全处在不对称的状态;“多强”国家间的力量对比也是悬念多多,没有太大的可比性。“多强”都想在尚未稳定的多极国际体系中与美国分一杯羹,在不同的领域不断的挑战美国这一超级大佬,以期成为未来世界政治格局的“一极”,正是由于各个国际行为体间的竞争与合作,客观上促成各国际行为体间此消彼长的实力变化,国际秩序的动态平衡得以长期保持。

从现实主义的国家利益出发,“多强”的形成和发展是必然的,也是超级大国形成所必经的一个重要阶段。也就是说,由于世界范围内的少数几个实力强大的国家,以其相互制衡的态势构成了一超多强的国际格局,然而在世界范围内又没有其他约束性的特别机制,由此造成了世界体系的多极性。可以认为,各个国际行为体的实力决定了其在国际上的地位和世界格局中的作用,伴随着的国际体系也由此产生。就目前而言,虽然各个国际行为体的实力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壮大,然而各个国际行为体间的实力还是比较悬殊。无论是在军事实力、经济实力以及文化实力上各个国际行为体间的相互制约关系都表现得比较明确,但却又充满诸多不确定因素。因此,目前形成的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非对称的、易变的“一超多强”的国际体系。

二、“一超多强”——非对称性多极体系的必然

冷战结束后,世界格局进入了一个大转型期,两极格局逐渐确立,国际形势泾渭分明;随着苏联的解体,美国的“一超”与欧、日、饿、中、印的“多强”而形成的“一超多强”的国际格局已是必然。但是就此认为国际多极体系已经形成,笔者认为还为时尚早,或者,恰当的说,非对称性的多极体系是一个过渡性的世界政治经济发展框架,非对称性的多极体系在“一超多强”的国际格局下具有必然性。

第一,美国作为“一极”的历史与现实限制国际体系多极化的发展。雅尔塔体系确立的“两极格局”是冷战前世界体系的基本形态。然而从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开始,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华约解散,雅尔塔体系随之崩塌,美国由资本主义世界的“带头大哥”成为了世界两大阵营的唯一“一极”,美国在全球政治、经济、文化、军事领域直到21世纪的今天其国际影响力并未太多消减。即使多个地区性大国不断发展壮大,诸多国家在地区性组织中的作用凸显,国际体系的区域化进一步明晰,以及时有国际行为体或明或暗地对美国发起挑战,这样仍达不到与美国“一极”的相抗衡的地步。包括美国在内的多极世界更像是美国一家的“单极世界”,虽然从形式上不复存在,实质上世界范围内的诸多事务都是由美国所主导。各个国际行为体不论是自强不息、自力更生壮大实力,还是在世界范围内的实力扩展与扩张不无牵动美国的每一根神经,美国以“世界警察”的大佬自居影响着其他国际行为的具体国际行为。综上,我们不难发现即使是在现今不算明确的多极世界格局中,美国的影响力仍然毋庸置疑是最大的。

第二,多极国际行为体相互制约,“拉扯”稳定的国际体系。多极的涵义,不仅包括各大力量的相对均衡化,还有各力量中心之间所形成的有效制衡力。首先,20世纪90年代是世界向新格局过渡的起始阶段,这个阶段的特征主要表现为新旧矛盾并发、诸种力量竞相争夺新格局主导权。在此过程中,美国试图建立单极世界的意图与世界多极化发展的客观趋势之间的矛盾逐渐形成,并不断加深。其次,美国的强势力量随着苏联的解体表现得更加露骨,然而在短时间内,国际社会中又不可能形成与之抗衡的新力量。在随后的时间里,各个国际行为体开始了更为积极发展自身的国家改革和国际合作各国对世界有限资源的争夺进一步加剧,由此,在原有“一家独大”国际形态中逐步形成了“一超多强”的世界格局局面,国际行为体间的相互“拉扯”已经成为相互制约又相互促进发展的一种模式。

第三,国际行为体共同利益诉求有效遏制国际动荡因素的扩展。老牌世界强国的觉醒,第三世界国家的崛起,更多民族国家的复兴与强盛,是21世纪不可回避的大趋势;和平与发展仍然是世界的主题。库珀的经济相互依存论认为,在世界多极化的发展方式中,必将出现“经济问题政治化、国际行为主体多元化、全球政治经济一体化”的“三化”局面,以国际经济交往的扩大和深化为前提,国际行为体间的政治合作也将逐步明朗,与此同时,国家主权也将受到一定的“限制”;从而,国际非对称的多极化体系也势必保持“动而不乱”的相对稳定状态。然而在全球化的今天,国家的强盛与对外世界的联系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关联,国际经济一体化势不可挡,可以说国际行为体的发展形势不可扭转,美国的强势也必然来自 “多强”的全方位挑战,但是美国的强势“一极”局面还是比较难打破的。由此而言,各个国际行为体的发展所形成的多强局面是国际社会发展的必然,“一超多强”的非对称、动态多极国际体系必将持续。

第四,非对称性的必然并不仅仅是地区性大国自身力量的单薄,也表现在美国的全球实力和势力过于强大。我们可以从吉尔平的“霸权稳定论”中得到启示,美国作为超级霸权国,对于世界的稳定也是有一定意义的,美国与“多强”间的制衡,以及“多强”间的制衡对于世界而言也许是比较好的一个动态平衡,虽然不那么稳定。但可以认为这是非对称性国际多极体系的一个重要“副作用”,如果独一无二的霸权不再,群雄并起的世界又将何去何从?

三、“一超多强”的非对称性多极体系所面临的挑战

从“一超多强”的非对称性国际体系的形成和发展来看,这一国际体系的性质便决定了该体系有以下特征:全球性;区域化;非对称性;相对稳定性。也可以看作,“一超多强”的非对称性体系是两极格局和未来某个国际格局的过渡阶段。虽然这个过渡阶段需要走的路可能会很长,但,这样的国际体系确实是一个不稳定的过渡性体系。理所当然的,在一个动荡的体系里必然要面对来至体系内外的诸多挑战。

首先,非对称性多极体系自身及其衍生的亚体系所带来的挑战。一个体系是由各行为主体密切联系构成的,具有一定的结构、功能并与环境互动的有机整体。固有的非对称体系可以看作是一个矛盾体,也就是说这个非对称的多极体系又是极不稳定的,这与体系本身要求一定的稳定性形成了自我的对立,然而它又要求体系不稳定,形成一定的变革因素。也就是说这个非对称的体系本身的要求给体系带来了客观的发展性挑战。同时,这个多极的体系在不同的世界区域内又形成了不同的格局,亚体系的形成就像潜规则的异化,有时候不得不遵从。欧洲自身就是一个局部性的统一体,是“一极”中的一个相对的稳定体系。同样存在的亚体系还有诸如非盟、阿拉伯世界、东盟等在世界范围内的区域化格局。这些亚体系内部,以及作为统一的国际行为体都会,对这个多极国际体系有不同的利益诉求,必然也就对这个不稳定的非对称体系构成挑战。

其次,非对称多极体系中的各个行为体所带来的挑战。非对称的“一超多强”国际体系中的主要国际行为体的挑战才是最为深刻的。就像是一个多边锥形体,美国处在顶端,最大的一个极,它的一点点变动都会对其他极构成巨大影响;而其他极,也就是多边锥形体的其他角虽然也在极力的“拉扯”,有一定的作用,但实力薄弱。每一个国际行为体都在尽力的在这个非对称的国际体系中“拉扯”,期望能获取更多的利益。这就是非对称体系固有的对体系带来的挑战,也许两另一个“极端”的出现而且能够保持体系的平衡或和平转换是一种不错的尝试。但是出于国际行为体各自的利益需求,对这个不稳固的国际多极体系的挑战显然是不可避免的。

再次,必将出现的新的国际秩序和规范所带来的挑战。随着国际交往的频繁化、深化,建立不同层次和不同范围的国际秩序现实的需要,与之伴随的国际规范也将逐渐出现并将进一步规范和完善。可以认为是国际法的效力在不断的加深,这对国际体系的稳定或是变动都有正反两面的作用,对于索马里海盗或是“邪恶轴心国”或是“失败的国家”等的裁决和约束,其所散发的作用我们拭目以待。也就是说,在未来也许就是明天就可能出现或是签订一份新的国际合约、共同宣言,这对于规范国际行为是极为必要的。然而这些规范所起到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作用便是对现有国际体系的挑战,也许“多强”的数目在减少,实力在增强;也可能是“多强”间或是可能出现的“多强”间的资源互补,形成新的“一极”。国际条约对国际格局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由此到来的对于这个非对称性的多极国际体系的挑战也就不言而喻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挑战是,国际间的经济交往的加深对国际体系的构建形成了巨大的牵制作用。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以及全球性事务和问题的发生,国际间的交往从经济领域横跨环保、疾病、气候、稀缺资源等诸多领域。这些世界性问题的发生发展及其解决都离不开国际组织、国际规范的构建。毫无疑问,这样的联系对于国际格局的划分,乃至多极的非对称国际体系的平衡都会构成或诱发一定的影响,这样的挑战或有预期、不可预期,也会可以防范或不能。

最后,笔者不排除有自然灾害的因素迫使国际格局的变动,也无法预期恐怖分子的疯狂行为,也无法预计某些国家的报复行为。可以说,在历史上以及未来的任何一个国际体系的阶段有可能,也都会受到来至不同方向和领域的冲击和挑战,笔者也不确定这样的挑战会促成国际关系怎样的发展,国家间的发展方向又会是怎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正因为我们无法预期飘渺的国际事务,所以我们可以把握这个动荡中相对平衡和稳定的国际体系,这已经很不错了。

四、非对称性多极体系的发展走向

我们不排除由于朝鲜、伊朗核问题,恐怖组织极端行为等不确定性因素引起国际局势的剧烈变动,由此导致现有国际体系变化的可能。但从现实主义或是新现实主义出发,出现这样的状况的几率无疑是很小的;新自由主义对全球治理的预期也值得探究;建构主义的观点似乎更具有可预期性。接下来笔者将从新现实主义、新自由主义以及建构主义的角度来探析,未来国际格局的发展走向。

(一)新现实主义的非对称性多极国际体系预期

新现实主义把安全而不是把权力置于首要地位,认为国家不会为了其他利益而放弃他们当前已获得的安全。如果追求更大的权力可能冒不安全的风险,他们就可能接受较弱的处境。权力已不再是国家的目标,而是国家的工具。新现实主义把权力看作是一种有可能使用的手段,国家拥有的权力太小或太大都会导致风险。在研究方法上,新现实主义只有既注重单位(国家)层次,又注重结构层次,才能全面把握国际体系内的变化与延续。新现实主义认为,权力斗争是国际体系作为一个整体的产物,而不是人性的结果。总之,按照新现实主义的观点,尽管世界结构是无政府的,国家谋求自我保存和增加其权力不可避免,但国家的主要关注点未必是对权力的不间断追求,有些时候国家会选择谈判而不是战斗,因为合作可以避免高代价的冲突并有利于保持和平与解决经济问题。因此,在新现实主义观点的前提下,国际间的合作将成为主流,国际间的不平等也将持续存在,不对称的多极国际体系将得到较为牢固的保障。

(二)新自由主义的非对称性多极国际体系预期

新自由主义亦称经济跨国主义或相互以依存模型。这一学派强调的是国家间经济联系。认为这种经济联系是国际体系之内确立和维持秩序的基础。按照这一理论的假设,伴随着经济的全球化与一体化,以及各国经济利益的日益融合,国家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依存会越来越深化,越来越普遍,使得国际合作日益成为可能。与现实主义相比,新自由主义不仅关注以国家为中心的国际关系,而且关注更广泛的行为者和更复杂的国际关系,不仅关注战争与和平问题,而且关注经济、社会、生态等其他领域的问题。由于国家间对共同利益的追逐,相互间的合作变得尤为重要,国家间资源的相互利用成为国际合作的前提之一,在资源急剧缺乏和分布不均衡的事实中,国家间的不平衡性也将逐渐扩大,不对称的国际体系也必将持续,以经济利益为先导的国际政治将变得更加残酷。

(三)建构主义的非对称性多极国际体系预期

建构主义是冷战结束后以来在欧美国家国际关系研究中凸显的一个重要学派。作为一个强调观念的学派,建构主义有两条基本原则:第一,人类关系的结构主要是由共同观念而不是物质力量决定的;第二,有目的之行为体的认同与利益是由这些共同观念建构而成的,而不是天然固有的。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建构主义的主要特点就是强调观念以及社会建构对国家行为和国际关系的影响。

作为一种强调观念的理论,建构主义通常并不否认物质性因素,但它从来不把物质因素看作是一种独立的因素。建构主义认为,物质因素只有通过社会性结构,才能对行为体的行为起到有意义的影响。比如,军事力量就是一种物质性因素,但这种物质因素只有在考虑到行为体的不同期望或不同的共同知识时,才能对其影响作出正确判断。比如英国拥有核武器与朝鲜拥有核武器,美国肯定认为前者不是威胁而后者是威胁,并因而会采取不同的政策。在这里起决定作用的不是物质性因素,而是它们的共同期望以及由此而建构的关系的性质。建构主义认为,社会结构的形成与存在是行为体社会实践的结果,行为体的互动造成了社会建构。理性主义所讲的国际无政府状态,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先验和既定的因素,不是自然状态,而是国家的互动所建构的一种文化。即“无政府状态是国家造就的”。国家互动的性质不同,就会建构不同的无政府文化。作用于国际政治,国际关系也会相应的表现出该国无政府文化的烙印。

因此,在建构主义的理论框架下,国际政治发展的方向也就呈现出,国家身份决定国家行为的可能。国家关系主要取决于国家间的认同,利益的实际需求。也就是说在建构主义的理论范式中,国际体系的发展走向必定依靠国家关系的认同,建构主义把国家人格化,使之具有人为心理,推动国际关系的确立。分化的国际体系,多极并且逐渐扩展形成的国际对立状态,将成为建构主义国际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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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逸舟.当代国际政治析论[M].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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