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养猕猴食铁丝造成死亡的病例报告

黄璋琼，李 贵，胡正飞，叶尤松，吕龙宝

（1．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 医学生物学研究所，云南 昆明650118；2．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云南 昆明650223）

铁是人和动物体内红细胞合成血红素必不可少的物质，也是许多酶的辅酶，与多种物质的代谢有密切的关系。但是铁的过度积累也可造成机体实质性脏器的损伤，继而影响这些脏器的生理功能［1］。

一般动物的铁中毒（iron poisoning）多发生在补充铁剂过量的畜禽中，比如猪、狗和禽类［2］。临床上初期以出血性胃肠炎为特征，伴有腹泻和呕吐，后期以出现休克、惊厥及急性肝坏死为特征。

2009年至2011年，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实验动物中心铁笼饲养的猕猴群中有5例和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全国医学灵长类研究中心1例出现了食铁丝现象，并出现疑似铁中毒症状死亡，其中两例是进行外科手术取出铁丝治疗后死亡，其余4例经治疗无效死亡，我们对其尸体进行剖检并采样做了铁元素含量检测，报告如下。

1 材料与方法

1．1 动物病例 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实验动物中心自繁自养猴5例［SCXK（滇）2008－001］，其中雌性（♀）4例，雄性（♂）1例，编号分别为1、2、3、4、5。饲养条件：3m×2．5m×4m铁笼，饲喂全价营养颗粒料和青饲料，自由饮食；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全国医学灵长类中心笼养猕猴［SCXK（滇）2005 004］1例，雄性（♂），编号为6，饲养条件：3m×3m×3m的铁笼，饲喂全价营养颗粒料和水果等青饲料，自由饮食。病例具体情况见表1。同时采取同一笼中正常猕猴血清作为对照，共6只。

表1 动物病例详细情况

1．2 采样 6个病例治疗无效死亡后立即心脏采血，制备血清，－20℃保存，所有样品收集后集中测定；同时在同一笼中对正常猕猴后肢静脉采血，分离血清，－20℃保存与前者同时测定。

1．3 仪器 离心机（德国Sigma 3K15）、常规手术器械、全自动生化分析仪（德国Bayer2400）。

1．4 方法 按照实验动物解剖标准解剖猕猴；血清样本送昆明市儿童医院采用德国Bayer2400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测定血清铁。所得数据用Microsoft Excel软件分析，进行t检验，数据用?±SD）表示。

2 结果

2．1 猕猴临床表现及大体解剖观察结果 见表1及中插彩版图1～4。

2．2 猕猴血清铁含量检测结果 见表2。

正常猕猴血液样本共检测了10只，最终为了便于统计，只选择与病例一样的数量6只做统计分析。

表2 猕猴血清铁浓度

从表2可以看出，食铁猕猴的血清铁浓度明显高于正常猕猴和人的血清铁浓度，前者和后两者比较差异均极显著（P＜0．01），而正常猕猴血清铁浓度与人血清铁浓度相比没有明显差异（P＞0．05）。

3 讨论

通过检测猕猴血清铁含量得出食铁猕猴的血清铁浓度明显高于正常猕猴的血清铁浓度，两者比较差异显著。正常猕猴的血清铁含量与鲁帅尧等得出结果基本一致［4］，而与黄妙辉等测定分析结果有所差异［5］。但是食铁猕猴血清铁浓度明显高于上述学者检测正常猕猴的血清铁浓度和人正常血清铁浓度［3］，与人铁中毒时血清铁浓度相似［6］。

从本次6个案例来看，中国科学院昆明动物研究所的5个病例和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研究所的1个病例都经历了治疗阶段，并且有治疗长达1个月才死亡的，这种死亡不属于急性死亡。特别是4号肠胃内蓄积122枚铁丝，重量已达到了250g左右，这是长期食铁造成的结果。剖检6例病猴，肠或胃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损伤，5号病例肠管内铁丝和毛团搅在一起，造成肠管阻塞、穿孔，腹腔感染，胃内积液，腹胀，出现明显的腹痛症状，这是食铁猴肠管阻塞较为严重的典型病例。6例病例中有3例都有明显的肝硬化或肝纤维化，符合铁中毒症状的表现。其中3号和4号虽尝试采用了手术治疗，因未及时确诊手术，胃肠多处损伤坏死，并发肺炎、水肿、心包扩张等症状，死亡前都表现不同程度的铁中毒症状。另外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有部分剖检图片没有得到，我们在今后会注意这一方面的问题。

对人而言，误服大量铁剂发生铁中毒的过程可以分为5期：（1）胃肠道中毒阶段：在误食铁剂30 min后到2h，由于铁对胃肠黏膜的刺激作用，发生局部坏死和出血，导致出血性胃肠炎。（2）静止阶段：继后2～6h为无症状期，病人表面现象较好，此时铁聚集于线粒体和各器官中。（3）全身中毒阶段：在内服大量铁剂约12h以后，由于铁剂导致细胞损伤因而发生低血糖和代谢性酸中毒，同时可有发热、白细胞增多和昏迷等，患儿出现迟发性休克，此时血清铁可高达89．5μmol／L（500μg／dL）以上。（4）临床恢复阶段：内服铁剂2～4d后发生肝肾损害，出现肝大、黄疸、肝功能异常，以至肝衰竭血尿、尿中有蛋白及管型。（5）迟发性的胃幽门梗阻阶段：食入铁剂2～4周以后常因瘢痕形成而残存幽门狭窄。若长期内服大量铁剂，可能引起肺、肝、肾、心、胰等处的含铁血黄素沉着症，并可导致栓塞性病变。

对于动物的铁中毒，国内秦长川等研究表明，慢性铁中毒主要临床症状为血清铁及血清铁蛋白含量增高，肝、脾、胰及皮肤有大量铁沉着，心力衰竭。动物羰基铁中毒（羰基铁中毒系由吸收过量羰基铁所致）时呼吸困难，皮肤青紫，眼球震颤，叫声嘶哑无力，肢体麻痹。给猪注射右旋糖酐铁中毒后临床表现为呆滞，呼吸困难，并很快死亡。家禽铁中毒表现为冠苍白，头藏翅下，口流清水，多数呈昏迷，反应迟钝，水泻，产蛋减少或停止［7－9］。胡晓玲等通过建立铁中毒大鼠模型研究表明，在高剂量铁中毒时大量铁沉积于实质性脏器，造成脏器细胞的损伤和功能改变。由于铁参与自由基代谢，所以损伤是广泛性的。这种变化与临床上铁过度积累造成血色素沉着是一致的，铁过度积累可损伤肝组织，产生肝坏死、纤维化，影响心肌功能，导致心力衰竭［10］。Fischer采用血清铁离子测定血清铁含量，指出血清内铁含量的最低毒性范围的平均值为0．6mg／dL［11］。

参考上述人及动物铁中毒症状，本次调查的猕猴病例的血清铁含量、临床表现和剖检症状均与之相似，故本次食铁丝的6例猕猴都具有不同程度的铁中毒症状。

分析这些病例食铁的原因：由于地方性营养缺铁，啃啮铁器，也许有助于补偿；是否有异食癖猕猴的存在？或者贫血现象？长期笼养的环境造成的抑郁症而导致食铁等这些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猕猴缺铁现象是否存在，我们下一步计划对这方面做一些基础研究。不管是上述哪个原因导致这些猕猴食铁丝，但食铁丝最终造成了猕猴的死亡。因为长期食铁丝使猕猴伴有铁中毒症状，并且在中毒过程中越来越多的铁丝对猕猴的脏器和胃肠道造成严重损害，最终导致死亡。

猕猴食铁现象在国内罕见报道，其他动物自然食铁的现象有大熊猫报道［12］。缺铁症的猕猴是否存在也缺相关资料，或许国内其他猴场也存在猕猴食铁现象，我们由于长期发现了这些病例故在此做一报道。这些病例的出现与使用陈旧铁笼饲养直接相关，通过对饲养猕猴的陈旧铁铁笼修缮和更新，猕猴食铁丝的现象明显减少。由于经验不足，死亡的猴子采集样本种类太少，本应扩增到肝脏、脾脏、心脏、肺脏及肾脏等部位；其次检测指标也应扩大，比如血浆铁蛋白、铁结合饱和度、尿糖和过量的尿胆原。这些是以后发现猕猴类似疾病要注意的问题。

本次对人工饲养猕猴食铁丝的病例进行分析，对试验猕猴食铁丝的防治可提供一定的指导作用，并为进一步研究猴子缺铁、异食癖等的进一步深入研究提供参考。

［1］ 张传海．人体铁过多与心脏损害［J］．临床荟萃，1995，10：193－194．

［2］ 史志诚．动物毒物学［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1：226－229．

［3］ 孔祥瑞，丁霆，陈家伦．血清铁的正常值，昼夜变化及临床意义［J］．微量元素与科学，1986（1）：18－22．

［4］ 鲁帅尧，和占龙，赵远，等．不同生活环境猕猴血清中矿物元素含量的测定与分析［J］．实验动物科学，2008，25（4）：66－68．

［5］ 黄妙辉，吴丽毖，黄秀兰，等．猴血清微量元素含量测定［J］．上海实验动物科学，1993，13（3）：161－184．

［6］ 吴永远，苏开仲．铁剂急性中毒的临床症状及其防治［J］．药学情报通讯，1989，7（3）：48－50．

［7］ 秦长川，郭富胜，陈曾友．注射补铁剂引起仔猪铁中毒［J］．山东畜牧兽医，1998，5：43－45．

［8］ 李济清．仔猪硫酸亚铁中毒［J］．湖南畜牧兽医杂志，1997，1：33－35．

［9］ 胡新桂．哺乳仔猪铁中毒的诊治［J］．湖南畜牧兽医，1999，6：28－30．

［10］胡晓玲，王以薇，施文艳．高剂量铁中毒大鼠脏器铁蛋白和肌动蛋白的免疫组织化学观察［J］．微量元素与健康研究，1999，16（4）：6－8．

［11］丁伯良．动物中毒病理学 ［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1996：235－238．

［12］胡锦益．大熊猫食铁浅释［J］．生物学通报，1991，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