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忠 温 斌
在明代,宦官职掌了内廷钟鼓司、四斋、玉熙宫三套戏剧班子,几乎包揽了后宫所有娱乐活动,他们兼具乐官与俳优的双重身份。史玄《旧京遗事》记载:“内臣钟鼓司,专一统领俳优,如古梨园伶官之职。成化中,阿丑以谲谏,知名于后。”①演戏宦官或滑稽幽默,讽喻时政、臧否人物;或面容姣好,扮戏之外充当男宠,随侍左右;或沦为党争的工具,卷入是非之中。期间也诞生了几位颇有影响的伶人,创造了若干具有讽谏价值和反腐意味的优语。可惜,由于内廷演戏多是集体承应,演戏宦官地位又极其低下,故有姓名可考的优伶实在太少。现将明清文献中仅仅提及的几位列举如下。
文林《琅琊漫钞》载,光庙时,太监阿丑善诙谐,每于上前作院本,颇有东方朔谲谏之风。时汪直用事,势倾中外。丑作醉人酗酒状。一人徉曰:“某官至!”酗骂如故。又曰:“驾至!”酗亦如故。曰:“汪太监来矣!”醉者惊迫,帖然。傍一人曰:“天子驾至,不惧,而惧汪直,何也?”曰:“吾知有汪太监,不知有天子也。”自是,直宠渐衰。
此外,《明史·汪直传》、都穆《都公谈纂》、刘若愚《酌中志》、谢在杭《文海披沙》、冯梦龙《广笑府》等书亦有记载。
文林《琅琊漫钞》载,保国公朱永掌十二营。役兵治宏第。丑作儒生,诵诗,因高吟曰:“六千兵散楚歌声”,一人曰:“八千兵散”,争之不已。徐曰:“而不知耶?二千在保国公家盖房。”于是宪庙秘遣太监尚明察之。保国即撤工,赂尚明,得止。
此外,都穆《都公谈纂》、王鏊《震泽纪闻》、王世贞《弇州山人续稿》、吕毖《明朝小史》、冯梦龙《古今谭概》、傅维鳞《明书》等亦有记录。
文林《琅琊漫钞》载,(成化十九年,1483年)直既去,党人王越、陈钺尚在。丑作直,持双斧,趋跄而行。或问故。答曰:“吾将兵,惟杖此两钺耳。”问:“钺何名?”曰:“王越、陈钺也。”后二人以次坐谪。
又,吴炎《今乐府》卷1“太监来”记:
皇帝来,酗不止;太监来,矍然起。问尔何为然?但知汪太监,不知有天子。南征北伐,伏此两钺。问钺何名?陈钺、王越。小珰微言大珰罚,天子神明宠潜夺,淳于优孟何多言,尚不及阿丑滑。②
《明史·汪直传》、《明貂珰史鉴》、《明史纪事本末》、《明书》、《震泽纪闻》、《弇州山人续稿》等有记载。《成化宫词》有云:“弦管纷纷画鼓催,结丝灯影射楼台。伶官博得君王笑,玉殿西头双钺来。”
文林《琅琊漫钞》载,成化末年,刑政颇弛,丑于上前作六部差遣状,命精择之。既得一人,问其姓名,曰“公论”,主者曰:“公论如今无用。”次一人,问其姓名,曰“公道”,主者曰:“公道亦难行。”最后一人曰“胡涂”,主者首肯曰:“胡涂如今尽去得。”宪宗微哂而已。
吕毖《明朝小史》、傅维鳞《明书》、褚人获《坚瓠二集》有记录。相对于前几则优语,罪恶者都受到了惩处,唯独这里宪宗微哂。何良俊《四有斋丛说》卷10云:“若宪宗因此稍加厘正,则于朝政大有所补。正太史公所谓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则滑稽其可少哉。惜乎宪庙但付之一哂而已。”③
任二北按:“公论无用,优语却有用。优语强于公论,此所以‘台官不如伶官’也。此条讽刺尤在‘上亦微哂之’,无下文。……终报以微哂而已,深沉乎?麻木乎?足见所刺虽深,反映极浅。针砭纵及胸隔,奈其中全无心肝何!”④
阿丑以一宦官伶人的可怜身份,临时挖掘材料,讽刺时政,做了连都察院御史都不敢做的事,有道是“礼失而求诸野”。
对阿丑的评价,褒奖者如何良俊,“阿丑,乃钟鼓司装戏者,颇机警,善谐谑。亦优旃敬新磨之流也。”⑤又,傅维鳞“如(阿)丑者,身虽阉,志不阉。司马迁顾可谓之‘史阉’耶?封建士大夫身虽全而志则阉者,滔滔然,不自觉,岂但愧迁,亦愧丑。”⑥当然也有指摘者,如李开先,“成化间阿丑之属,以故恃上宠颇干外事”⑦。
考察阿丑之所以被文士载入史册且一再言说的历史背景,任二北《优语集》弁言中给出了细致的解释:“成化间,内优阿丑诸讽,有若异军突起,锐不可当!‘杖此两钺’一刀三刃,斩馘殊丰。有此风厉,则宋绍兴间‘取他三秦’语,未能专美矣。尤以‘糊涂去得’揭露彼时封建统治之腐朽,入木三分,若与假托张居正语,钤束言官者合观,当时明纪不振,已始于成、弘,不俟隆万之后。此时在历史上竟重演第二次‘台官不如伶官’:成化间六科给事中略遇挫辱,事无大小,噤不敢言,乃有‘不语唾’治疥之谑;未料言官酿唾之日,正内优纵舌之时,岂非‘台官不如伶官耶’?阿丑于是不朽。”
刘若愚《酌中志》卷16则解释为“回想宪庙时,汪直擅权,尚有怀恩之流,居帝左右,所以阿丑敢谲谏也。”
史梦兰《全史宫词》卷20云:
鼓乐喧阗响遏云,懋勤殿里戏初陈。厂公惯听王瘸诨,作底回头避骂秦。【酌中志】先帝最好武戏,于懋勤殿升座多点岳武穆戏文,至疯和尚骂秦桧处,逆贤尝避而不视,左右多笑之。
刘若愚《酌中志》记,熹宗最喜看武穆戏文,戏中有《疯僧骂秦》一出,演的是有神术的和尚装疯痛骂巨奸秦桧。而熹宗最信任的魏忠贤,大概因为与秦桧同病相怜之故,最不喜欢这出戏,每到上演此出,他就避开不看。遗憾的是,熹宗对优语不加深思,只是当作了纯粹的取乐。
无独有偶,饶智元《明宫杂咏·天启宫词》亦咏及此事:“懋勤殿前暖融融,歌舞中宵蜡炬红。演到金牌心胆破,元臣趋避锦屏风。”注云:“上设地坑于懋勤殿,御宴演戏。尝演《金牌记》,至风魔和尚骂秦桧,魏忠贤趋避屏后,不欲正视。”蒋之翘《天启宫词》也描述了此事:“角抵鱼龙总是云,昭君曼衍岳家军。风魔何独嘲长脚,长舌东窗迥不闻。”
此外,王瘸子还借演戏之机,通过夸赞魏忠贤,而获得当场奖励。秦元方《熹庙拾遗杂咏》云:“过锦阑珊日影移,蛾眉递进紫金卮。天堆六店高呼唱,瘸子当场谢票儿。”“过锦”是钟鼓司承应的戏名。每回数人演唱,谐谑杂发,锣鼓喧闹。宫女们在帝前奉酒。其中王瘸子最无耻,高声赞颂:“好个魏公公,处置得天堆米积,十分充足;宝和店裕国通商。”魏忠贤听了十分高兴,赏赐逾恒。票儿银是银作局的银票,一钱到十两不等,以备赏赐之用。
比之阿丑,王瘸子的优语多了些杂质,他以博取观者愉悦,自己获得实惠为目的,故而时讽时谀。通观阿丑和王瘸子这些有针对性的优语,其中蕴含的讽谏意义和反腐价值不容忽视。
史梦兰《全史宫词》卷20云:
少年阿监鵔鸃装,日日承恩侍豹房。谁把羊脂蒙赐号,玉容应妬老儿当。【野获编补遗】武宗初年,选内臣俊美者以充宠,幸名曰“老儿当”,犹云等辈也,时皆用年少者,而曰“老儿”,盖反言之。其后又有“金刚老儿当”,其人皆用事大珰,如张忠辈,皆在其中。则见之弹章者,此则不得其解矣。〔又〕武宗南幸,至杨文襄一清家,有歌童侍焉,上悦其白晳,问何名?曰“杨芝”。赐名曰“羊脂玉”,命从驾北上。【明史·武宗本纪】正德二年(1507年)八月丙戌,作豹房居之。
豹房是正德皇帝建立的享乐场所,被钟鼓司官刘瑾把持,正德皇帝常从内侍中选取俊美兼有才艺者充当男宠,享乐于此。偶遇有民间心仪者,直接拢入豹房,随侍左右。这也见出宫廷之内的性风俗及同性恋文化。
《全史宫词》卷20又云:
翩翩雉尾拂轻埃,南苑西风猎骑催。窄袖戎装谁最称,高家小姐扈銮来。【酌中志】内臣束发冠,蟒龙蟠绕,下加额子,左右插长雉尾。凡遇出游,先帝圣驾尚此冠,自王体乾起,至暖殿牌子止,皆戴之。各穿窄袖戎衣,脐郎打围故事。惟涂文辅、高永寿年少相称,其年老者便不雅观。【天启宫词注】御前牌子高永寿,丹唇鲜眸,姣好如处女,宫中以“高小姐”呼之。凡宴饮之际,高或不与,合座为之不欢。
高永寿姣好的容貌和反串的装扮,深得熹宗喜欢,成为御前牌子。宴会场上如若缺失,则黯然失色,可见其在帝王娱乐中的重要地位。男宠华丽的装扮也可窥知内廷的一些服饰习俗。
秦征兰《天启宫词》云:“驻陛回龙六角亭,海棠花下有歌声。葵黄云字猩红辫,天子更状踏雪行。”后注云:“回龙观多植海棠,旁有六角亭。每岁花发时,上临幸焉。常于亭中自装宋太祖,同高永寿辈演《雪夜访赵普》之戏。”在宦侍的包围下,沉溺于曲艺享乐之中的熹宗粉墨登场,从容扮相。
再据刘若愚《酌中志》卷10:“(天启五年,1625年)至五月十八日,祭方泽坛回,即幸西苑。……先帝与王体乾名下高永寿、逆贤名下刘思渊,皆十七八小珰……高、刘二竖皆淹死。”同书卷16:“御前牌子高永寿等则实供先帝兴造、弄水、跑马、扮戏,至永寿覆舟渰死,几危圣驾,此可谓具大臣之体者耶?”只有被宠信红人才有资格陪御驾游玩,可惜赔掉了性命。无论如何,伶人只是玩偶,一旦关乎帝王的人身安全,他们的生死已无足轻重。
《万历野获编》卷6“内监”篇下“二中贵命相“条记:
正德初,内臣于喜以钟鼓司选入,旧入此者,例无他选,谓之东衙门,诸监局所不齿。于以长躯伟貌,偶得选,改为伞扇长随,但日侍雉尾间,亦贱役也。一日出外,同伴侣坐玉河桥,时新暑,各解衣置栏杆上笑语,旁一人过,熟视于曰:“公何姓?旦夕且大贵。”于大喜,起询之,则曰:“从此即得蟒玉,掌内外柄,极富贵者十年。然命止此。过其期,则仍如今日。”众哗骇而侮讪之。其人且云:“只三日内吾言验,当来取赏,诸公皆其证也。”于还内,正值午节。武宗射柳,命诸珰校猎苑中,设高丽阵,仍设莫离支为夷将。比立御营,则上自坐下,亲申号令,以唐兵破之,败者行军令,能人者与蟒玉。诸内侍雄健者,策马以往,屡冲不得入。左右曰:“如于喜长大,或可任此。”上回顾领之,畀擐甲胄,带假髯,作小秦王装束,仪形颇伟岸可观,甚惬上意,命以所御龙驹借之。喜据鞍挥策,马顾见喜状,素所不习,大惊狂鹜,直突莫离支中军,各营披靡解散。天颜大怡,即赏蟒玉如约。时从玉河桥还,正三日矣。自是日为上所宠眷,出镇宣府大同,入掌各监局,稔恶者十年。
而武宗升遐,肃皇入缵,素知其罪,仅在八党之下,偶一日问:“汝姓为于耶?”对曰然。上又曰:“为俞、为余耶?”对曰:“奴婢之姓,为干字跷脚者是也。”上怒曰:“于为干字踢脚,汝敢为谩语侮我。”即剥其蟒玉,收系治罪,得诸不法,谪为孝陵净军,尽籍其家。至嘉靖四年,复入京自辨,仍加搒掠遣归伍,冻馁死。⑧
上述于喜的命运具有几分戏剧性的蹊跷。他与高永寿的共性是拥有旦角的美貌、身材,这一外在的优势再加上才艺表演,帮助他们获得宠信而高升,但从中我们也知道宦官伶人的命运完全掌控在帝王一时的情趣变化之中,一旦失宠,命贱如纸。
《酌中志》卷15记:“管理刘荣者,号野亭,自玉熙宫近侍出身,健讼,通文理,逆贤之心腹掌班也。为栋属僚,遂与永贞相结,互相推奖,恨相识之晚。……,贤恨之……处死。”刘荣作为玉熙宫演戏宦官,除了拥有演艺才能外,还具有较高的学识,进而入阉党权力中心,参与到党争的政治斗争之中,可怜却为此而丧命。方孔照辑《全边略记》卷9记:
初,上见丁应泰疏,谓御极二十六年,未见忠如此人者,书其名于御屏,一贯惧,贿玉熙宫宦官知文溪演东征戏文,荧惑圣览,乃霁威,复召一贯入阁。⑨
沈一贯通过贿赂宦官演出特定戏文以影响帝王意志,可以看出玉熙宫伶人与钟鼓司官一样借演戏可以指摘时弊、讽谏帝王,不乏有明显成效。不过也从一个侧面说明,明代中后期帝王多不上朝,耽于享乐,文武大臣与帝王相见甚难,很多情况下被宦官所阻隔。但帝王常常观赏内廷宦官上演的各种曲艺,这样利用曲艺左右帝王志向,无疑成为一些文臣或宦官甚为有效的手段。
除去以上有些名气的极少数宦官伶人文史著作中对他们给予一定笔墨外,其他有名字可寻者尚有邱印、何明、郑稽山等。《酌中志》卷14记“泰昌元年(1620年)冬,客氏迁乾西二所,先帝亲临为之移宫,升座饮宴。钟鼓司官邱印等扮戏承应。”《酌中志》卷22记:“光庙喜射,又乐观戏。于宫中教习曲者,近侍何明,钟鼓司官郑稽山等也。”这些人只是提及而已,没有太多的具体描述。
有姓名可考者外,尚有部分无名氏,但有优语存在,暂列举如下。
蒋之翘《天启宫词》有云:“四斋供奉先朝事,华狱新编尚可传。”说的是一日四斋中为两宫上演新编剧《华狱赐环记》,其中有权臣骄横,宁宗不振,云:“政由宁氏,祭则寡人。”神宗看后,极为不悦。
四斋艺人借《左传》卫献公为求返国,使人谓权臣宁喜曰:“苟返,政由宁氏,祭则寡人。”这一典故暗指当时的“江陵用事”。
徐咸《西园杂记》卷上有这样一个例子:“弘治乙未科会试,学士程敏政主考,仆辈假通关节以要略……尝闻事未发时,孝皇内宴。优人扮出一人,以盘捧熟豚蹄匕,行且号曰:‘买蹄啊!’一人就买,问价几何。曰:‘一千两一个!’买者曰:‘何贵若是?’卖者曰:‘此俱熟蹄,非生蹄也。’哄堂而罢。孝皇顿悟。”⑩这显然是钟鼓司宦官伶人演出的“过锦”戏,借民间市井风气暗指科举作弊陋习。
尹直《謇斋琐缀录》载:
(宪宗成化时)一日内宴,钟鼓司承应扮一老人部粮,责解户米湿。解户答曰:“非我之罪,此船缝之病。”老人曰:“便须塞了船缝,免得耗湿朝廷粮米,”答曰:“若要塞船缝,须是无粮方好。”天颜为之少霁。⑪
船缝漏米成为讽刺主事者变相偷盗国家粮食的一个典故。在含蓄隐晦中鞭挞了朝政官员的腐败。
孝宗执政之时,张皇后及其家族显赫无比,皇后的两位兄弟都封侯拜爵,不可一世。一次,恰逢内廷演戏,二兄弟与孝宗共观之,宦官伶人一人扮作猴子,登高跳跃,威风过头,另一伶人则警示到:“你这猴(喻候)子爬得高,会跌得重!”孝宗有所悟,罢宴而去。⑫
综上所述,这些有姓名可考的极少数宦官伶人非受宠信者,即依靠有权有势者,而大多数伶人地位低下,命运悲惨。《酌中志》卷16“钟鼓司”条记:“(钟鼓司)蔡学等四十余人多怙宠不法,自万历乙亥秋,俱下镇抚司狱。至庚申秋,光庙始释,然瘐死者已十之三四也。”宋懋澄《九龠集》卷10也记:“然此辈多行无礼,上时毙之杖下。”⑬
对于言官而言,阿丑这类名角儿也曾被冠之以“恃上宠颇干外事”,其他无名小辈则如上述文献所记,稍有不慎,轻则牢狱之灾,重则命丧黄泉。伶人命运总体不堪。
考察宦官伶人为何善于借助演戏,戏谑时人时事。下面这则文献或许可以给出一些解释。赵翼《陔余丛考》卷20“明人演戏多扮近事”条记:
明人演戏,多有用本朝事者。《明史》:“魏忠贤党石三畏赴戚畹宴,既醉,误令优人演刘瑾酗酒一剧。忠贤闻之大怒,遂削籍归。”王阮亭《香祖笔记》又载姚叔详言:“海盐有优儿金凤,以色幸于严东楼,非金则寝食勿甘。严氏败后,金既衰老,而《鸣凤记传奇》盛行。于是金复傅粉涂墨扮东楼焉。”此又明人演戏不讳本朝事之明证也。又余澹心《板桥杂志》:“马湘兰负盛名,与王伯谷为文字饮。郑应尼落第来游,湘颇不礼。应尼乃作《白练裙杂剧》,极其嘲谑,召湘兰观之。”则并演其人而既使其人见之矣。⑭
如此看来,借助伶人优语讽谏时政时人在当时是一种普遍的现象。
伶人优语是滑稽戏与幽默语的很好结合,在轻松娱乐中给人一些警示。其实这种“不经意间”的插入秉承了戏曲插科打诨的艺术传统。明代宫廷宦者演戏,为了满足帝王的一时欲望与快感,常常使用夸张的动作和滑稽的语言吸引其注意,再加之特定的身份造就了宫廷杂剧特有的风格。需要说明的是,以上伶人优语多为文史书籍中的只言片语,所以,无法对其生平事迹进行完整表述。
①史玄《旧京遗事》,北京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11页。
②吴炎《今乐府》,清钞本。
③⑤何良俊《四友斋丛说》,中华书局,1959年,第89页。
④⑥任二北《优语集》,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年,第153-154、149页。
⑦⑧沈德符《万历野获编》,中华书局,1959年,第798页。
⑨方孔照《全边略记》,明崇祯刻本。
⑩徐咸《西园杂记》,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30页。
⑪尹直《謇斋琐缀录》,明钞国朝典故本。
⑫向斯《帝王生活》,中国工人出版社,2007年,第183页。
⑬宋懋澄《九龠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第218页。
⑭赵翼《陔余丛考》,河北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37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