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洪成,寇 颖
(河北大学 教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蔡元培的自由主义教育思想及其实践探析
吴洪成,寇 颖
(河北大学 教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自由主义的教育思想贯穿蔡元培整个教育活动,广泛涉及了教育领域的个性独立、精神自由,女子教育权的扩大,大学的学术兼容,学生人格健全以及教育行政的独立性等丰富的内容,并在他的教育实践中也有充分表现,其中所蕴涵的精神对现代教育事业具有一定启示。
蔡元培;自由主义教育;思想;实践
蔡元培(1868-1940),中国近代著名的教育家,戊戌变法后,开始研究新式教育,并致力于民主革命。1901年为上海南洋公学特班总教习,1902年兼任中国教育会会长,1912年被选为南京临时政府和北洋政府教育总长,1917年受命为北京大学校长,1928年任南京国民政府大学学院院长。蔡元培毕生都在为中国教育文化事业的发展而努力,对近代中国教育界、思想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自由主义教育思想体现了他自由民主的社会政治观念,是辛亥革命后建立的民主共和政体在教育上的直接诉求,也是鲜明的反映。蔡元培作为江浙一带革命团体光复会的领导人之一,亲身经历辛亥革命运动,追求民主自由、独立与解放的社会理想,矢志不渝,忘我奋斗。而在革命成功后,新政权建立,他又以和平建设与工商业经济及国民性改造为首要工作,勤勉努力,精心规划,成为民国初期共和制各领域部门的卓越人物。蔡元培作为留学德法、往来欧亚日本的思想家,耳濡目染,倾心接纳欧美现代学术自由、个性解放、人格独立等体现民主科学的观念,对传统经典教育及现代教育潮流的得失长短及其源由内因颇有领悟,深得要领。他热情地欢呼世纪教育现代化趋势,在教育功能、价值、本体管理及方法等理论阐述及教育改革、实践等方面蕴涵着自由主义的精神。
1912年,蔡元培被任命为教育总长。他根据自己在教育实践中的经验,融合西方近代先进的教育理论并针对当时社会的教育状况提出了“以养成共和健全之人格”为核心理念的教育方案。“尚自然,展个性”与“思想自由,兼容并包”为核心理念的自由主义教育思想在他的教育理论体系及教育实践活动中贯穿始终,同时也是民国早期教育改革的主要格调或色彩。
民国初期社会风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们沿袭已久的陈腐保守思想观念开始松动转移,西学更为流行,旧学日渐衰落。蔡元培认为共和时代的教育方针一方面是服务于现实政治或社会实际需要的实利主义、军国民主义与公民道德教育,另一方面则不能偏废超越现实功利的自由主义教育,即世界观与美感教育。“教育有二大别:曰隶属于政治者;曰超轶乎政治者。专制时代(兼立宪而含专制性质者言之),教育家循政府之方针以标准教育,常为纯粹之隶属政治者。共和时代,教育家得立于人民之地位以定标准,乃得有超轶政治之教育”。[1]为此,必须修正清末学部制定“忠君、尊孔、尚公、尚武、尚实”的教育宗旨。蔡元培特别指出世界观教育打破了墨守孔学的旧习,公民道德教育可以使人们养成自由、平等、博爱的观念,从而瓦解了两千年来经学被置于神圣不可侵犯地位的传统。1912年蔡元培受任第一任教育总长时,有记者问:“执事对于吾国经、史旧学,主张保全欤?”他明确回答说:“旧学自应保全。惟经学不另立为一科,如〈诗经〉应归入文科,〈尚书〉、〈左传〉应归入史科也。”[2]经学只是作为一门普通的科目归入相应学科中,显示了他追求自由主义教育的执着信念。
1901年,蔡元培在上海南洋公学任教时,他就反对灌输注入式教学,提倡学生学习的自主性,“讲堂七小时外,随意看书,有心得疑义,可别录,与札记同缴”。[3]他亲自修订课程供学生选学,规定“学生每人写札记,由教员阅批。月终,由教员命题考试,评次甲乙,送总理(今之校长)鉴定”。[4]当时尚在该校特班的现代著名教育家黄炎培说:“每日令写札记呈缴,手自批改……每月命题作文一篇,亦手自批改。每夜招二三生入师朝夕起居之室谈话,或发问,或令自述读书心得,或对时事感想。”[5]这对于培养学生的主体探究精神,适应学生的个性差异是大有裨益的。
民国初年,蔡元培深化了这种认识。针对传统封建教育无视学生自身的特点、违反自然、束缚个性发展所造成的危害,他提出了“尚自然,展个性”的新教育主张,认为教育要顺应受教育者身心发展的阶段水平及存在差异,从学生潜能的自然性入手,“守成法”与“尚自然”,“求划一”与“展个性”是新旧教育的歧点。旧教育是成人世界在儿童身上的复制或移植,忽略学生的需求及愿望,阻碍了儿童个性与创新能力的自由发展;新教育顺应儿童的心理特点,成人或教师不自存成见,而是站在儿童的地位上,了解实际情况,尊重儿童的个性特点,促进其自由发展,“使成人受教于儿童”。在教学方法上,他反对“老守几本教科书以强迫全班之学生”的注入式教学,采用“在深知儿童身心发达之程序,而择种种适当之方法以助之”的自动、自学、自己研究的方法。其中渗透的教育信念是培植、养育,需要像农家对待植物一样,细致呵护、精心护理,使其在情感交融、爱心呵护中自然成长、舒畅勃发。“干则灌溉之,弱则支持之,畏寒则置之温室,需食则资以肥料”。[6]在1912年9月召开的全国临时教育会议上,蔡元培做了主题发言:“民国教育与君主时代之教育,其不同之点何在?君主时代之教育方针,不从受教育者本体上着想,用一个人主义或用一部分人主义,利用一种方法,驱使受教育者迁就他之主义。民国教育方针,应从受教育者本体上着想,有如何能力,方能尽如何责任;受如何教育,始能具如何能力”,指出“现在此种主义,已不合用,须立于国民之地位,而体验其在世界、在社会有何等责任,应受何种教育”。[7]这是蔡元培在全国教育会议上阐述辛亥革命胜利后建立民主共和国体背景下教育方针时所发表的言论,表明自然主义教育理念已上升到教育法制的层次水平。这一思想在1912年出版的《中学修身教科书》编辑体例或设计中也有体现。在这个小册子里,他拟定了教材体例密切结合学生实际,修身科教学,不可徒令依书诵习。也不可只由教师依书讲解,而应该阐发其旨趣,“或采历史故实,或就近来时事,旁征曲引,以起发学生之心意”。[8]即教师在组织教学中要用启发式的方法,循循善诱、沟通交流、互动讨论,使学生从中自然而然地悟出其中的深刻道理,以达到水到渠成、春风化雨的效果,达到教育学的目标及要求,而不能束缚学生个性,以填鸭式手段编写教材、组织教学,致使学生毫无生气、机械被动、缺乏主体独立思想及个性,更勿庸言及创新的实践能力。
兴办女学,重视女子受教育权,推进男女同校同学是近现代中国民主自由、思想解放意识在教育改革中的真切反映。蔡元培大力倡导女子教育,认为女子受教育不应当以贤妻良母为限,更重要的是使她们具有完全之人格,“夫完全人格,男女一也”。[9]女子要养成完全人格,必须实施德、智、体几个方面的教育,并且使它们发挥整体、和谐统一的合力作用。他在北京大学首招女生,在对此骇人听闻之举所作的解释中说:“我是素来主张男女平等的……我说:‘教育部的大学令,并没有专收男生的规定;从前女生不来要求,所以没有女生;现在女生来要求,而程度又够得上,大学就没有拒绝的理。’这是男女同校的开始,后来各大学都兼收女生了。”[10]大学男女同校不可避免地推动了中学男女同校的实施与扩大,蔡元培也是中学实行男女同校的先行者。1917年年底北京孔德学校建立,他自任校长,该校学生以北京大学教职员子女为主,实行男女同校。上述内容不仅在中国近现代女子教育史上有重要地位,而且在社会思想发展及女子解放运动中具有举足轻重的社会意义。
在“五四”运动爆发的前夜,1919年,杜威以世界一流教育家的身份来到中国,开始了他长达两年之余的讲学,举行了数百场学术演讲,宣扬其实用主义教育理论。演讲集有《杜威五大演讲》(北京晨报社)、《杜威教育哲学》(南京高师记录)、《平民主义与教育》(北京高师记录)。“五四”时期中国教育界处于新旧交替的过渡阶段,以“儿童中心主义”、“做中学”、“教育即生活”、“学校即社会”为标志的欧美现代教育思想无疑是对以儒家道德伦理和诵读灌输为中心的传统经学教育的猛烈冲击。蔡元培认为教育领域采用现代教育观念及方法已成为趋势,应立足或取向于学生求学的探究性及自动性价值。1922年,蔡元培提出教育独立论,主张教育应脱离政党、教会的羁绊束缚,以更好地谋求受教育者个性的发展。“教育是要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们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们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份子的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给抱有他种目的的人去应用的”。[11]这充分体现了这位清末翰林出身的近代教育家、民主战士富有现代教学理念中研究性学习与自主性建构的发展进步特征。“自动的求学,在学校不能单靠教科书和教习,课堂功课固然要紧:自动自习,随时注意自己发见求学的门径和学问的兴趣,更为要紧”。[12]依据现代教学原理,教学不仅是兴趣及愉快体验的过程,同时又是意志与毅力交织其间的复杂活动,但是要达到有效教学质量要求,应该将勤奋刻苦建立在学生内在需求或好奇欲望的基础上,这就是蔡元培所揭示的教学活动应组织引导学生要“自动的用功”这一精辟论断的实质之所在。[13]
针对封建传统中人们普遍轻视劳动,教育与生产劳动分离而不利于学生全面和谐发展的弊病,蔡元培热心地提倡工读教育运动,成为“五四”时期工读主义教育思潮的有力推动者。他解释这一运动的核心理念“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时称:“尽所能,便是工”。“取所需”,既有衣食住等“体魄上的需要”,又有“精神上的需要”,如学术。因此人类应当实行“工学并进的生活”。工读运动不仅是改造社会的手段,也能使人的个性得到全面和谐发展。旧生活的人“一部分不做工,又不求学”;另一部分又“整日做苦工,没有机会求学”。“不做工的人,体力是逐渐衰退了;不求学的人,心力又逐渐萎靡了”。两者都不能使人的个性得到全面自由和谐的发展。怎样才能克服这种状态呢?只有一条途径:“工学兼营”、“工学并进”。[14]蔡元培的工读教育思想是对封建旧的古板教育的批判,是对新潮自由主义教育的自觉追逐。
从现代中国思想学术复杂嬗变的历程考察,新思想观念与旧道德文化的文本载体是不同的,前者是白话体裁的语体文,后者是文言体裁的儒家经典,而前者恰恰是学生个体自由解放的精神源泉。1928年,在蔡元培主持下,大学院通令提倡语体文:小学一律用语体文教学,初中入学考试不考文言文。[15]1935年蔡元培指出:“为大学国文系的学生讲一点诗经,为历史系的学生讲一点书经与春秋,为哲学系的学生讲一点论语、孟子、易传与礼记,是可以赞成的。为中学生选几篇经传的文章,编入文言文读本,也是可以赞成的。若要小学生也读一点经,我觉得不妥当,认为无益而有损。”[16]将经学典籍及历代注疏释义列为大学高等专门学术科目,学校教材文本应采用体现现代思想观念,通俗、实用、自由活泼的白话语体文,反对中小学教育以读经讲经、机械背诵、教条主义为内容扼杀学生性情的高压控制,这与此前他的自由主义教育思想一脉相承,并且具有更为具体深刻的教育意义。
蔡元培的自由主义教育思想不仅体现在教育学术探讨、现代教育理念思想传播以及学生品格精神的陶冶等方面,也深刻地反映在他丰富而广泛的教育活动之中。
1912年-1913年间蔡元培主持制定了辛亥革命胜利后第一个完整学制系统——“壬子癸丑学制”。这个学制与清末旧制相比较,有极强的反封建性以及立于学生本位、学生的发展作为主体考虑设计的现代教育观念,基本上废除了教育权利上的两性差别,女子教育正式列入了学制系统;取消了按学校等级奖励毕业生出身的制度,力图清除封建科举制度的影响;根据新的教育宗旨,对课程进行改革,小学废止读经课,大学取消经科,加强自然科学课程和生产技能的训练;教学方法更适合儿童身心发展的特点,反对体罚学生。民国初期新学制的制定是一项浩大的教育工程,开启了中国教育现代化历程中的一个新时期,也充分体现了蔡元培自由主义教育的思想观念。
蔡元培对封建统治者长期以来钳制思想,造成学风沉寂的现象强烈不满。他在1917年任北京大学校长时提出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原则,大学是研究高深学问的地方,“囊括大典,网罗众家”。他宣称对学术研究或争鸣的态度应采取德国柏林大学的理念“循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主义”;无论何种学派,苟其言之成理,持之有故,尚不达自然淘汰之命运,即使彼此相反,也听他们自由发展。[17]
按照上述见解,大学应该容纳各类人才和各种学术流派,教员思想自由,即使观念不同也可共存,使学生有自由选择余地;允许不同学派自由发展,发挥各方面人才的专长,对于那些政治思想顽固守旧的人,只要所授课程与政治无涉,同样利用其学术造诣。“对于教员,以学诣为主,在校讲学,以无背于第一种主张为界限。其在校外之言动,悉听自由,本校从不过问,亦不能代负责任。譬如复辟主义,民国所排斥也;本校教员中,有拖长辫而持复辟论者,以其所授为英国文学,则听之。筹安会之发起人,清议所指为罪人也。本校教员中有其人,以其所授为古代文学,与政治无涉,则听之。在政治立场或人生价值表现方面,对学术研究和人才取这样宽容的态度,有其深层用意,这就爱惜人才、尊重学术。夫人才至为难得,若求全责备,则学校殆难成立。且公私之间,自有天然界限”。[18]当时北京大学的教师中有尊孔的,也有反孔的;有提倡白话文的,也有维护文言文的;有复辟派,也有维新派;有提倡唯物论的,也有宣传唯心论的。此外,蔡元培聘请教授不受年龄和学历的约束,朱家骅26岁,胡适28岁,最年轻的是梁漱溟,只有24岁,而且没有大学学历,也被请到北京大学讲印度哲学。尽管他们政见不同,但在学术上各抒己见,体现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原则。
蔡元培勉励学生“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诸君来此求学,必有一定宗旨。欲求宗旨之正大与否,必先知大学之性质。今人肄业专门学校,学成此事,此固势所必然。而在大学则不然;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他接着告诫说:“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19]教师应该采取引导的方法,给学生提供更多的思想源泉,使他们自由地发展自己的个性。为此,大学的设科应包融“古今中外”,采欧洲国家“通才教育”理念,反对大学教育的狭隘与过于单一专门的技术化取向,要求学生文理渗透,开阔眼界,指出“守一先生之言,而排斥其他”并不利于素质能力的增长,而应该专精与通博渗透结合,既有助于知识结构的合理全面,也有助于自由性情的发展。因此,学生从事专门系科的求学,“应该于专精之余,旁涉种种有关系之学理,庶有以祛其偏狭之意见,而且对于同校之教员及学生,皆有交换知识之机会,而不至于隔阂矣”。[20]蔡元培的上述大学教育理念,看重内在的精神追求,即热衷于批判性思维和哲理性建构;它赋予了大学发展知识和创新理论的根本任务,从而可能整合社会国家现实需求与学生主体价值诉求的多元取向,并重塑民族文化。[21]
为了更好地促进学生的个性自由,激发其自主学习,蔡元培在刚就任北京大学校长时,就提出“改良讲义,添购书籍”的计划。“余到校视事仅数日,校事多未详悉,兹所计划二事:一曰改良讲义。诸君既研究高深学问,自与中学高等不同,不惟恃教员讲授,尤赖一已潜修。以后所引讲义,只列纲要,细微末节,以及精旨奥义,或讲师口授,或自行参考,以期学有心得,能裨实用。二曰添购书籍。本校图书馆书籍虽多,新出者甚少,苟不广为购办,必不足供学生参考”。改良讲义让学生不局限于教师固有陈旧的讲义,可以更好地激发学生的学习能动性;而图书馆增添的新书,则能更好地为学生学会自主、探究性的学习方法创造条件,以达到“自可旁稽博采,无虞缺乏矣”。[22]这些言论主张既是西方大学探究性学习的价值取向,也符合我国古代书院教育的自由讨论精神。
蔡元培认为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培养具有自由意志和独立个性的自由人格,就须有自由的教育。由于教育的影响因素及作用对象都十分复杂,在当时条件下又受军阀战争、动荡政治及军事的制衡,要取得理想成效必须保持其具有一定的独立性,“教育事业当完全交于教育家,保有独立的资格,毫不受各派政党或各派教会的影响”。[23]蔡元培主张教育独立首先要独立于政党和教会。因为相对于教育而言,政党和教会都从各自的利益出发去规范限制教育。教育是进步的,凡有学术,总是后胜于前的,因为后人凭着前人的成绩,更加费一番功夫,自然更进一步;教会则是保守的,无论怎么样尊重科学,一到《圣经》的成语,便绝对不许批评,而是加了一个限制;教育是共同的,英国的学生可以读阿拉伯人所作的文学,印度的学生可以用德国人造的仪器,都没有什么界限;教会是差别的,基督教与回教不同,回教又与佛教不同。不仅如此,基督教里面,天主教与耶稣教又不同。如把教育权交于教会,便会损害人们信仰自由的权利。因此,“教育事业不可不超然于各派教会以外”。[24]人的成长与进步有其精神意识、价值思想的部分,这是无法避免或消磨的,也是健全人格或完备教育目标所不可或缺的。为此,蔡元培设想出以美育代宗教的主张。“美以普遍性之故,不复有人我之关系,遂亦不能有利害之关系”。[25]诚然,美育能否代替宗教、美育的教育地位怎样,这些问题都需要商榷,也存在争议,但是蔡元培为教育自由民主、个性解放及独立创新的现代化走向所作的不懈努力却永远为人敬仰。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说,蔡元培的教育生涯,就是为了民主和自由的教育而奋斗不息的历程。提倡学术自由、争取教育独立、不拘一格引聘教师等自由主义教育思想及实践,就是为教育争取自由、独立及解放。当前我国学校教育中存在着学生培养设计及目标方案单调统一的弊端,而学校教育实践活动真正的自由和谐一定是多元的,学生同一规格或要求的“单元”的统一决不是真正的和谐。现实的教育总是喜欢整齐划一,千人一面,并不符合学生有个性特点及差异性发展的规律,在学校各环节实施过程中,只有学生个体的自由、独立,才能达成其发展的全面。教育是培养人的事业,应注重个体独立人格的培养和自由精神的张扬。在尊重与满足个体性的基础上,也要发挥教育的社会性,个体的自由发展与群体的和谐发展是不可分离的。如要创造一个和谐共处的环境,首先要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平等、公正、自由的环境中全面成长。和谐的基点在于个体人格的独立自由,自由的境界在于群体的和谐共存,这恰是蔡元培自由主义的教育思想与实践给当今教育改革与实践的深刻的启迪。
[1]蔡元培.对于教育方针之意见[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1.
[2]蔡元培.在北京任教育总长与记者谈话[A].中国蔡元培研究会.蔡元培全集(第二卷)[C].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43.
[3]蔡元培.南洋公学特班生学习办法[A].中国蔡元培研究会.蔡元培全集(第一卷)[C].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328.
[4]蔡元培.记三十六年以前之南洋公学特班[A].中国蔡元培研究会.蔡元培全集(第八卷)[C].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321.
[5]黄炎培.吾师蔡子民先生哀悼辞[A].田正平,李笑贤.黄炎培教育论著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3:340.
[6]蔡元培.新教育与旧教育之歧点[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48.
[7]蔡元培.全国临时教育会议开会词[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10.
[8]蔡元培.中学修身教科书——例言[A].中国蔡元培研究会.蔡元培全集(第二卷)[C].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74.
[9]蔡元培.在爱国女学校之演说[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14.
[10]蔡元培.我在北京大学的经历[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226.
[11][23][24]蔡元培.教育独立议[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145.
[12]蔡元培.对于学生的希望[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130.
[13]蔡元培.五四运动最重要的纪念[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152.
[14]蔡元培.国外勤工俭学与国内工学互助团[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92.
[15]高平叔.蔡元培年谱[M].北京:中华书局,1980:93.
[16]蔡元培.对于读经问题的意见[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233.
[17]蔡元培.我在教育界的经验[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238.
[18]蔡元培.答林琴南君函[A].高平叔.蔡元培全集(第三卷)[C].北京:中华书局,1984:271.
[19][22]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22.
[20]蔡元培.北京大学月刊发刊词[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58.
[21]喻本伐.蔡元培的学术观及其大学理念[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2):128-135.
[25]蔡元培.以美育代宗教说[A].高平叔.蔡元培教育文选[C].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0:31
G529
A
1008-6471(2012)01-0111-05
2012-01-04
吴洪成(1963-),男,浙江金华人,河北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教育史、教育学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