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五兰
(厦门城市职业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8)
许多人会有这样的体会:当我们看到美好事物的时候,就想把它画出来。但在画的时候又感觉画不出来,或画出来也不如自己所想到的那样美好,不如自己所看到的那样动人,这就是因为没有能力把所看见的东西画出来,或者由于修养不够,画的还不够真实生动。
想画而画不出来或画不好,主要是因为对于事物的形象认识得不够。平常我们对自己身边、周围的事物虽然有些认识,但这些认识只是—般的,认识得还不够深入,不够具体。例如即使是我们素日比较熟悉的一个人,如果拿起笔想把他画出来,我们就弄不清楚他的眼睛、鼻子、嘴等各部分的形象究竟是什么样,这就是因为我们平常接触人的时候并没有想画他,所以就没有根据画画的需要来仔细看他的形象,所以就画不出来他的形象。画素描或速写,因为要画出他的形象,就得仔细看出他的形象变化,不然就画不出来,所以我们说,要想学会画画就得经常画——特别是画素描或速写。
为什么说经常画素描、速写才能深入认识形象呢?素描、速写主要是照着实在东西来画,并且要求画得准确、真实、具体、生动,一句话,就是要求画得像,不仅外表要像,更重要的还要“传神”。例如画一个人的眼睛,在没有画之前,对于这人的眼睛可能还是认识得模糊,因为要把眼睛画得像,就需要看这眼晴有多么大,有脸宽的几分之几,双眼皮还是单眼皮,这眼睛有没有神气,微笑时什么样等等这些特征都得看得出来,然后才能画得像。在这样仔细观察、分析、描写当中不只深入了解了这人的眼睛形象,而且通过这样的仔细观察、分析、描写,也就能把对形象的观察、分析、描写的能力提高一步。
素描、速写,不仅能提高我们对形象的观察、分析、描写的能力,而且对于绘画创作和深入熟悉生活也是很有帮助的。我们说,素描、速写是创作的基本练习,也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如果不能从形象深入认识生活,就不容易通过形象来表达生活,看不见的东西画不出来,这个道理是很容易明白的。只有能看到人物的内心或精神状态所引起的形象的细微变化,才能通过这变化来表现出他的内心活动和精神面貌。
能够看到人的内心活动和精神面貌,这是和我们自己的思想感情或审美观点分不开的。当我们观察一个人的时候,必会引起自己的内心活动,是喜欢还是讨厌这个人呢?他哪些地方使我感动了呢?有了感动,画他才能带劲,自己没有感动,画出来的东西怎能使他人感动?这种情感,对于画画的来说,是不可缺少的审美情感,而这种情感是我们生活在社会里,根据自己的立场、观点和身边事物发生关系,逐渐养成的。而这种情感在生活当中,尤其在不断接触、观察、描写、作画当中,可以培养发展的。所以我们说,素描、速写,尤其是深入生活的速写,对于深入熟悉生活,体会人们的思想感情,培养我们的审美观念,是很有意义的。
要想学会画画,就得不断的、经常的画。固然听讲话、看书籍也有帮助,但是无论听别人多少讲课,看了多少书籍,如果总不动笔画,也是学不会的。要想画画,就必须得经常动笔画,这样才能体会理论或技术方面的知识,所有理论方面或技术方面的知识,都是我们的先辈画家们从现实生活中,画具体形象时所体会的经验总结或是为了画画而研究出来的结果;如解剖、透视、色彩、构图等都是帮助我们能真实地描写现实生活而写出来的,我们只有通过素描、速写等绘画实践才能真正体会这些知识,才能运用这些知识。
素描、速写既然是绘画创作的基础,是基本练习,那么没画过基本练习,能不能搞创作?我们很容易想,基本练习都没有画还能创作吗。实际也不是那样,事实证明有些人没有画过素描、速写,但也能搞创作。应当知道,创作本身包括许多问题,如何处理题材、构思、刻画形象等,基本练习的主要问题——刻画形象,在创作中占很重要的地位。然而我们不应该以为画了基本练习,有了素描能力就能解决一切创作问题。但是这样,也并不等于说不需要基本练习,可以不画素描、速写。素描、速写能够提高我们的描写能力,能够使我们的创作形象更真实,我们应该重视它,不能否定基本练习对于绘画创作的重要性。
另外一个问题是先画基本练习,还是先搞创作呢?有人认为既然基本练习是为创作打基础,那么就应该先把基础打好,然后再搞创作,所以主张先画几年素描基本练习,有了能够刻画形象的能力之后再开始创作,这种想法好像有道理,其实如果这样完全把基本练习和创作截然分开,也会使基本练习和创作脱节的。若是认为只有很好地刻画形象以后才能搞创作,甚至停止了创作专画素描,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基本练习本来是为了创作而作的练习,能够密切和创作结合才能真正了解在基本练习中应该练习些什么,怎样画基本练习才有用。我们也应该适当地配合创作或根据创作需要来画基本练习,尽可能把创作中的形象刻画得好,应该使创作和基本练习结合起来,尤其要从生活速写中找形象和素材,使创作从生活出发,反映生活的真实。我们知道许多画家,为了自己的创作,画了许多素描或速写,这种素描、速写不只是基本练习,也是创作的准备或素材。无论是专业的或业余的美术爱好者,都应该作这种和创作密切结合的素描、速写,并且要经常的作,在不断的工作、创作中来提高。
素描,从字面也可以知道,是用一种单色在画纸或画布上描写事物叫素描。如铅笔素描、木炭素描、钢笔素描、墨笔素描(中国画的白描)等。虽然使用的材料不同,因为都是用单色来描写所以叫素描。
什么是速写呢?有些人对于速写和素描分不清楚,速写由字面也可以知道,画的比较快些,用短时间所作的描写。速写有铅笔、毛笔或用色彩,一般是在有限的时间内,抓住对象的基本特征,这些作品就叫做速写。
在这里我们只谈谈关于作为基本练习的素描和速写。
画什么东西呢?人物、风景、静物或动物……我想什么都可以画,描绘对象不应该固定。不过为了结合创作或练习方便,当然可以有选择、有计划、有步骤。初学画的最好先画简单的,逐步再画形象复杂的,先画静止的,逐步再画动的,这样比较客易把握形象,体会观察方法或描写方法,所以初学画的,多半先选择器具、工具,甚至形体简单的体面明显的几何形体,如方体、球体、柱体或锥体,或者画静止的白石膏像。如果画人物,先画比较静止的肖像,再画头像、胸像、半身像,最后画全身像。画人物动作,先画比较容易保持较长时间不动的姿势。这不过是一般的情况,实际也不能死板规定。如果是学校或团体,这样有步骤的计划还是必要的。然而为了结合创作,或深入生活,收集材料,就不一定必须是这样的步骤。如在绘画技术不熟练时,也要努力多画些创作所需要的人物形象,努力多画些能够表现人物思想感情的动作或表情。
选择描写对象,应该明确描写目的,根据描写目的来选择对象才能结合实际,才能作到描写的效果。无论是简单的或复杂的,静止的或活动的,无论是静物、动物、风景、人物等,如果不明确为什么要画它,就不可能在描写中解决问题。例如描写跑步的运动姿势,就应该明确目的是描写跑步的动作,这样才能集中力量把握这个人的跑步的姿势,但如果为了刻画这人的脸面形象,选择跑步姿势,就不如静止的了。同时应该了解,能把握静止的形象,不一定能把握活动的姿势;能把握活动的姿势,也不一定就能把静止的形象画得很好。我们应该练习把握多方面的对象和它们的各种变化。
这里还有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就是无论是用什么材料、工具,选择什么对象,确定了描写什么的目的,而我们的素描、速写的方向应该是写实的,如果方向错了,无论怎样努力追求都是难达到目的。只有首先注意写实,才能提高我们的观察能力、描绘能力和深入认识生活形象。这里所说的写实,就是要把对象画得像,不止于外形的像,还要通过这外形画得出内在性格。时常看见许多人在画一个人,但从画面上看来,却看不出被画的人是谁。究竟画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画人如果画不出来这人的年龄、健康、动作、表情、性格等特征就不可能画出具体的人。为了画得具体,我们的素描、速写在初学时应该是照着真人真物来画,也就是一般所说的写生画。
有人认为画素描、速写很不客易,非得到正式学校去学不可,实际上素描、速写也不是想像的那样难学。我们只要好好观察,力求准确地照样画出来,只要肯下决心不断努力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中国画理论有句“师造化”,意思就是说以现实为先生,照着实在的东西画画就是学习画画。画的像就是学的好,画不像就是学的不好。这样说也并不是说学习素描、速写没有困难。画得像,这里就包括许多问题,如认识问题、理解问题、要求的程度问题。以为素描、速写是练习,可以随随便便一画就能画好那就错了。实际无论学习什么或练什么,只要是不会的要想把它学会,必须用心去钻研才能做得到。无论学什么,要想突破自己现有的水平,把自己的能力提高一步,就得下一番苦心,找出自己的缺点,看出哪里还不像,要严格要求自己。这种严格的要求不应该只是在画完时才需要,最好是从开始到完结,一时一刻也不放松,无论在观察时、分析时、描写时,都应该以严肃认真的态度来对待,才能提高自己的能力。所以,画画的态度很重要。
无论素描或速写,那需要认真的态度,以为速写就可以随便点也是不对的。有些人的速写本子里画的形象,千篇一律,全是只画了形象的大概,没有重点的追求,只有认真的态度才能克服这种概念化的速写。
有些人对自己的素描、速写不抱追求态度,只是作轻描淡写不作深究,本来还有充分的时间可以继续画,他很快就画完,没有彻底深入观察,对于形象的认识很浅,看不见更多的复杂变化,而领会不到有什么困难。如果虚心地再现察、再分析,就会发现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也可以在作画时或画完后找别人来指出自己的缺点。
有些人总感觉自己要画的东西画不出来,甚至认为自己没有画画的天份,灰心失望,要放弃自己的学习,这也是不对的。自己感觉画不出来或画不好,这证明自己能够看出自己的缺点,这时不要灰心,应该把握一切可能的时间多作练习,使自己的表现能够追上眼睛,达到自己的要求,突破自己的水平,也就是进了一步。以上这两种情况,无论谁,在学习的过程中也都会有的,只有认真的态度,实事求是的精神,才能克服在学习画画中的阻碍和困难。
已经说过,画素描、速写是个经常的事。古今中外现实主义的画家们,都是非常重视素描和速写,他们把它作为自己经常的艺术劳动。他们画一幅创作,不知要画多少素描稿和速写稿。俄罗斯19世纪伟大现实主义画家列宾、苏里科夫等,他们为了创作油画,画了难以计数的素描构图和人物形象的习作。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大画家达芬奇、拉裴尔等的人物形象素描画得多么生动。我们中国的唐朝名画家吴道子画的“送子天王图”画的多么生动真实,韩干、李公嶙的马,都是杰出的素描艺术,大画家们那是不辞劳苦的为了刻画形象下功夫,他们的作品有那样高的艺术成就,是和他们在基本练习上的努力分不开的。因此,我们应该下决心好好画素描、速写。纸不离身,笔不离手,以认真的态度,实事求是的钻研精神,坚持不懈的恒心,克服一切困难,来巩固和提高我们的绘画基础。
[1]张丽华.齐鲁艺苑[J].素描与速写,2003,(2):13-16.
[2]任惠中.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J].关于素描与速写训练的思考,2003,(4):89-92.
[3]新世纪青少年艺术素质培养丛书.中国出版集团[M].实用素描基础与入门,20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