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朱升“王霸并举”的治国之道

2012-08-15 00:48陶新宏解光宇
关键词:王道霸道治国

陶新宏,解光宇

(1.南京大学 哲学系,江苏 南京 210093;2.合肥学院 思政部,安徽 合肥 230601;3.安徽大学儒学研究中心,安徽合肥 230039)

论朱升“王霸并举”的治国之道

陶新宏1,2,解光宇3

(1.南京大学 哲学系,江苏 南京 210093;2.合肥学院 思政部,安徽 合肥 230601;3.安徽大学儒学研究中心,安徽合肥 230039)

朱升不仅是元末明初“网罗百家,驰骋千古”的硕儒,也是一位“国家重望”、“辅运名世”的开国功臣,文治武功并著。他在政治上伸张“王霸并举”的治国之道,既承扬了孔孟以来以“王道”之德政治理国家,又积极主张以“霸道”之力政来结束战乱,统一天下。事实上,朱升的治国之道不仅对朱元璋创建明帝国及其初期政局稳定起到了启运之功,而且在儒家政治发展史上也展现出一种新的气象。

朱升;政治思想;王道;霸道;王霸并举

朱升(1299—1370年),字允升,号枫林,学者称枫林先生,元末明初徽州休宁(今黄山市休宁县)人,后徙居歙县。朱升自幼刻苦好学,先后师从陈栎、黄泽等当时名儒。1348年朱升登江浙行省进士第二名,授池州路儒学教授,任期满后,为躲避兵乱,移居歙县石门山,闭户著述不辍,且对《四书》、《五经》皆有旁注。朱升不仅是当时“网罗百家,驰骋千古”[1]1的新安理学名儒,也是“国家重望”、“辅运名世”的开国功臣。1357年,五十九岁的朱升向朱元璋首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①关于《朱枫林集》中记载朱升所献“九言三策”等事迹的真实性,学界已有学者提出质疑。(详见夏玉润:《重读朱升及〈朱枫林集〉——兼析疑点重重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明史研究论丛(第八辑)》,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明史研究室编,2010年7月版,第61-91页。)该文中的质疑是有一定合理性的,但由于现有文献材料不尽充分,并不能就此否定业已形成的传统文献及观点,基于此,本文还是以现存的传统文献史料为立足点来探讨朱升“王霸并举”的治国之道。三策,并忠心辅佐其安邦定国十四载,文治武功并著,深受朱元璋器重,被称为“眷我同宗之老,实为耆哲之英”[1]2。作为朱元璋麾下一员辅佐重臣,朱升提出了特色显著且影响深远的“王霸并举”治国思想,在明朝建国及初期政权的巩固等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

一、元末社会政治情状

元朝末年,皇室朝臣奢侈腐化成风,中饱私囊,社会上流传有“奉使来时惊天动地,奉使去时乌天黑地,官吏都欢天喜地,百姓却啼天哭地”和“官吏黑漆皮灯笼,奉使来时添一重”[2]等民谣。加之各地自然灾害不断,更把广大贫民逼上绝境,以致群雄乘时起义。

当时的徽州地区虽然“介乎万山”,但是农民战争的烽火还是燃至此地。“岁辛卯年(1351年)淮西兵起。明年自蕲渡江者,蹂饶陷徽,江东大扰。至于丁酉(1357年)六月之间,胜负相寻,徽民受兵者凡十有二矣,而犹不知所终也……六胜六负,哀哉民生!”[1]108在徽州之民倍受战争煎熬的时候,时任江南行省平章的朱元璋命令大将邓愈“由宣取徽”,执行不扰民的军事政策,使“军民有职,上下相维”,深得徽州之民心。此时,朱升为避战乱“东奔西避……百死一生”[1]125。这种“两河兵合尽红巾,岂有桃源可避秦”的颠沛经历,客观上使朱升倍感统一的必要性,正如他所说:“升生不辰,目击群雄,迭相胜负,有成丘止流之惨,深为此惧。”[1]36

另一方面,徽州地区宗法势力极强,普遍存在“华夷之辨”和排斥蒙古族“入主中原”的民族心理。加之自朱子以后,“学宗程朱”已蔚然成风,因之徽人受朱子之学影响极深。朱升是朱熹同宗的五传弟子,在徽州同族中极有声望,朱元璋也曾称其为“宗长”。朱升虽授为池州学正,但还是拖延至两年后才就任,不久便归隐石门,著述不辍。朱升曾明确说:“钟五行之秀者为人,吾同胞也。奚有华夷之分,内中国而外四夷也?惟中国尽其性而修其行也,夷狄戕其性而亏其行也,与禽兽奚择焉?此所以严华夷之辨。天必眷由或而子之,远夷狄而外之也。”同时他强调“元主中国,天厌之久矣”,因而积极主张“驱胡虏而复圣域,变左衽而为衣冠”[1]18。由此可见,徽州之民主观上是极其排斥蒙元统治的。

宋明理学家都有一种“得君行道”的政治诉求。正如余英时先生所指出的:“我并不否认理学家曾认真探求原始经典的‘本义’,以期‘上接孔、孟’,我也不否认他们曾同样认真地试建形上系统。但分析到最后,无论‘上接孔、孟’,或形上系统都不是理学家追求的终点,二者同是为秩序重建这一终极目的服务的。”[3]事实上,理学家皆强调修、齐、治、平,并一以贯之。他们始终认为,治国平天下,昭用于时,方显儒者入世之价值。

二、朱升“王霸并举”的治国之道

(一)“辅世长民”的“王道”之治

“王霸之辩”由来已久。孟子倡导“王道”,主张实施“仁政”,反对“霸道”所主张的“力政”。他说:“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4]74这就是说,孟子反对“以力服人”的“霸道”,即反对驱民耕战,凭借实力和暴力来统一天下,而是主张以“王道”来统一天下,并认为只有“以德服人”,才能使人心悦诚服。又说:“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4]162

孟子所生活的政治生态是“天下方务于合纵连横,以攻伐为贤”[5],而他却“述唐虞、三代之德”,逆潮流而动,反霸道,倡王道。孟子痛斥那些为君不仁,为争夺土地而滥杀的行“霸道”之人,说:“君不行仁政而富之,皆弃于孔子者也。况于为之强战?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故善战者服上刑,连诸侯者次之,辟草莱、任土地者次之。”[4]175在孟子看来,那些“富国”而非富民之行为,是违背孔子思想的,那些“杀人盈野”、“杀人盈城”之人罪大恶极。

此外,孟子主张行“王道”、施“仁政”就应该利民富民,这里他强调的是“公利”,即孔子所言“因民之所利而利之”[6],而非“上下交征利”[4]1的私利。他认为若能利民富民,将会“仁人无敌于天下”、[4]325“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4]5。显然,孟子把战争和君主政治过于理想化了,其单方面地伸张“以德服人”的道德理想主义在当时未免脱离实际。

值得注意的是,孟子的王道德政思想极具民本意识,认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4]328。朱升亦坚持孔孟以来的仁政与德治的理想,尤其是继承朱熹主张的“为政以宽为本”[7],以及强调国家的责任应该是“爱养民力”[8]的王道政治观念。

针对当时元末社会凋敝,百姓受官商的盘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实情,朱升哀民生之苦,斥责当权者和不法商人的卑鄙行为,并声明其危害性。他说:“人之所藉以立于世者四:曰智、曰力、曰权、曰利,而禀赋之不能均也,偏得其一二而善用之,则泽及于人,而为天之所福,其不善用者,专之以为己私,以贼夫人,而卒不免于自祸。”朱升认为,真正的儒者就应该运用其所学兴利除害,为民造福,充分运用好“智、力、权、利”四者。“是故立天地之心,明圣贤之学,辅世长民,兴利除害,以纪纲斯人者莫如智……衣食温饱以遂人之生者莫如利。若是者,惟善用者能之……奈之何其不善用也。”[1]57朱升劝诫当权者应该善用四者“泽及于人”、而不应“专之以为己私,以贼夫人。”[1]57况且,“时多政,则赋自倍至十,上所需,民无敢不供,而非富也。”[1]57

朱升强调官吏应重视民情,不要与民争利。朱升直言道:“民生休戚在长吏,长吏之贤在通其民情。盖自古经略之初,军国百需之出于民,势不得已,编民供亿公上,是固其职,长吏于此时也,其抚字之仁与催科之严,二者不得并行焉,亦势也。然于其间,得无亦有下所不堪,上所不及知,长吏必当以闻者乎?”[1]54他主张:“宽而理,得民心;严而有容,进贤而教”[1]55。

1368年9月,朱元璋准备亲自带兵北伐中原,朱升则极力劝阻,其中重要原因则是不忍“涂炭之民,担酒牵羊,迎我载路矣。”即使在朱升辞官之时,他也不忘提醒朱元璋:“伏愿陛下明照万里……百姓如保赤子。”[1]149事实上,在朱升主张的王道民本观念的影响下,朱元璋也提出:“民者,国之本也”[9]7,主张:“凡为治以安民为本,民安则国安”[9]5,认为治国之道必先安民,如果安抚好民众,国家也就能安定下来。

此外,朱升认为:“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见之行事,则合天理而无私心者,仁也。”[1]96又说:“天理流行……人所察受,莫非至善,是之谓性。”[1]46可以看出,朱升坚守程朱的“天理”观,主张“天理至善”,要“行仁心”、“合天理”,认为“仁”是人之为人的本性,仁者行事就要合天理而无私心。朱升将此思想运用于军事上,于是就有了力行“仁军”之说,这符合人所共有之人性,因此用其治天下即可以得到人民的普遍拥护。他针对朱元璋所处时局,提出“力行仁军”,主张“杀降不祥,惟不嗜杀人者,天下无敌。”[1]42朱升“力行仁军”的倡导,对提高朱元璋军队的声誉,壮大军事力量,不无助益。孟子曾说:“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4]63显然,在此方面朱升与孟子的主张是一致的,“得天下”是要以民为主体的。事实上朱升强调“仁道”、“忠义”,主张“不滥杀”、“嗜杀”的“仁军”方略,反而收到了“谋猷多中”的赫赫战果。

(二)“谋猷多中”的“霸道”之策

朱升认为,儒者既要“上穷道体,幽探化原”,极尽圣贤传心之精义入神之功,也要“践履”百家众技乃至“一事一物”[1]137的曲揆、溯源,惟有如此才能有助于治道与治世。而针对当时的社会现实,要救民于水火之中就应该在群雄中辅佐一位贤君成就“霸业”,尽快结束战乱的格局。与孟子不同,朱升认为成就霸业不仅仅要靠“以德服人”的王道政治,还主张“戡定祸乱者莫如力,生杀予夺,以劝善惩恶者莫如权”[1]57。在战乱年代就应运用“力政”与“权力”成就霸业,统一国家。为此,至正十七年(1357年),“太祖下徽州,以邓愈荐,召问时务。对曰:‘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太祖善之。”[10]朱升建议朱元璋首先应积极营建、巩固以南京为中心的江南地区。因为“江浙财赋,居天下十七”[11],占据这个经济基础与地理条件极佳的地方,进可攻,退可守。其次是发展农业生产,奖励耕战,储备充足的军粮。至正十八年(1358年)朱元璋即令民间丁壮“有事则战,无事则耕”[9]5。再次,不要过早地暴露实力和称王的雄心,以免成为众矢之的。此“九言三策”,深得朱元璋赞赏,遂即密议帷幄,召赴金陵,进而授予中书咨议,“年年应召赴秦淮”[1]156。这一入军门就是十四年的南征北战,朱升曾说:“伏承我圣皇应运,召侍军门,十有四年。”[1]36期间,他旁注《孙子》,曰:“人尝乐世治,曰:‘兵,凶器也。不可以易言也’;余亦悯世乱,曰:‘兵,凶器也。不可以易言也’。然国家之大事在戎,言之得无易乎!……旁注十三篇,著演八阵图于卷末……升极知偕逾难逭易言之罪,然于行三军者,庶免胶柱鼓瑟之一助云。”朱升认为要使天下苍生免除战乱之苦,仅仅依靠王道政治在当时是行不通的,只有主要借助于武力才能达到一统国家之目的。为此,他不顾年老体衰仍然孜孜不倦地旁注兵法以帮助朱元璋成就“霸业”。事实上,朱升不仅运用谋略指导战争,而且多次亲临战场。至正十七年(1357年),朱元璋攻打徽州,当时镇守徽州路的元帅福童等坚守城池,拒不投降。朱升独立城下,冒死进行劝降,终使福童等开城出降。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在鄱阳湖决战的关键时刻,朱升冒着生命危险将朱元璋“推进船舱,而贼发流矢,已中胡床板矣!”[1]144倘若不是朱升及时行动,朱元璋可能早已命丧箭下了。后来朱元璋在《免朝谒手诏》中感激地说:“卫余难于禁江口,尔宁不顾己躯;足兵饷于鄱阳湖,众跃声震天地。”朱元璋高度褒扬了朱升的功绩,曰:“朱升新安儒,怀抱著述……未几兵会新安,尔察历数,观天文,择主就聘,首陈三策,联实嘉行。新安款降,不俟兵刃,四方之士杖策来从,皆卿啮德俱尊唱之也。每奉徽聘,即弃家从……谋猷多中,岂非知无不言,言无不验者!岂非受委心腹,辅运名世者乎!”[1]3由此可见,作为儒者的朱升能够认清时事,适时勇进,既倡导德政,也应时主张实施力政,运用武力统一天下,为朱元璋建立“霸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不仅如此,在朱元璋登基前一年朱升就着手编订《刑统赋解》,他从李悝所编《法经》六篇,逐一阐释“刑统”的发展历程,直至北宋的《刑统赋》。他不仅历数了“刑统”的历史,而且分门别类地进行归纳整理,去其“疏谬”,目的就是为明初巩固政治统治秩序做好准备。他说:“……以上唐律十二篇,周世宗时诏详定之,号《大周刑统》二十二卷。宋太祖朝窦仪等修定《刑统》为三十卷。至北宋时律学博士傅林取其纲要,撰《刑统赋》,后世注解此赋虽多,或赘或略,未免疏谬,今订定之。”[1]39此外,他还专门与诸儒制定祭祀、斋戒礼、宗庙时享礼,编纂防止“内嬖惑人”、干预朝政的《女诫》,撰写了颁赐重要功臣如李善长、徐达、常遇春等人的诰书,“时称典核”。洪武四年(1371年),驸马都尉王克恭在祭朱升时曰:“礼乐刑政,日夕讨论……规矩久蹈,圣眷惟亲。”[1]159从这里可以看出,朱升在政治上确实为朱元璋安邦定国作出过重大贡献,并为朱元璋所器重。

三、朱升“王霸并举”之道的评议

朱升“王霸并举”的治国之道,是对孟子、朱熹王道政治的继承与发展。诚如刘述先先生所言,中国传统儒者往往“以内圣之学为本,但却有强烈的政治意识,随时准备投入为朝廷、百姓服务。”[12]事实上,儒者的高度政治关怀所呈现的方式是不同的,如孔孟等宣扬的王道仁政,主张“以德服人”,反对“以力服人”的霸道之举。与此渐趋相异的则是荀子、王充等主张礼法、德力具足的观念,还有韩非等人提出并积极推崇的“霸道”力政。与诸多“世儒”、“拘儒”不顾时局一味追求和固守王道政治的道德理想主义不同,亦与那些惯用法术推重“霸道”力政的纯粹功利主义者相异,朱升能做到“博学待时”[1]37,应时而动,在政治上积极融贯“王道德政”与“霸道力政”之方,采取了“王霸并举”的治国之道。这为儒家政治思想的发展增添了一些新的内容。这个变化不同于孟子,然而却与孟子的民本思想又有着极其密切的渊源关系。它接近于汉代王充所提出的“德力具足”思想。王充指出:“治国之道,所养有二:一曰养德,二曰养力……此所谓文武张设,德力具足者也。事或可以德怀,或可以力摧……慕德者不战而服,犯德者畏兵而却。……夫德不可独任以治国,力不可直任以御敌也。”[13]347可以看出,王充显然强调只有达到既行“王道”,又不失“霸道”的“德力具足”的状态,才能使国家立于不败之地。否则,就会像“韩子之术不养德,偃王之操不任力,二者偏驳,各有不足”,从而导致“偃王有无力之祸,知韩子必有无德之患。”[13]347

作为“才佐帝业,学本国师,文注子经,武贯韬略”[1]2的翼运之臣,朱升既强调实施“王道”,又积极参与朱元璋成就“霸业”的一系列“霸道”行为,证实了他在政治上既坚持王道德政却又不放弃霸道力政的灵活与机动的治国之道。这也体现在他的处世之道中,他说:“顺天者存,孟氏言也。人之为人役,久矣。天下有道,视贤德;否,则视势力。处有道之世,固当择贤德而仰之。不幸而居势力之世,亦顾吾小弱而安之,所谓顺天而能存者也。”[1]106从这里可以看出,朱升对于社会政治现象有着深刻的认识,并时刻遵循孟子“顺天者存”的主张,惟有如此,才能“明哲保身”。这显然就是作为“一时文臣莫及”[1]163的“宗长阁下”,在辅助朱元璋成就“霸业”后,能够做到功成身退,告老归山的重要原因。同时,朱升进一步阐释了原因:“有道之世,理恒胜;无道之世,势恒胜。理胜者常,势胜者非常。”[1]106实行王道与霸道的方略也是要根据世道之变化,当然实施王道应该是主流。因此“君子处乎非常,当无失乎其常。”也就是说,君子即使生逢乱世也要不失常理,坚信有道之世就要来临。但是“处非常而顺之易,反非常而正之难。无道之世,人不知德。我以吾仁,彼以其富;我以吾义,彼以其爵……至于拨乱世,反之正,则不徒顺焉……惟君子为能顺天,惟圣贤为能回天。顺天者,所以存其身;回天者,所以存斯道。”[1]106这里,朱升具体分析了无道之世的人不知仁义廉耻,如果仍然实施“王道”,推行“以德服人”显然无法达到“拨乱反正”的效果。因此,通过实行“霸道”力政,革除人们的私欲和权贵中的“势力”,恢复其仁义之“常理”非常必要。

概言之,朱升“王霸并举”的治国之道,不仅承续了孔孟以来以至程朱的王道政治思想,而且又吸收了其他先贤的霸道力政思想,但其主导政治观念仍然坚持王道仁政思想。这不能不说是新安理学乃至儒家政治思想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新气象。

[1]朱升.朱枫林集[M].刘尚恒,校注.合肥:黄山书社,1992.

[2]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19[M].北京﹕中华书局,1980:229.

[3]余英时.宋明理学的政治与文化[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2008:157.

[4]杨伯峻.孟子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60.

[5]司马迁.史记:卷74[M].北京﹕中华书局,1999:1614.

[6]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223.

[7]朱熹.朱子全书:第22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2100.

[8]朱熹.朱子文集:卷11[M].陈俊文,校编.台北﹕德富古籍丛刊,2000:381.

[9]胡广.明太祖实录[M].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

[10]张廷玉.明史:卷136[M].北京﹕中华书局,1975:3929.

[11]宋濂.元史:卷183[M].北京:中华书局,1976:4226.

[12]刘述先.朱子哲学思想的发展与完成[M].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84:368.

[13]王充.论衡[M].袁华忠,译注.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1.

On ZHU Sheng’s Statecraft,“To Merge Benevolence with Hegemony”

TAO Xin-hong1,2;XIE Guang-yu3
(1.Depart.of Philosophy,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93,China;2.Depart.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Hefei College,Hefei 230601,China;3.Research center of Confucianism,Anhui University,Hefei 230039,China)

ZHU Sheng,a learned master of Confucianism,important minister and one of the founding heroes of Ming Dynasty,was well recognized with his cultural and military achievements at the transition from Yuan to Ming.On inheriting the benevolent policy proposed by Confucius and Mencius to govern the state and emphasizing hegemony to conclude war disaster and unify the whole country,he advocated,politically,that benevolence be merged with hegemony.The practice of such statecraft not only brought a good beginning to the establishment of ZHU Yuan-zhang’s Ming Empire and positive impact on the political stability at its early stages,but cast a fresh luster to the history of Confucian politics.

ZHU Sheng;political ideology;benevolence;hegemony;to merge benevolence with hegemony

K248

A

1004-1710(2012)01-0056-05

2011-03-08

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安徽大学中国哲学与安徽思想家研究中心)招标项目(2011sk788)

陶新宏(1973-),男,安徽长丰人,南京大学哲学系2009级博士研究生,合肥学院思政部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国哲学与传统文化、高校思想政治教育。

[责任编辑张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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