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辰,刘欣路
(北京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系,北京 100089)
纳吉布·马哈福兹短篇小说《真主的天下》多元解读
刘 辰,刘欣路
(北京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系,北京 100089)
短篇小说《真主的天下》以埃及政府部门职员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为切入点,以普通清洁工易卜拉欣大叔窃取职员钱款潜逃为主要剧情,记录了当时埃及民众在社会转型和变革时期内心的迷茫和不安,同时批判了社会普遍存在的腐败与冷漠。同时,该小说也充分体现了马哈福兹丰富多元的短片小说创作技巧。本文试以小说文本为基础,对《真主的天下》中的社会思想、哲学思想以及艺术技巧进行多元解读。
马哈福兹;《真主的天下》;人生意义;苏菲神秘主义;短片小说技巧
作为著名的埃及作家和阿拉伯世界重要的思想家和知识分子,纳吉布·马哈福兹作品题材丰富,写作手法多元,关注历史的同时批判现实的黑暗,重视科学和理性的同时又热爱传统宗教精神,将二者完美地融合于其小说创作之中。马哈福兹以其《命运的嘲弄》、《底比斯之战》等历史题材小说闻名于埃及文坛,著名的《三部曲》使之成为近现代埃及乃至整个阿拉伯世界最杰出的作家。
马哈福兹不仅仅善写长篇小说,其十余部短篇小说集也同样向人们展示了他高超的创作技巧和丰富的创作内容。马哈福兹的短篇小说结构紧凑,短小精悍,往往通过较短的篇幅和有限的人物形象塑造来反映丰富的社会现实问题和作者对政治、社会、文化、宗教等方面内容的思考。其中被收录于1962年出版的同名短篇小说集中的短篇小说《真主的天下》,以其环环相扣,融入了宗教神秘色彩的故事情节,生动的人物形象塑造以及遵循人物心理线索的现实主义写作风格为人们所称道,更成为马哈福兹在其创作生涯第二次转型阶段的代表作之一。
在《真主的天下》故事中,马哈福兹用简练的文笔描绘了作为当时埃及政府事务部门之一的秘书处,其形形色色的职员每天的工作和思想状态。这篇小说取材于我们常说的政府“公务员”的日常生活,但反映了不仅仅是埃及,乃至整个第三世界国家政府部门的现实问题。在这样的一种老百姓渴求的高等职业环境中,上下等级森严,收入差距明显,虽身担政府要职,但每日的工作却流于形式,毫无效率和动力。小说中的清洁工易卜拉欣大叔可谓是身处于这一缩小了的等级社会中的最底层,不堪生活重负,后又被来自外国的妙龄女郎吸引,为满足其私欲,同时又为逃避残酷的现实生活,窃取了除收发员艾哈迈德先生之外所有职员的工资,逃到旅游胜地享乐,最终落得女子离他而去,自己被警察逮捕的下场。小说情节的发展可谓波澜不惊,剧情甚至让读者们觉得十分熟悉,虽发生在五六十年代的埃及,但似乎在我们身边也有着无数类似的故事发生。但就是这样读者司空见惯的故事主题,却融入了马哈福兹创作生涯中从未失去的对社会现实问题和对传统宗教精神的关注。同时,马哈福兹热衷的苏菲神秘主义思想和强烈的国家政治责任感也均在这篇简约明快的小说中得到体现。
《真主的天下》描绘的是一群身处秘书处,整日重复着相似工作的政府职员,每天的所做所思所想,并通过易卜拉欣大叔窃取他人钱财这一事件,引发对人生意义、幸福定义以及精神信仰的重新思考。实际上,秘书处是一个缩小了的埃及社会,在这里上下等级极为森严,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生活状态:处于上层管理统治地位的“处长大人”卡米尔,一出现便“周身罩着威严的光环”,可以随意地对其他职员呼来喝去;“穿着考究,戴着金戒指、金手表、金饰针”的鲁菲特,显然同样身居要职,但在听说易卜拉欣大叔迟迟未归的消息后,对这位社会下层人士毫无关心之意,反倒是为一己私利说出了“今天谁要是撞了易卜拉欣大叔,他就是撞了整个秘书处”这样冷血的话语;又如收发员艾哈迈德先生,永远是“那副担了五十年重负的肩膀,还是那张始终刻满烦恼的面孔”,而这面孔就像是“一部厌世的记录”,他每日都是除了清洁工易卜拉欣大叔以外第一个来上班的职员,但每日却都在为生活的艰辛困苦而发愁,为失去自己微不足道的糊口之资而惴惴不安,在得知钱款失窃的消息后,艾哈迈德的反应也最为激烈,可谓是故事中除易卜拉欣大叔外刻画得最为生动的形象。另外,秘书处的打字员穆斯塔法、年轻职员军迪以及金发碧眼卖彩票的英国女郎,这些形象也都有着明显的特色。可以说,《真主的天下》故事中的所有人物都可谓是市井小人物,即便是相比于贫苦百姓高高在上的秘书处职员,也难免显露出小人物的本性。但马哈福兹正是通过对这些小人物内心的苦闷与哀愁,提炼出对人生价值究竟为何的疑问,正如易卜拉欣大叔在被捕前最后的祈祷:“您不会满意我的一切,其实哪儿的事都一样不会让您满意……我的孩子们都在哪?这您满意吗?我四周是成千上万的人,可我却孤独得要命,这您满意吗?”易卜拉欣大叔的孤独与伤感,以及由此引发的罪行,另外包括其他如艾哈迈德这样的小人物,他们每天的愁苦,实际上反映的正是当时埃及社会,尤其是社会底层的百姓,对生活现状和未来的疑惑以及对个人人生价值和意义的迷茫。
文中的易卜拉欣曾因与领导顶撞而被革职,只能从事清洁工这样当时的社会底层工作;易卜拉欣与自己的妻子育有儿女,但是儿子与老两口断绝了来往,女儿成人后因为婚嫁,也失去了联系;易卜拉欣大叔整日在秘书处为那些高高在上的职员们服务,每天都难以逃脱被呼来喝去的命运,工作和生活让他丝毫感受不到快乐和热情。种种的境遇使得易卜拉欣大叔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直到一位完全代表了非本民族文化的外来力量——那位在咖啡店与多人有过绯闻的风尘女子娅瑟米娜以其温柔多情和异乡魅力吸引了了无生趣的易卜拉欣,使这位老人选择放弃现有的生活,宁愿贪图一时的激情和享乐,从而走上了不归之路。马哈福兹通过对易卜拉欣大叔这一形象的刻画,实际上提出了两个问题,一是易卜拉欣大叔不惜触犯法律,窃取了秘书处其他职员的财产,用丰厚的物质想要寻求幸福,排解内心的孤独,化解生活的迷茫,但为何最终却感到加倍的孤独和落寞;二是包括易卜拉欣大叔、打字员艾哈迈德、普通职员军迪、穆斯塔法等人在内的社会人物形象,他们为何每天陷入一种浑浑噩噩、毫无生机的生活状态,以他们为代表的当时最广大的底层百姓,他们的人生价值和意义究竟为何。
如文中所述,易卜拉欣在窃取了欠款之后,用这些钱满足了娅瑟米娜的所有要求,哪怕是宗教所不允许的酒精和毒品,在他看来,这是一种长久以来追求的“幸福”,即便他已经意识到已经危机四伏,但他“除了把这幸福多维持几天,在警察抓到他之前,让这幸福的支柱随着最后一分钱的支出而自然坍塌外,没有更多的奢望”。由此可见,这种由金钱和情欲支撑的生活状态并非真正的幸福,而是不合理的畸形的心理快感。马哈福兹由此想要表达的思想便是,由物质堆积和支撑的幸福并非是真正的幸福,它会随着物质的耗尽而彻底崩塌,当这种虚无的快乐消失后,留给人们的将会是变本加厉的孤独困苦,正如易卜拉欣大叔那样,为心上人“买了精美的首饰,在她手里放上水果、饮料、违禁香烟”,并“希望她和自己一样感到幸福”,但最终仍“不可避免地面临苦难”。而对于艾哈迈德、军迪等社会小人物来说,他们的生活状态同易卜拉欣大叔一样,笼罩着无尽的虚无和迷惘,艾哈迈德每天辛苦地工作,但仍要为一大家子的生计时时担忧,而年轻的军迪,每天工作的唯一乐趣,便是偷偷地在床边窥探对面诊所的金发女郎。这些小人物的生活状态,实际上反映的是社会大多数人迷茫、失望、精神缺失的状态,他们重视物质,忽略精神,即便世界是“真主的天下”,但整个社会的发展状态让人看不到希望。人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能靠追求物质享乐填补内心的空虚,失去对自身幸福的定义和人生价值的判断标准。马哈福兹用批判现实主义的手法,刻画出一个让人失望的社会和一个个失落、迷茫的社会人物,实际上是在对社会民众价值观缺失的批判,并希望以此来唤醒民众,摒弃自己的低级趣味,从精神上改造自己,改造社会。
在《真主的天下》中,马哈福兹淡化了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故事剧情也集中发生在文中的秘书处、福阿德咖啡馆以及易卜拉欣大叔携款潜逃到的度假胜地艾布·基拉。在故事的结尾,易卜拉欣大叔被捕,此处点明了故事题目《真主的天下》所蕴含的主旨:“易卜拉欣默默地向真主倾诉着:‘我四周是成千上万的人,可我却孤独得要命,这您满意吗?’他放声哭了起来”;“易卜拉欣大叔微微一笑,手指朝上指了指,喃喃地说:‘真主……’那声音简直和叹气差不多”。易卜拉欣大叔向心中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神诉说自己生活的愁苦,也用真主的指引来解释自己行为的动机。实际上小说中不仅仅是易卜拉欣大叔,其他人物形象的刻画也带着强烈的宗教气息。如收发员艾哈迈德在得知易卜拉欣大叔并未拿走他的工资,糊口之资失而复得时,显然忘记了易卜拉欣大叔对其他职员所犯下的偷窃之罪,激动地说“愿安拉好好犒劳犒劳你,愿安拉保你顺心如意”;又如秘书处办公室里,职员鲁菲特讨论的“世界末日”的话题:“相信我好了,世界的末日比想象的要早得多”,这里讨论的世界末日实际上与宗教文化上的清算日有着紧密的关系。可以说,伊斯兰宗教的痕迹在小说中无处不在,小说人物的行为动机和心理活动,其内在动力往往都会归结于真主的指引,同时将日常生活中的事物其因果联系,归结为真主的安排。“真主的天下”并非简单地指小说中的社会人物生活在一个由一神宗教所主导的神权社会中——因为文中的秘书处、警察局等社会机构,相对于传统埃及社会来说,是名符其实的“舶来品”,此处的“天下”更多的是指在伊斯兰价值观影响下的社会民众的内心世界。而小说以此为命名,并且情节与宗教精神和苏菲神秘主义息息相关,其原因显然是与马哈福兹本人深受传统伊斯兰宗教哲学和对苏菲神秘主义的关注分不开的。
如前文所述,“真主的天下”是一个让人失望、人们价值观缺失、社会传统文化和社会风气日渐衰微、追求物质享乐成为社会思想主导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中,易卜拉欣为了享乐,更为了摆脱生活的苦闷,走上犯罪的道路;艾哈迈德等人只在乎私利,苟且度日,渴望获得物质利益和肉体享乐,但丝毫不去考虑如何实现其人生价值,从而造福社会;而福阿德咖啡馆的民众们,每天以“看客”的心态记录着当时社会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们所做的并不是记录社会的善与恶,而是麻木地看着他人走向堕落,自己则以看热闹的态度获得一种畸形的心理满足感。而在马哈福兹其他短篇小说中,如《黑暗》、《黑猫酒馆》中,同样描写了许多麻木不仁、漠视生活中的腐化与堕落、不愿去反抗和奋斗的人物形象,马哈福兹也正是通过这些社会小人物的形象,展示出当时社会普遍存在的一种奴性和惰性,并由此生发出对宗教精神信仰和社会现实的反思。小说中的“天下”是真主安拉统治的天下,在伊斯兰教根本经典《古兰经》中,认为真主安拉是世界的创造者,是人类社会一切奖励和惩罚的决定者和实施者,更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如经文所述:“真主,除他外,绝无应受崇拜的;他是永生不灭的,是维护万物的”;“他们所作的罪恶,将来要对他们显现;他们所嘲笑的刑罚,将来要来临他们”。但这种思想并不代表伊斯兰教宣扬的是一种前定论,也并不表示人在社会生活中无能为力,无需奋斗。而在《真主的天下》中,几乎所有故事人物都在盲目信仰,毫无生活动力的状态下苟活着,马哈福兹在批判当时社会民众麻木不仁,自甘腐朽的生活状态的同时,实际上向读者们传递了一种对伊斯兰传统精神的批判思想,在“真主的天下”中,真主创造了世界并构建了人类社会,人们从事着不同职业,有着不同的生活目标,有人甘当看客,有人浑浑噩噩地度日,人们习惯将生活中一切因果联系都归结为真主的旨意,但实际上,伊斯兰教的精神是要求人类自己主导人类社会的发展与命运,而不是无助地依靠宗教信仰,更不是怨天尤人。
苏菲神秘主义是在对马哈福兹文学作品解读过程中永远不能忽略的主题。伊斯兰教传统的苏菲神秘思想是建立在信徒苦行与禁欲基础之上的,要求穆斯林通过不断的修行来追求自身与真主的直接接触与亲身体验,强调以精神上的自我修炼作为穆斯林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苏菲神秘思想要求信徒通过艰苦修行来接近真主、了解真主,最终实现所谓的人神合一,同时苏菲主义的“神爱论”更是将真主情感化、人性化,认为只要通过信徒对内心的净化,终会实现与真主的互通。马哈福兹曾在《宰阿贝拉维》等作品中,以“神秘的寻找”传达出小说中蕴含的苏菲神秘主义思想——接近真主,通向真主是人生的最高价值所在,主的爱是最高层次的爱,只有通过美德和信仰,摒弃自私自利以及肉体的欲望,才能真正走上通往真主的正道。而在《真主的世界》中,易卜拉欣大叔渴望的爱却恰恰相反,他想为那位风尘女子“安排幸福美满、没有劳累之苦和流浪之忧的生活”,而潜逃后的易卜拉欣“好像已经摆脱了烦恼的锁链”,也终于可以“欣赏自己内心深处不断吟唱的爱情之歌”,正是为了这种“爱”易卜拉欣走上了不归之路。实际上,马哈福兹笔下的“真主的天下”是一个缺少爱与被爱、缺少对爱的正确理解的世界,人们因为缺少爱的信仰而迷茫、堕落以及漠然,也因为无法理解爱的内涵而失去对生活的希望,整天浑噩地度日。马哈福兹将苏菲神秘主义思想中的“主爱”融入到《真主的天下》的创作中,以理解和寻找“爱”作为这篇小说的深层主题,在批判社会现实的同时引起人们对宗教精神和社会文化的反思。
短篇小说的创作在内容取材、结构布局以及写作手法等方面与长篇小说有着诸多差异,马哈福兹虽以长篇闻名,但其短篇小说融入了多元的创作技巧并蕴含了丰富的短篇艺术内涵,以批判现实主义为基调,以其深刻的宗教文化为依托,结合了作者本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使马哈福兹同样为阿拉伯短篇小说的创新与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政治与社会是马哈福兹创作过程中关注的重点,其批判现实主义的小说创作也深刻地反映了埃及社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人们价值观的变迁和社会新问题的产生。1956年随着最后一批英军撤离埃及,埃及在纳赛尔的领导下走上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但社会现实并未给马哈福兹带来希望,因为政府承诺的社会繁荣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并未实现,社会经济发展反而陷入停滞期。在《真主的天下》故事中,秘书处这样的政府机关本应该在国家建设发展的新时期扮演重要的角色,职员们也本该有着积极热情的工作状态,社会民众也应该在国家独立和变革后对社会生活有着更多的希望与热情,但在小说中却构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社会场景。同样值得关注的还有小说中的福阿德咖啡馆,实际上,在马哈福兹的小说创作中,咖啡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重要的创作背景。同马哈福兹其他小说中的“酒馆”、“公馆”等意象相似,福阿德咖啡馆浓缩了当时社会民众的思想与价值观,集中反映了当时埃及的社会背景。以咖啡馆和秘书处办公室为创作依托,马哈福兹深刻批判了当时埃及社会充斥的堕落和迷茫,以及官僚阶级内部的腐朽和黑暗。
马哈福兹善于在其短片小说中设置悬念,在《真主的天下》中,悬念的设置可以概括为以社会小人物的生活为主线的复式悬念设置。易卜拉欣大叔、打字员艾哈迈德,包括福阿德咖啡馆的看客们,小说中绝大部分内容都是围绕着这些并不起眼的小人物进行的。以易卜拉欣大叔为例,相较于秘书处的职员,易卜拉欣显然是一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以一个最为普通的清洁工形象出场,若不是每日要为职员们备置早餐,易卜拉欣基本都会被职员们所遗忘。但正是这样的小人物,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层层发展,用精彩的悬念叠加不断吸引着读者的持续关注。而在以设置悬念为小说结构和剧情发展注入活力的同时,马哈福兹同样擅长通过对小说人物的心理描写,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更使读者感同身受。例如秘书处职员在久等易卜拉欣大叔而未出现时内心的疑虑、焦躁、愤怒以及不安,又如易卜拉欣大叔在发现罪行即将败露时内心的失落、惶恐以及悲伤。马哈福兹对小说人物的心理描写并没有打断故事情节的连贯性,而是恰到好处地将人物心理、人物性格以及情节发展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使读者在一步步破解悬念的过程中,了解小说中人物的不同性格和心理活动状态,从而理解马哈福兹对这些人物赋予的现实意义。
《真主的天下》一文虽篇幅短小,情节也较马哈福兹本人广为人知的长篇作品要简单许多,但其中也同样融入了高超的创作技巧以及作者本人对社会现实的关注与批判。马哈福兹的创作源泉真实地来自于埃及人民的社会生活,记录的是整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轨迹和埃及人民乃至阿拉伯人思想价值观的变迁过程。马哈福兹曾自称是法老埃及文明和伊斯兰文明两大文明的儿子,而这种深刻的民族情感和宗教精神认同也已经内化于他的小说创作当中。《真主的天下》反映的是社会的腐朽、衰落以及人们内心的迷茫和苦痛,这正是作为一个民族作家和社会作家的马哈福兹所关注的重点。也正是出于马哈福兹内心伟大的民族社会责任感和深刻的宗教认同,使其作品能够站在整个社会、整个民族乃至整个人类的层面进行批判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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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178X(2012)11-0118-04
2012-08-12
刘 辰(1988-),吉林长春人,北京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系硕士研究生,从事阿拉伯社会文化研究。
刘欣路(1981-),男,黑龙江哈尔滨人,北京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系博士研究生,从事阿拉伯语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