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合与语言形式关系之探讨

郭海山

(百色学院外语系，百色 533000)

概念整合理论是在心理空间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认知语言学的理论，是探索意义构建信息整合的理论框架，它的主要代表人物有Fauconnier、Turner、Coulson等，该理论的核心思想是将概念整合过程看成是我们人类的一种普遍的认知方式，它会涉及到我们社会生活当中的方方面面，比如政治、文化、历史、宗教、艺术、语言等。概念整合是我们认识世界的一种工具，我们借助于概念上的整合可以创造性地理解世界，概念整合的研究目标是揭示人类表层的思维能力背后所隐藏的更为深刻的东西。

本文主要是在概念整合理论的基础上探讨概念整合过程和语言形式表达之间的关系，我们发现语言表达在形式上同概念整合在思想上有着同样的整合过程，然而，概念整合过程却很难在语言形式上反映出来。

一、心理空间(Mental Spaces)和概念整合理论

心理空间是当我们思考和谈话时为了局部理解和行为而建立起来的小概念包(Conceptual Packets)［1］。心理空间可建立起一系列的概念，如时间、空间、愿望、现实等。我们在思考和谈话时会不断的建立心理空间。心理空间的建立要受到语法、语境以及文化的制约。比如:

(1)Tom used to be a teacher.

(2)If I were you，I would go there.

(3)Probably Jack is right.

上面的三个句子分别建立了三个心理空间。例(1)建立了一个过去事件空间。例(2)建立了一个虚拟空间。例(3)建立了一个可能性空间。

心理空间在解释隐喻方面很有说服力，常规隐喻可以通过相对应的两个心理空间(始域，目标域)进行很好的阐释，随着隐喻研究的深入，我们接触到了更多的新创隐喻，新创隐喻则需通过更多的心理空间的相互映射才能更好地理解。Fauconnier提出了一个更为实用的多空间模型即四个空间模型［2］，这四个空间分别是:两个输入空间(对应隐喻中的始域和目标域)，一个生成空间(两个输入空间的骨骼结构)，还有一个合成空间，它整合了两个输入空间的部分结构。

概念整合和心理空间联系起来，即是心理空间的概念投射和整合的理论，整合空间利用并且发展了两个或多个输入空间之间的对应成分的联系，将简单的相关事件整合成比较复杂的事件。

二、语言含义的表达反映了概念结构上的组合而不是形式上的组合

我们一般会认为概念整合过程可以在语言表达形式上反映出来，我们理解意义可以借助于语言形式，将语言形式意义组合即可，比如我们在英语当中常见的合成词就能体现这样的整合过程:football，basketball，night-school等。但实际上，概念整合过程并不是组合型的，即不是通过各个成分的简单组合来进行的，语言表达形式一般也并不能反映各个成分之间的联系，例如，当我们见到这样一些单词:safe，dolphin，shark，child，它们在我们头脑当中都有一些基本的意思，所以当它们彼此组合的时候，我们会按照直接的逻辑组合将它们的意思组合起来，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反而是我们得到截然不同的整合过程。“Dolphin-safe，”这个单词我们经常会在金枪鱼罐头包装上看到，它的意思是在收获金枪鱼的时候采取了必要的措施来避免伤害海豚，而不是简单的海豚安全;“Shark-safe，”意思是在游泳的场合较为安全，游泳者不会受到鲨鱼的攻击，而不是鲨鱼安全;“Child-safe”的意思是说屋子里很安全，不会对孩子造成常见伤害的，并不是简单的孩子安全。从以上几个单词的意思，我们可以发现，它们形式上的组合并不能反映概念(意思)上的组合。在每一个例子当中，理解的人都要借助更大范围的概念结构并加以自己的想象力方能将各个独立的成分整合到一个相关的情景当中，而这种整合方式在不同例子当中会有所不同，比如，在“dolphin-safe-tuna，”当中，dolphin作为潜在的受害者的角色(role)被视为是有用的。我们再看看这样一个合成词“dolphinsafe-diving，”该词的意思是潜水者模仿鲨鱼的游泳方式，因而更安全，这个整合过程利用游泳方式和鲨鱼的联系，将鲨鱼作为模型。在这两个例子当中，“dolphin-safe”这种表达只是为理解者提供了一种刺激而不是一种组合预测，该刺激帮助理解者进行更深层次的整合从而理解该表达的含义。理解者需要首先将各成分的语言含义进行分解，然后将它们加以排列，最后将它们重新组合。

以上这些例子可以加深我们对概念整合过程的理解，整合过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情景的改变而不断变化，也就是说它是一个在线(on-line)的过程，另一方面，整合过程也不是任意性的，它会因使用者的不同需要，而产生不同的整合过程，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词汇意义的多变性。

英语当中其他词汇意义的整合过程也是一样的，我们在整合的过程当中要进行“核心语义”分析。比如“Red-pencil”可以理解为一只外表是红颜色的笔，还可以理解为一只可以写出红色字迹的笔。所以概念整合的过程需要借助于当时的场景而定，语言意义可以反映我们人类的认知过程，带有我们对世界的经验总结，但是，我们也发现，在整合词汇意义的时候，有的解释更容易首先进入人的头脑，尤其是当这些词汇单独出现的时候，这里就牵涉到意义“缺省”的问题，原因在于一些常用的、使用频率较高的一些概念整合会渐渐的固化下来，保存到人们的记忆当中，这也会降低人们对整合运作的敏感度，忽视概念整合的过程。“缺省”在任何场景下都更容易被激活，而无需借助于整合机制。

在语言形式上要先进行组织、拆分，然后再进行概念层次的组合，这在语言当中是很普遍的，在英语当中，很多单词的构成都能体现这种整合过程，例如单词“Chunnel，”它是指穿过英吉利海峡(English Channel)的一条隧道 (tunnel)。很明显，这里有一个概念整合过程，一个类比框架(tunnel)和一个知识框架(英国和法国之间的水域)。这个整合过程中包含着很多人类知识，从地理学到工程学，从英国和法国之间历史关系到生态学。我们所能够意识到的只是整合的结果，而对这一整合过程可能毫无察觉，当然也不会想到这其中会涉及到各方面的知识。

三、结语

上文讨论了心理空间及概念整合理论，我们在理解意义的过程当中，会构建各种心理空间，而概念整合会将它们之间的联系连接起来。语言形式可以帮助读者和听者组合、发展恰当的概念结构从而进行整合过程。在理解意义的过程当中，大脑会激活关于人、事物还有事件之间的各种语言和非语言的知识框架，并且会存储在记忆工作中。

概念整合涉及跨空间的对应成分的投射和事件的整合，同样，语言形式上也存在着整合的过程，它基于相对应形式上的投射，然而，概念整合并不会在语言形式上反映出来，也就是说意义并非是我们简单理解的语言形式上的组合。

［1］Fauconnier，G.＆ M.Turner.The Way We Think:Conceptual Blending and the Mind's Hidden Complexities［M］.New York:Basic Books，2002:40.

［2］Fauconnier，G.＆ M.Turner.Conceptual Integration Networks［J］.Cognitive Science，1998，22(2):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