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铁的情报机构与伪满洲国的建立

王玉芹 李 娜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吉林长春130033）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殖民当局为掩人耳目，减少中国人的反抗斗争，在中国东北成立了伪满洲国，使整个东北沦为日本帝国主义殖民地。那么区区三万关东军何以能建立一个伪国？满铁情报宣传在其中进行了大量活动，扮演了重要角色，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满铁情报机构包括调查部（1908年12月改称调查课）、经济调查会、情报课、东亚经济调查局等等。它是日本政府、关东军和满铁进行侵略和掠夺中国的智囊，是集近代殖民侵略史上情报机关和特务系统的大成，在近代日本侵华史上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一、满铁调查课与关东军合作，具体策划了伪满洲国的成立

满铁是日俄战后日本政府在中国东北设立的侵华机构。为多渠道全方位侵略东北，满铁于1907年3月设立调查部，后改称调查课，1932年12月撤销。在其存在的二十多年中，调查课凭借雄厚实力对东北进行了全面侵略，不仅是“九一八”事变的直接参与者，而且和关东军共同策划了伪满洲国的成立。

“九一八”事变前，调查课已与关东军建立了密切关系。据《满铁第三次十年史》记载：“满铁调查课多年来同关东军一直保持极为密切的关系，共同提携合作，从事满蒙资源的调查、大陆政策的研究等国家的事业”，并且互派了联络员。1930年3月1日，关东军参谋石原莞尔应邀到满铁调查课演讲时，得到了调查课长佐田弘治的积极响应，并给予了全面协助。1931年1月24日，佐田弘治居然在旅顺关东军司令部以《满蒙对策的科学观》为题，从准备行动、占领“满洲”后的对策准备、实行手段等三方面向关东军献策。事变后，调查课在全面支持关东军对东北侵略的同时，积极参与关东军策划伪政权建立会议，并负责制定具体方案。据满铁记载，“事变后调查课人员立即应关东军之招聘奔赴各个方面”［1］，支援了关东军在政治经济方面的侵略。10月1日，关东军将已调到上海事务所的松木侠召回，聘任为法律顾问，负责起草政治文件。由他起草的《满蒙自由国设立方案大纲》共计5 000多字，由序言、满蒙独立政权说之谬误、满蒙自由国建设方案大纲三部分构成，由关东军上报给日本陆军省和参谋本部，成为建立伪满洲国的蓝图。10月21日又抛出《满蒙共和国统治大纲草案》，构想把即将制造的伪满洲国划分为6个行政区，伪国要任命日本顾问。10月23日，“满洲青年联盟”理事长金井章次也拟制了一个《东北自由国建设纲领》。“纲领”同松木侠的“大纲”基本内容相同，核心思想是建立“满蒙国”。此外，满铁“秀才”们还起草了《立案项目与名单》、《独立宣言要项》、《国家建设宣言要项》、《对外通告》、《独立宣言》等文稿。关东军正是按照这些“大纲”和“纲领”等，建立了一个完全控制在日本帝国主义手中的傀儡国家——伪满洲国。

1931年底，日本侵略者已完全占领和控制了中国东北，把建立伪中央政府的活动提上日程，紧锣密鼓，加紧进行。12月18日，满铁与关东军勾结在一起，设立了关东军统治部（后改为特务部）。统治部机构庞大，成员大部分来自满铁，其职责主要是加紧策划傀儡政权，炮制各项殖民政策。1932年1月3日，日本新任陆相荒木贞夫急召板垣等去东京汇报筹建伪政权情况。4日，本庄繁、三宅光治、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片仓衷、松木侠、驹井德三等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建立伪满洲国的具体方案。会议根据《满蒙自由国建设方案大纲》的原则，再次确定有关“新政权”事宜。1月6日板垣为筹建伪满洲国问题而急驰东京，与中央各部门一拍即合，日本陆军省、海军省、外务省根据板垣的汇报，共同炮制了一个所谓《中国问题处理方针纲要》。此后，关东军依据日本政府的旨意，加紧建立所谓独立国家。值得一提的是，锦州失陷后筹建伪满洲国的活动之所以得以加快进行，同日本政府与中央军部的态度彻底转变有关，而促使其态度转变的直接原因是满铁总裁内田康哉的游说。1931年10月9日，满铁总裁内田康哉从奉天出发去东京，为关东军“满蒙新政策”计划而奔波。10月10日，内田先到朝鲜京城会见朝鲜总督宇垣一成，就“树立新政权”取得一致意见。13日，内田到日本京都晋见元老西园寺公望，接着到东京会见若槻首相和币原外相以及政府其他成员和枢密院大员们。内田在日本活动长达三星期，其游说统一了日本政界对中国东北侵略政见，使日本政府全力倒向并支持关东军发挥了重要作用。此外与满铁调查课人员多次集会，密谋策划伪政权建立有直接关系。以下是满铁调查课人员策划成立伪满洲国的一次集会情况。

“第一次集会 一月十六日下午六时半开始于石川氏住宅。

出席人员：石川、河相、石本、奥村、田中

在当晚集会中，曾就各方面问题进行讨论，其主要讨论事项及其内容如下：

一、关于新国家建设问题

关于新国家建设问题曾考虑以下诸点：

1.国家首脑的确定。2.独立宣言。3.国家根本机构要纲的确定。

二、独立宣言的内容

就独立宣言的内容问题，曾进行相当具体的讨论，关于其内容应包括的事项，大致得出如下结论：

1.独立的理由：（1）阐述以往军阀统治之弊政，如作为中国本土之一部而存在时，必将受其内乱之影响，无法在满洲施行德政，因而有独立之必要；（2）就历史而言，满洲并非中国之一部。

2.国内问题：（1）以王道为建国精神；（2）各民族享受平等待遇，共存共荣；（3）维持治安；（4）安定国民生活，增进福利。

3.对外问题：（1）希望同各国建立亲善关系，尊重国际法和国际惯例；（2）欢迎各国进行投资和各国国民来往；（3）希望各国人进行资源开发；（4）实行门户开放，机会均等。

三、租借地及附属地

1.作为当前的问题仍予以保持。

2.当租借地与附属地的状态与整个满洲状态大体趋于一致时，也不妨加以放弃。

3.如将租借地及附属地作为满洲国家之一部分时，可将其作为一个特别区，这也属方案之一。

四、海关

1.海关应由新国家接收，届时以海关为担保的债务应按比率负担之。

2.有关接收大连海关问题，日本必须采取巧妙之措施。

使新国家阻碍经由大连港的进出口贸易，而日本则利用这一形势，从保护大连港的利益出发，让新国家接收海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五、经济方面

关于经济问题进行了种种议论，但并不集中，仅就矿产、棉花、羊毛等问题交换了意见。”［2］

满铁调查课多次集会、策划、运作，加速了伪满洲国建立的步伐。因此说，伪满洲国的成立是关东军和满铁调查课共同策划的。

二、满铁经调会替伪满政权立案，进行政策起草和项目调查

“九一八”事变后，满铁调查课一些人参加了关东军设立的统治部，成为军方的嘱托。1932年1月18日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致函满铁副总裁江口定条，要求设立经济调查机关。满铁在内田康哉总裁率领下，排除了副总裁江口定条和理事木村锐市的不同意见，于21日通过了成立满铁经济调查会（简称“经调会”）的决议。经调会设在奉天，十河信二任委员长，下设五部，其分工为：第一部，经济一般及附属地主管事项；第二部，产业、殖民移民及劳动；第三部，交通；第四部，商业及金融；第五部，法政一般及文化。后来又增加了干事室和第六部，前者处理会务及担任综合计划，后者分管亚洲北方地区经济［3］。其所有成员都来自满铁，人事费和一切业务经费亦由满铁负担，而实质却是关东军的机关。经调会委员长十河信二称，“经调会形式上是满铁一机关，实质上是关东军统率下的军部机构”［4］。经调会的设立，表明满铁与关东军建立了全面合作关系，在伪国成立之前，日本统治东北的各项经济政策和计划，几乎都是由经调会起草的。伪国成立后，关东军决定政策和计划的设想，经调会将这种想法加以具体化形成政策或计划，之后由伪政府加以实施。

经调会第一部第一班负责根本政策即经济统制政策的制定和全部“计划”即“纲要”的综合编制。实际上，经调会成立前，属于经调会第一班的成员们已经着手经济统制政策的草拟工作，并于1932年1月完成了《满洲经济统制策》。之后经调会首脑们对之进行审查修改，最后十河信二委员长以《满洲经济统制策要纲》为题，上报给了关东军参谋长桥本虎之助。关东军据此制定出《统治满洲经济根本方案》，最终形成了《关于日满经济统治实施上的根本原则意见》。1932年3月，满铁经调会开始编制“新京”城市规划。4月，伪满洲国国都建设局开始自行研究。后来满铁、日本军方、伪满洲国三方面共同协商比较后，决定委托伪满洲国政府执行实施计划。1932年12月，经调会又以第一部全部力量从事《满洲经济建设第一期综合计划草案》的编制工作。继而由宫崎正义、安盛松之助、斋藤征生等三人完成《满洲国经济建设纲要》，经调会和特务部反复审议修改，最后由伪满洲国政府发表。该《纲要》中心内容是通过日本与伪满洲国的“联合统制”，日本最大限度地利用东北资源和经济力量，这也是伪满期间日本对东北一贯的基本经济政策。经调会还负责基础产业部门、金融、移民等各个部门的政策方针的草拟制定。经调会设立伊始就把制定移民政策作为一项主要工作，设有专门的移民调查班，为制定移民政策提供参考资料。经调会曾先后出版3卷本《满洲农业移民方案》、2卷本《满洲农业移民方策关系资料》、6卷本《满洲农业移民方策（入植地调查）》和2卷本《满洲农业移民方策（满洲拓殖株式会社设立方案）》，内容涉及民族、风俗、社情等各方面情况。此外，经调会还参与《满洲国国籍问题》、《关于满洲国国籍问题的意见》、《关于制定满洲国国籍法的文件》等伪政权国籍法草案的制定。有关满铁制定侵略东北经济政策问题，满铁事后曾说：“关东军特务（机关）及我调查会把确立满洲经济政策作为最大任务，自事变以来花费了一年半的时间。”［5］

经调会不仅是伪国成立前后的政策立案机关，作为“关东军的手和脚”，更是重要的调查机关。经调会的调查活动有两种：一是围绕政策起草所进行的调查；二是另外立项的所谓特殊调查。在整个调查过程中，大都是军铁一体，关东军与满铁联合编队，由关东军具体指挥调查。1932年5月至1935年3月经调会派出100余人，参加了关东军组织的“满洲资源调查”，内容包括“满洲国防资源调查”、“热河资源调查”、“吉林省东北部资源调查”、“蒙古资源调查”、“黑龙江北部资源调查”、“随同兵要给水调查的资源调查”。经调会和关东军进行的调查，是直接为军事侵略提供参考的。据经调会所编《资源调查编纂书类》记载：“这是经调会对东北最大规模的经济资源调查，总共刊出报告书18册，其中一般经济5册，农业资源6册，林业资源2册，畜产资源2册，水产资源1册，交通调查2册。”经调会时期的调查资料有四种刊出形式，即立案调查编纂书类、资源调查编纂书类、连续出版物和丛书、期刊。截止1936年9月，主要刊行物达123种，其中影响较大的期刊是《满铁调查月报》和《满洲经济年报》。经调会连续出版物《经调资料》，四年多共刊行126编，其中一半在100页以上，篇幅最长者达900余页。不仅如此，殖民当局在对东北大规模调查研究基础上便对东北进行了掠夺性开发。据统计，当时东北的煤和生铁的产量，如果以1933年的指数为100的话，那么到1937年其指数分别为132和187，达到14 387千吨和810千吨。1931年至1944年间，日本在我国东北地区开采的煤和铁，分别有30%和40%运回日本国内［6］。

从1932年设立至1936年撤销，经调会同关东军紧密合作，为伪满洲国制定各项经济方针和政策，使之更具有殖民地色彩。然而，经调会的经济政策的起草和调查工作，其范围并不局限于伪满洲国，也包括华北。经调会在其存在的四年多时间里所完成的调查、计划和资料共达1 882件，其中起草方案829件、资料1 053件，并分门别类编辑成册［7］。然而，经调会所进行的很多调查，正是在以关东军为代表的日本帝国主义举全力以血腥的杀戮在伪满洲国建立殖民统治的时期，因而很多调查都伴随着硝烟味。可以说，经调会为伪政权各项政策立案及调查发挥了巨大作用。

三、满铁的反动宣传活动为伪满洲国建立进行舆论造势

满铁情报机关除在伪满洲国建立过程中策划、起草和调查外，在制造侵略舆论等反动宣传方面也不遗余力。

满铁弘报系。弘报系是满铁宣传部门之一。1927年4月1日，满铁将调查课情报系扩大为情报课，下设情报系和弘报系。一年后，弘报系被并入总务部庶务课。弘报系是满铁也是日本在中国大陆上正式建立宣传机构的开端，它在伪满洲国成立前后十分活跃，在煽动侵华战争方面起了极大作用。“九一八”事变发生后，满铁弘报系即派宣传班前往东京、大阪、北海道、纽约、巴黎等世界各大城市进行法西斯反动宣传。宣传班大肆宣传“满蒙是日本的生命线”，并发动各大报纸、杂志大造舆论，欺骗和煽动日本人民，造成一种全国上下支持侵略的局面，大造日本侵略有理的舆论及歪曲真相的宣传。曾任弘报系主任的八木沼丈夫自任总班长，以军嘱托身份组织了随军行动的宣抚班，参加了通化三角地带——热河大讨伐，开了满铁人员随军参与政治宣传工作的先例。为欺骗蒙蔽世界人民，更好地进行法西斯反动宣传，满铁弘报系利用其设在世界各地的事务所和其掌握的各种宣传工具，先后出版发行了《满蒙年鉴》、《满洲と满铁》、《满蒙と满铁》、《满蒙の产业》、《满洲写真帖》、《满洲と日本》等反动刊物，其中有些刊物特以日、英、法三种文字印刷。

满铁映画制作所。应时局需要，满铁于1923年在大连本社设立满铁映画班，1932年改为满铁映画制作所，1937年作为伪满洲国的国策会社独立。伪国建立前，该所拍摄电影主要以军事题材为主，伪国建立后，主要以宣传“日满亲善”、“王道乐土”等为主。制作纪录片主要包括《王道乐土》、《跃进国都》、《开拓突击队 铁道自警村移民记录》、《少年拓土日记》、《北支的黎明》、《内鲜满周游之旅·满洲篇》等等。据《满洲事变和满铁》一书记载，“1932年2月，关东军第四课将满铁和自治指导部人员分为两个宣传映画班，在我国东北各地巡回放映，介绍日本文化，宣传日军的强大，推动了满洲国的建立。第一班在齐齐哈尔、哈尔滨等地巡回放映，据说观看人数总计2 510人，第二班在沈阳、抚顺、锦州等地巡回放映，据说观看人数达40 500人。”满铁映画班是“国策映画”班，“是关东军的宣传部”，它和满映一道，致力于关东军和伪满洲国的反动宣传活动。

满铁右翼社团组织。1928年济南惨案后，根据满铁本社参谋、卫生课长金井章次建议，设立了“满洲青年议会（后改为满洲青年联盟）”。该联盟成立于1928年5月，办事处设在大连市东园町满铁本社协和馆内，经费由满铁总务部支出。据河本大作1953年7月24日笔供：成立该议会的目的是企图在“满洲”和日本国内掀起关于“满洲”问题舆论高潮。“满洲青年联盟”反动宣传的结果，使日本国民对于币原外交的软弱性和军部主张的正确性深信不疑，形成了武装侵略的社会舆论。“满洲青年联盟”的活动也得到了关东军的称赞。1932年10月2日，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致函“满洲青年联盟”，称“适值客秋9月满洲事变爆发，……当此之际，青年联盟诸君率先挺身，奋然蹶起，常以顾全大局为念，采取神速行动，或挺身于整顿后方之混乱，或不避敌弹而担任公共机关之调查与管理，或不顾危难而努力于交通联络之维持与恢复，以辅佐军方之行动，保护同胞安居之乐，其功绩实属伟大，堪称对我国策之完成给予莫大贡献。”［8］满铁另一右翼社团组织大雄峰会在伪政权成立之初派出大批人员到各地进行宣抚活动，宣扬日本有责任救助深陷灾难的满蒙，宣抚的目的是使中国民众能俯首帖耳地接受日本的殖民统治。

结语

伪满洲国成立前后，满铁情报宣传极大地发挥了其侵略中国“智囊”的作用。为加速伪政权成立，满铁总裁亲赴日本协调日本政界侵华意见，情报机关多次单独集会或同关东军密谋商讨伪政权建立事宜，并且在关东军指使下承担了伪满洲国建立多项具体工作。不仅对中国东北进行认真周密的调查，起草伪政权建立的重要纲领性文件，而且制定伪满洲国全部经济方针政策以及移民等多项政策。满铁弘报系、映画制作班及右翼社团组织还为伪满洲国成立大肆进行反动宣传。可以说，满铁情报宣传在伪满洲国建立过程中发挥了日本任何侵略机关都无法替代的极为重要的作用。关于这一点，日本学者毫不隐讳指出：“满铁和满洲国的关系密切，可以说由满铁制造了傀儡国家。”［9］国内满铁史研究专家解学诗老先生在其即将出版的《伪满洲国面世前后》一书中写道：“满铁社员是打造傀儡国家的工匠”、“关东军和满铁共同打造了傀儡政权”。以上论述都证明了满铁在伪满洲国建立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1］满铁调查机关要览［M］.昭和10年：214.

［2］中央档案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合编.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档案资料选编——九·一八事变［G］.北京：中华书局，1988：372-386.

［3］苏崇民.满铁史［M］.北京：中华书局，1990：455-456.

［4］［日］藤代将.再考·満鉄調査部——日本帝国主義との関係性［EB／OL］.http：／／members.jcom.home.ne.jp／katote／08fujishiro.htm.

［5］解学诗.隔世遗思［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3：152.

［6］祁建民.满铁经济调查会：日本统治中国东北的“智囊”［J］.社会科学辑刊，1998（5）：113.

［7］孟宪梅，李红梅.试析满铁的情报调查活动［J］.东北亚论坛，2003（6）：83.

［8］满铁.满洲青年联盟史［M］.昭和15年：847-848.

［9］满铁调查部和傀儡国家·满洲国［EB／OL］.http：／／www.daitouryu.net／1292007598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