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学术界关于生态文明的研究综述

2012-08-15 00:45王宏斌王学东
中共杭州市委党校学报 2012年2期
关键词:文明生态发展

□ 王宏斌 王学东

近年来,随着生态环境问题的挑战日益严峻,国内外学术界对生态文明及其相关问题的研究也日渐成为理论热点,提出了许多值得关注的理论观点。2007年,党中央在十七大报告中首次提出“建设生态文明”,并第一次明确提出当代中国建设生态文明的基本目标:“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循环经济形成较大规模,可再生能源比重显著上升。主要污染物排放得到有效控制,生态环境质量明显改善。生态文明观念在全社会牢固树立。”“建设生态文明”这一重大命题的提出,标志着我国在认识社会经济发展与自然资源和环境关系方面实现了重大飞跃,是我们党科学发展、和谐发展理念的一次升华,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同时,这一重大命题的提出,也为我国学术界把生态文明研究推进到更宽广、更深入的领域提供了丰富的理论营养和巨大的实践支持。学术界对于生态文明及其相关问题的研究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时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理论成就。

一、关于生态文明的概念界定

从广义角度来看,生态文明是人类社会继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后的新型文明形态;从狭义角度来看,生态文明是与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并列的现实文明形式之一,着重强调人类在处理与自然关系时所达到的文明程度。具体而言,对于生态文明的概念界定,国内外学术界有很多的论述。

在西方生态思想中,对生态文明的认识主要有生态后现代主义、后工业社会、生态现代化、后工业文明等不同的提法。美国学者查伦·斯普瑞雷纳克认为,代表人类发展未来的“生态后现代主义”,是一个寻求超越现代性失败假设的方向,是一个重新将我们的理智建立在身心、自然和地方的现实基础上的方向。她所倡导的“生态后现代主义”,在很大程度上与老子关注自然的精妙过程,与孔子强调培养道德领袖及人类对更大的生命共同体的责任感有共同之处。[1](PP4-5)美国学者莱斯特·R·布朗指出,人类的文明已经陷入危机,必须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新道路即B模式,来取代现行的经济发展模式即A模式,从而创造新的未来。[2](P1)美国学者丹尼尔·贝尔是最早提出后工业社会的学者,他把社会划分为前工业社会、工业社会和后工业社会。“后工业社会”的概念强调理论知识的中心地位是组织新技术、经济增长和社会阶层的一个中轴。后工业社会的概念并不是一幅完整的社会秩序的图画,而是描述和说明社会结构(即经济、技术和等级制度)中轴变化的一种尝试。[3](P124,P132)虽然后工业社会概念没有直接论述生态文明,但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后工业社会的这些特征其实都包含于生态文明的理论特征之内。俄罗斯学者伊诺泽姆采夫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视角,敏锐地提出后工业社会的后经济性。他认为,作为后经济社会的后工业社会的到来是共产主义基本原则的实现,后工业社会不是工业社会的“量的”扩展,而是人类文明的一次重要的历史性转折。他还指出,生态问题的尖锐性大大降低,也是后工业主义最伟大的成就之一。[4](PP12-13,P129)美国著名未来学家阿尔温·托夫勒、海蒂·托夫勒认为,以科技信息革命驱动的第三次浪潮,正在彻底改观建立在工业革命之上的现代文明。这一革命性的变迁已波及人类生活的所有领域,从而使一个崭新的文明初见端倪。这个新的文明带来了全新的生活方式,它是以多样化和再生能源为基础的,它为我们重新制定了行为准则,并使我们超越标准化、同步化和集中化,超越能源、货币和权力的积聚化。[5](P3)20世纪80年代,德国学者马丁·杰内克、约瑟夫·胡伯等提出的生态现代化理论,已经成为发达国家环境社会学的一个主要理论。它要求采用预防和创新原则,推动经济增长与环境退化脱钩,实现经济与环境的双赢。生态现代化是一种利用人类智慧去协调经济发展和生态进步的理论,以工业生态学为核心概念,以可持续发展为重要目标,通过协调经济与环境的关系,不仅促进经济和生态可持续发展,而且为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理论框架。[6](P326)

在国内,学者们对生态文明也有不同的理解。国家环保部副部长潘岳认为,生态文明是指人类遵循人、自然、社会和谐发展这一客观规律而取得的物质与精神成果的总和;是指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和谐共生、良性循环、全面发展、持续繁荣为基本宗旨的文化伦理形态。[7]中央编译局副局长俞可平认为,生态文明就是人类在改造自然以造福自身的过程中为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所作的全部努力和所取得的全部成果,它表征着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进步状态。生态文明既包括人类保护自然环境和生态安全的意识、法律、制度、政策,也包括维护生态平衡和可持续发展的科学技术、组织机构和实际行动。如果从原始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这一视角来观察人类文明形态的演变发展,那么,生态文明作为一种后工业文明,是人类社会一种新的文明形态,是人类迄今最高的文明形态。[8](P18)有学者认为,生态文明就是在深刻反思工业化沉痛教训的基础上,人们认识和探索到的一种可持续发展理论、路径及其实践成果。可以说,生态文明是对农耕文明、工业文明的深刻变革,是人类文明质的提升和飞跃,是人类文明史的一个新的里程碑。它并非只是生态、环境领域的一项重大研究课题,而是人与自然、发展和环境、经济与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协调、发展平衡、步入良性循环的理论与实践,是人类社会跨入一个新的时代的标志。[9]也有学者认为,生态文明是超越工业文明的、以解决人类和自然之间危机为使命的、关乎人类未来和发展命运的崭新的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模式,是对人类与自然之间关系的理论反思与实践调整,力图实现二者之间的“和谐”与共生,它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的崭新阶段,它为人类指明了发展的方向并构建了美好的蓝图。简言之,生态文明就是以人与自然环境和谐为基本特征的新的文明阶段,它同时包含了一系列为此而进行的制度设计和安排,又可称为环境文明或绿色文明。[10](P6)

可见,虽然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理论视角对生态文明有不同的界定,但这些界定所论述的生态文明的内涵、本质及其特征有着基本的一致性。

二、关于生态文明的本质特征

关于生态文明的本质特征,学术界在以下理解上基本达成了共识,即作为一种新型的文明形式,生态文明实现了人与自然之间、人与人之间以及人与社会之间的真正的和谐统一。不过,学者们从各自的研究视角出发,对于生态文明特征的理解也各有特点。

有学者认为,生态文明的时代特征是人与自然的重新结盟、和谐共处,以代替过去那种人与自然相互对峙的旧文明形态,表现为强调以下七个方面: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地球是我们和子孙后代唯一的家园;人类是自然生命系统的一部分,不能独立于复杂的生态网络之外;人与自然的关系制约着人与人的关系;人类以文化的方式生存,所有先进文化都是生存于自然中的文化;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科学技术不应让人们误以为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是无限的;环境的权利与义务必须统一;自由是对责任法则的遵从,受自然法则的支配。[11]

有学者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出发,认为生态文明的特征表现在强调人类发展模式的变革。曹新认为,可持续发展概念既意味着人类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又意味着这种发展被保持在环境、生态和自然资源所能够允许的范围内。可持续发展即经济、社会、自然生态环境的协调发展。可持续发展的实质,就是在以人的全面发展为基础的前提下,努力解决经济社会发展需求的无限性与自然生态供给能力的有限性之间的矛盾,实现自然、经济、社会复合系统的持续、稳定、健康发展。[12](P28)也有学者认为,可持续发展不是一意孤行地把人力资源和自然资源化为资本,而是把人从残酷竞争的异化中解放出来,让人有时间、有机会继续接受教育和从事探究活动,从而打开人类想像与创造的源泉。人们应该懂得,可持续性不仅意味着尊重自然环境,而且意味着公平地分配经济的和社会的报酬与机会,这样,所有人都能休戚与共地奔向共同的未来。社会的发展意味着既要满足当代的需要,又不损害子孙后代满足需要的能力和资源。[13](P83)

有学者认为,生态文明强调人类消费方式的变革,反对过度消费,倡导一种合理的适度的消费,强调生活的质量而不是简单地满足需要,其实质是倡导“绿色消费”。马尔库塞认为,资本主义国家为了促进产品的消费,通过制造“虚假的需要”,即“为了特定的社会利益而从外部强加在个人身上的那些需要,使艰辛、侵略、痛苦和非正义永恒化的需要”,[14](P6)来实现强迫性的消费。在这样的社会里,“人本身越来越成为一个贪婪的被动的消费者。物品不是用来为人服务,相反,人却成了物品的奴仆”。[15](P174)因此,人们越来越难以满足的消费欲望,只能借助于加速工业增长来实现。这势必加重自然界的负担,对业已脆弱的生态系统造成更大的压力,从而引起自然生态系统失去平衡,最终产生生态危机。日本学者岩佐茂认为,近年来兴起于西方发达国家的绿色消费者运动,就是通过消费者发挥“选择商品的力量和不购买的力量”来“对企业施加影响”,[16](PP145-146)引导企业提供有益于环境的商品的运动。因此,在生态文明阶段,改变这种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废弃的不利于环境的生活方式,就成为一个紧迫的、必须完成的历史性任务。

也有学者从多样性与整体性价值的统一的视角来理解生态文明的本质特征。有学者认为,一方面,生态文明的价值观强调尊重多样性。在不同制度的国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由于人们对生态环境问题的关注程度和重视程度不同,由于各国面临的发展任务和时代条件不同,生态文明的产生、发展在不同发展程度的国家是不同步的,表现出鲜明的地域性和制度性特征;另一方面,生态文明又是全人类的价值追求,强调整个人类、整个地球的整体性与统一性。实现生态文明在不同社会制度国家的发展和共赢,将有益于整个人类的福祉。[10](PP49-50)对于该问题,美国学者丹尼尔·A.科尔曼认为,一方面,“各不相同的地区、千差万别的生活经历理应导致全球范围内多姿多彩的文化经历和各具特色的生活方式”。[17](P117)同时他也指出,“没有胸怀全球的思考,便不能树立环保的严正性与完整性。全球责任并非限于考虑全球性的利弊得失,它也意指应用一种整体思维方式,改变公共政策和公民行为中屡见不鲜的支离破碎、见木不见林的思维方式。”[17](P132)

三、关于生态文明的构建路径

关于生态文明的构建路径,中外学者在各自国家生态实践的基础上,提出了许多很有启发的思路和方法,这对于我国顺利建设生态文明,有很大的理论借鉴意义。

国外学者主要是从可持续发展和生态现代化理论的视角,提出了许多可供借鉴的生态经济思想。罗马俱乐部成员、美国学者唐奈勒·H·梅多斯等引用最新的环境学资料,并运用计算机模型,进行了大量细致而又具有说服力的分析。它倡导从系统、结构乃至思维模式上为解决人类的生存危机寻找突破口,这无疑将为从根本上突破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创造空间。[18]英国学者埃里克·诺伊迈耶探讨了两种可持续性范式——弱可持续性范式和强可持续性范式——的局限性和合理性,并且对以不同范式为基础的政策进行了研究,还探讨了可持续性是否可以衡量的问题。[19]美国学者赫尔曼·E·戴利认为可持续发展是一种超越增长的发展,是生态、社会、经济三个方面优化的集成;它要求生态规模上的足够、社会分配上的公正、经济配置上的效率三个原则同时起作用;它的中心原则是应该为足够的人均福利而奋斗。同时,戴利还从国民账户、消费、贫穷、人口、国际贸易乃至宗教、伦理等在内的发展问题提出了政策性建议。[20]美国学者保罗·霍肯指出,环境问题的关键是设计而非管理,创造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才是我们唯一的真正出路。在该模式中,企业“对社会负责”是自我推动的,与利益最大化的市场原则相一致,而非受道德或规章约束。[21]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除了可持续发展理论的重大影响外,一种新的环境理念——“生态现代化理论”,伴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环境议题的转换而日益成为具有重要影响的环境理念。所谓生态现代化,如果从其与环境政策的关系而言,按照阿尔伯特·威尔的理解,就是指一种日益被欧洲政策精英所接受的环境意识形态或价值信念,用以辩护特定类型的环境政策。[22](P206)生态现代化理论的核心要点在于,环境保护不应被视为对经济活动的一种负担,而应被视为未来可持续增长的前提。这一理论认为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之间应该是协调的,经济增长和环境保护应相互支持、相互促进;强调技术革新可以带来经济增长和环境保护的双重改善;建议作为市场促进者和保护者的政府更多地使用市场调节手段来实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目标。该理论的基本目标是试图转变人们对环境政策难题的看法,从而使清洁环境和经济活力的关系不再像上世纪70年代那样被视为是矛盾或冲突的。[23](PP76-84)

相比而言,国内学者更为关注处于快速城市化与工业化进程中的中国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的特色。中央编译局原局长韦建桦认为,在创建生态文明的实践中,必须注意贯彻科学发展观,必须坚持以改革为动力,必须加强区域之间的沟通和协调,使创建生态文明的实践纳入科学发展的轨道。[24](PP17-18)吴凤章在其主编的《生态文明构建:理论与实践》一书中,以厦门的生态文明实践为蓝本,从生态文明指标体系设计、生态文明建设模式设计、生态善治、生态经济、生态教育和生态家园建设等方面进行了深入探讨,这无疑是目前我国较为全面和权威的探索生态文明构建途径的著作。[25]严耕、杨志华等认为,生态文明建设需要处理好环境保护与生态改善、工业化进程与生态文明建设、区域利益与生态环境问题的全球性、当代利益与后代利益这四大关系,树立和谐主义新思维。同时,应该从生态系统的生态价值与生态建设体系、生态系统的经济价值与生态产业体系、生态文明观念与生态文化体系以及现代林业与生态文明建设这四个维度来建构生态文明系统。[26]诸大建认为,目前我国的现状与理想的生态文明模式有着较大的差距,我们既不能延续原有的发展模式,也不能不考虑我国的现状而提出超越发展能力的理想目标,应根据实际情况提出适宜我国国情的发展目标。在这个基础上,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构建生态城市、倡导可持续消费、推进切实可行的生态文明政策变革。[27]也有学者提出,应当从我国具体实际出发,大力发展循环经济。具体来说,当前应按照发展循环经济尤其是清洁生产的要求,通过严格立法来明确相关主体的责任义务,争取源头控制和末端治理同步进行,最大限度地减少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环境污染;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加大向太阳能、风能、水能、生物质能、地热能、海洋能等可再生能源领域投资的力度,使循环经济的发展重点逐步转移到可再生能源的开发、利用和生产上来;采取综合性调整手段,从根本上改变那种“大量生产、大量消费、大量抛弃”的浪费型消费模式,在全社会倡导循环型、清洁型生活方式。[28]

四、关于生态文明与社会主义

有关生态文明与社会主义的关系,以及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相关问题,学术界也进行了许多有益探索。

有学者认为,社会主义社会应该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场质的变革,应该是一个经济发达、社会公正、生态和谐的新型社会。这个社会必然采取可持续发展模式,必然走生态经济的道路。生态经济模式是可持续法则对所有人都有制约的经济活动,而社会主义制度正是实现生态经济的根本保证。[7]法国左翼理论家安德烈·高兹建设性地提出了生态社会主义的现代化道路。他认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经济合理性与生态合理性互相矛盾,必须对二者进行重建才能解决冲突。资本主义导向的生态重建只能导致“绿色资本主义”、“绿色消费主义”。生态社会主义的现代化意味着范式的转换,其目的是减少经济合理性和商品交换关系的适用范围,使发展从属于非定量的社会文化目标及个人的自由发展。乔治·拉卡比指出,生态运动使更多的人客观上集结在社会主义的旗帜下,其发展结果必然导致社会主义。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拯救地球。[29](PP142-143)

有学者认为,生态文明体现了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并理应成为社会主义文明体系的基础。英国学者、著名的生态社会主义理论家戴维·佩珀所主张的生态社会主义的经典原则,如“真正基层性的广泛民主、生产资料的共同占有、社会与环境公正、相互支持的社会—自然关系”等,[30](P3)恰恰就构成了社会主义社会的基础。生态文明反对极端人类中心主义和极端生态中心主义,强调以人为本的原则,即认为人是价值的中心,但不是自然的主宰,人的全面发展必须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这是“一种真正的社会主义”,“这需要一种把动物、植物和星球生态系统的其他要素组成的共同体带入一种兄妹关系,而人类只是其中一部分的社会主义。”[31](P4)社会主义的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都离不开生态文明。人类要追求高度的物质享受、政治享受和精神享受,离开良好的生态条件是无法想像的;没有生态安全,人类自身就会陷入不可逆转的生态危机。潘岳指出:“生态文明为各派社会主义理论在更高层次上的融合提供了发展空间,社会主义为生态文明的实现提供了制度保障。”[7]

也有学者从当代中国建设生态文明的历史局限性与超越性的视角进行了深入论证。所谓当代中国建设生态文明的历史局限性,是指当代中国的生态文明之路是在较低的生产力发展状况和较低的社会发展阶段展开的,由于生态意识薄弱、生态政治滞后和政府行为相对缺乏制度约束,生态文明建设不仅未能很好地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而且距离西方发达国家的水平还有很大的差距。因此,在当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体现出明显的、带有鲜明时代特征的局限性。所谓当代中国建设生态文明的历史超越性,是指作为当代世界最大、最有希望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国对社会主义的理论探索和实践创新举世瞩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上代表了当代世界社会主义发展的水平,因此,中国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做出的努力、取得的成就和对世界生态文明建设做出的贡献,就不仅是中国在发展过程中的自我超越,同时也是社会主义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对资本主义的历史性超越,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种超越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生态文明乃至社会主义的未来。[10](PP181-186)

五、简单的结论

客观地说,国内外学术界对生态文明的多角度探讨,对我国建设生态文明具有重要启示。我国学术界在生态文明的内涵、特征、发展路径、制度保证、实践探索等方面的研究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对生态文明理论体系的构建与发展做了大量的探索,其中有些是具有原创性的探索,从而为生态文明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做出了贡献。然而,受限于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较为落后的生产力发展水平以及在生态文明实践上的不足,我国学术界对生态文明的研究更多的是处于一种对政策的解读分析,相对缺乏有力度的、具有很高理论水平的整体性、系统性研究,尤其是缺乏将生态文明实践高度抽象化、理论化,从而提出具有中国特色和时代特征的生态文明话语体系的研究。因此,笔者认为,无论在研究水平、研究层次还是研究深度上,我国学术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相比而言,由于西方发达国家在物质文明领域已达到较高的发展水平,人们环境意识的提升、生态文明建设也取得了较大进展,因此西方学术界对生态文明的研究,尤其在其相关重要领域,如生态哲学、生态政治学、生态经济学等方面的研究,无论在研究水平、研究层次、研究深度还是国际影响力上,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不过囿于制度的局限性,西方学术界对于该问题的研究相对较分散,缺乏系统性和整体上的一致性,从而难以产生学术界公认的集大成的理论成果。

总之,就研究现状而言,无论是从研究深度还是全面性上来看,国内外学术界对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发展路径的层次性研究不够,对生态文明建设所应采用的经济发展路径、所要依赖的社会政治环境及其发展路径的研究还有待深入,尤其是相关的对策性研究还需细化和完善。可见,结合生态文明建设先进国家的经验和当代中国基本国情,对构建有中国特色生态文明的途径进行多方位、多学科探讨,对中国开展国际环境合作的原则、方法、目标等问题进行深入、系统分析和探讨,将很有可能成为国内外学术界研究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未来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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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有关生态现代化理论的论述部分参见参见郇庆治.生态现代化理论与绿色变革[A].薛晓源、李惠斌主编.生态文明研究前沿报告.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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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吴凤章主编.生态文明构建:理论与实践[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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