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央苏区社会教育的历史经验

2012-08-15 00:49张美琴
中共南昌市委党校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苏维埃工农中央苏区

张美琴

(赣南师范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论中央苏区社会教育的历史经验

张美琴

(赣南师范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中央苏区时期,以工农群众为主体的社会教育成绩显著,并创造积累了十分宝贵的经验。中国共产党的高度重视,是中央苏区社会教育成功的前提;正确的教育方针政策,是中央苏区社会教育成功的保障;灵活多样的教育方式和方法,是中央苏区社会教育成功的关键;从实际出发,走群众路线,是中央苏区社会教育成功的捷径。

中央苏区;社会教育;历史经验

一、中央苏区社会教育以工农群众为主体

1931年,随着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的成立,中央苏区开展了以扫盲教育、思想政治教育、技术教育、体育教育、卫生教育等为主要内容的社会教育。其对象包括青壮年工人、农民,也包括老人、家庭妇女等几乎全部民众;其组织形式和教学方法灵活多样,有夜校、半日学校、识字班(组)、识字牌、问字所及俱乐部、墙报、戏剧、报刊等;其活动成效也十分显著:“根据江西福建粤赣三省的统计,在2932个乡中,……有补习夜校6462所,学生94517人,有识字组(此项只算到江西粤赣两省,福建未计)32388组,组员155371人,有俱乐部1656个,工作员49668人。”[1]“1934年1月,才溪区全区8782人中,除小孩外,有6400余人。能看《斗争》的约有8%;能看《红色中华》与写浅白信的约有6%;能看路条与打条子的约有8%;能识50至100个字的约占30%;能检查普通的路票,妇女约占30%。”“原属才溪区,后划出单独成区的通贤区,有人口7248人,文盲减少了65%。能看《斗争》的占4%;约在200人左右;能看《红色中华》与写浅白信的占7%,约在245人;能看路条与写便条的约占40%,特别是妇女约200人会检查路票,识50至100字的占50%。”[2]“苏府范围内的农民,无论男女老幼,都能明白国际歌,少先歌,十骂国民党,十骂蒋介石,红军歌,及各种革命的歌曲。”“无论三岁小孩,八十老人,都痛恨地主阶级,打倒帝国主义,拥护苏维埃及拥护共产党的主张,几乎成了每个群众的口头禅。”[3]中央苏区的社会教育,极大地改变了旧中国几千年来农民90%以上是文盲的落后景象,对创造和传播先进文化、提高工农文化水平及思想政治觉悟,动员他(她)们积极投入战争发挥了重要作用。

二、中央苏区社会教育的历史经验

(一)中国共产党的高度重视,是中央苏区社会教育取得成功的前提。

根据当时的革命任务和实际情况,党和苏维埃政府首先明确了社会教育的地位及宗旨。1932年5月通过的 《江西省工农兵第一次代表大会文化教育工作决议》指出:“群众教育不独与儿童教育并重,以目前革命需要发展斗争的形势而论,应视为首务。”[4]其宗旨是“提高群众的政治水平,使每一个群众都能了解目前政治形势,努力进行扩大斗争,”、“提高群众文化程度,具有阅读各种宣传品的能力。”[5]其次,加强社会教育法规建设,保障社会教育工作有序进行。从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成立到1934年10月,中央工农民主政府召开的常委会,专门讨论社会教育工作的就有数十次,其中就一些重要问题做出决策,如,1932年6月教育部代部长徐特立签发了《俱乐部的组织和工作纲要》,1933年颁发了《省、县、区、市教育部及各级教育委员会的暂行组织纲要》,1934年4月教育部修正并颁布《教育行政纲要》等。此外,还颁布了《消灭文盲协会章程》、《识字班办法》、《夜学校及半日校办法》、《业余补习学校的办法》、《俱乐部纲要》、《工农剧社简章》和《苏维埃剧团组织法》等,从而使中央苏区的社会教育在正规化、法制化的轨道上蓬勃发展。再次,建立、健全社会教育的组织机构。为了加强对社会教育的领导与管理,中央临时政府设有人民教育委员部,作为领导、管理全苏区教育事业的最高行政机关,而作为其构成要素的社会教育局和艺书局,则是管理中央苏区社会教育的专门机构。各省、县、区、市也都设置教育部,其中,省、县教育部均分为普通教育和社会教育两个部门,分别负责管理儿童教育(列宁小学)、成年补习教育及青年教育(如夜校、识字运动)、俱乐部工作、地方报纸、书报阅览、革命博物馆、巡回演讲等。区教育部虽不分科,但必须兼顾普通教育和社会教育。各乡政府设教育委员会,承担社会教育的职责。

正是中国共产党的高度重视,广大苏区工农群众思想明确,学习刻苦,从而使中央苏区社会教育得以成功。

(二)正确的教育方针政策,是中央苏区社会教育成功的保障。

1927年9月,刚刚建立的江西省苏维埃政权,在其颁布的《行动纲领》中即规定:“男女在经济上、法律上、教育上一律平等”。发展教育的四项任务是:“实行普及义务教育及职业教育”,“注意工农成年补习教育及职业教育”,“发展农村教育,提高乡村文化”,“发展社会教育,提高普及文化程度”。[6]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的《宪法大纲》也明确:“中华苏维埃政权以保证工农劳苦民众有受教育的权利为目的,在进行革命战争许可的范围内,应开始施行完全免费的普及教育,首先应在青年劳动群众中施行,应该保障青年劳动群众的一切权利,积极地引导他们参加政治的和文化的革命生活,以发展新的社会力量。”[7]1933年中央教育人民委员部发文强调:“要加紧青年成年教育和社会教育。……要坚决反对过去许多地方只办小学校而忽视社会教育和成年教育的错误。 ”[8](P31)1934年 1月,毛泽东在第二次全国工农代表大会上指出:“苏维埃文化教育的总方针在什么地方呢?在于以共产主义的精神来教育广大的劳苦民众,在于使文化教育为革命战争与阶级斗争服务,在于使教育与劳动联系起来,在于使广大中国民众都成为享受文明幸福的人。”中心任务是“实行全部义务教育,发展广泛的社会教育。”[9]

正是在以上方针政策的指导下,中央苏区的社会教育得以顺利进行:苏区广泛吸收工农入学,以提高工农的教育水平,培养工农自己的知识分子;青年女工农妇,同男子一样受到同等的教育;成年妇女则到俱乐部、夜校及识字班(组)接受教育。

(三)灵活多样的教育方式和方法,是中央苏区社会教育成功的关键。

中央苏区的社会教育创造了以识字、扫盲教育为目的的夜校、半日学校、问字所、识字班(组)、识字牌及以丰富广大群众的革命文化生活、提高工农群众革命觉悟为目的的俱乐部、墙报、戏剧、报刊等灵活多样的教育形式。夜校是群众晚间学习的学校,一般设于人口较为集中的地方,其任务是在不影响生产和工作的情况下,短期内扫除文盲,提高群众的文化和政治水平。课程有国语、算术、美术、音乐、自然、赤语(红色标语)、游戏、劳动作业8门,教材均密切结合时事政治、生产生活和人们的思想实际,文字多口语化、大众化,便于记忆。学员毕业后,一般都能写信、作报告,阅读《红色中华》。

问字所由乡村每10户、街道每10铺而设立,在其中选取识字者,负责教育工作,如没有识字的,则由苏维埃政府分配有文化者去担任,当地的文化委员和教员也经常去指导。而识字班也以村为单位,少则3人,多则10人为一班,教员可通过列宁室或消灭文盲协会找识字的人担任,也可由半日学校或夜校中文化程度比较高的学生担任。教学方法灵活、便利,可随时、随地、随人数,即使在乘凉、喝茶时也可以教。起初是划地写字,随后各立一簿,或用识字片。字以适合环境、实用为第一要紧。广泛的识字运动,在社会教育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俱乐部,既是群众文化娱乐的场所,也是进行社会教育的机关。它遍及各乡、各村、各机关团体。活动形式众多、内容丰富。有讲演、读报、墙报、图书室,有游艺、唱歌、晚会、戏剧等。“它能利用各种各样的教育方法,直接或间接来教育广大群众;它能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来动员广大群众;它能利用群众自己来教育自己。所以在教育上占很重要的地位。”[10]它不仅活跃了苏区人民的文化生活,而且也提高了他们的政治觉悟和思想水平,为革命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总之,灵活多样的社会教育,几乎遍及苏区的每一个角落,深入每一个工农群众之中,这是苏区社会教育得以成功的关键。

(四)从实际出发,走群众路线,是中央苏区社会教育成功的捷径。

中央苏区的社会教育之所以蓬勃发展,就在于其实施过程始终“同整个革命的任务,革命战争的各种突击任务密切联系起来”,[8](P59)如实地反映苏维埃社会的实际,真正为党和苏维埃政府所提出的具体任务而努力。当时的苏区,文盲占绝大多数,又处在偏僻落后的山区,各自又有不同情况、自身特点和需求,通过办正规的学校来提高文化和思想政治水平,显然不切实际,只有适时地发挥社会教育的功能,才能加快步伐完成这一任务。于是,问字所、识字班(组)和识字牌等非学校性质的组织形式便应运而生,每一个苏维埃公民都被纳入了受教育的体系。“经过文化团体——消灭文盲协会,工农剧社等——去动员广大的男女群众,使他们在识字读书运动中加紧参加战争的种种工作,使他们的识字读书能直接增加他们的工作能力和战斗能力,使他们能够在集体娱乐之中(晚会、演戏等等),得到深刻了解的战争意义的教育,能够学习阶级斗争”。[11]此外,社会教育内容的设计、教材的编写,均与实际密切相关,如思想政治教育,为战争需要;扫盲教育,与工农群众最常用、最熟悉的生产劳动有关;自然科学技术教育,主要以自然常识为内容;音乐教育,一般采用革命歌曲;还有体育和卫生教育,都与群众生活有密切联系,并深受群众欢迎。

群众路线是我党工作的根本政治路线,中央苏区的社会教育之所以成绩显著,正是坚持了群众路线。毛泽东曾经指出:“真正的铜墙铁壁是群众”,“只有动员群众才能进行革命战争,只有依靠群众才能进行革命战争。”[12]当时,苏维埃的政策、法令均号召“要利用一切群众的力量,群众的物质条件,来帮助教育工作”,“反对脱离群众,专靠政府供给经费的主张。”[8](P73)1933 年《识字班工作》规定:“识字班的简单的设备和识字板及书籍等费用,要尽量发动群众自己去解决。这不仅是节省苏维埃的经济,同时只有这样,这一识字班才是群众自己创造出的,才同群众联成一片。”[13]而在实际当中,工农群众更是想尽一切办法,创造一切条件,解决办学经费问题。没有校舍,他们就用祠堂庙宇,或没收土豪劣绅分剩的房屋,或修理废旧的房屋;没有黑板,他们就用牌匾,涂上黑烟灰;没有课桌,他们就自己动手做;没有粉笔,他们就用石灰或白石泥做;没有纸,他们就用沙盘代;没有灯,就自发上山打油;没有经费,就采取发动群众募捐、教员尽义务等办法来解决;没有师资,他们就采用群众推荐的方法,能者为师,识字的教不识字的,识字多的教识字少的,以民教民,互教互学。

正是由于坚持从实际出发,坚持贯彻群众路线,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并在社会教育的实施过程中重视发挥群众的创造性,中央苏区的社会教育才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1] 江西省妇女联合会,江西省档案馆.江西苏区妇女运动史料选编[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148—149.

[2] 青年实话[J].1934,1:(第 3卷),8.

[3] 江西省档案馆,中共江西省委党校党史研究室.中央革命根据地史料选编:(上)[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355.

[4] 赣南师范学院,江西省教育科学研究所.江西苏区教育资料汇编:(一)[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5.(06):108.

[5] 谢济堂.闽西苏区教育[M].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1989.37.

[6] 江西省档案馆,中共江西省委党校党史研究室.中央革命根据地史料选编:(下)[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1.

[7] 红色中华[J].1932,7.

[8] 陈元晖.老解放区教育资料:(一)[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

[9] 毛泽东.苏维埃的文化教育[J].红色中华(二苏大特刊第三期).1934,(1).

[10] 徐特立.俱乐部的组织和工作纲要[C].1933,6.徐特立文集[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

[11] 阶级斗争中的教育[J].斗争(62),1934,(6).

[12] 毛泽东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36.

[13] 赣南师范学院,江西省教育科学研究所.江西苏区教育资料汇编:(五)[M].1985.(06):84.

D23

A

1672-4445(2012)10-0042-03

2012—07—31

该文属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011年度项目《中央苏区社会教育研究》成果,批准号:MKS1103。

张美琴(1962—),女,江西抚州人,赣南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央苏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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