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韵生动 水墨苍劲——文人画与院体画之比较

⊙母春生［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美术系， 四川 汶川 623002］

作 者：母春生，阿坝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美术系助教，主要研究方向为美术教育与教学。

山水画在中国绘画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中国画教学中学习山水画是教学的重点，在学习之初先对中国山水画的发展史了解，使学生对山水画在中国绘画史中的重要地位有所感悟，体会山水画悠久的历史，不同画家的不同审美思想、艺术追求和情感表达的学习，使学生积累丰富的创作理论和技法。在绘画史中，文人画与院体画有很明显的区别，不论是艺术手法还是创作目的都有很多的对比，因此山水画作品也呈现出不同的风格。教学中讲授技法的同时，注重绘画思想的培养，可以多从历代名家作品中分析，提高学生的审美思想和对山水画的学习兴趣。本文将从山水画发展中对比文人画与院体画的不同，体会山水画的“水墨苍劲，气韵生动”。

一、关于文人画与院体画概念

文人画，也称“士夫画”，中国画的一种，泛指中国封建社会中文人、士大夫所作之画，以别于民间画工和宫廷画院职业画家的绘画。历史上以唐代王维为其创始者，并且为南宗之祖（引用《中国美术史及作品鉴赏》名词解释）。文人画是随着儒、道、佛的玄学兴起和诗歌、书法的发展而兴起的绘画艺术，在创作思想上摆脱了政治的束缚，走上了大胆书法个人思想的纯艺术的道路。很多画家将情寄托在山水画上，超然物外。“以形写神”，“气韵生动”等理论都是其绘画评价标准，强调主观心意的重要性，使绘画艺术从重在表现客观而转向表现主观心灵。

院体画，是指宫廷画家和由宫廷设置的画院画家的画。正式的画院出现于五代的南唐和西蜀。西蜀初，宫中只有内廷图画库，系储藏绘画之所作，无非设专员以掌其事，当时受蜀重视者有宋艺等，尚有释有贯休、支仲元等，虽不在宫廷任职，但受皇家看重由其玩乐，后蜀特创“翰林图画院”，为中国画史有正式画院之始，并院中待诏、祗候等职。南唐画院仿西蜀模式建立相应制度。两宋时期，院体画形成完备的理论和体制（引用《中国美术史及作品鉴赏》名词解释）。这类作品为迎合帝王宫廷需要，多以花鸟、山水、宫廷生活及宗教内容为题材，作画讲究法度，重视形神兼备，风格华丽细腻，因时代喜好和画家擅长有异，故画风不尽相同而各具特点。院体画题材内容的发展是与各个朝代的政治、经济、文化密切相关，绘画风格的演变亦是如此，它不可能完全超越时代，另辟蹊径。它既有代代相传的承袭关系，又有蜕变和新的发展。这种发展又直接受制于每个时代的审美导向和审美观念。中国绘画准确地描绘客观物象，以“写真”为目的都是院体画的发展而形成的。

二、文人山水画与院体山水画比较研究

1.文人山水画与院体山水画绘画出发点不同

文人山水画借以抒发个人感情或抱负，在作品中体现对名族压迫和对封建专制的愤懑之情。院体画的画家大多是画院专业画家，作品以符合统治者的审美需要，表现统治阶级的审美思想和记录宫廷生活。文人居住在郊野，绘画讲求笔墨情趣，讲究形似即可，强调画内在的神韵，很重视诗书在画中意境的缔造。院体山水画家居住在宫廷，受专人指导，技法传承以工整细致为主。在山水教学中对作者的作画目的、绘画思想的了解有利于学生对山水画的意象造型特点的理解。

初学绘画者一般通过临摹的方式学习山水，应选择临本认真理解，仔细研究，反复画。临摹文人山水画领悟画面表达的意境，落墨不惧，一气呵成。临摹院体山水画学习工整细致的各种皴法，学习时不可粗枝大叶、似是而非、草率从事。结合二者风格从临摹中找寻山水画笔墨技法和艺术修养，长期磨炼，才能有所提高。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会出成果。

2.文人山水画与院体山水画创作方法之对比

（1）写生观察不同 院体山水画与文人山水画在对自然做真实而具体的观察体会上有所不同。院体山水画有文献记载：“盖泉即山川而取之，这山水之意度见矣。真山水之川谷，远望之以取其势，近看之取其质……”（《林泉高致集》宋郭熙）这是一种典型的院体山水画的观察方法。“搜尽奇峰打草稿”对于巨大的真人真水则要亲自走进去，远处看了在近处观察，这样才会在创作中真实再现景色和“可游”甚至“可居”的实境，体现山水画写实的技巧。而文人画山水画则有不同的观点，“观文人画阅天下马”，画家面对自然山川，从触景生情到寓情于景，画景是为了抒情，用笔是为了达意，最后达到了情景交流、物我两融的境界。这样画中所描绘的已不是单纯的自然景物，而是“我情实景交融”，都倾注于画面，体现出画家的情思和山水的神韵，产生画家塑造的意境，达到思想情感的充分表达。

（2）艺术手法不同 文人山水画注重水墨的运用，讲究墨分五色，运用墨干湿浓淡浑厚苍润的微妙变化，干墨不枯，须腴润、不焦躁；湿墨不滑，不能涣漫、无笔力；浓墨不浊，不能呆滞，要笔迹分明；淡墨不薄，要有厚度，见骨力。文人山水画重水墨而轻色彩，注重画气，即内涵之气质，这同中国传统绘画的艺术观念有直接关系，是经过中国文化的陶冶而形成的个性的修养和意气，是形与神人格化的结合。代表画家首推王维。

院体山水画重色气、重色韵，非常讲究用笔、构图，设色浓丽而精于雕饰。“笔法多样”、“用色丰富”画面呈现“气韵生动，色彩清润”的特征，此些艺术手法李唐、刘松年等人表现得淋漓尽致。院体山水画家还讲究一种用笔方法不可反复用，一种墨色不可反复用，笔与墨，人应跟物象融合。主张笔墨绝对为造型服务，而不能为笔墨而笔墨。而文人山水画家主张“以墨为上，重在表现”。

（3）主要的艺术特征不同 院体山水画与文人山水画的艺术特征不同主要是对“真”与“似”的论述。院体山水画家大多注重写生，写生深入观察自然，由外及内，即从外面观察，从内在体会，对山石树木用心地体验，取其意。文人山水画与之不同的是重神轻形，讲究情趣和品位主张“以形写神，形神兼备”。它不追求线条、色彩等技巧，使山水得到精神上的自由变化，进而达到“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艺术境界。

院体山水画家李唐、刘松年、马远、夏圭以清奇峭拔的形象和简括的笔墨章法开创了水墨苍劲山水画的新天地。马、夏山水画由于大胆剪裁，突破全景式而画边角之景，因而被称为“马一角”、“夏半边”。他们用笔洒脱，对自然环境进行高度概括，使山水画富有情调和诗意，也是院体山水与人文思想的结合。

众所周知文人画家多是学者、诗人，又是画家，中国诗文化的独特是将此时此景描绘得栩栩如生。画是外在直观的表达，而诗则是内在情感的抒发。书法艺术也是一种类似绘画，抒发内心情感的艺术。文人山水画家借助诗的文化、书法的艺术，将对山川树木的感知表现得栩栩如生。后有与篆刻艺术结合使得文人山水画“诗、书、画、印”俱全。画上的题字与画的内容和印章在画中的构图作用，使得文人山水画的形式有别于院体山水画。院体山水画也有题款，但是都一般放在不显眼的位置上。

三、从“南北宗论”谈文人山水画与院体山水画学习

“南北宗论”是在中国绘画史上对具有两种不同的风格和不同的审美观念的院体画和文人画的批评。从董其昌发表的观点得出，画家的精神气质决定绘画的风格和成就。学习绘画首先要具有与众不同的创作风格，决定风格的形成必须去特定的环境中熏陶自己，改变自己的精神气质。不论“南北宗论”在绘画中都是写主观情怀。如李唐、马远、夏圭的皴法是写客观山水，从作品的“水墨苍劲”看却是把客观山水构思，巧妙组合，表现出一种气势磅礴的动感。董其昌为代表的“南宗”山水，笔墨多变化、云蒸霞蔚，达到“气韵生动”的平淡文雅之气。在学习中无需分“南北”，画家以古人为师，体验生活、构思巧妙、创作灵活等方法来学习山水画。

总之，文人山水画与院体山水画各有所长，在很多方面有一定的相似或相通之处。山水画教学中注重二者的结合很重要。在当今，由于绘画思想对画家的导向作用，使得文人画与院体画的距离越来越近，使山水画的面貌既有文人画的萧散简远，又有院体画的水墨苍劲。我们应在结合他们的艺术特征中吸收文人山水画的轻柔韵律和院体山水的刚性气盛，使学生在学习中领悟找寻山水画的艺术特征，形成自己特有的绘画风格。

[1]陈传席.中国山水画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2]高师教材编写组.中国美术史及作品鉴赏[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

[3]（清）沈宗骞.山水画论[M].张辉注译.西安：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