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评估与比较

王展祥，叶 勇

（1.江西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南昌 330013；2.华中科技大学经济学院，武汉 430074）

0 引言

广东实际利用外资超过67%流向制造业，从制造业利用外资的地位可以说，制造业外资利用质量总体上反映了广东外资的利用质量。当然更重要的是，制造业利用外资更大的意义在于通过引进外资获得制造技术，以推动制造业的产业结构升级，推动传统制造业向现代制造业、先进制造业和高端制造业方向演进。因此，提高外资利用质量在很大程度上讲就是提高制造业外资的利用质量。因此，评估广东制造业外资利用质量就显得尤为重要。

1 评估指标的选择及数据说明

1.1 指标的选取

由于缺乏各个行业排污的数据，本文主要选择外资在行业经济增长、资本、就业、出口、税收、技术进步、管理水平提升、经济质量提高、市场化推进、对外开放水平提高等方面的作用及技术溢出效应共10个指标。共包括28个制造行业，其中废弃资源和废旧材料回收加工业、工艺品及其他制造业统一归于其他制造业；同时为了便于表格分析，将一些行业进行简写，例如农副食品加工业简称为食品加工，纺织服装、鞋、帽制造业简称为服装鞋帽，皮革、毛皮、羽毛(绒)及其制品业简称为皮革羽绒，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业简称为木竹棕草，造纸及纸制品业简称为造纸纸品，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简称为电子通信，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简称为仪器仪表。采用的数据主要来源于2000～2008年《广东工业统计年鉴》和2009～2010年《广东统计年鉴》。

为减少数据的波动对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评估结果的影响，以提高评估结果的精确度，采用2年至3年的平均数据进行分析，即将1999～2009年划分为5个时间段，即1999～2000年、2001～2002年、2003～2004年、2005～2006年和2007～2009年，这一处理方法既可以考察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差异，也可以考察行业外资利用质量差异的变化趋势。

1.2 指标的测度

本文指标包括单一数值度量指标和综合数值度量指标两种，单一数值度量指标的测度见表1。综合数值度量指标包括外资对行业市场化影响及对外开放水平的影响。外资对行业市场化影响（FMA）的测度颇为复杂，本文采用卢中原和胡鞍钢（1993）设计的综合市场化指数法，[1]定义外资对行业市场化的绝对贡献=行业港澳台商和外商资本占实收资本的比例×0.3+行业外资企业就业的比例×0.3+行业外资企业产值的比例×0.3+行业外资企业销售值占行业全部企业销售值的比例×0.2。基于行业数据的特殊性，借鉴刘朝明和韦海鸣（2001）测算外开放水平的公式，[2]得到外资对行业对外开放水平的绝对影响=W1×(行业外资企业出口/行业总产值)+W2×(行业港澳台商和外商资本/实收资本)；外资对行业对外开放水平的相对影响则为外资对行业对外开放水平的绝对影响占行业对外开放水平的比例。

由于有28个制造行业，因此可以利用行业面板数据测算1999～2009年行业内外资的技术溢出。根据全要素生产率（TFP）测算公式修改为面板数据模型：

i表示第j（i=1,…,28）个行业，t表示第t（t=1999,…,2009）年。TFP为全要素生产率，Y为行业增加值，K为固定资产年均余额，Y和K的单位为元，均不考虑价格指数的影响；L为行业年均从业人数。模型(1)适合随机效应还是固定效应，需要进行模型设定检验，随机效应模型设定检验的结果表明卡方统计量为29.87，意味着模型（1）拒绝随机效应，因此采用固定效应进行检验，由此得到面板残差即为lnTFP。构建如下测算外资技术溢出效应的计量模型：

表1 单一数值度量指标解释与说明

其中外资参与度（SHARE）采用傅元海、唐未兵和王展祥（2010）的方法，[3]用行业外资企业增加值占行业增加值（按当年价格统计）的比重反映，度量外资的技术溢出效应。C为截距项，η待估参数，ε为残差。同样采用随机效应模型检验表明，卡方统计量为12.2，p值为0.0005，意味着拒绝随机效应模型，因此采用固定效应模型估计(2)式，得到η，依据η和2～3年外资企业增加值占行业增加值的比例可以得到外资的技术溢出效应，即为外资的绝对溢出效应；外资的绝对溢出效应除以TFP即得到外资技术溢出对全要素生产率的相对影响。

2 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分析

由于指标的绝对度量法存在量纲的差异，无法直接进行因子分析，需要对其归一化处理消除量纲差异，具体研究步骤如下：首先对评估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其次进行主成分分析，确定主成分的数目n，依据主成分分析得到的特征向量可以确定保留主成分的表达式，再次结合主成分表达式和主成分方差贡献率可以计算各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指数，最后采用因子载荷和旋转因子载荷分析初步解释各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影响因素。

2.1 数据的标准化处理

对数据的归一化处理常见的方法有含截距模型的中心化和尺度变化，中心化是指每个数值减去均值；尺度变化也有两种类型，一是长度单位化，二是标准化。本文采用标准化处理方法，以外资对经济增长的绝对贡献为例说明数据的标准化处理，为外资28个行业的经济增长平均贡献，i为第i=（j=1，2，……，28）行业为标准化后的数据的均值为0，标准差为1。由此可以得到每个行业11个评价指标的新数据序列即其中t表第t（t=1，2，3，4，5）时期，时期1对应1999～2000年，时期2对应2001～2002年，时期3对应2003～2004年，时期4对应2005～2006年，时期5对应2007～2009年。

2.2 主成分分析

运用标准化后的数据进行主成分分析得到结果见表2。依据主成分累计方差贡献率大于或等于95%确定主成分的数目n，由表2可以确定1999～2000年和2003～2004年的主成分数目均为4，2001～2002年主成分数目为6，2005～2006年和2007～2009年的主成分数目均为5。

表2 主成分分析

2.3 各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评估结果

以表2中第二列方差贡献率为权数，结合1999～2000年4个主成分，得到1999～2000年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指数（Si）计算公式为：

根据(3)式计算出1999～2000年广东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指数，以此类推，可以得到5个阶段28个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得分情况（具体见表2）。

结合5个阶段分析广东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特征，总体上看，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类型：第一类是外资利用质量稳定型，这一类型又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是质量较高的行业有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二是质量较低的行业如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第二类是外资利用质量小幅波动型，这一类型包括三种情况，一是质量较高行业如皮革羽绒，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业、纺织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二是质量中等的行业如食品制造业、印刷业和记录媒介的复制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三是质量较低的行业如医药制造业、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业、食品加工业、化学纤维制造业和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第三类是外资利用质量上升型，这种类型也包括两种情况，一是质量较高的行业有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和饮料制造业；二是质量较低的行业如专用机械设备制造业。第四类是外资利用质量不稳定型，分为三种情况，一是质量较高的行业如塑料制品业、皮革、毛皮、羽毛(绒)及其制品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文教体育用品制造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二是质量中等的行业如橡胶制品业、造纸及纸制品业、家具制造业；三是质量较低的行业有其他制造业、通用机械设备制造业、化学纤维制造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和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第五类是外资利用质量下降型，如纺织服装、鞋、帽制造业、金属制品业、橡胶制品业。

3 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内部因素分析

运用因子载荷和旋转因子载荷可以初步分析不同评估指标对行业利用外资质量作用的大小。分别对5个时间段各行业外资利用质量进行因子载荷和方差极大法正交旋转因子载荷分析。例如，1999～2000年因子载荷和旋转因子载荷是一致的（表3），外资对行业经济增长、资本、出口、就业和税收方面的贡献在第一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外资对行业市场化进程和对外开放水平的影响及溢出效应在第二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外资对技术水平和行业经济质量的影响在第三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外资对管理水平的影响在第四因子上有较大的因子载荷。

表3 因子载荷和旋转因子载荷（1999～2000年标准化数据）

2001～2002 年的因子载荷和旋转因子载荷基本一致，而且变量的因子载荷与1999～2000年的情况也基本一致，其差异是外资对管理水平和经济质量分别在第五因子和第四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2003～2004年因子载荷和旋转因子载荷的结果一致，变量的因子载荷与1999～2000年有较大的差异。其中外资对行业经济增长、资本、出口、就业、技术水平、市场化进程和对外开放水平的影响及溢出效应的因子载荷与1999～2000年是一致的，外资对行业经济质量的影响在第二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不同的是外资对行业税收和管理水平的贡献在第三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2005～2006年9个变量的因子载荷情况与1999～2000年的情况一致，其差异是外资对管理水平的影响在第三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外资对行业经济质量的影响在第四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2007～2009因子载荷与1999～2000年有较大的差异。主要的区别是，外资对行业税收的贡献在第三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外资对管理水平和经济质量的影响在第五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

由于外资利用质量指数计算公式(3)可以知道，第一因子的权重最大，并依次递减，说明变量在第一因子上的载荷大就对外资利用质量指数的作用越大；依次类推，变量在越是靠后因子上的载荷大，对外资利用质量指数的作用越小。这里将外资对行业经济增长、资本、出口、就业和税收的贡献归为经济因子（FEF），将外资对行业市场化和对外开放水平的影响归于制度因子（FINF），将外资对行业技术水平、管理水平、经济质量的影响及外资溢出效应称为技术质量因子（FTQF）。

从5个时间段看，一般因子主要在第一因上有较大的载荷，而制度因子主要在第二因子上有较大的因子载荷，技术质量因子主要在第三因子至第五因子上有较大的载荷，这意味着，广东行业外资利用质量水平主要由经济因子决定，制度因子的作用其次，技术质量因子的作用最小。其中经济因子和制度因子的作用主要反映外资的数量和规模，因此初步判断广东行业利用外资模式是数量型，不是质量型的，即外资利用质量不高，这一结论需要通过外资利用质量的内部结构分析来验证。

4 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内部结构分析

为进一步揭示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决定因素，对外资利用质量的内部结构进行深入剖析，结果见表4。从表4可以看出，总体上，外资利用质量中等以上的行业中，经济因子（SE）得分最高，绝大数情况下，制度因子（SQ）的得分仅次于经济因子，技术质量因子（SI）得分最低。外资利用质量下等的行业绝大多数情况下，经济因子（SE）得分最高；少数行业在少数时期制度因子得分最高，如2001～2002年的医药制造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和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而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仅1999～2000年经济因子得分最高，其余时期均是制度因子的得分最高；除了个别情况外，技术质量因子得分是最低的。

从行业外资利用质量得分构成差距来看，质量经济因子得分的行业差距最大，制度因子和技术质量因子得分的行业差距在多数时期是较小的。2001～2002年外资利用质量中高等的行业经济因子的得分差距不大，19个行业中有17个行业的经济因子得分在0.45～0.5之间，而质量低的行业经济因子得分低于0.4，明显低于质量中高等的行业；制度因子的得分差距小，23个行业制度因子得分在0.31～0.39之间，3个行业制度因子得分0.27～0.29左右，其余两个行业分别为0.22和0.12；技术质量因子得分差距也小，24个行业技术质量因子的得分在0.09～0.19左右。2007-2009年外资利用质量高的行业中，塑料制品业和造纸及纸制品业经济因子得分较低，分别为0.62和0.61，其余8个行业经济因子得分在0.67～0.79之间；质量中等的行业经济因子得分在0.53～0.63左右；质量低的行业经济因子得分低于0.54。制度因子的得分在0.17～0.32左右；技术质量因子得分除了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为0.22外，其中22个行业得分不超过0.1。

表4 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结构

以上分析可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广东制造业外资利用质量主要是由经济因子决定，制度因子的作用次之，技术质量因子的作用最小；制造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差异主要由经济因子得分的差异决定，制度因子得分的行业差距不大。但是各类因子的作用是不断变化的，具体来说，经济因子对行业外资利用质量水平和差距的影响虽然起主要决定作用，但是在不同的阶段，经济因子的作用是不断变化的。具体来说，经济因子对行业外资利用质量水平的作用在2005～2006年最大，2001～2002年最小，1999～2000年和2007～2009年的作用相同；经济因子对外资利用质量的行业差距的影响在1999～2000年和2001～2002年最大，在后3个时期的影响相对较小。制度因子对行业利用外资质量水平和差异的影响除了2005～2006年较小外，其余时期基本稳定。技术质量因子无论对行业外资质量利用水平还是对行业差距的影响都是变化的，技术因子在2003～2004年对行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影响最大，2005～2006和2007～2009年的影响最小。

5 结论与政策建议

以上分析说明，广东制造业外资利用质量主要由制造业利用外资水平决定，外资对制造业技术水平、管理水平、行业经济质量和外资的技术溢出效应等的作用非常有限，跨国企业对技术的控制是技术质量因子对广东制造业利用外资质量有限的根本原因，进而决定了广东制造业利用外资的模式是数量型，不是质量型，这是广东制造业外资利用质量总体水平低的深层次原因。

本文结论对广东在“十二五”期间提高制造业外资利用质量促进经济增长方式转变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要充分发挥外资在优化制造业结构、提高制造业竞争力等旨在增进经济发展质量方面的积极作用。可以采取区别对待的政策，在总量控制投资项目规模较小、技术含量低、污染严重、以加工出口型或劳动密集型项目为主的外资的同时，积极引进FDI项目规模大、资本密集度高、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高、无污染、主要投向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外资，以优化制造业外资结构，充分重视和发挥制造业外资的技术质量因子作用，淡化经济因子的贡献。此外，在提高制造业外资利用质量的基础上，积极引导和鼓励外资流向农业新技术、交通、重要原材料工业等中去，提高外资在广东制造业竞争力提高、经济结构优化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过程中应有的贡献和作用。

[1]卢中原，胡鞍钢.市场化改革对我国经济运行的影响[J].经济研究,1993，(12).

[2]刘朝明，韦海鸣.对外开放的度量方法与模型分析[J].财经科学，2001，(2).

[3]傅元海，唐未兵，王展祥.2010.FDI溢出机制、技术进步路径与经济增长绩效[J].经济研究，（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