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溪
美国话剧《绝密》在上海演出的那几天,话剧中心人头攒动。对于这样一部标着“美剧制造”的话剧,首先在宣传上赢得了青年人的关注,于是从广州到上海,随后去北京,一路伴随微博热议,溢美之词满坑满谷。主演Stamberg表示,该剧演过不少场了,但是中国年轻人的喝彩是“颠覆性的”。剧团的制作总监Loewenberg对中国都是年轻人来看戏觉得非常意外:“在美国,我们总是面对60岁以上的观众群,还要竭力去争取年轻观众。”(据《纽约时报》报道)
在演出之前,观众都可拿到一份文字不少的说明,对《绝密》背景和编剧的创作初衷做了一些阐述说明。该剧大致是上半场讲述《华盛顿邮报》揭秘五角大楼关于越战的文件,下半场讲尼克松政府就此与新闻界把官司打到了最高法院,最终《华盛顿邮报》赢了诉讼。
新闻的诉求是要告诉人们真相;而《绝密》也是一部以真实为动力的文献剧。之所以要把这两点提到最前面,是因为作为一名观众,要真实地表达一下,看完此剧之后那种真实的失望之情。首先,作为一个外国人(甚至我觉得大部分美国人同样如此),如果不是事先读了说明,恐怕不能很好理解故事内容——这不由让我想起电影《福斯特对话尼克松》,其背景是尼克松因“水门事件”下台,但几乎没有什么让观众需要额外说明的场面。相信对戏剧观众来说,更期待看到一个精心创作的舞台作品,不修饰的还原工作大可交给历史记录和实物,其可信度、流动性应该胜于前者。
而过分在意真实再现只是一个侧面,缺乏矛盾和冲突才是该剧作为舞台作品的失色之处,该剧上下半场其实是独立为阵,有着不同的主线和主题,两幕之间也没明显的衔接过渡。与此同时,既没有在上半场看到为新闻自由而斗智斗勇,也没有在下半场看到势均力敌的法庭辩论,充斥满场的是叙述交代和平淡的人物对话。
好在,在这个网络发达的年代,总能在新闻里找到一些真实的素材,对那份剧场说明里没有说的事给予补充。《绝密》最早是一出长篇系列广播剧,1991年在电台演播,颇受好评,演播此剧的洛杉矶剧院(也是此次上海演出剧团)一直都以播广播剧知名;而该剧的创作和改编,其实和《华盛顿邮报》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编剧之一的勒罗伊-阿伦本就是邮报的记者,2005年广播剧由另一原作者杰弗里·考恩改编成了话剧,2010年纽约剧院(NYTW)以该剧本演过一版话剧,NYTW的创始人正是《绝密》中原型之一,邮报创始人格林厄姆女士的儿子。演出后,该剧被《纽约时报》的剧评版尖锐地评价为“章回”,即使剧中呈现的这两幕“栏也跨得有点大”,“不是导演没做点什么,就是编剧没有做针对舞台剧重新思考”。
或许,答案更加简单,在演出结束后的创作者访谈,作者杰弗里·考恩回答观众问题时,自己也说:“这个戏实际讲了两点,上半场是新闻自由,下半场是司法独立,另外你还要理解我的创作意图,我是为了宣传《华盛顿邮报》1964年那位发行人,格林厄姆,一位伟大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