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间离效果”看王玫的《天鹅湖记》

摘要：《天鹅湖记》是一部反映现实题材的舞蹈作品，它以独特的视角、独特的表达方式阐述着舞者对自身的生存状态、社会现象的认识以及产生的一系列思考。本文运用布莱希特的戏剧理论“间离效果”对之加以分析，将从审美感受提升到审美反思，实现欣赏到鉴赏的飞跃。

关键词：间离效果陌生化天鹅湖记

王玫，北京舞蹈学院编导系教授，著名的现代舞舞蹈编导，她的每一部作品都能够反映出当时那个时期现代舞创作的趋势与发展的前景。《天鹅湖记》是王玫于2006年编导的一部现代舞舞剧作品，她借用芭蕾舞剧《天鹅湖》的音乐讲述了一个关于舞蹈比赛的事情。它以独特的视角，独特的表达方式阐述着舞者对自身的生存状态、社会现象的认识以及产生的一系列思考。如何向观众表达舞者们想要表达的东西，这部舞剧采用了戏剧当中常用的手段——“间离效果”，使这部舞剧在视觉和听觉上做到令人感到新颖以外，也充分调动了观众对作品以及社会现象进行思考的积极性。

一、“间离效果”的阐述

“间离效果”又称“陌生化效果”，最早出现在俄国形式主义艺术家维克多·斯克洛夫斯基的著名文章《艺术作为艺术手段》中，后来为德国著名戏剧家贝托尔特·布莱希特发展成为更成熟的艺术理论，并成为其最主要的理论思想为世人所熟知。“间离”这个词有着比较广泛的含义。它首先是一种认识论，一种认识我与非我的途径。把熟悉的陌生化，因为太熟悉的对象使人丧失了思维的空间，将熟悉的陌生化，才能使观众从“惯性欣赏”中“离间”出来，这样的反差会产生一种张力。“间离效果”促使观众从旁观者的身份积极思考，在思考中获得理性的认识。这受到了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哲学思想的深刻影响。《天鹅湖记》就充分的利用了这一艺术表现手法。其风格化的舞蹈语言，充斥着“离间效果”的运用，无形中增加了作品的信息含量，深化了作品的主题。

二、《天鹅湖记》的“离间效果”

1、音乐与“离间效果”

《天鹅湖》历来被视为芭蕾艺术的代名词，人们一提到芭蕾舞便会想到《天鹅湖》，因此《天鹅湖》的音乐也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了。编导王玫采用了《天鹅湖》的音乐作为现代舞剧《天鹅湖记》的背景音乐，从对音乐的运用方式看，本身就是最大的“间离”。这是一个音乐的选择，更是一个主题的选择，我们借用《天鹅湖》及音乐就舞蹈的象征，借用《天鹅湖》的寓意来说出自己的心思，表达出我们舞蹈人对我们今天自己的舞蹈境况的一些感受和认识。”《天鹅湖记》从一开始就运用了这一音乐的主旋律作为引子，使观众先进入到这个“湖”里，然后，当现代的人，现代的装束展现在观众面前时，这一场景使观众完全跳离了原版《天鹅湖》的情境，而把精力投入到这部舞剧中。以原版《天鹅湖》的音乐给予另一种阐释，扩大了音乐的表现张力，这也是“离间效果”在本部舞剧中所产生的作用。

2、道具与“离间效果”

在这部舞剧中，编导充分的利用道具所带来的视觉上的“陌生感”所产生的间离效果。当参赛者们想要知道得奖的秘诀是什么时，评委给了各舞者一个答案，那就是历届比赛中获奖的人作为学习的楷模，而这个学习的楷模是通过道具模特代表的的，而不是真人。当每个舞者用崇拜的目光仰望着模特，并在舞台中奔跑或者旋转时，又透露出舞者们的执着与无奈，执着是因为舞者们对舞蹈的热爱，无奈更多的是体现比赛中各种各样的规则。还有第三幕中，编导王玫用“陌生化”的假肢来表现舞者们的腿，或者以夸张的比例呈现在舞者的手中。这种视觉上的间离效果促使观众在情绪上产生了一系列的反映：在意外中产生了的感情上的惊奇，在惊奇中引起观众批判性地思考，在思考中达到理性的高度。

3、动作与“间离效果”

《天鹅湖记》的动作风格不再是轻盈优雅的唯美式主义风格，它所注重的不是我所跳的是多么美的舞蹈，更重要的是要向观众传递舞者们所要表达的思想。在这疯狂的舞动中，凸显了舞者们平时训练的机械与枯燥、酸楚与无奈，以及舞者们在追逐梦想之路的艰辛与漫长，于是，观众们同情、质疑、怜悯等种种复杂的心理感受得到了充分的调动。还有第三幕《比赛》中，夸张和变形了的中国古典舞、芭蕾舞、民族民间舞，再一次的刺激着每个观众的神经，夸张而熟练的舞蹈动作体现了每个舞蹈参赛者的自信和傲气，更为后面舞者们的失落之情做了充分的铺垫。

4、结构与“间离”

在第二幕《练功》和第四幕《赛后》这两个舞段中，都有一段舞者静止不动，时间上又略显得有些长的部分，这些部分都与前面欢快流畅的舞段形成了鲜明的间离效果。确实将观众引领进入到了一个安静的思考过程当中。这也是布莱希特间离效果中“突转”的处理方式，由动态转向静态，由流畅转向戛然而止，这样的结构处理方式，增添了舞者们的思想思想情绪的变化，使观众更能深切的体味到舞者们的艰辛与无奈，在此，艺术形象也因人丰富情感的丰满而令人更加的回味。

5、思想内容与“离间效果”

在《天鹅湖记》的创作手记中，编导写下了一句意喻深长的话，“幸运的是我们也在这个湖里，不幸的是我们不是天鹅。”是啊，每一名在湖中的舞者都希望自己是那只天鹅，可在现实生活中，这只能是个梦想，毕竟天鹅只有一个，或者是众多舞者中少数几个的佼佼者，每一在舞蹈比赛中获奖的都是在大多数人的失败中成功的。如何尊重个体的发展，如何获得个性的真正解放，如何使舞蹈艺术走向一个相对平衡并发展的道路上，都是值得人们去思考。

三、结语

《天鹅湖记》虽说是一个虚构的舞蹈比赛，但却真实的反映了现实生活中舞者们的生存状态。对于编导王玫来说，《天鹅湖记》本身是一个表达思想的工具，最终通过这个工具达到表达编导所要表达的主题。编导之意不仅仅是触及时弊，且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借一个比赛的事件而参悟人生真谛，具有相当的哲理。《天鹅湖记》不仅给了编导、舞者们一个诉说的平台，也提供给观众一个思考的机会。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真正应该追求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登上所有人之上的顶峰，《天鹅湖记》给予我们太多思考的空间，还有待我们细细品味。

参考文献：

[1]陈妍. 王玫舞蹈创作思想研究[D]. 中央民族大学.2011

[2]姜立. 布莱希特的叙述体戏剧及其间离效果[J]1986 （2）.

[3]王玫.《天鹅湖记》的影像资料

作者简介：赵容芳：（1981—）女，陕西理工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舞蹈学

注：课题《陕南民间舞蹈的研究与开发对区域文化产业的启示》课题号：SLGKY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