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任双甲绮想

2012-04-29 00:44李岩
人民音乐 2012年12期
关键词:悲歌赵元任全集

笔者借新“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①之地,以一则“新见”并被“疏记”了的赵元任(1892—1982)创作歌曲《奶妈的婆婆之悲歌》(以下简称《悲歌》见谱例1)为切入点,对该歌时代背景、流布过程、产生的影响、创作手法,进行了音乐学分析。作者旨在对赵元任被遗漏、疏记的史料,做进一步补充研究;并对赵元任中国传统音乐、音韵学手法的应用及中西共融的实质与内在特征,进行了深入剖析。最后,笔者对赵氏各种理念及多种开拓性创作,进行了理性“绮想”。

《悲歌》词作者为陶行知,曲作者赵元任②,原出处为:1934年5月1日出刊的《生活教育》(半月刊)第6期(上海:儿童书局总店),第138—139页,以正(民国时旧称——即“五线谱”,下同,不一一注明)、简两种谱式刊出的此歌原稿。本题所谓“遗歌”之义,为:查国内出版物,邝忠炽等著《陶行知与育才学校》载有此歌。但未做任何分析且非原貌的“完整呈现”,即:原谱为正、简两式,而此“登”仅简谱一式,并有错误,如:第7小节之第二个音降7音处,节奏有误还漏了一个音“5”音。③这虽是原谱本身存在的问题(因原谱的正谱部分如此标示),但如果以“原出”之正、简谱例两相校对,则可改正。而一最重要的细节,词曲作者后括弧内“不受酬”三字,是当时作者没有稿费的明证,也由此显现了当时文人的“高贵”——并不因稿酬而为理想写作——的现实。

商务印书馆所编《赵元任全集》第11卷(《赵元任全集》编委会2005年编,以下简称《全集》),则未登此歌,即本题所谓“遗歌”之本意。其中一含“疏记”成分,一含“漏载”之因素。另,现在互联网(Internet)中,用IE浏览器可以查到“陶行知和他创办的《生活教育》杂志”之网文(http?押//www.eicbs.com/web/Disp.Aspx?芽ID=3548&ClassID=286),发表时间为:2010年2月1日,其中提及《悲歌》,但亦未做进一步介绍。

词作与曲作

陶行知词作特色:《悲歌》似应为《儿童节歌曲集》中之一首,但不知因何未被入选。其中关键词,在此似应进一步说明:首先,民国旧制“儿童节”,为4月4日④,以后又有“儿童年”⑤;而为中国的“儿童节”专作《歌曲集》,可见时人对“儿童节”之珍视。大凡,被忽视群体的“被提及”,总有一层深意,此前,被日本及西方列强蔑称“老大帝国”的清朝,有“行将就毙”之意味,但即便在1900年庚子年,北京被八国联军占领之时,梁启超未坠“青云之志”,并愤然作《少年中国》,以壮中国之“威”,大有挽狂澜于即倒之慨。他高呼“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寄志于中国少年群体;其次,儿童少年,也是一个亟需修整、提高、关爱的弱势群体。尤其对儿童少年“心志”的理解,显得更为重要。这对推行民众教育的陶行知,是一种天职。而对弱势之中的弱势——穷人的孩子,他投注了更多的关爱。他教育理念的“中心思想”,即:教育要与实际生活、社会环境发生联系,并认为“没有生活做中心的教育是死教育。”⑥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在其教育中,十分注重音乐教育,是名副其实的大众音乐教育之“倡导者”甚至“实践者”,并“知行合一”地创作(作词甚至作曲)了大量“大众化”的教育歌曲,其“原则”为:“大众的歌曲是大众的心灵的呼声。它是用深刻的节奏感喊出大众最迫切之内心的要求。”同时又指出,“大众的歌曲要唱出大众的心中事,是从大众的心里唱出来再唱进大众的心里去。它来,是从大众的心里来;它去,是到大众的心里去。”⑦

《悲歌》即是这一原则的现身说法,其叙说的是在儿童节的日子里,一穷人家尚在襁褓并需要喂奶的孩子,母亲却被富人雇去喂奶,穷孩子因此而没奶吃,奶妈的婆婆以没奶的乳头让孩子吸吮,因没有奶水,孩子哭喊依旧,无奈,以“清汤寡水”——米汤给孩子充饥却依然不能喂饱孩子的故事,在本应享受快乐时光的“儿童节”,对吃不上自己妈奶水的孩子而言,幸福与不幸,不言自明!在歌词最后一句,陶行知发问“问是谁家儿童节”?其歌词之创作手法,完全继承了中国诗歌传统的“比兴”手法,不仅托物言志,寄情于物,而且托物以讽、比类切至,并由此衬托出一重大社会现实问题,即:社会之不公——不平等。

赵元任曲作特色:首先,谱式以正、简两谱同时列出,反映了当时社会及学校所推行的教育中,音乐谱式的两种形式,谁也不能替代——不能独挡一面的“现状”,因自教育部1932年11月所颁布的《初级中学音乐课程标准》中,强行规定“废除首调音唱法,代以各国现行之固定唱名法……曲谱必须完全用五线谱,绝对不许用简谱”⑧,其与教育部的公开“抗命”,旁证了上述“现状”的历史真实。

其次,不但曲调分句的落音为顶真格,小的乐句内,也有顶真现象(如第2—3小节);在中西交融时代,其曲调与法国作曲家安热内布雷什特(Désiré?魪mileInghelbrecht,1880—1965)所作有关儿童题材的电影插曲《梅莉娜与玛格丽特》(Nousn'ironsplusaubois)主题音乐第六段(ArlequinmariesaFlille)极为相似(见谱例2。前8个音,其中,除节奏不同外,“唱名”基本相同),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另有其他姻缘,已无从查考。但有一点不容置疑,即:在中西互通时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经显得十分稀松平常不足为奇了;同时,赵元任对民间的旋律手法——“以凡代工”,也有应用,如:第7小节出现的降si,即D宫向G宫的旋宫(按西方和声概念,第7—10小节,是向下属方向的离调;按中国传统乐学的“调接触”理论,则为“借字”手法之“单借”⑨)。此种纯粹而又民间手法如此圆熟、不露痕迹的运用,表明了作者对“此”是了然及烂熟于心的,并鲜明显现了作者内心深处的“中国情愫”。

第三,赵元任配此歌时,无疑是以歌词的“语调”、“音韵”、“平仄”规律为据,但也相当灵活并多变,如:照“乐调配字调原则”⑩,此歌中,凡遇“平声字”,以“1,3,5”为多,如:“儿童节”、“哭不歇”、“小少爷”、“尝一尝”、“向谁说”等,但赵元任同时说“也不一定用它们,如用变度音(即一个字唱几个音——引者)时,当以‘先高后低为宜……”{11}但在:“雇个奶妈好过节”句(乐谱第7—8小节)中的“个”(第一段歌词)及“无奈奶头久已瘪”中的“奈”的“变度音”,却是“先低后高”,这是因为,上两段歌词中,无论是“雇个”还是“无奈”,后一字均为轻声音节{12},赵元任在此以民间“以凡代工”手法,是出于正字音的需要,因如不用b7而以7音,“雇个”将唱成“骨骼”,“无奈”则被唱成“无奶”,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同时,赵元任仄声字配音原则——“仄声字用‘变度音,或用‘2、4、6、7”{13}也是严格遵守的,如:“久已瘪”、“吃不饱”等,即其“按谱循声”。以上已经部分显现了赵元任在遵守“规矩”时的灵活与多变。现再举数例,如:“白而胖”、“真好看”(第14小节)之“胖”与“看”的由高变低,也是出于正字音之需,因“胖”、“看”在以高音do(d2)配字时,被唱成了“胖肿”(pangzhǒng)之“胖”(轻声音节),而“看”被唱成“刊物”(kanwù)之“刊”(轻声音节),同是“儿童节”,第8小节“好过节”之“节”,以re而非以sol、或do配,即此“灵动”原则的鲜活显现。而赵元任的伟大,正在于:有规矩但绝不循规蹈矩。正如赵先生自云:“几条原则(即“乐调配字调原则”——引者)说得很轻松,竟可以说是说得很含糊笼统,可是本来是这个意思,否则……不能留自由作曲的余地了。”{14}

余论

奉行“知行合一”的陶知行,将其名改为“陶行之”,其意在“社会实践”并以“社会生活”为中心,关注、投入并同步社会——或曰“与社会同步”,《悲歌》既是这方面的一个结点,也是其不空谈理论将理念服务于实践的最佳注脚。其对穷孩子的同情与关爱,是当时社会的一种潮流,此类题材——即为“穷人”的呐喊,为当时社会一“兴奋点”,其既有苏俄革命——穷人翻身的大背景,也有共产党自登上历史舞台,杀富济贫的种种场景之深刻影响,当然也是陶行之的自主选择。自《悲歌》刊登以来,1935年,陶行知利用上海中西药房无线电台,创办了半小时普及教育实践栏目。30分钟的时间内,就有6分钟的音乐内容,教唱由他作词,赵元任作曲的歌曲,预计4个月内,教唱20首。{15}《悲歌》赫然入列即可见此歌在当时,还是产生了一定社会影响的。在20世纪30年代,陶行知就在从事音乐教材的民族化,《悲歌》在题材、体裁,均突显了民族性与时代性的主题,难能可贵。此后,他又与任光、吕骥、贺绿汀、冼星海、张曙、马思聪、杜鸣心、夏之秋、陈贻鑫、常学墉(即任虹)等音乐家及文学家田汉合作,创作了许多有益于青少年成长的歌曲,并将这些歌曲统统作为教材。

赵元任“业余”作曲,却创造出了令专业音乐界“汗颜”的成绩,其在20世纪30年代,曾被萧友梅盛誉为“中国的舒伯特”{16};此外,赵先生音乐创作之时,正值中国风云变幻之期(20世纪10—30年代),无党无派的赵元任,往往被政治主动选择,如:1916年,袁世凯垮台后,一时找不到替代袁时代的国歌《五旗共和》,因赵元任用民间焰口调填词的《尽力中华歌》中,“我们同唱中华……中华都是同气、同声、同调、同歌……”等歌词,表达了鲜明的政治倾向,又具民族气魄,故被北洋军阀政府教育部决定选做临时“代国歌”,虽此歌担当“国歌”的历史很短,但也说明了赵元任天然的政治意识;如果说这是“被选”,以后,他为劳苦大众呼吁8小时工作制的《劳动歌》{17}、谴责军阀胡乱杀人的《呜呼!三月一十八》{18};为抗议日本军国主义“九·一八”、“一·二八”侵略行径的《我们不买日本货》{19}等,则是主动表达政治意念的明证;自“九·一八”、“七·七”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强盗嘴脸昭然若揭,赵元任奋然作词并作曲《我是个北方人》{20},鼓励青年人“上前方来把国家保”,在“八·一三”后,听到八百壮士坚守上海闸北四行仓库,顽强抵抗日军并将中国国旗高高升起扬我国威的英雄事迹后,即刻以美国国歌曲调,填写了《苏州河北岸上的大国旗》{21},向八百抗日壮士致敬;20世纪40年代,时在美国的赵元任,虽去国多年却依然关心国内时政,在《老天爷你年纪大》{22}中,对当时国民政府之独裁、腐败、抗战不利等,发出“老天爷你不会做天……你塌了吧”的谴责之声……均显露了其鲜明并主动的政治倾向。此类歌曲的创作,正如赵如兰所说:“既不是要应酬别人的要求,也不是为了某种仪式的场合而作,而是自发地表现他的爱国思想和民族意识,并不多见,因此尤其可贵。”{23}

今天{24},在赵元任曾经工作过的“清华国学院”,当我们回眸《悲歌》时,依然被其中所倾注着的深厚、对苦孩子同情之曲调,深深感动。其曲作中,一字配一音、或双音之灵动,中西音乐手法、曲调之互渗相参、创作手法之考究、乐感之细腻,均如实映现了赵元任强烈的个人风格与时代情趣;其次,赵氏的创作,不但对中国艺术歌曲、清唱剧、合唱、重唱之类专业声乐创作有所启迪,其对乐器之王钢琴的创作,也具开创意义,目前被确为中国第一首属钢琴的专业“山林”之作,为赵元任创作的《和平进行曲》{25},并在其中,表达了鲜明的政治意念{26},而其开创性作品甚至“意念”,还远不止此,如:其在语言学研究与音乐创作结合的尝试,正值西方民族音乐学将语音学phonetic(简称etic——主位)及对语音学的研究与描述的phonemic(简称emic——客位)两种语言学研究部类,借用到民族音乐学学科的同一时期,回瞻赵元任音乐创作与语言学的天然联系,就有了一个崭新的视角:其既不同于民族音乐学仅将非西方音乐作为研究、描述的对象,因赵将非自己专业领域的音乐创作,视为研究语言、表现语言丰富、有趣的手段,以至成了他语言学专业的一个自然延伸;同时,赵将不同地区的各种民间音乐,在调查语言之时,也顺便进行了有意识并十分专业化的记谱,这又是对西方民族音乐学(ethnomusicology)记录五花八门各类音乐时的理念、方法的有效借鉴,并有意识弥补了中国民俗学的先行者,如:顾颉刚、钟敬文等,在搜集、整理民歌时,仅记歌词而不记乐谱[详该时期由北大研究会国学门歌谣研究会出刊之《歌谣》(周刊)1922年11月17日第1期—1925年6月28日第97期各期]的缺失。而赵元任与西方民族音乐学家的不同,还在于:他不仅仅从还原、“备忘”民间曲调这一目的出发,而是怀抱提升、润色民间音乐并为我所用、所好(hào)等更多重目的。一般,他在忠实记录民间原汁原味音调之后,均要加以润色,如:对初刊于《国语周刊》第204期(1935年)《江上撑船歌》{27},以他在1920年在汉口长江边上听来的一支劳动号子,与后来在河北滹沱河上听来的另一支劳动号子拼贴于一处,并为之配上和声,还在百代公司灌制唱片时,亲自演唱,充分表现了他的理念与情趣。赵元任曾斩钉截铁地说:“中国人要么不做音乐,要做音乐,开宗明义的第一条就是得用和声。”{28}他说到做到——把他所做及记录的所有曲调,几乎都加上了和声、伴奏、变奏、加花甚至复调及对位{29},这既充分展现了他的多种情趣,同时也是针对民族音乐学某些特定观念的直白批判,他曾说:

有些人说,正真(原文如此——引者)的中国音乐得要全篇用并行四度或是五度和音,或是平七度小调等等的古怪的东西,他们甚至于有嫌我用了fa,ti,便是欧化的,殊不知中国的戏曲里处处都有凡乙,他们不过少闻多怪罢了……这种错误的根源是由于他们的一种“博物院的中国”的观念。不但对于音乐,对于好多事情,他们愿意看着中国老是那个样子,还是拖着辫子,还是养着皇帝,还是ㄟ呵ㄤ呵的挑水抬娇,还是吟吟嗡嗡的叹诗念经,这样他们的观光公司才有题目作广告,这样他们的兴趣是好奇喜新的兴趣,所以越不同越奇怪越好……你一年到头在自来水、电灯、钢琴的环境里过舒服了,偶尔到点别致的地方,听点别致的声音,当然是有趣。可是我们中国的人得要在中国过人生常态的日子,我们不能全国人一生一世穿了人种学(其既指anthropology,也指ethnomusicology——引者)博物院的服装,专预备着你们来参观……(而)不赞成我用这种和弦,不赞成我用那种音阶,都是不近人情的要求!{30}

正是在此种理念的支撑下,赵元任记录的民歌甚至新创的各类歌曲、乐曲乃至器乐曲,多以两种样态——原始与新创并存——传世,这既是横跨清末、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三朝、两个世纪并长期生活在中、美两地,周游世界各国的长者,为后人开创的一条崭新中国音乐发展之路,也昭示着我们走向打破一切土的、洋的学科戒律,并要以创造中国新音乐为己任之“坦途”,更为我们创作出了不同于古的、土的、洋的、甚至是时髦的,却真正令人耳目一新、为之一振的簇新、亮丽、光彩、不同凡俗的丰富乐章及理念,这是赵元任留给全世界华人的宝贵财富。

谨以此文,作为对赵元任先生研究中缺漏的补充及对先生120周“双甲”华诞之跨世纪绮想。

①在老“清华国学院”基础上,2009年11月1日,清华大学决定恢复成立“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以下简称“国学院”,隶属清华大学),为跨学科研究机构,其特聘及专职研究人员,以高、精、尖为原则。另国学院设立访问学者制度,以支持学者的研究;国内外学者亦可自筹经费申请到国学院访问。现任院长为陈来。

②原标:赵元任制谱,陶行知作歌。

③邝忠炽、徐仲林《陶行知与育才学校》,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90页。

④1925年8月,包括中国在内的54个国家在瑞士日内瓦举行儿童幸福国际大会,通过《日内瓦保障儿童宣言》,呼吁世界各国设立“儿童节”。1931年3月7日,中华慈幼协会建议:“将每年4月4日确立为儿童节”,《提案》由上海市政府转呈国民政府并获批准。1931—1949年11月前,为其“存活期”,以后,苏联在莫斯科召开的国际民主妇女联合会中,为保障全世界儿童的生存权、保健权和受教育权,决定每年6月1日为国际儿童节。特此说明。

⑤见董王瑞娴《儿童年新歌曲》(1936)。据此笔者认为:1936年,为民国时期的“儿童年”,但其起止日期及相应法律文献,尚待查找。

⑥华中师范学院教育科学研究所编《陶行知全集》第3卷,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第289页。

⑦转董宝良编《陶行知教育论著选》,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490页。

⑧刘质平等《初级中学音乐课程标准》(1932年11月),转课程教材研究所编《20世纪中国中小学课程标准?芽教学大纲汇编——音乐·美术·劳技卷》,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32页。

⑨亦称“隔凡”,此为苏南十番鼓术语,即:隔过“工”字,改奏“凡”字,导致:原曲调转入下五度(或上四度)调(下属调,在东北唢呐音乐术语中,称“单借”,又叫“去工添凡”)。谱例1的第7—10小节,即由D宫转入下五度的G宫。以中国传统乐学理论,则为左旋——既逆时针方向的旋宫,也即“反向”隔八相升——“为调式”之以“‘林钟为宫”系统的离调。

⑩赵元任《新诗歌集·序》(1927年8月14日),《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编《赵元任全集》(第11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16—17页。

{11}{13}同{10},第16页。

{12}即失去原有的声调,而读成一个又轻又短的调子。它不是四声之外的第五种声调,而是四声的一种特殊音变,在发音上,表现为音长变短,音强变弱。按此原理:“雇个”当读成gùge,“无奈”当读成wúnai。

{14}同{10},第17页。

{15}陶行知《陶行知全集》第2卷,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334页。

{16}萧友梅在《介绍赵元任先生的〈新诗歌集〉》一文中称:“赵先生这本歌集出世之后,教我们不能不称呼他做‘中国的Schubert……这个称号,我想赵先生——不必客气——也要承认的。”载萧友梅《介绍赵元任先生的〈新诗歌集〉》,《乐艺》第1卷第1期,1930年4月1日;转陈聆群等编《萧友梅全集》第1卷(文论与专著卷),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04年版,第369页。

{17}1922年作曲,词见《星期评论》《劳动歌》,转《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编《赵元任全集》(第11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42—48页。

{18}1926年作曲,刘半农词《呜呼!三月一十八》,北京,国乐改进社编《音乐杂志》1928年第1卷第5期;转《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编《赵元任全集》(第11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223—225页。

{19}1933年2月22—25日作曲,张汇文词《我们不买日本货》,《群众歌声》第1集,香港:人人出版社;转《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编《赵元任全集》(第11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301—302页。

{20}1932年,词曲《我是个北方人》,转《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编《赵元任全集》(第11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295—297页。

{21}1937年10月29日晚,填词《苏州河北岸上的大国旗》(四部合唱),转《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编《赵元任全集》(第11卷),北京:商务印书馆,第410—412页。

{22}1942年,明末民谣《老天爷你年纪大》,上海,《开明少年》1948年第41期第61页。《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称:“此曲初刊《音乐风活叶歌丛》第一辑(上海音乐风社1948年版)”?穴编者注2005:441?雪,但据笔者查证,此曲还在同年,即《开明少年》第41期(1948年11月16日出刊)中刊载,特此说明。

{23}转编者注,《赵元任全集》编委会《赵元任全集》(第11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412页。

{24}即2012年11月3日,在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与商务印书馆联合召开的“纪念赵元任120周年诞辰学术研讨会暨赵元任新书发布会”上,笔者作《赵元任遗歌考:以〈奶妈的婆婆之悲歌〉为例》的专题发言。

{25}1915年,《和平进行曲》,上海,“附录”《科学》第1卷第1期,第120页。

{26}当时,一战正酣,故其有祈望“和平”之意。

{27}约1933年以前,记谱并配和声《江上撑船歌》,转《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编《赵元任全集》(第11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305—313页。

{28}同{10},第14页。

{29}详见《望郎归》(约1924)、《鲜花》(约1924)、《时髦女子》(约1924)、《打夯歌》(1906)、《老渔翁》、《五更调》、《一更里格相思》、《十杯酒》、《孟姜女》、《九连环》、《纱窗外》,以上各曲,见《赵元任全集》编委会编《赵元任全集》北京,商务印书馆,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206—483页。

{30}同{10},第17页。

附录

谱例1:

谱例2:

李岩 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研究员

(责任编辑 荣英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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