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模式”治堵

薛涌

随着环境主义运动的开展，拥堵费作为一种政治筹码，被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提上了政府的议事日程。当然，当政者很明白，征收拥堵费难免引发民怨，所以在政策的实施过程中必须精心策划，以求迅速转化民意。

政府确定2006年1月3日到7月31日为拥堵费的试行期，并为此进行了周密准备：购置近200辆大巴加强公交运力，开辟大量自行车道，建造众多自行车停放设施。此时，公众反对拥堵费的比率高达75%。

试行前一天，街道上还满是汽车。等第二天早晨试行期开始，在交通高峰时刻，瑞典人自己也吃了一惊：车流稀疏，街面安静。到试行期结束时，交通量减少了22%。那些极力反对拥堵费的店主们大喜过望：多少年来，送货车第一次准时到达。当然，城市的环境质量也得到明显提高。

正当大家刚刚尝到甜头的时候，试行到期。一夜之间，斯德哥尔摩又被堵得水泄不通。居民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于是，在9月举行的全民公决中，虽然其他地方的老百姓反对，但斯德哥尔摩居民以微弱的多数支持征收拥堵费优势，最终使政府把拥堵费以拥堵税的形式固定下来，使斯德哥尔摩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由选民直接投票确立拥堵税的城市。2007年，拥堵税制度正式推行。

斯德哥尔摩的拥堵税看似不高，高峰期为20瑞典克朗，非高峰期为10克朗至15克朗，大致相当于人民币9元至14元。在城市18个入口通过摄像扫描记录过往车辆牌号，每月底直接寄给车主账单。有研究表明，这样微薄的拥堵税，对于大多数真正需要开车出入城区的人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在那些因为拥堵税而从街面上消失的车中，有一半属于不必要的出行，比如购物或者游玩，车主在计算拥堵税后自动放弃了无关紧要的出行。拥堵税实行六年来，虽然经济在发展，出入城区的车辆仍然比征收拥堵税前少20%。如今进出斯德哥尔摩市中心的人，有78%乘坐公交车。

不管怎么说，“瑞典模式”至少证明了一点：只要给人们提供足够的公共交通工具和自行车方面的选择，一点点拥堵税就可以说服人们放弃汽车出行。

摘自2012年8月28日《新闻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