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在等待第一位女天皇

陈言

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当皇太子德仁夫妇遇到皇次子秋筱宫一家五口的时候，多少会觉得有些尴尬。皇太子膝下只有一女，皇次子却育有两个女儿和如今日本皇室唯一的一个皇孙悠仁。

与海外媒体纷纷猜测“日本皇室争储大戏何时上演”不同，日本媒体“毫不客气”地将聚光灯对准了未生育男儿的皇太子妃小和田雅子。而另一方面，日本政府已经考虑修改现行的《皇室典范》，让皇室女性在婚后保留皇室身份——按规定，女性婚后不再拥有皇室身份，如果悠仁无后，日本皇室将走向终结。

对皇太子夫妇“不客气”

2012年的1月1日，新年的钟声敲响前后，在这一天，天皇、皇后、皇太子夫妇在宫殿中接受皇族、野田佳彦首相等三权之长权贵的朝贺。到了1月2日，普通日本平民也会去宫中接受天皇的接见。皇宫的东庭不是很大，每次能接见1万人左右，2日这天，皇室成员又在不大的东庭分5次接受了7.77万名平民的朝贺。这一天，人们看到了平日深居简出、已被媒体大肆报道的皇太子妃雅子妃。

2011年12月9日，雅子48岁生日。但雅子这天没有按常规接见记者，只是通过负责皇室政务等的宫内厅发布了一纸谈自己一年来的工作、生活感触的短文。

“雅子妃身患让人听不懂的疾病”，日本杂志发行前三的《新潮周刊》在12月22日出版的杂志上，不客气地起了这样的标题。著名的《文春周刊》，同一天的题目是“雅子妃左右为难”。

在过去9年中，除了昭和天皇驾崩20周年（2009年）的一次祭祀活动，其余大多数场合，雅子均因“身体欠佳”而未参加。

祭天地，求天下太平、五谷丰登，是日本皇室的一个很重要的工作。但日本祭祀传统以男性为主，皇室里的女性成员不参加祭祀也没有太大问题。

虽说没什么好指责的，但“在当今的日本宪法中，天皇、皇后不具有政治及经济上的独立，不具有行动的自由，他们最重视的就是为日本国民祈祷”，日本记者大岛真生在谈论天皇的文章中说。

时隔两年，久未露面的太子妃出现了。2011年6月4日，自卫队的运输机停靠在宫崎县仙台机场后，人们看到皇太子和雅子一同走下飞机，乘坐中巴去灾区慰问。在岩沼市皇太子建议向已故的受灾居民默哀时，皇太子和雅子同时深深地低下了头。雅子视察灾区，并在避难所与居民促膝交谈。

细心的记者看到，一直不太参与公务的雅子，穿在身上的上衣及裤子“都是一些多年来一直穿的衣服。雅子妃肯定没有为参加这次公务购置新的服装”，专业报道皇室消息的记者友纳尚子观察到了这个“变化”。

此后，除了少数的几次公务外，雅子身体似乎一直欠佳，不见公众，也基本上不见记者。

日本媒体对太子妃的“不客气”，也来自于一些对皇室特权的不满。

雅子一直希望让女儿爱子接受平民教育，她像普通市民一样带着孩子去乘坐公共汽车，一路护着孩子，片刻不离。雅子会待在学校为她准备的房间中，等着孩子放学；全程跟随校外学习，与小学生们晚上住在同一个饭店。但雅子住的房间为每晚20万日元，普通日本饭店一晚的住宿费最多1万日元。

学校运动会，校方禁止拍照，“但皇太子却想拍就拍，无人劝阻。”而爱子生病住的病房一晚要花18万日元。

雅子未能为皇室添加直系皇孙，这也许是她的一块心病。虽然雅子在尽最大的可能去参加祭祀活动、去灾区慰问、照顾爱子，但在日本媒体看来，她在国民心中缺少了点什么。

天皇制面临消亡危机

媒体对这对未来天皇夫妇的“不客气”暴露出舆论对日本皇室继承危机的担心：按祖制，天皇的地位只传直系男性（天皇家族中女性皇族生育出来的男性，亦无继承权）。而按目前日本皇室的家谱来推算，天皇地位的继承顺序是：皇太子德仁、皇次子秋筱宫、皇次子的儿子悠仁（皇孙）。因为皇太子只育有一女，那么整个天皇家族到了皇孙这一代，便只有一个继承人了。

日本有人提出允许出现女性天皇，但不因此修改男系传承的传统。他们认为，女性可以继任天皇，但女性天皇的子女则没有继承权。按这种逻辑，从现在皇室成员看，继承皇位的顺序应该是皇太子德仁、皇孙女爱子（男系的子女），但爱子结婚后生育的孩子，属于女系，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那么，爱子之后，就只能再将“大位”传给堂弟悠仁或是悠仁的儿子。

按现行的日本《皇室典范》，皇族中的女子与平民结婚后，便要放弃皇族的身份。如今，到了皇孙悠仁这一代，皇族中仅有他一个男性，其他均为女性——包括他的两个姐姐、爱子堂姐及其他几个远亲堂姑。悠仁的姐姐姑姑们在结婚后，便会脱离皇族，皇室中仅剩他一人。如果悠仁没有生育男子，天皇制度很可能就会到此终结[《朝日时代》周刊(2011年10月3日)]。

因此，修改日本相关法律已经迫在眉睫。准许女子继承，准许女系的后代继承皇位已经成为维持天皇制的必然趋势。

日本皇室的始祖是女性

皇室是天皇和皇族的统称。皇族包括皇后、太皇太后、皇太后、亲王、亲王妃、内亲王、王、王妃、女王。皇室中无姓氏，天皇赐予皇室人员“宫”的称号。目前，日本皇室除了明仁天皇一脉，加上昭和天皇兄弟后裔，总共22人。

日本天皇是日本神话中的太阳神“天照大神”的后裔，成为日本君权神授的依据，因此天皇与其家族没有姓。旧时的日本史书一直宣称天皇是“万世一系”的，即所有天皇都来自同一家族，日本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王朝更迭。

日本皇室的祖先“天照大神”是女性，也是神道教的最高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