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师范生对免费教育政策和教师教育培养意见的调查研究

张秀 张晓辉

摘 要：对北京某师范大学招收的免费师范生就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和教师教育培养体系的意见和建议进行了间隔一年的两次调查，通过对比发现：免费师范生的意见主要集中在提供深造机会、缩短从教年限、扩大从教地域、加强教师培养、落实待遇保障、细化政策措施等6个方面；其中，提供深造机会、缩短从教年限、扩大从教地域3方面的意见随时间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加强教师培养、落实待遇保障、细化政策措施3方面的意见随时间出现了程度不同的上升。这说明免费师范生逐渐呈现出一种务实、理性的态度变化趋势，本文就此进一步讨论并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关键字：教师教育 免费师范生 免费教育政策

2007年５月，国务院决定在教育部直属的6所师范大学实行师范生免费教育，目的是为了培养大批优秀的教师，鼓励更多的优秀青年终生投身教育事业，提倡教育家办学，让教育成为全社会最受尊重的事业。此项政策自实施以来，便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免费师范生群体也成为研究者关注的重点。

有研究发现，免费师范生对政策设置、课程学习及未来发展等方面存在一定的消极认知，并对其专业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鉴于此，本研究通过追踪式的问卷调查，对同一批免费师范生进行了前后两次的问卷施测，中间间隔时间为1年，以期深入了解免费师范生的意见及相应的变化过程，为相关教育管理部门提供有效建议。

调查对象与过程

本研究分别于2009年4月和2010年6月对北京某师范大学07、08级免费师范生群体进行问卷调查。两次发放问卷分别为300份和500份，回收有效问卷分别为284份和478份，回收率分别为94.67%和95.6%。两次调查的被试来自于教育学院、化学学院、物理系、心理学院、文学院、外国语言文学学院等6个文科和理科院系，被试男女比例接近免费师范生总体的性别比例。具体信息如下表1所示。

表1：两次调查的被试分布

07级人数 08级人数 男生 女生 总人数

第一次调查 107人 177人 80人 204人 284人

第二次调查 188人 290人 146人 332人 478人

前后两次调查使用的是相同的调查工具，即以开放题的形式调查学生对“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及“学校教师教育”的意见和建议。调查结束后，由三位心理学专业的研究生，对收集的意见进行分类整理，确保类别和属性的一致性。

需要指出的是，在本研究实施第二次调查之前，恰逢“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在职攻读教育硕士专业学位实施办法”颁布，这是对原有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的进一步细化与深入，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免费师范生继续深造的愿望。因此，本研究在一定程度上也同时反映了免费师范生在新的实施办法颁布前后的心理变化过程。

调查结果与讨论

通过对数据的分类整理，本研究发现，免费师范生的意见和建议主要集中在6个方面，即提供深造机会、缩短从教年限、扩大从教地域、落实待遇保障、细化政策措施、加强教师培养。其中，提供深造机会是指免费师范生希望毕业后能直接攻读研究生或出国深造；缩短从教年限是指免费师范生认为现行政策规定的从教10年时间太长，建议缩短至6年左右；扩大从教地域是指免费师范生希望在毕业后有机会选择到外省从教，而非强制回到生源地从教；落实待遇保障是指免费师范生希望提高教师的待遇和地位，保障师范生的福利待遇；细化政策措施是指明确和完善免费师范生政策中规定的各项内容，如未来就业的流程与环节等。加强教师培养是指免费师范生希望所在学校能提供完善的教师教育培养体系，强化实操能力，提升职业素养。

根据2009年和2010年免费师范生在6个方面意见的分布统计，学生的意见依次为：提供深造机会（49.7%，37.8%）、缩短从教年限（25.7%，14.8%）、扩大从教地域（14.1%，12.3%）、加强教师培养（10.9%，14.1%）、落实待遇保障（9.5%，11.9%）、细化政策措施（6.7%，12.3%）。

1.免费师范生寻求直接深造的意向明显下降

从调查结果发现，免费师范生寻求直接深造的人数比例由2009年的49.65%变为2010年的37.76%，卡方检验表明，两者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x²=7.04，p<0.01）。免费师范生的这一变化与2010年5月国家出台的《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在职攻读教育硕士专业学位实施办法（暂行）》政策有关。该实施办法规定“免费师范毕业生经考核符合要求的，可录取为教育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在职学习专业课程，任教考核合格并通过论文答辩的，颁发硕士研究生毕业证和教育硕士专业学位证书”。这一政策的出台，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免费师范生继续深造的愿望，部分学生接受了职后读研模式。但同时也要看到，仍然有37.8%的学生希望毕业后直接读研或深造，这应当引起关注和重视。

2.免费师范生缩短从教年限的呼声有明显回落

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规定：“免费师范生入学前要与学校和生源所在地省级教育行政部门签订协议，承诺毕业后从事中小学教育10年以上。到城镇学校工作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应先到农村义务教育学校任教服务2年。国家鼓励免费师范毕业生长期从教、终身从教。”调查数据结果显示，师范生中提出缩短从教年限的比例由25.70%变为14.77%，下降了10.93%，卡方检验两者之间有显著差异（x²=13.702，p<0.01）。这一方面可能反映出免费师范生对从事教师职业和长期从教持越来越接纳的态度；另一方面可能与2010年5月颁发的在职攻读教育硕士的新政有关，根据政策规定，免费师范生可以在职攻读研究生，在职攻读研究生的时间也计入工作年限，这也就相对缩短了从教年限。

3.免费师范生希望扩大从教地域限制的愿望依旧保持稳定

国家出台免费师范生政策的主要目的是鼓励学生回生源地从教，致力于当地的教育事业，提高当地的基础教育。而免费师范生之所以提出扩大从教地域限制或希望跨省从教，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受所学专业影响，有些免费师范生回本省从教将面临尴尬处境。如特教专业、心理学专业、教育技术专业等在中西部欠发达地区的需求量相对较低，很多地区对此类专业的重视程度也不够，如果回生源地从教，势必会影响一些学生的未来职业发展。此外，诸如寻求经济发达地区更好的职业发展机会、校园恋爱及婚姻问题等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

4.免费师范生希望提高待遇保障的愿望有所增加

从调查结果来看，提出待遇保障建议的人数比例由2009年的9.51%变为2010年的11.92%，呈上升趋势。良好的福利待遇是确保教师长期从教和终身从教的重要保障，尤其是人们对生活水准的需求不断提高的今天，教师的福利待遇直接影响甚至左右着其对教师职业的承诺与投入。师范生对未来从教的待遇和地位的关心，既是其追求教师职业认同的反映，也是其学业发展与职业规划的重要成分，应该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5.免费师范生希望进一步细化落实免费教育政策的倾向呈上升趋势

数据结果显示，2009年，提出细化政策制度的人数比例是6.69%，而在2010年，这一比例增至12.34%，统计卡方检验，存在显著差异（x²=5.562，p<0.05）。随着免费师范生学习的不断深入，他们对未来自身的发展给予越来越多的关注，体现在政策制度层面就是学生希望国家能进一步细化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将其操作化和具体化，如免费师范生的就业流程亟待明确，准入与退出机制也亟待完善。

6.免费师范生加强培养与教育的愿望呈上升趋势

数据显示，2009年免费师范生提出加强培养的比例是10.92%，2010年这一比例增到14.06%，这反映了免费师范生对自身职业定位的逐渐接纳与重视。

具体而言，免费师范生在教师技能培训、教学实习实践、培训进修机会、教师素养形成、个人能力提升等方面提出了具体的建议。以2010年调查为例，有40.9%的师范生建议增加一些专门针对免费师范生的课程或培训，如板书、普通话等教师技能培训和心理教育类课程；有19.3%的免费师范生希望学校提供更多的教学实习实践机会；有9.1%的学生建议加强对免费师范生的教师素养培养，如责任感、热爱教育事业等；有9.1%的人希望学校能提供更多的培训进修机会并贯穿到从教以后；有6.8%的学生提出注重师范生个人能力培养的建议，如提升创造力、研究能力等。此外，还有14.76%的学生提出加大教育投入等建议。

对策与建议

从两次调查的数据对比来看，免费师范生逐渐呈现出务实、理性的态度变化趋势，即对从教年限、从教地域、深造机会等政策限制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缓和，对教师培养、政策细化落实、待遇保障等方面的需求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增长。这种变化一方面体现了免费师范生对自身身份认同的增强，同时也得益于免费教育政策的优化调整，如鼓励免费师范生继续深造制度的出台等。当然，这种态度变化趋势还有待进一步的追踪调查。结合上述调查结果，本研究提供以下四方面的政策建议：

1.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需要进一步优化和落实

免费教育政策是影响免费师范生从教意愿的重要因素，现行的免费教育政策在政策定位、从教年限、从教地域、继续深造等方面还存在着一定的不合理或不完善之处，建议有关部门在缩短从教年限、拓宽从教地域、畅通继续深造渠道等方面进一步优化和完善。此外，在免费师范生准入与退出机制、就业流程、在职攻读硕士学位等方面政策还有待进一步落实。例如，第一届免费师范生（2007级）的就业过程就充满了很多不确定因素，地方落实政策也存在很大差异，这对免费师范生的从教就业形成了很大挑战。另外，免费师范生还面临着与非免费师范生、普通大学生同校竞争、同岗竞争的局面，这些问题都亟待解决。

2.切实提高教师待遇和地位，解决免费师范生从教的后顾之忧

教育事业的发展，师资力量是关键。要吸引优秀人才长期从教、终身从教，首先就要提高和改善他们的福利待遇和社会地位。从调查结果可以看出，免费师范生越来越关注职后保障及政策落实情况，如工作环境、住房、福利待遇、培训进修等实际问题。改善和提高教师的工作待遇，既可以有效激发在职教师的工作积极性，又可以对未来从教的免费师范生形成强有力的吸引力，增强其未来从教的信心。具体而言，就是要大力提高教师尤其是中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教师的待遇和地位，对于长期坚守欠发达地区教育一线的优秀教师，更要给予特别的福利待遇，确保教育事业的优先发展。

3.免费师范生教师教育培养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

培养免费师范生的相关学校需要建立科学有效的教师教育培养体系，尤其要加强教师技能和教师素养的培养与提升。在课程设置方面，要形成系统的教师教育模块课程，扎实推进免费师范生的基本功训练，如板书、教案、普通话、教学技能、教育心理等方面的训练。同时，还要建立开放的课堂教学模式，贯穿和打通学校教育与单位实习之间的关系。很多学校为此建立了“双导师制”，即为免费师范生确立校内和校外导师各一名，校内导师主要负责免费师范生的理论学习，校外导师主要负责免费师范生的教学实践，从而形成双向促进的培养机制。“双导师制”有利于免费师范生师德和技能的培养，但如何切实发挥这一机制的作用、如何能形成培养免费师范生的合力，还有待进一步的探索和研究。

4.构建免费师范生职业发展的平台，促进免费师范生的终生学习

从事教师职业需要终身学习，尤其是免费师范生的未来就业大量聚集在中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其从教后的继续教育将是一项非常必要的工作。在调查中，很多师范生均提到希望从教后能获得更多的进修机会，以确保其未来的职业发展。就目前而言，除继续落实“免费师范毕业生在职攻读教育硕士专业学位实施办法”之外，还应当为免费师范生提供更多的在职进修和培训的机会，有效促进中西部地区和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师资水平。

参考文献：

[1]国务院办公厅.转发教育部等部门关于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师范生免费教育实施办法(试行) 的通知, 国办发[2007]34号.

[2]国务院办公厅.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在职攻读教育硕士专业学位实施办法（暂行）.

[3]张晓辉，赵宏玉，齐婷婷.免费师范生从教意愿及相关影响因素的调查研究.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2011，23（1）：88-90.

[4]滕瀚，时伟，梁支宏，王少云. 免费师范生课程现状满意度调查分析.辽宁教育研究，2008，9：85-86.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责任编辑：蔡桂兰 实习编辑：祖 迪]